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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以贸然侵犯的,这是理所当然的常识。可是对于不明究里的异度公司人类员工来说,他们觉得是老大因为不明原因被大狗嫌弃了。
“会不会是因为老大吃狗肉?人家说狗狗闻得出来吃狗肉的人的气味。”冷醉说。
依然闷声不吭的赦生投去不太高兴的眼光,不是针对冷醉,而是如果袭灭天来真的是因为吃狗肉而被雷梦娜嫌弃的话,那他也要一起唾弃的意思。不过他也很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的狗狗对袭灭天来是畏惧而不是讨厌,他不觉得雷梦娜会害怕吃狗肉的人。
冷醉跟着又说:“不过我想不可能啦!老大他在公司根本什么都不吃,我想他一定是那种超龟毛、超挑食的人,应该不会去吃狗肉的啦!”
“说不定老大在入我们这行之前是干特种部队的,杀过人哦!没看他对各种形式的战斗好像都很清楚,简直像亲眼看到过似的。听说动物对那种死亡气息很敏感的。”常被袭灭天来挑毛病的风流子说。
“嗯,有可能,气质有像。”冷醉说。这话题引起众人兴趣,于是富有想象力的讨论继续下去,掺杂了很多从电影上看来的东西。他们老大在公司几近不吃不喝也没见休息,却可以精神十足地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这种惊人的耐力,还有那看上去就像是长年锻炼的身材,以及不合群、独来独往、喜欢耍孤僻的习性等等,都被认为是符合此项猜测的左证。
窝在自己办公室的袭灭天来听着同事们胡乱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有点想咬人。不过那其中也有很中肯的说法,那就是他对于人类各种形式的争斗确实很有概念,大大小小,从徒手到用刀用枪甚至是更残虐的武器,想尽办法以最有效的方式去杀害自己的同类。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因为他看到过。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在人类社会的某个混乱时期见过不少战争、动乱,就算不是亲眼看到当时的景况,也看过之后的惨状。人类既然对同类都如此残酷无情,甚至可以暴虐冷血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又怎能指望这种生物对非我族类有什么包容力与同理心?
当然人类之中也有所谓的好人,这袭灭天来也知道,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不相信人性。即使是好人,在非常情境下也很可能禁不起考验。忽然想起某琴师,他瞄了一眼搁在桌上的内部人物设定集,不用翻到那一页,脑子里也能清晰地浮现游戏中的琴师模样。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他客观判断苍的本质真的如此,还是他主观地一厢情愿想去相信,总觉得……苍不是他以前所理解、认为的一般人……
他打断自己的思绪。
不要去试炼对方的人性。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去想些有的没的。他们现在的相处很愉快,这样就够了。袭灭天来面对着计算机屏幕,视线焦点却落在某个不存在的空间。
“反正就是老大跟雷梦娜没缘,说那么多干嘛?”关于袭灭天来可能是特种部队成员的揣测八卦中,黄泉吊命突然开口丢了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在场众人几乎要肃然起敬了,没想到看起来最像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的黄泉吊命竟然会发表这么感性的言词,连当事者的袭灭天来听到都微感意外。
黄泉吊命对袭灭天来很心服,他总觉得以他的脾气,不可能再遇到比袭灭天来更适合他的上司。他嘴上是不会去说,只是会很听不得别人批评他老大就是了。在现今的社会里,他是属于忠诚度很高的那种人。
这时在整个公司里绕过一圈巡视完毕的雷梦娜回到这间办公室,睁着圆眼睛这边看看那边望望,似乎心情不错地对着大家摇尾巴。
☆
天气在不稳定的震荡中愈来愈热,周四端午节放假一天,政府将周五调整为弹性放假,于是连放四天。袭灭天来像以往的许多连假一样,在家里执行大规模清洁工作。虽然这些事以实际需求而言并不必要,也没办法以狼形的躯体去做,但他骨子里真的很喜欢做这些,喜欢打扫整理的过程,并不只是注重清洁工作的成果而已。一面放音乐一面劳动,这样的生活片段很充实。他想起戒神老者还在的时候曾经说过,跟他一起住,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会自动自发把居住环境弄得干干净净,都不用叫,却又不到真正有洁癖那种惹厌的地步。那时的他,对于老是要收拾老者丢在大桌子上的脏碗盘拿去洗诸如此类的事情经常感到不满不耐烦。回想起来,也不过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在他已经不会去计较这些的现在,老者早化成风中之尘,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家里打扫完毕,他把床单枕头套都拆下来准备拿去洗。天热,要不了两三天他就会闻到寝具有很明显的狼味。狼人的嗅觉固然比人类强得多,不过与狼人相近程度上仅次于人类的动物──狼相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截。生活习惯上狼人跟狼也有很大差异,就好像袭灭天来并不会觉得他的狼窝里要有浓浓的狼味才感到安心满意,他不认为自己是以气味来划定地盘的物种,虽然赦生的狗可能以为他是。
他拉开抽屉,看见买来却一直没用的两个紫灰色枕头套,他把枕头套拎起来,注视了片刻,然后连同另四个颜色深浅不同的灰色枕头套一起扔到床上去。枕头套买来就是要用,管它是不是紫的!
