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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冷厉青年悄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胡同口,路人觉得这人出现的很突兀,但又弄不清到底突兀在什么地方。青年无视路人的诧异眼光,快步迎向胡同里推着轮椅的郭凌飞。
“少主……要不我来推?”
“龙一……你杀人行……斥候女人可就不如我了。”郭凌飞玩味儿道,笑眯眯看着旁边的龙一,杀人不眨眼的龙一跟着自己快两年了,是个铁骨铮铮的血性男儿,但血性汉子往往少了柔情,干不好斥候女人的事儿。
龙一默默点头,少主的话说的没错,沉吟一下,皱起眉头说道:“少主,这半年北方黑道一直处于动荡,一些帮派不安分起来,洪门在与飞龙会针锋相对的同时还不断把势力延伸到北方。”
“早看出林家丫头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儿……皇甫朝哥不会给她机会的,至于北方黑道上那些墙头草没什么大不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我就看看他们谁想出头,谁出头就杀谁。”郭凌飞冷笑着道,在尔虞我诈的黑道上杀鸡儆猴的手段永远不会过时,正适合收拾那帮上不了台面的墙头草。
龙一听了少主的话嗜血的眼眸闪过一抹亮色,杀意盎然,半年来憋的很窝火,一肚子的怨气没个机会发泄。郭凌飞瞧着按捺不住杀机的龙一,摇头一笑,推着轮椅向胡同里走去,“不要急……以后要杀的人有很多。”
“少主……东北帮的乔三要依附麒麟会,刘先生想问一问少主是什么意思。”龙一悄声道。郭凌飞眯起双眼,嘴角挑起一个轻蔑弧度,人老成精,在东三省嚣张了十几年的乔三还算有点道行,不过在郭凌飞看来老家伙是聪明过头了。
“这个老狐狸……告诉刘三东北的事儿他做主就行了。”
郭凌飞说完推着轮椅向胡同深处走去,冷清的胡同衬托着背影的孤寂,龙一没有再跟上去,看着少主的背影不由得心酸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少主什么时候离开昆明带着我们大杀四方?”
“我好了我女人好了……我就会离开。”
话音在胡同里回荡,郭凌飞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胡同深处,龙一动了动嘴唇,没再说话,轻叹一声悄然离开。
郭凌飞居住的地方距离昆明最著名的大学不太远,云大是云南为数不多的几个重点大学之一,没有真正体会过大学生活的郭凌飞会在每天下午来云大上一节课,他不在意讲课的老师有没有学识,也不在意教室里有没有漂亮女生,哪个教室人多便会进哪个教室听课。
郭凌飞听完两个小时的课,已是下午四点多,在几个小女生异样目光注视下冷漠着脸走出教室,日头西沉之时他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滇池路的花店前,而这家不大的花店不像往日那么安宁,十几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堵在花店面前,旁若无人的吹牛抽烟,气焰嚣张。那个买花的女孩很气愤的看这群人,却又无可奈何。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郭凌飞一眼就看出十几个青年是些什么货色,这种废柴他见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也不会去做英雄救美的狗血事儿,他从不把自己当英雄,冷着脸走上去,隔着几个人的肩膀,对花店门口那个一脸愤然的女孩说道:“给我一束紫郁金香。”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太极真谛(下)
大千世界中总是会出现不入流的跳梁小丑扬言要与日月争辉,与奸雄一较长短,这种上不了台面还很自以为是的废柴比比皆是,充斥在大都市的小角落内,明明是称霸小学门前一小片儿的混混却把自己当成了标准的黑道大哥,在一群刚脱下开裆裤的孩子面前耀武扬威,欺凌弱小成了这些废柴们的主旋律,乐此不疲,还很有成就感。
郭凌飞隔着几人肩膀喊了一句话,招来了十几个青年的不善眼神,一个个斜着眼、歪着膀子,嚣张跋扈起来,一个戴着耳钉鼻钉自以为王霸气势泛滥的黄毛摆了怪异的PO,很没素质的唾了口唾沫,道:“小子滚开别扰了爷们儿的兴致。”
郭凌飞不动声色的看着卖花的女孩儿,有点冷的面庞上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喜怒哀乐不显于形,这不是故做莫测高深,是经历了太多无常世事的淡漠。十几个嚣张的青年只从郭凌飞淡漠的神情中瞧出了装逼的嫌疑,他们认为他在装逼。
女孩愤然神情中有了一丝异样,她忙扭身走进花店里,为买花的人取那束早已精心准备好的紫郁金香。花店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轮椅上,双腿齐膝而折,妇女神态祥和,很细心的用透明包装纸包裹着那束由她女儿精心挑选出来的紫郁金香。
“妈包好了没?”女孩走进来问道,目光扫过母亲手里的花,中年妇女点头笑了笑,将花递给了女儿,看着女儿很满意的笑着走出去,妇女自语道:“这丫头对人家有意思了可惜啊!”
