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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够了,拓永刚提议去游泳。滨江公园本来就是一个体育公园,里面体育场馆很多,游泳馆从篮球场这边过去,走路20分钟就到了。
泳池里人超级多,天一热,人们都喜欢往游泳馆跑。遇上周六周日更是拖家带口地住扎在里头不走了。深水池人稍微少一些,好歹还能站在池边往里跳,不用像下饺子一样慢慢自己放进去。拓永刚一个猛子扎进池底,直到脚踩到池底的瓷砖才往上浮。哗啦一声把头露出水面,他甩甩头抖掉头上的水。脚底下踩着水,他擦擦脸,转了个身,齐桓就在他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拓永刚手一扬,冲齐桓擓起一捧水,“回混了。”
“干嘛浇我?”
“问你啊,看什么呢?”
“看美女。”齐桓示意拓永刚跟他一起看。
拓永刚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看见离他们大约10米远的池边坐着个穿花泳衣的美女。齐桓说,“不错吧。”
“哪里?”
“从上到下。”
美女很是风情万种地甩了一下秀发,拓永刚兴趣缺缺地扭脸,“腰太粗。”
“怎么会?”齐桓又目测了一遍美女的腰围,“顶多1尺9。”
“可她顶多1米5多一点儿。比例,明白?”拓永刚说完,舒展双臂游开了。
“也没怎么样嘛……”
没一会儿,齐桓追着他也游到了泳池的另一边,一手扒在池边。拓永刚不说话。齐桓有点尴尬,硬着头皮去看拓永刚的表情,“生气了?”
“没有。”拓永刚轻舒了口气,瞥了眼在跟女伴嬉戏的花衣美女,“不去搭个讪之类的?”
齐桓干笑,“就我这模样想搭也得人愿意理我呀。”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有自知之明。”齐桓笑得很无害,“哎,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人?”
“我喜欢我妈。”
拓永刚说完,伸出双手撑着池壁,爬出泳池。
齐桓还没从他那个回答里醒过神来,看他出去了,就问,“哎,不游啦?”
“喝水。”
齐桓摸摸鼻子,嘀咕,“这儿不有的是吗?”
喜欢他妈?齐桓摇了摇头,他其实也明白,拓永刚只是不喜欢女人而已。
一过5点,滨江公园里的人就明显地多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毒辣,并且因为临近黄昏渐渐地从江面吹过来来些凉风,吹走积蓄一天的燥热。人们很乐意在这个时段出来运动,半大的孩子们耍着滑板和旱冰鞋在公园里呼啸来去,不时地还会做出让大人们看了都心惊肉跳的惊险动作。齐桓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在树木间像灵巧的小猴子一样蹿上蹿下,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是向往。想想他小时候那有这些东西玩儿?不过是些变形金刚,玩具枪之类的,哦,还有小霸王游戏机。齐桓想象了一下自己去滑旱冰,估计他这把骨头得摔散了,可是他挡不住心底的那种跃跃欲试。一个人在开心的时候总是想着能让身边的人也跟着自己高兴一下,齐桓也不例外,他咧着嘴,带着点兴奋转头去看拓永刚,想问他会不会滑旱冰。拓永刚背着他的背包,胳膊下夹着篮球走路,丝毫没有感受到齐桓投来的热切目光。齐桓想出口的话也很自觉地往回吞了下去,他不了解拓永刚,就算两个人总是因为拓永刚的需要而经常见面,但那也只是出于一种供求的关系。像今天这样两个人出来运动也是拓永刚提出的邀请,其中很大的原因,齐桓分析过是他从M县出差回来的才做的决定。他不想总是欠着齐桓的人情不还,相对于那些只知道索取不懂得回报的人来说,拓永刚这份心还真是难得。
如果说齐桓一早就把拓永刚当朋友看待,那拓永刚是从那天才开始真正地把齐桓划拉到自己的朋友名单内。齐桓觉得拓永刚还算是个有趣的人,脾气直爽,没有什么心机,还挺正直,从那天他被人找麻烦就可以看出来了。总的来说,是个天天向上的好青年。但他不快乐。齐桓伸出食指挠了挠头皮,头发长得飞快,这才一个月不到就都长出来了。齐桓挠着头皮想的是,他有多久没用到快乐这个词儿了?全是眼前这人给引出来的。拓永刚平时也笑,也很爱闹腾,但那是有时效性的,也存在受外部环境影响的因素。在他一个人,或是没人注意他的时候,那种不快乐就会爬上他的眼睛,眉毛,嘴唇,甚至渗在他走路的动作里,坐着的姿态里。像夏天皮肤上的汗液,风一吹就下去了,风一停就会透过毛孔细细密密地沁出来。
齐桓又看了一眼紧抿着双唇走路的拓永刚,其实他笑起来有种甜丝丝的感觉,眼睛眯眯弯着,闪烁着快活的光芒,嘴角翘起来,露出浅浅的酒窝。但齐桓能看见他这么笑的时候并不多,他就见过一次。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齐桓刚开始做他的生意没多久,他坐齐桓的车去某个案发现场,路上有人打他的电话。本来他以为是同事的来电,等他表情严肃地扫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时,眼睛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自觉地微张,神情快速转换。齐桓敢肯定,他都快要笑出来了,但他没有笑出声,而是略有些紧张地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朵边。再然后齐桓就看到了他那个笑得甜丝丝的表情,离得近,齐桓甚至看到他的脸有点发红。齐桓当时就断定打电话来的是他女朋友,现在齐桓知道了,那人其实是他的男朋友。也就是那个高高大大,有一张石刻一样的脸的西藏男人。
这世界真的很奇怪,似乎总是在冥冥中就安排好了所有的遇见和擦身而过,有些有意义,有些又毫无意义。齐桓想,老天之所以让他那么巧地遇见那个西藏男人,是为了能让他今天猜出拓永刚为什么总有点不开心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嘛!可是这一切跟齐桓自己有一毛钱关系没有?答案是没有。
齐桓为自己的结论感到好笑,折腾了半天,就想了这一堆没用的?
