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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下堵场,还有提供有偿陪侍的足疗店。这些只是阿娜见过的一部分,而还有更多的阿娜见都没见过的,这个五祥真是不可琢磨啊。
“我想和你逛夜市。”几天之后五祥对阿娜说。语气中不带一点大佬的气势。
“我没听错?你要和我逛夜市?”
“我不想重复说一句话。你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五祥第一次跟阿娜打趣。
晚上的城市是那么恬静又带着一丝的妖娆。让人舍不得用一些词去形容它。如果城市时没有夜晚,会有很多它的粉丝们纷纷选择自杀了事。白天,人们祼露在城市中,各种绳锁让人们因难地呼吸着那些并不纯净的空气。晚上,人们脱掉身上的绳锁,自由地释放自己,夜的朦胧把人的虚荣完全遮住了,只留下赤裸裸的内心供自己感受。就像洗澡,每个人觉得引以为羞,见不得光的身体,在澡堂里就会彼此展示着,谁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祼露的私秘处而窃笑。但是如果在白天的大街上,如果谁把它当成澡堂,肯定会有精神病院的专业医师把他用绳子系走。
阿娜披散着头发,长长的如瀑布一样的黑发不加一点人工的痕迹,垂在腰间,纤细的腰枝晃动起来,头发也性感地左右舞蹈。五祥用一个手臂绅士地揽在她腰间,两个人就俨然一对未过保鲜期的情侣。棒头远远地跟在后面。棒头是五祥最得意的随从,棒头年轻,没有那么多事故,而且也极少有其他斫轮老手一样的势力。五祥更多的员工都是跟着他混迹久了的,在五祥面前把自己埋得深深,转过脸去就是五祥的狐狸,为所欲为。五祥不喜欢那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而且自己也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他不堪回首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的行为都觉得不足挂齿。
各种各样的路边摊摆满了街道两边,烟雾缭绕中夹着小商贩们的招呼声让这个城市增添了不少热闹的气氛。光着上身的男人们和裸肩女人们在这里消遣地打发着时间。
“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五祥少有这样的表情。让阿娜想起他现在的角色像极了强子。
两个小商贩在一架铁盒子烤架前忙得挥汗如雨,一股股诱人的烤肉味会非常适宜地钻进过路人的鼻孔。他们身后有几张桌子。很多都坐满了人,还有不断地催促着自己订的食品要尽快递上去。最惹眼的是一个大的圆桌旁围站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吐着烟雾,勾着腰相互猜拳,嘴里吐着自以为比别人成熟的脏话,像自己掌握了一门外语一样的荣耀,身上纹龙画凤,不知是用针刺的还是用两块钱一付的纸贴上去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啤酒瓶子,从街的对面就能闻到他们身上一股交杂的酒气。这些小青年们唯恐找不到热闹的地方,哪里有一点动静,他们就会像顺风腿一样钻到哪里。
五祥与阿娜和棒头三个人就坐在离那个大圆桌不远的一个小桌旁。环境自然比不上五星级餐厅,而且卫生状况也令人堪忧,但是五祥还是觉得此刻与阿娜在这样的场合心里更加放松。他没有目标,也许在不失足的情况下要把他的事情一辈子维持下去。至于到自己百年之后,五祥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本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任何事情都是摇摆不定的,计划得太多就会乱得太多,弄得自己心乱如麻倒不如一身轻松来得好。
小贩们勤快地招呼过来,大家随便点了一些吃的东西。五祥说:“从来也没有过这种心情了。在我记忆中还是三十年前在这种路边的地摊上吃过东西。”五祥很少对人讲起自己的过去,阿娜与棒头静静地听着。
第十八章
“三十年前,我才十几岁,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也只好出来解决肚子的问题。那个时候我给一家工地做搬运工,扛水泥,抬石灰,石灰是很烧手的,只要抬上一天,手都会烧得掉几层皮。很多人不愿意干,看我是个小孩子都把这个活推给我干。为了挣钱,我什么活也不挑,干一天给两毛五分钱。每天下工的时候,手都疼得不行。我忍,我当时就一直把这个字放在心头。有一次不小心摔倒了,被那袋很重的石灰压在身下,我叫工友们来帮我,可是换来的是哄笑声,没有一个人肯伸手把那袋石灰帮我从身上弄走,我看到的不是跟我一样穷困的命运的人,而是一张张冷酷自私的面孔。我心里的怒火烧了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灰尘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上去抓住了一个离我最近的工友照着他的脸用力地挥了一拳,那个工友吓了一跳,就与我撕打起来。那是我第一次与人打架。结果当然是我被那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但是他也好不了哪去好几处也被我弄伤。那之后,我就发现对于人这样的动物是绝对不能手软的。以后每次与人打架的时候心里就会默默地告诉自己:如果自己手下留了一点情,就会被对方置之死地。”商贩们端过来几盘烤得黑黑的羊肉和蔬菜还有啤酒。五祥对着瓶口喝了几口继续说,“人总是要机会的。我在一家赌场做保安,那个老板对我很赏识,原因是我曾经为了工作差点把命丢了。干这一行的,怕死不行,越怕死就越是死得快,如果把生死放脚上踢着玩,也许还能给自己踢来一条生路。那次有人来砸场,那群人拿着钢管见人就打,很多内保都跑了。我看到那个领头拿着瓶子就摔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要害。那几个人看有人反抗就纷纷过来打我。不管别人怎么用力,我就死死地与那个人打在一起,直到我被打得血葫芦一样,那群人见了有些怕了才走。那回伤得真是不轻,我只是听见医生说,再晚一点送去就没救了。那以后,我对生死看得淡极了。那老板对我很佩服,说我不怕死,将来一定会有发展,还说要把他的侄女给我当老婆。我拒绝了。以后我逐步走上了这条黑不黑白不白的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娶老婆,我本身就在一个生死的边缘讨饭吃,不能让心爱的人跟着我一起也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五祥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有许多无奈。
