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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个本来就不太守本份的女人,丈夫新丧,那还不是如鱼得水小鸟入林为所欲为了。能耐得住寂寞?能保证她不再嫁人?那真是活见鬼了。而且现在是新社会也不讲究三从四德,人家年纪轻轻,刚刚二十三岁,有大把的日子在后头,改嫁是迟早的事。
事实上盛月儿改不改嫁倒不是夫妻俩真正所担心的,他们担心的是万一盛月儿改嫁夏一龙的归属问题。要是盛月儿改嫁硬要带着夏一龙一同过去,夏一龙也随着改姓。那么老两口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最后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将来仇其英回来冲他要人他俩岂不就是两眼漆黑的。
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星星之火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随了别人的姓。打死他们也不会答应的。但是,要让盛月儿把儿子丢给他们一个人去嫁人盛月儿会同意么?玄!母子连心啊!肯定是舍得吗?华守珍觉得。要是她自己,她是不会舍得的。但是她希望盛月儿是另外一种母亲。那种只顾自己风流快活的母亲,觉得儿子女儿是再嫁的累赘千方百计想摆脱的母亲。这样的母亲也不是没有,而是越来越多。如果是那样的话盛月儿还真有可能把儿子往他们老两口这里一扔,转身追求她的性福去了。基于这样一种目的,华守珍甚至在心底里还暗暗地祈求盛月儿真得就是二女儿口中的水性女人,那样得到夏一龙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想来想去,华守珍和夏孝忠商议后觉得,最好能和盛月儿坐下来谈谈。探探盛月儿的口气,看盛月儿对未来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这事非同小可。还是先作打算的好省得到时措手不及。所以夏子中头七一过,老夫妻俩就主动找上门来,“月儿啊!”华守珍首先开口道,华守珍就象是夏家的政府发言人或外交部长。而夏孝忠刚象是部长的保镖。“子中就这样走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跟嬷嬷说说好吗?”华守珍问道。
盛月儿一手摊在另一只手上,目光呆呆地,“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天天就想着子中能快点把我带走。我能有什么打算。”
“不能这样想啊!月儿,你还年轻,大把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子中走了那只能怪他自己没阳寿没福气跟你过一辈子。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节哀顺变。难过!其实和你一样,我们都难过,想,我和你嗲嗲哪个不想,当然可能比你差些。但是死了总归死了,我们再如何想再怎么心痛他都活不回来了。要是痛要是想能让他活过来我今天也就不过来劝你了。也会和你一样求老菩萨保佑让他回来,可是没有用啊,怎么着他都回不来了。醒醒吧!毛毛!古话说‘人死如灯灭’走了就走了,我们活人再怎么着他也活不回来了,”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可活得人日子还得过啊,你说是吗!我们活得人总不能走了一个至亲就有一大堆的跟着去死不活了,那世人还有人吗?你讲呢?”原先她还是抱怨人家不难过的,现在又开始劝人家不要过于伤伤悲了。真是有趣。“只要你心里有他心里惦着他,子中是不会怪你的。他是一个心不知道有多慈的一个好孩子,他要是地下有知肯定会保佑你和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再说,你若是再有个好歹,留下毛毛一个人怎么办?又没爹又没妈,那多可怜啊!我想你也不会忍心?你会忍心扔正点小龙不管吗?你不是那样的人。”说完这一句话华完守珍分明有些后悔,她本得的本意是劝盛月儿把儿子托付给他们,现在却好象主动在拒绝这件事。
“我知道,这也是我放不下的原因,”夏一龙就靠在妈妈的腿裆中间,无辜地望着爷爷奶奶和妈妈说话,盛月儿无限爱怜地在儿子的头上摸了摸,“他要是大点,我就真得跟子中去了。这几天我也不晓得怎么过来的。一闭上眼睛他就朝我走过来,对我说,‘月儿,我没死哎,你知道吗。要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看,妈,他其实一直在等我呢,等着我和他一起去呢?他还说,‘月儿,把我那开丝米毛衣带给我,我冷,你来时千万不要忘了。’”“是啊!人死了,魂一下子是不会散的,就在家门口来回转。过了头七,他也就真的上路了,再也不不能回来了。你也不会再见到他了。以后他要想你了,也只能托梦给你。明天要你二姐送几件冥衣来烧给子中,让他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也不会再想着让你跟着下去了。小龙才这么点大,毕竟是他儿子啊,跟他一个姓啊!”说到这华守珍有意加重了语气。“真得吗!妈妈,我真得再也见不到子中了吗?他走了,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盛月儿依然是呆呆的好象是自言自语。到这时,华守珍好象才明白过来,不哭泣并不表示不悲哀。“哀莫大于心死”华守珍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可是她似乎从盛月的表情里明白了,不哭不闹的盛月儿的痛苦与她是有过之无不及。也算是同病相怜吧,华守珍真得被盛月儿的表现给振撼了,“月儿,你这样让嬷嬷和你嗲嗲怎么能放心啊!你这样会吓到毛毛的。千万不要那么想好吗!我们继续过我们的日子,好吗?想开点啊,我的儿!”
