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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浩荡(凤于九天之七)by风弄
简介:
祭师院的势力遭铲除之后,东凡国权力结构产生遽变,为能率先掌握大局,鹿丹与凤鸣立下协定。
为了能在东凡国取得立足之地避免人身安危,凤鸣答应鹿丹的请求,与掌管东凡军权的军家设下赌局,摇摆在东凡两大势力之间。
正当他为西雷的状况暗自此神伤之时,却收到容恬传来的秘密讯息。
“兵不刃血以豆胜”
容恬捎来的消息,令凤鸣丈二金刚摸不著脑,不过,能知道爱人安危无虑,已经能令他放心下来……
正文:
孤军奋战的场面忽然出现戏剧性变化,不但容恬胆大包天用摩尔斯密码将讯息大模大样传进东凡的军事重地,更绝的是向来呆在深宫中养尊处优的太后居然粉墨登场,成了通天文知地理的“孙子”孙大师。凤鸣虽自问心理承受能力到了这个时代后已被锻炼得不错,也不禁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假戏真做大哭一场,演了一幕足以拿奥斯卡金奖的师徒相见后,满肚子的问题挤在喉咙口直象往外冲,可惜鹿丹这过度好客的主人一直陪伴在侧,凤鸣连眼神也不敢泄漏一丝。
“孙大师阐述的孙子兵法,确实精妙绝伦。”鹿丹抬手:“来,先尝尝我们东凡的名产冬茶,再听大师论兵法。”
“好,好。国师对兵法,真是很有兴趣呢,比我这不上进的徒儿强多了。”太后淡然若定品茶,心里其实七上八下。
她那些所谓兵法,是容恬从凤鸣处学来,融会贯通后,临急抱佛脚似的教给她的。与凤鸣受威胁下不甘不愿地吐一半不吐一半情况下的兵法相比,她经过容恬细心教导的阐述当然比较有看头。
可肚子里货色终究有限,鹿丹又不是容易欺骗的对象,若再就“孙子”兵法问下去,恐怕连太后这个“假孙子”正宗老狐狸也经受不住。
鹿丹又道:“听鸣王说,孙大师有两套令人动容的兵法,一套名为《孙子兵法》,鸣王在阿曼江边所使的火烧连环船之计,就是出自于此;但另一套《重孙子兵法》,比《孙子兵法》更胜一筹。”
凤鸣正低头喝茶,差点噗哧一声将茶水喷到“师父”头顶上。
太后也愕然一愣。她从容恬那只学了半生不熟的《孙子兵法》,哪又跑出个《重孙子兵法》来?表情怪异地转头,看了凤鸣一眼。
凤鸣倒也机灵,立即站到太后身前,扑通一下,双膝跪倒,小声道:“是徒儿不好,没有遵照师父的话,擅自将师父写了另一份兵法的事告诉了国师。”
深宫是最尔虞我诈的地方,说到演戏,太后天分绝不比凤鸣低。当即无奈地摇头,沉声道:“凤鸣,你下山时,可曾记得师父对你说过什么?”
“师父说了,《重孙子兵法》比《孙子兵法》威力更大十倍,如今看各国兵法水平,使用《孙子兵法》已经绰绰有余;《重孙子兵法》还不到使用的时候,要等将来,各国兵法水平再上一个档次,才能让他人知道。”凤鸣赶快将自己的胡言乱语全盘托出,免得太后等下一问三不知露出马脚。
“那你还敢胡乱泄漏?”太后猛拍一下椅把,为王后多年的气势显出来,果然不容小瞧。
鹿丹忙笑道:“孙大师请莫责怪鸣王,都是鹿丹不好。我两谈论古今兵法,说到畅快处,竟不小心引得鸣王他……”
正说到一半,鹿丹的随身侍从到了帘外,小声道:“禀国师……”
“谁让你进来的?”鹿丹停了方才的话,蹙眉不满道:“不是已经吩咐下去,本国师在陪孙大师和鸣王,谁也不准打扰吗?”
“国师恕罪,事关紧急军机,军青不得不打扰。”军青硬朗的声音忽从帘外传来,脚步声渐进,似乎一路直入。
不多时,帘子已被掀开,露出军青及其身后几个高大的军人身影。
鹿丹脸色微沉,站起来时已经变了笑脸:“军令司亲自降临,鹿丹深感荣幸。军令司来得正好,兵法大家孙子孙大师正在此处畅谈兵法,军令司也对兵法深有研究,一道可好?来人,奉茶。”
“不必了。”军青站得比标枪还直,也不坐下,凛然道:“军青此来目的十分简单,是为了请孙子大师翻译一篇从北旗奸细身上搜来的古怪文书。”
“文书?”
“据鸣王说,这种古老文书会读的人很少,而孙子大师正是其中一个。”军青向太后扫一眼,见是个女人,心中微觉诧异,他性格内敛,也不多言,拱手道:“不知孙子大师是否赏脸,前往军务议厅一趟?”
