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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夏姬之事告诉於他, 又将所窃绣裤释示於他。这仪行父与孔甯都是两个幸臣,素事灵公, 耽於酒色,随主游戏,原是个酒色队里打锣鼓的。当日闻听此言,不 觉心痒意乱。回到家中费了一片心机,以厚币结交荷花,求其先容。 夏姬平日窥见仪行父,身材长大,像貌伟丰,也夙有其心。遂遣荷花 约他私会。仪行父迎来助战,春药以媚夏姬。故夏姬爱之倍於孔甯。 仪行父向夏姬道:「孔大夫有绣裤之赐,亦欲求一物为表记,以见均 爱。」夏姬笑道:「绣裤彼自窃去,非妾赠。」因附耳说:「虽在同 床岂无厚薄。」乃自解所穿碧鸡襦送於仪行父,仪行父大悦。自此仪 行父往来甚密,孔甯不允少疏矣。有古诗为证: 郑风何其淫,桓武化自渺;士女竞私奔,里巷失昏姻。 仲子樯欲瑜,子充性偏狡;东门忆茹虑,野外土蔓草。 青衿萦我心,驾车去何杳;风雨鸡呜时,相会密乃巧。 扬水流束薪,谗言莫相扰,习气多感人,安能有美好。
这仪行父得了碧鸡襦,也夸示菸孔甯。孔甯私叩荷花,知夏姬与 仪行父相好甚密,心怀妒忌,无计拆散。忽一日,偶在夏姬花园中散 步,想出一妙策来。须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梨花园使女作媒 栖凤楼佳人增美 话说孔甯忽然想出一条妙策来,说道:「有了,我想灵公性贪淫 乐,久闻夏姬之美,屡次言之,相慕甚切,恨不到手。不如引他入马 ,陈候必然感我。况陈有个暗疾,医书上名曰:『狐臭。』点曰:『 腋气。』夏姬定不喜欢。我去做个贴身帮闲,乐得从中调情,讨些便 易,使得仪大夫不便常来,出了我这点燃酸的恶气。」 「好计!好计!。」 遂独见灵公,闲话说及夏姬之美,天下绝无。灵公道:「寡人亦 久闻其名,但年纪已近四旬,恐叁月桃花,未免改色矣。」孔甯道: 「夏姬熟房中之术,容颜鲜嫩,如十七八岁好女子一般。」灵公闻之 ,不觉欲火上升。遂问孔甯:「卿有何术,使寡人与夏姬相见?」孔 甯又奏道:「夏氏所居株林,是幽雅茂密,可以游玩,主公明早只说 幸株林,夏氏必然出来相迎,夏姬有婢名荷花,颇知情事,臣当以主 公之意达之,万无不谐之理。」灵公笑道:「全仗爱卿作成。」 次日传示,驾车游株林,只叫大夫孔甯相随。孔甯遂送信於夏姬 ,叫他珍馐相候。又露其意与荷花,使之转达那边。夏姬也是个不怕 事的主顾,此时预备停当。灵公一心贪慕夏姬,把游玩当个名头。正 是: 窃玉偷香真有意,观山玩水本无心。 不多时候就来到夏家。夏姬穿礼服相迎於厅前,拜谒致词道:「 妾儿徵舒出就外傅,不知主公驾临,有失迎候。」其荦如新莺巧语, 呖呖可听,灵公视其容貌,真天仙一般,六官妃嫔罕有其匹。遂向夏 姬道:「寡人偶尔闲游,轻造尊府,幸勿惊讶!」夏姬敛衽对道:「 主公玉趾下临,株林增色,贱妾备有蔬酒,未敢献上。」灵公道:「 既费庖厨,不须礼席。闻尊府园亭幽雅,梨花正茂,愿一观之。主人 盛馔就在园亭相扰可也。」夏姬道:「自亡夫去世,荒园久废扫除, 恐屈圣驾,贱妾预先告罪。」夏姬应对有序,灵公心上愈加敬重,命 夏姬换去礼服,引宾人园中游。夏姬逐卸了礼服,露出一身淡妆,如 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别是一种雅致。 夏姬引至後园,却有乔松、秀柏、奇石、名葩,池沼一方,花亭 几座,中间有一高轩,朱栏绣房甚是阔畅。此乃宴客之所,左右俱有 回廊,轩後曲房数层,回廊周折,直通内院。园外有马廊,乃是养马 之处。园西空地一片,俱是梨花馥郁缤纷,香气袭人。正一所好花园 也。灵公观看了一回,轩中筵席已备,夏姬执盏定席,灵公赐坐於旁 ,夏姬谦让不敢,灵公道:「主人岂可不坐。」乃命孔甯坐右,夏姬 坐左。今日略去君臣之分,便好尽欢。饮酒中间,灵公目不转晴,夏 姬亦秋波送。灵公酒兴带了风情,又有孔大夫从旁打和鼓,酒能畅 怀,不觉其多,转瞬日落西山。左右进灯,洗盏便酌,灵公大醉,卧 於床上,鼾鼾睡去。孔甯私对夏姬说:「主公久慕容色,今日此来立 要求欢,不可执谬。」夏姬微笑不答。 孔甯由他便易行事,出外安置随众歇宿。