女孩棒着花走出店铺,推开挡在门口的几个青年,亲手将花递给郭凌飞。戴着耳钉的青年见女孩根本不看自己,却眼神暖昧的凝视着郭凌飞,一时间醋意涌动,箭步冲上去推开女孩儿,将那束包装精致的紫郁金香夺过来,大声道“这花我要了”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女孩愤然道,伸手去夺那束花,这是她精心挑选的花,这束话也寄托着她隐藏在心底的一丝希望,紫郁金香代表着无尽的爱,最爱。黄毛故意把花举过头顶,戏弄着女孩,一群混混模样的青年肆意嬉笑。
“再给我换一束不用包了,是紫郁金香就行。”郭凌飞淡淡道,摸出二十块钱递给了女孩,女孩一楞,眼眸中闪过一抹浓重失落,甩头走回店里。黄毛青年把那束紫郁金香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恨恨道:“小子以后不要来这里买花不然叫你好看。”
黄毛青年是滇池路这一片儿有名的“小霸王”,早看上了开花店的女孩儿,手段没少使,花也没少买了,可就是打动不了女孩的心,现在他明白是为什么了。郭凌飞扭头看向人来人往的衙道,这些在他眼里连废柴也算不上货色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看。
女孩再次出来,把一束紫郁金香递给了郭凌飞,郭凌飞根本不去看女孩,接过花转身就走,后边传来女孩气愤的呵斥声和猥琐的笑声,凌飞置若罔司,依旧迈着稳健步伐前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从来就没有英雄救美的闲情逸致。
“妈”女孩一声惊呼引来路人侧目,郭凌飞不由得回头扫了一眼,一个截肢的中年妇女扑倒在花店门口,轮椅翻倒在一边,她柔弱的身躯压到了几株姹紫嫣红的茶花,花瓣飘零。做父母的总为子女操心,她就是因为担心女儿坐轮椅出门时摔倒在台阶下。
女孩慌乱的搀扶母亲,十几个青年肆无忌惮的笑着,没有一点、人情味,路人则是漠然的看着,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郭凌飞暗自叹息一声,仍旧选择了离开,在自己女人没有恢复之前不想露出锋芒惹是生非。
锋芒太露容易招惹太多敌人,历史上有很多不懂收敛锋芒的人杰最终被卑鄙龌龊的对手践踏至卑微的境地,郭凌飞倒不怕别人践踏,担心的是那个跟着他经受了不少苦难的女人。警笛声有远而近,一辆警车驶来,十几个青年悻悻离去,这些人散去的方向与郭凌飞离去的方向相同。
郭凌飞捧着紫郁金香走到胡同口,后边杂乱的脚步声急促起来,他眼角微挑了一下,一抹阴森笑意挂在嘴边。
胡同口摆摊子卖米线的大妈朝郭凌飞热情打招呼,这半年来凌飞没少照顾大妈的生意,而大妈的手艺也确实是一绝,过桥米线做的很地道,风味正宗,在这一片儿算是小有名气。
郭凌飞停下脚步,笑道:“大妈您给来一大碗米线我一会儿把碗给您送出来。”
“正好刚出锅的米线”大妈把满满一碗米线递给面前这个笑容谦和的男孩,寻思着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就在大妈缩手的刹那,感受到了浓重的阴霾气息十几个青年叫嚣着冲上来,他们用力舞动着手中棍棒,冷风霍霍。
郭凌飞一手拿着紫郁金香,一手端着大碗米线,背对着一群人,有持无恐的冷笑着,卖米线的大妈想出声提醒。
几条棍棒已然砸落,郭凌飞动了,如风中柳絮,轻灵自如,棍棒落空。一动无有不动,一静无有不静,郭凌飞雄健的身躯诡异扭转,就像是一根柔韧性超强的弹簧,顺势而转的胳膊肘无声无息的撞在一个混混的胸口。
肘劲,太极拳八种劲道之一!