“不知军令司所说的,是何文书?”鹿丹道。
军青扫鹿丹一眼,方正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国师恕罪,此事属于军务机密,只有军方高级将领才可参与。”
鹿丹俊脸猛然一红,眼中闪过毒辣恨意,旋即消逝。他虽足智多谋,掌握东凡王宫内的大权,甚至将祭师院扳倒,但对于东凡自成体系的军方系统,却一直无力插手。东凡军方是一个极忠心于王室,既看重身世又看重军功的体系,鹿丹出生平民,又不曾上过沙场,当然得不到军方将领们的认可。这个体系几乎是牢不可破的,连东凡王也不敢轻易动摇,是以军青也是鹿丹为之深深忌惮的人。
祭师院可以对付,那班老女人掌握的是信仰,毕竟不是真正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军氏家族却不同,惹恼了这些从小受到严格训练的名将世家,随时会遇上被千军万马围攻的场面。
所以,即使鹿丹得到东凡王的信任和宠爱,要打进军方中,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也是鹿丹急切利用凤鸣和“孙大师”的原因。他们极有可能帮忙鹿丹取得他一直渴望得到的在军队中的影响力。
至少,凤鸣已经在军中取得了一席职位。
军青摆出一副等待太后动身的姿态,鹿丹面色难看地坐在主位上。
凤鸣掌心也在冒冷汗。他胡言乱语说“孙子”会那种文字时,可万万没有想到“孙子”真的会出现。
这下可好,被人抓到现行。
太后看了文书,要是不解答,那是鸣王撒谎,说不定军青立即用这个借口砍了他的脑袋;要是解答,又该把这份“神灵给人间的信”翻译成什么呢?总不能照实翻吧?
我在你附近,等我。
想到容恬传来的讯息,心里一甜,差点就让笑意逸出唇角。凤鸣连忙咬牙低头,搞什么鬼?现在想到这些有的没有的。
照实翻是绝对不行的,但如果胡乱翻译一通,以军青的精明,一丝的破绽都有可能导致全盘尽输。
“孙大师,请。”军青的属下掀起门帘。
太后弄不清来龙去脉,只瞧见凤鸣脸色变黄,怎会随便就跟人走。轻扣茶盖,并不作声。
军青跨前一步道:“孙大师,时间紧急,请移步。”
鹿丹正恼军青无礼,见“孙大师”对军青不理睬,只道她为自己撑腰,当即冷笑道:“军令司,孙大师是本国师请来的贵客,不是军令司的属下。孙大师去不去军务议厅,还是待孙大师自己决定的好。”
军青喉咙哽了一哽,倒不好真的发火。他最紧张的还是军务,并不死撑面子,当即忍了气,转向凤鸣道:“鸣王也知事情有多紧急,还请鸣王劝令师走一趟,以免辜负大王对鸣王的一番信任。”语气温和,叫凤鸣反而有点愕然。
这样一来,凤鸣便不好袖手旁观了,弯腰俯到太后耳边,轻声道:“师父,军令司今日得到北旗奸细身上的一件文书,上面的文字和师父从前说的神灵与人间沟通的文字很象,徒儿斗胆,告诉军令司师父或许懂得这种文字。军令司极盼破译文书的内容,想请师父走一趟,不知师父的意思如何?”他怕鹿丹等耳力厉害,会听到他的低语,所以说得小心翼翼,不敢露一点马脚。
太后这才明白过来,扫凤鸣一眼:“原来如此,你又多事了。”
“是,是,徒儿莽撞。”凤鸣躬身听训。反正太后是容恬的娘,也就是他凤鸣的长辈,扮一下卑躬屈膝也不丢脸。
“此事……”太后又看鹿丹:“国师认为如何?”
鹿丹见“孙大师”问他意见,摆明给他面子,脸色顿时好了不少,但他心有城府,当然不会说出“大师不要帮忙”之类的话来,浅笑着答道:“鹿丹任何时候都尊重大师的决定。”
军青一众下属见这“孙子”大摆架子,都气得拳头紧握,只是军青没有作声,都不敢发作。
太后故作思考了一会,才对军青道:“不瞒军令司,孙子早已不打算理会尘世间的争斗,不过既然小徒凤鸣泄漏了秘密,又引得军令司亲自来问,为报国师的热情好客,我也很应该为东凡做一点事。好吧,我帮军令司这一个忙,不过……我老了,腿脚不便,军令司有问题,尽管在这问吧,什么军务议厅,恕我不去了。”
军青沉吟。抄录的文书就在怀里,将“孙大师”请到军务议厅,而不在这里讨论,本来就是打压鹿丹气焰的一种方法,不过如果现在为了这种内争而导致军情延误,却是不值得的。思索片刻,他不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份文书,道:“既然如此,就请孙大师立即过目。”
太后接过文书,展开一看:“哦?竟真的是神灵使用的古老文字,你们从何得来?”惊讶得恰到好处,惟妙惟肖。
“从一名刚刚查出的奸细身上取得。大师,不知道是否可请大师翻译其中内容。”
凤鸣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浑身冒汗。
太后啊,你千万千万要编一个能骗过鹿丹和军青的谎话,虽然这样并不容易。因为无论太后编什么,他们都极有可能请太后一个字一个字对译,比较相同的点横在什么地方重复出现。也就是说,只要太后稍不谨慎,所说翻译不能逐字与文书本身对应,立即就会露出破绽。
太后不慌不忙,拿着文书左看左看,口中念念有词,忽而闭目思索,直到周围的人都伸长着等待她翻译的脖子都发酸的时候,才皱起眉,露出额头上几道代表岁月的皱纹,对军青道:“我也不知道其中内容。”
“什么?”凤鸣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