夏姬整备缎衾绣枕,假 意送於轩中。自己却香汤沐浴,以备召幸,只留荷花侍驾。少须,灵 公醒来,张目问:「是何人?」荷花跪而应曰:「贱婢乃荷花也,奉 主母之命服侍千岁爷爷,因持酸梅醒酒汤以进。」灵公道:「此汤能 为寡人作媒乎?」荷花道:「贱婢不会为媒典,颇能效奔走。但不知 千岁爷爷属意何人?」灵公道:「寡人为汝主母神魂俱乱矣。汝能成 就,吾当厚厚赐汝。」荷花道:「主母贱体,恐不足当贵人,倘蒙不 弃,贱婢即当引入。」灵公大喜,即命荷花掌灯引路,曲曲弯弯,直 入内室。 夏姬明灯独坐,如有所待。忽闻脚步之声,方欲启问,灵公入房 内。荷花便将银灯携出,灵公使拥抱入帷,解衣共寝,只觉夏姬肌肤 柔腻,着体欲融,欢会之时宛如Chu女。灵公怪而问之。夏姬道:「妾 有传法,虽生子之後,不过叁日,花房充满如故。」灵公便道:「寡
臣方把尘柄拔出,又与荷花弄。如此一月,栾氏夫妇叁战叁北。申 公夫妇一月报捷,方才各回本家而去。 且说他两家情景,弄得上下人等俱各知道。一日,栾书在花园间 游,见一个小与侍女私语,只道他议论主人的事情。遂动怒把小 重打,小怀恨,即跑至赵孟家,将他主人与巫臣之事细细的说了一 遍。赵孟大怒,即刻写了本章奏上。晋君阅过本章,不觉拍案大叫道 :「气死我也。」当命赵孟点起御林军,可去将申公巫臣宅第团团围 住,尽与我拿来待朕亲问,诸将去拿栾书不提。 且说那芸香夜作一梦,见一青面红发的神人,手执大刀骂道:「 你这个贱人,淫欲无度,害死多少好人。」 说罢,提刀便砍。忽然走出一个伟丈夫,知是幼年与他交媾浪游 神,一手揽住道:「他虽有罪,奈小神与他交道一次,望上圣看小神 分上,将他恕过,日後小神还该与他有缘。」 那一青面神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管了。」 游神又向芸香说:「明日午时,你有大祸,待事急时,我来救你 便了,但此事不可漏。」 又云:「明日绝早,你把公主接到你家,连荷花亦不可远离,明 午将你叁人一同救去。」 说罢,将夫人推了一把,芸香猛的醒来,赫了一身冷汗。连梦叁 次俱是如此。芸香暗想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到了次日,果然将公主接来同在一处,按下不提。 却说晋君亲自领兵围了驸马府,栾书被拿,又各处寻找公主。竟 是再寻不着,遂问栾书:「公主何往?」 栾书道:「公主往申公衙门去了。」 晋君闻言,即领兵往申家而来,走至半途,方见赵孟兵来。晋君 即与他合兵一处,不多一时,来至申公衙门,晋君传令把府第围了, 众军得令,吵的一声把巫臣府围了个铁桶相似。晋君问道:「谁与我 拿出巫臣那个淫贼来?」旁边过来一员将官,躬身施礼道:「小将愿 往。」晋君一看乃是中军副元帅之子名叫荀莹。晋君道:「你到院内 把他一夥男女俱要拿获,不得走脱一人。」荀莹答应一声:「得命。 」即带领二十名兵将,走进巫府,只见巫臣在厅上睡,尚未觉。李福 、书僮旁边伺候。荀莹命众军上前将他叁人捆缚。巫臣正在梦中,觉 得捆缚得紧,醒来一看,见浑身已上绳索,又见荀莹在旁指画军士收 罗,忙问道:「小将军为何拿我?」荀莹道:「你与公主私通事犯, 主公亲来拿你。你的妻子并公主在於何处?快快说来!」巫臣害怕, 遂底头不语。书僮素日恶荷花不与他私通,遂用手指道:「在花园牡 丹亭内。」荀莹即命军士将他叁人解至军前,自己向花园牡丹亭内奔 去。忽然一阵妖风自东南来,飞沙走石,黑云四塞,对面看不见人, 荀莹只得立住了脚,听得空中笑语之声,一人说道:「荀莹不要拿他 们了,我已救他也。」荀莹睁目一看,只见黑云中一男叁女冉冉往西 北而去。荀莹急跑到牡丹亭内,毫无踪迹,只得回来复命。 且说晋君在外面围着,忽然一阵狂风将军士刮得七颠八倒,空中 之言俱各闻见。荀莹回来奏道:「公主等叁人俱被妖风收脱。」晋君 也信以为然,却把栾书、巫臣带至朝中严审。二人受刑不过,只得从 实说了。晋君命牵到市曹将二人处斩,李福打杖四十,令他归家。书 僮为他指亭之功,将他放了。後来芸香等叁人也杳无踪迹。间窗披史 有此一段奇闻,故编以传云。 株林野史六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