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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我正要向他冲过去,就有一个打手上来拉住我,对着腹部就来了一拳,妈的,还真狠,
我没防范,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将手心撑地半跪了下来。
第二脚正要下来,老头已经伸手阻拦:“别管他了,你们送他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我望着程晋,他一声不吭地转身走,我当时又酸涩又气怒,当场就嚷起来:“程晋,我不要你伟大牺牲,
我不要你好心,我宁愿死也不要受这种污辱,你把我看成什么了?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他脚步一滞,回头非常坚定地回答我:“不是朋友,从来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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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朋友,好,我们不是……我们他妈什么都不是!
“这可是你说的。”我硬是撑着起来,死死盯牢他,“你别后悔。”
他微微皱起眉,没再多看我一眼,甩头离开视线,看着他倔强绝决的背影,我真觉得酸涩,酸得都快胃痉
挛了。程晋,这一回,你是彻底打败我了,彻底!
有些麻木地往外走,简直不知道应该到哪儿去释放我的满腔郁闷,我跟程晋就这么完了,呵。他救我一命
就算两清了?仔细想想,他其实根本就不欠我什么。也够了,我也该玩腻了,再不回去,大概就真的堕落
了。突然想起二姐说的JPG新款,我笑出来,笑得胸口都堵住。
我又回到酒店过了几天,除了打斯诺克,就是喝酒,我把精力都用在最无用的事情上分散注意力,我再也
不去管什么电话、外表、举止,我就像个浪漫汉一样邋遢散漫。
有一天中午,正睡得不醒人事,门铃震天价响,固执的频率令我发疯,我恶狠狠地冲出去想痛扁门口那个
不识相的家伙。猛地打开门,对方看见我,一脸吃惊:“少爷,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看不顺眼就滚蛋,别烦我。”
正要甩门,那个男人却先一步无礼地用手臂挡住门板跨了进来:“你人在香港,为什么不同先生太太联络
?他们很担心你。”
“我太没用,不想再气他们。”我泄气地瞪着他,“你满世界地追着我转,到底想干嘛?”
“我们只是奉命确保你的安全。”
“安全?”我嗤笑,“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安全吗?”我一步上前把他用力提着,边往外拽边怒吼,“添什
么乱!看我还不够倒霉是吗?滚,统统滚!”
他想还手,但碍于我的身份,也只得被无奈地退出去消失。我重重砸上门,几日里沈淀的郁气全重新冒上
来,止也止不住。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变成这样……像只困兽在原地挣扎哀伤。我始终不知道我和程晋是怎么分道
扬镳的,为一个彼此都明白但也不敢弄得太清楚的问题而犹豫不前,最后,终于被人成功离间,原来我跟
他之间就只隔着这么脆弱的一层纱。
潜意识里,我总是想摆脱他,但现在,他却将已经无法自控的我整个留在沙丘里……如果他真能把我单独
遗弃沙漠,让我弹尽粮绝等死,我也安心放弃了,可他偏不!搞那一套忠孝两难全的戏码,末了,还给我
留一把枪、留一袋水,让我自己走出沙漠去,我不知道是要感激他的自我牺牲大仁大义好呢,还是狠狠赏
他两拳让他知道自己他妈是在发疯!
审判日终于到了。很讽刺的,那天约在早晨九点半的尖沙咀,室外阳光充沛,是个一点都没有犯罪情绪的
好天气。
程晋没有出现,我吐出一口气沈着应战。索罗帮的林允炳是把蛮横的老骨头,谈判中途,一句话不合,立
即下令让手下把我押在桌子上,正要动粗,我“后台”的脸已经变色了:“老林,你这真是不给我沈祥富
的面子啊。”
“这小子到底什么能耐?请得动你这样的前辈来替他出头,本事不小啊。”两只老狐狸开始斗上了,“能
让他逃这么久,我也是没想到,更没想到是你祥叔出来跟我谈判。”
沈祥富站起来,林老头只好让人放开我:“老林,你跟他的帐就这么算了,看在我这张老脸上,我知道索
罗帮不会为这种小摩擦大动干戈,实在不值得。我已经找到新的接班人了,保证老林你在香港能够得到足
够的方便,你不是一直想参股这边的大世界吗?”大世界是行话,指某些大头的黑市生意。
我吃惊地抬头,接班人?!是程晋,我知道是他……他不是警察吗?不是总以抓我这样的“坏人”为乐吗
?他真的弃明投暗了?
林允炳明显被说得动心了,嘴上仍说:“大哥让我留下他一只手。”
“你留下他一只手又没有用。”
“你总要让我回去交差,他可是把重要人物的腿给打断了。”相互较劲中。
“多你两层。”再让一次步,可能这是他的极限。
林允炳满意地点一下头,冲我说:“你小子,走运。”
我记得沈祥富最后同我说的那句话:“阿晋居然肯花这个代价保你不残废,真是头脑发热。我是真看不出
你值这个价!我警告你,别再来惹他,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不规矩,想让你残废的就不只是索罗帮了。
”
那天,我虽然结束了恶梦的追逃,但另一个困扰的恶梦却开始了,我想搞清楚那个问题,那个积压在我心
底深处的疑问:程晋,你到底是谁?