“唉!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啊,先是我爸爸死了接着我妈妈都死了。好不容易碰到子中这样一个好人,结了婚,可是现在他也抛下我走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呢?我最爱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妈妈,你能告诉我吗?我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要在今世这么惩罚我。惩罚就直截惩罚我好了,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老是惩罚我身边的人呢?我现在都怕啊。妈妈!我现在很担心,我要是再活在世上,下一个遭我拖累的有可能就是,”到这时,盛月儿没有说出口,而只是用手指了指夏一龙。
华守珍与夏孝忠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以前也常听人这么说,有那些命硬的人,自己死不了,却老是害得他(她)身边的人活不长。经过盛月儿这么一提醒,好象还真得是这样呢!死了老子死了娘现在又死了丈夫!这不是一个典型的家人的克星嘛?老夫妻俩更加为夏一龙担心了,恨不能立即把夏一龙抢到自己家里去,省得被他娘克死。盛月儿在他俩的眼里瞬间就被妖魔化了成了一个不祥之物。打心底里甚至开始希望起盛月儿最好能马上兑现追随夏子中而去的诺言。那样他们就不用如此紧张了。可那终究是一瞬间的事。人性还是占了上风。不管盛月儿是不是家人的克星,终究说来她也是他们的儿媳妇是一个受害者,要怪也只能怪天上的那个大老板惨忍没有人性,为什么总是与一个女人过不去。男人尚知道怜香惜玉知道忍让好男不和女斗,而这个老天好象连个男人都不如,和一个女人杠上了就没完没了得理不饶人。太无聊太小肚鸡肠了!“哪里有的事,月儿,不要这样胡思乱想。那都是人家胡扯的,不要信!人的生死都写在判官的生死薄上,子中和你爸妈活多长这是前世的命中注定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俗话说得好,阎王叫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死人都是阎王判官说了算,和平常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连你妈妈我现在回家都对你两个放心不下了。要不然,你和毛毛回家里住两天。人多一些热闹一些。也省得你没事时老想着子中。”
“我没事,妈妈,和你讲讲,我这心里啊!好过多了,也想通了些事。你和爸爸放心好了。我不为我自己想至少也会为一龙想啊!我死了他怎么办,不管老天对我怎么样我都要把我的儿子拉扯大!”
“唉!这样,你嗲嗲和我也就放心了,要不我俩个老不死的,回到家躺床上都不放心你娘儿俩的。不要让嬷嬷担心了,好吗?月儿,答应我,”
“我答应你,妈!你老两口为了仇家不容易,拼死拼活的把子中拉扯大,现在子中去了,又开始为一龙和我担心。”
“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这都是为父母应该的。哪个父母不养自己儿女的,猫狗都养何况是人。没必要挂嘴上。你们好好的,就是父母想看到的,如果说报答,你们好好的活着就算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了。”
“妈!”盛月儿哽咽了,“你真好!”说着泣不成声。一下子扑到华守珍怀里痛哭失声。仿佛要将积蓄了一百年的委屈的泪水一古脑地全部倒出来。
盛月儿带着儿子夏一龙与老夫妻俩一起回到了夏家。住了下来。一连数日。盛月儿的心情日见开朗。这一天吃过晚饭,老夫妻俩一人带着子夫子微,盛月儿带着夏一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起了为盛月儿找工作的事。尽管中学里答应负责夏一龙到十八岁的一切费用。可是盛月儿觉得自己还是找一份工作干干才好。就委托夏孝忠能不能帮她在粮站里找一份工作。华守珍觉得这主意不错。女人要是有了自己的工作就不会成天想着怎么去靠男人了。用自私一点的话来说,盛月儿就不会为了生计而急于找一个男人做为饭碗。
在某些男人眼里女人或许就只是由脸、Ru房、**三种电子元件组成的集成块,而在绝大多数女人眼里男人只不过是她们的饭碗,连集成块都不如。而世界总是不断地发生用集成块换饭碗的故事,也正因为如此,女人才总觉得她们吃了亏划不来。
夏孝忠对盛月儿说,他已经帮她把工作找好了。盛月儿兴奋极了说明天她就想去上班。华守珍不让。说你的脸色还这么不好,歇几天再说,家里又不缺你一个人吃的。子中小的时候我们比现在难多了,我们哪一回让他饿过了。六O年他的三个妹妹都先后饿死了,我都没有让他饿过一餐。那时我是豁出去了,带着他们大姐,到处要饭。讨回来首先让子中吃饱了。有剩的,大家再一个分一点没有就吃苇草啃树皮,什么没吃过。这,也是以前子龙为什么总是和他大哥过不去的地方。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凭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仅着大哥,要他吃苇草啃树皮!为这他没少挨他嗲嗲的打。”夏孝忠一旁嘿嘿地笑,也不说话,听华守珍一个人继续说,“现在,要是把你娘俩饿着,那我真得是白活了。用那些小流氓的话说,那我这么多年算是白混了!”
盛月儿听得是热泪盈眶。走到华守珍旁边亲昵地搂着华守珍的脖子深情地说,“妈妈,你受苦了!”
“没事,孩子,过都过了,还讲什么苦啊苦的,我只是想对对说,现在家里不多你们娘俩这一口两口。我同意你嗲嗲给你找工作,不是怕你们吃我的,是怕你在家呆长了,呆倦了。不象我们这些老家伙,你还年轻,在家蹲长了好人也要蹲成孬子。所以我就同意你嗲嗲给你找工作。有了工作欠着,人也会变得新鲜些。”
“妈妈!你真得是太好了!子中在世的时候就常跟我说。爸爸妈妈是世上最好的爸爸妈妈,从小对他就特别好。好吃好喝的什么东西都仅着他。他是一辈子也报答不完的。我们把家从那边搬过来也是因为他想能离爸爸妈妈近些,爸爸妈妈为了这么多的兄弟姐妹辛苦了一辈子,近些有事没事可以做做说不上尽孝心,爸爸妈妈至少也可以轻松些。没想到——,他自己就先去了。旧情没还呢,现在我们两个又靠在这里又吃又喝,也不晓得这新恩旧情什么时候能够还上。所以我就急啊,想赶紧找份工作,自食其力,而且有了工作,我也好马上报答爸爸妈妈。为我不能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