拓永刚无意间听见齐桓在旁边没事偷着乐,便转过头去想看他笑什么,但他没留意自己前面就有个小树杈。结果他一转头,就没来得及回避那根凸出来的树杈,咚的一声,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树上。疼得他抱着脑袋,呲牙咧嘴地吸凉气,又不敢用手揉脑袋上的肿包。齐桓哭笑不得,赶紧让他就近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把他抱着头的手捋下来,仔细查看。
“没破皮,肿了,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拓永刚含糊地咒骂着什么。
“谁让你走路不长眼睛的?活该。”
拓永刚伸手想去摸头上的肿包,被齐桓一掌给拍了下去,“别揉,越揉越肿。”
“痛啊。”拓永刚的脑子到现在还在嗡嗡响。
“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顺路。前面不远不是有家诊所吗?顺便看看。”齐桓一边说一边把背包从拓永刚肩上卸下来,又走了几步把滚到地上的篮球捡回来。
“大爷的,都是因为你。”拓永刚声音压抑着,他只要一用力说话就会扯得头上的肿包越来越痛。
无缘无故被指责了的齐桓可是冤枉得很,“怎么又怨我了呢?又不是我按着你的脑袋往树上撞的。”
“要不是你在旁边笑得莫明其妙,我怎么会想要问你在笑什么?我不回头当然就不会撞树上。”
齐桓被他噎了一下,之后把他从石墩上拉了起来,“你这是欲加之罪。”
拓永刚右手捂着肿包,左手被齐桓拽在手里有点狼狈地被带出了公园。
16
“要我说啊,其实那家伙还不错。你不如考虑一下?”
“要不是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我真以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爹。”拓永刚看了眼手里那包麦片的生产日期,把它放进购物车。
吴哲捂着肚子低声地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我得娶个多黑的老婆才能生得出你这号的黑儿子啊?”
拓永刚恨不能踢他一脚,“你还来劲儿了是吧?”
吴哲拼了命把想笑的情绪憋回去,擦把湿乎乎的眼角,说,“我可是说真的。”
“没看出来真在哪儿。”拓永刚的后脑勺还在一跳一跳地疼,估计那包得肿几天了。他在考虑这几天他是不是得趴着睡。
齐桓送他回去的时候被吴哲看见了,当时吴哲正把诺布从家里带下来溜。他还特意地走到齐桓跟前去“偶遇”了一下。齐桓倒是没什么,很自然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吴哲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拿眼神瞟拓永刚。吴哲心里想什么拓永刚清楚得很,但他什么也不说。等齐桓走了之后,吴哲笑得像撞破了拓永刚好事,“我说这一天你都跑哪儿去了,原来是去约会。”
“在你眼里还有没有友情这个东西了?整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相对于拓永刚的义正词严,吴哲只是嘴角微微一撇,笑眯眯地回道,“平常心。”
拓永刚往天上吹了口气,平常心。
家里一些洗衣粉,面条之类的东西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溜完诺布,两人到外面吃饭,顺便买东西。逛着超市无事可做的时候,吴哲把话扯到了齐桓身上。
“你也别不好意思,我觉得你跟他在一块儿也玩儿得挺好的。”
“我这不是跟你也玩儿得挺好的吗?”
吴哲一听拓永刚这么说,两眼直放光,“你也这么觉得吧?得,回去就把你那床给扔了。”
拓永刚决定在10分钟之内不再跟吴哲说话。
吴哲捡了货架上最大包的一包洗衣粉扔进购物车,“你那位又多久没露面了?快3个月了吧?”
拓永刚不吭声,仁青回没回来吴哲跟自己一样清楚,对明知故问的问题,他有权保持沉默。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这种关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吴哲挨近拓永刚的耳边,补充一句,“还有,他不在,你用手解决,这说明你很能忍,说好听点是自律。那他呢?他也能忍吗?”
“我TMD怎么知道。”
“我还是那句话,不值得。”
“这是我的事。”
有人好奇地往他们这边张望,吴哲很平静地回视。等两人转到货架尽头时,他才继续说,“TMD你根本就是自找的。”
拓永刚看到前面的卷纸,提了一提放进车里。他刚放下,吴哲就把纸提溜出来了,“这牌子不好用。换一个。”
“那你倒是去拿啊。”
“瞧你那破脾气,跟他撒去啊。”
拓永刚和颜悦色地冲吴哲一笑,拿捏着说话的调调,“你是去还是不去?”
吴哲想说什么,但他没说,“等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快点啊,超市要下班了。”
吴哲很快把纸提回来了,他把纸往车上一放。对拓永刚说,“我打赌,在仁青那儿,你永远是个乖宝宝,别说TMD了,就连个不字你都没跟他说过。对不对?”
吴哲说的没错。仁青是个很强势的人,如果谁跟他工作或生活在一起,都会在不知不觉时陷入到一个仁青模式里头去。快速,高效,简洁明了。他只要结果。就像他从来不会想要知道拓永刚为什么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只想知道他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周瑜打黄盖……”
“那凭什么你当黄盖他当周瑜呢?”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MD我都恨铁不成钢了。现实点儿啊。”吴哲都快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