“五哥,说点高兴的吧。难得今天好心情。我们可不想你又阴沉起来。”阿娜见五祥慢慢地陷入回忆中说道。
“高兴的我真的是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在我读初一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长的个子很高的男同学,大家都给他取个外号叫‘鸵鸟’。”阿娜一听到‘鸵鸟’这个词就很容易地想像到那个男同学的身材,不由得笑了起来。
五祥继续说:“‘鸵鸟’很喜欢吹牛,他没什么本事,平时跟女孩子打情骂俏的还可以,至于动手打架那样男孩子的事情,他可是有了名的面包。但是他每次都会把自己吹得跟社会大佬一样,时间长了,同学们都取笑他。那天上体育课,他跟外班的一个男同学因为踢足球的原因打了起来,我们班的同学一发现‘鸵鸟’要跟那个同学打架,就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全班,所有的男同学都去看热闹了。‘鸵鸟’一看,展示自己的机会来了,不知道他从哪弄了一把长长的砍刀,就是电影里黑社会的混混们用的那种长长刀刃的那种。我们就看着他有没有个胆敢砍那个同学,结果。。。。。。”五祥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阿娜从没看到过五祥这么天真的一付样子。
“结果怎么样啊,五哥!你光顾自己笑了。”
“结果,哈哈,他在那同学面前挥舞了一翻刀,像表演一样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阿娜和棒头都忍不住哈合大笑起来。笑得还没彻底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个啤酒瓶子,吓了阿娜一跳。五祥和棒头也立刻止住了笑。他们四处一看,那些围坐在大圆桌旁的七八个小伙子正冲他们这边指手划脚还怪怪地笑着,不知道他们谈着什么。棒头看了一下就想过去,因为很显然,这个瓶子是从那边飞过来的,这不是明摆着找事吗。五祥按住了棒头,让他不要动。那边的人见这面针扎不出血来,就有一个小秋子拿着半瓶酒摇摇晃晃地过来了说:“哥们,这个小妹我们早看上了,能不能借我们过去喝一个?啊。”说着奸笑着,其他的人也跟着哄笑。五祥看了眼没说话,低头吃了一口烤肉串。那个人见五祥没做声,更得意了伸手拽信阿娜的胳膊。五祥一口把嘴里的嚼得半烂的肉啐到他脸上,喝道:“趁早滚蛋!”棒头也站起身来拉着打架的姿势。那个人不服了,把那个洒瓶摔在地上,其他的几个人也一同过来拉开了架式。“我说了,让你们趁早滚蛋!别他妈的在这耍疯!”五祥不再多看他们一眼。那群人像疯狗一样立刻把桌子掀翻直冲五祥就打过来。棒头也跟着动起手来。五祥伸手把那个人的胳膊抓住一用力,只听到一声骨关节的响声,那个人就痛苦地大叫起来。几个人也伤不了五祥。五祥把阿娜揽到自己身后一点也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阿娜虽然从没有见过这种场合,但是她是感到在五祥的身后如此有安全感。那些小贩吓坏了,直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早就拨了110报警。
“五哥,要不要给公司打电话?”棒头怕五祥受伤,说。
“这几个小杂毛还用得着给公司打电话?我五祥出来混的时候他们还不知在哪吹奶瓶呢。”
那群人一听五祥说话就止住处了手,其中一个说:“你是五祥?”
“怎么?”
“呦,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是熊天明的人。对不起了,五哥,今天都是误会,还请您多原谅!”那些人把软了下来,像战败的俘虏。
“既然是天明的兄弟,就跟我五祥的一样,没的说。”
那些人都向五祥道歉然后乖乖地走了。
“熊天明是谁?”阿娜在背后禁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五祥看了她一眼没作声,阿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五祥说过他不喜欢问题太多的人,况且,现在阿娜还没有真正成为五祥的心腹之人,有很多事情,五祥是不愿意让她知道的。至少现在不是时机。
过了好一会,警车鸣着笛声远远地来了。下来一些武装的警察问:“谁报的警?谁在打架?”小商贩过去刚想说什么,五祥一步上前说:“打架的都散了,各位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啊。”警察们抱怨几句就坐着车响着笛驶远了。
这样一场风波,阿娜感觉到很刺激,做大佬有的时候真的让人的虚荣心在一定程度上会满得溢出来。她开始有点习惯并接受这种生活。她也在慢慢地体会着五祥这个人,不管他对自己有多么温存,但终究他本质还是一个魔头。所以自己一定不能太大意了。
第十九章
阿娜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坚持到足疗店上班,眼睛大大地盯着前来消费的每一个客人,她期待着科平的出现,可是科平像流星一样闪过一下就再没来过。五祥来的时候,阿娜还是会尽心地服侍。
“阿娜,如果我说要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五祥被阿娜用柔软的手摩搓着脚的时候,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说。
“五哥别打我打趣了,我只能给五哥做一些下人的活,你的事情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再说你不是说过这辈子不打算娶老婆吗,我觉得你就算要娶,也要娶一个能在你的工作上帮助你的人。像我这样没用的女人,可不配给五哥当老婆。”
“你就说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别的你都不要管。我是不想娶妻生子,可是那是遇见你以前。”
“五哥,我才十八岁,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