轻描淡写借力打力的一击将体重一百八十斤的混混撞飞出七八米,在胡同口驻足的几人目瞪口呆,更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那满满一碗米线没洒出一滴。郭凌飞的身影还在快速挪动,轻灵飘逸,没有章法的拳脚仅仅能擦到他的衣角。
“上下相随人难近,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引进落空合即出,跟随沾粘不丢顶”郭凌飞索性闭上双眼,脚踏阴阳如风而行,吟着太极三十式打手歌,听风辨位挥洒自如。
心静如一的郭凌飞游走在人与人的缝隙间,一次又一次回味着陈家老爷子说过的话,领悟着太极的真谛,疑惑尽去脑子里豁然开朗。这个踩下大半个北方的张狂男人终于笑了,也开始反击了。
蓄势如张弓,发劲如发箭!
驻足看热闹的人只觉得眼花缭乱,六个身躯在短短的几秒钟先后飞出了四五米,沉闷而又凄惨的呼喊声在胡同口回荡着。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个女人不太冷
胡同口的乱战来的快,去的也快,短暂的时间内郭凌飞把太极拳借力打力、后发先至、劲断意不断发挥的淋漓尽致,到了一种完美的境界,功夫的最高境界便是在凶险搏斗中还能带给旁观者美的享受。
郭凌飞无疑做到了这一点,步法行云流水,每次与人擦身而过肩、轴、腰、背皆可击敌,完美演绎着“四两拨千斤”的诀窍。被击飞出去的人却感到无可匹敌的如山气劲压迫全身,摧心裂肺,生出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一条接一条身躯飞出去,十一个吊儿郎当的混混横七竖八的扑到在地上扭动着身子,这些平日里以欺凌弱小为荣耀的废柴始终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击飞出去的,他们的脑海中只留有一个模糊飘逸的身影。
郭凌飞以太极收势傲然而立,手中的花未折一瓣,碗中的米线没洒出一滴,还冒着丝丝热气,这功夫惊呆了附近所有人。跌坐在路边靠着路灯杆子的黄毛青年捂着胸口,咳着血,骇然看着郭凌飞。
蹲在胡同口下象棋的两个老头儿大眼瞪小眼,活了五六十年的人了,算是见过点世面,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惊骇,两人每天清晨也去附近的公园里练太极拳,自认对太极拳了解的很,可从未见过能把太极拳运用到如此境界的高手。
这个世上能领悟太极真谛的人本就稀少,陈家和杨家的人也不敢说彻底领悟这套博大精深的内家拳法,公园里那些老头儿老太太打的太极拳连花拳秀腿都算不上,与郭凌飞所学的陈式太极完全是两码事儿。
“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若是在半年前你们这些废物活下来的几率很少。”郭凌飞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转身走进胡同,睚眦必报是奸雄本色,但与一群废柴斤斤计较那就失了身份。
正对着胡同口的小街道边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一个长发披肩的绝色尤物从车里出来,黑皮衣包裹着火辣身段,高根皮靴把一米七多的她衬托的更加高挑诱人,她靠着车门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