我坐计程回到酒店,去剪了头发剃了胡茬,恢复面目。之后,又去了加多利山。那幢白色的简易别墅里有
一间房间曾经是我的,也是他的,但除了猜疑和争斗,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坐下来了解过彼此。哈,我
大概脑子真的秀逗了,居然想要了解他?!其实……他是了解我的,我只是不想承认。
走着上坡,正好看见那个铁栅门被管家拉开,然后,我看见了他──这么轻易就看见他,我还以为要费一
番周折的。但同时,我也看见了云莎,她倚在他肩上,笑着在他耳朵说着什么,程晋则一脸耐心地等着她
说完,我盯着他们,直到他抬起头──这一次,双方的目光却像触礁似地回避开了。
云莎远远也看见了我,她呆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又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司机已经将车子开到门口
,云莎犹豫地上车的时候,程晋似乎安抚地说了几句,之后,云莎从车窗里探出身子,一下搂住他的脖子
,来了一个激情的热吻。
我低头,有些尴尬,我邵振安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让女人因为我的缘故而表演一段无意义的亲热戏?汽车引
擎声从我身边划过,我抬眼时,看见他已经跨入大门。
“程晋站住!”我不由自主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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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森冷,像很不耐烦似的,这张脸刚开始的确让我有些愤怒和难以自持,我飞速
上前到他眼前,凶狠地逼视他,语气压抑着快要爆炸的郁气:“你不想见我?”
“邵振安,你没必要再来找我,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现在还给你了,你已经彻底自由了。”他摊开手
,作出很平静的样子,“为了你的自由,你应该离我有多远就多远。”
“你他妈说什么鬼话?!你比谁都清楚我是不是真的自由!”我一把扯住他领口的衣服,“是不是我一碰
你,就又会重新搅进一堆麻烦中去?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都是蛔友Y的耗子让人耍着玩?”
“这次是我想离开你,这样说,够不够清楚?”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我激动指着他:“你要摆脱我?啊?!有种你再说一次看看!”
他的嘴角突然升起一抹含混的残酷:“你以前不是总说我喜欢滥用职权吗?现在我已经不是警察了。”他
靠过来,装作与我陌生的样子,“这次他们对你算是客气的,下次就没办法保证了,趁现在安全,马上离
开,别再来了,这样对谁都好,我想,有的事你是早想结束了。”
“你这算是警告还是善意的提醒?”这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寸,“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你确定
?”
“你还想我怎么样?”他突然后退,转身往回走。
“程晋!”我本能地三两步赶上去用手指使劲制住他的右手臂,“你今天把话讲明白!你凭什么这么自以
为是?凭什么要我来就来走就走?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你要搞清楚是吧?”他的目光热起来,“那我问你,自始至终你把我当什么?”
“我不管你是什么……我只知道你很重要!”我喊出来了,仿佛什么都说了,这种事后才会感觉难堪的后
果,当时真的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脱口而出。
他怔了怔,眼神中的错愕一闪而过,大概也没料到我会在他面前这么坦率。
“邵振安,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用手臂隔开我们之间所处的危险距离,“你滚回美国吧!我同你
的‘合约’已经结束了。”
他想用一份无形的合约把我打发了,他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太自尊太好胜,我真觉得那时窝囊得不行,
简真无法想象自己就这么被原本满心相信的人一脸漠然地丢开了,前一刻还在为我赴汤蹈火,后一刻就划
清界限了,这虽不是我预料的,但也似乎离真实太远了。
“放心。”我猛地冷静下来,一口坚决,“我不会连累你的,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卷入你的圈子,那不是
我这样的公子哥可以承受的局面。其实几乎一直是我在拖累你,你现在指望我走,一点也不过分,你对我
仁至义尽。我会走的,并且是马上,但我只想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我并没有幼稚到误会他是真的厌恶我才赶人,这毕竟不是演言情片,永远有解不开的结,其实生活很简单
,有袒护,有欺骗,有矛盾和磨合,有感情,不是说绝情就能绝情的,但是生活的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如果你认为这样有必要的话,我会回答。”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进我的眼睛里。
“你加入大世界不是出于自愿的吧?”
“不是,但跟你的那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他认真地看着我,“我这样答你满意吗?”
“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什么感情吗?拋开利害和责任关系。”
“有。”他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波动,很快便消失了,“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程晋,你并不后悔认识我,我知道。”边说着肯定句,边展露一向自认为洒脱无俦的招牌式痞笑以应付
世事突变,“其实……我也不后悔。”
他似乎有些艰难地移开一直停在我脸上的目光,台阶上下来两个表情犹疑的保镖,他们似乎有话要通报程
晋,他抬头示意那两人上去等,接着,看了我最后一眼,迈开脚步往上去了。
我在他身后说了句:“晚上我在兰桂坊等你,我只知道那个地方。”
“我不会去的。”他没有转身。
“我等你,最后一晚。”我的声音异常冷静,“以后,你想见我也不一定见得到了。”
他的背影滞住了,虽然没有回头,但我也确实感觉到他的震慑,我只能赌之前那些时光了。
下午就去定了机票。回去,只能回去,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已经gameover,过程很刺激,结果也不过如此
。
我从傍晚七点就一直等在目的地,站着喝酒,一杯又一杯,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越接近零点我就越
无所谓,我邵振安没有这么拿不起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