他先把枕头与枕头套推到一边,利落地套好保洁垫与床单,然后为枕头一一套上枕头套。颜色不尽相同但是差别也不太大的枕头堆成一堆,最后装的紫灰色枕头理所当然是在枕头迭罗汉的最上面。人形的狼人瞪视着自己窝里的枕头堆,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把两个紫灰色枕头拨下来,用四个灰色枕头压住。
那天下午他按照苍上回教他的办法,把两个粽子热来当点心,烧肉粽闻起来是挺香,虽然觉得软软黏黏的糯米在狼嘴里的口感超奇怪,好在狼肚子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接近黄昏时异常闷热,没有风,大灰狼有点懒洋洋的,虽然不累,大狼还是找了块空地板侧躺下去,让狼躯从擦得发亮的光滑地板吸取凉意。大狼躺了一会儿,先是耳朵动了动,又是尾巴摆了一下,然后忽然起来,晃到卧房去。大狼把头伸到床上,用鼻子顶开灰色枕头,叼了一个紫灰色枕头回到客厅那块空地,躺下去。跟刚刚不同的是,这会儿狼脑袋可是垫着个紫灰色枕头。灰色大狼从鼻子呼了口气,阖上眼睛,慢慢等待夜晚来临。今天深夜,也许他会想要去哪里吹吹风也说不定。
☆
周日下午,袭灭大狼在家里耗到下午两点,终究还是化成人形,穿上跟平常去上班差不多的装束,开车出门。他没有打电话跟苍说他要去古琴协会,心想到了那里,如果觉得交流会的气氛他不喜欢的话就走,当作他自始至终没去过。
他刚把车子转下古琴协会那条路,就看到庄院的院子里停了好些车,院子停不下,有些车子停在外面。他找了个靠近路口的位置把车停好,一下车,很明显地感觉到古琴协会的气氛不同平常。大概是某位琴师刚演奏结束,初夏午后的山间庄院传出鼓掌谈笑的声音。
袭灭天来站立了一会儿,到底是挪动步伐进去里面。前厅照旧没有人,来到长廊,愉快交谈的声音更清楚,夹杂着零星乐声,不只是古琴,还有别的乐器,好像在试音一样随手弹奏出几个音。现在应该是个空档,没有人在正式演奏曲子。
他来到后面,琴亭四面的诸多扇门有三面各开了一两扇,里面显然很热闹,也有人就站在门外往里面望。他走过去,从镂花扇门望进去,琴亭中围坐了二十几个人,苍正在和人说话。
苍旁边那个红头发、相貌俊秀正派的人说:“我都多久没吹了。”
“你都已经带来了不是?”苍笑说。
红发青年笑了一下,弯身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长形的布套,布套里面是一枝笛子。
“你还真要来?”另个相貌堂堂的金发青年瞪眼:“我可不跟你们搅和!反正我什么都没带。”
“我可以帮你借。”苍说着,向旁边坐着的一位胡琴师打了声商量,借来胡琴,拿去给金发青年。
“你真是有够烦人的,过了十几年也没什么改进!都是赭杉,非要拉我来这里找你。”金发青年抱怨着,却还是接过了胡琴,然后继续碎碎念:“毕业之后我就没再碰过胡琴,你真觉得我能拉出什么可以入耳的东西?”
“那唯一一首古琴、胡琴、笛子合奏的曲子很简单不是?你没问题的。”
“你是说那首哦……”
被称作赭杉的红发青年笑说:“那时在国乐社,你不还拿锯琴来演奏过?”
“像鬼哭一样。”
这时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扬声说:“苍老师,你们好了吗?大家都在等着看你们演出哦!”
苍淡淡说:“嗯,我先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高中时期同在国乐社的同学,这位是赭杉军,这位是金鎏影。他们现在没怎么碰这些乐器,可能有些生疏,我们就当老同学叙旧献丑了。”
在场众人热烈鼓掌,有人说开心就好,要苍的两位高中同学不用感觉拘束
苍把自己的古琴从旁边的琴桌抱过去在中央的琴桌上放好,端整坐下,淡淡说:
“这首曲子叫做《烛山幽影》,是我们高中时期国乐社演出过的曲目。”
可想而知,那不会是什么高深复杂的大曲。
金鎏影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好,赭杉军则拿着笛子站在另一侧。苍把双手摆在琴上,开始拨奏出有力而规律的曲调,音符简单,指法不复杂,没有古琴曲常有的细碎琴音,以难度来说当属最初阶,但是调子很好听,跟众多古琴曲比起来算是非常通俗易听,旋律清楚,应该很适合学校社团拿来当作演出曲目。如今的苍弹起来,似乎怀念往日年少时光的意味比较重。
奏得一段,赭杉军吹起悠扬的笛音,如同像是山间飞鸟的鸣叫,掠过山谷,然后消散。古琴是主调,重复着主旋律,然后胡琴拉奏出小段音调,确实有种深山幽魂的感觉。笛子的片段不多,中间一段与古琴的合奏却让整首曲子为之一亮,清幽悠扬的笛声与沉稳的铮铮古琴声很合。
袭灭天来看到苍长长的眼尾弯起,勾曳出愉悦的笑意。那种欢快的心情,不会亚于以开心大笑来表现的高兴。苍看了看他两位老同学,嘴角勾起。袭灭天来知道,以苍来说那已经是很大程度的笑容了。这场表演算不上什么专业完美的演出,胡琴与笛子都只是点缀,可是合奏的人都很愉快,这种情绪感染了观众,从在场人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这是苍与他的老同学回溯旧日美好时光的仪式,自在随兴,一起怀念共有的回忆,于是观众也分享了这份回顾的幸福感。
在扇门外聆听的狼人在曲终的掌声中不引人注意地悄悄走开,回到车子上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开车离开。他没办法理清自己的心情,并不是觉得难受什么的,勉强形容起来也许只能说是空。从认识苍以来,他一直都在提醒自己彼此的根本差异,然而,却在这一次他才真正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不同于苍所属物种的存在。人类的世界他进不去,也不该想要进去,他应该跟过去一样,对于人类的一切,当个疏离的旁观者就好。
他回到家,下午的后半段,屋子里很闷热。他把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