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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眼,蓦然看到房间的柜架上摆著一艘用珍稀贝壳做成的装饰小船,谢灵运怔怔看了看这个做得惟妙惟肖的饰物,心里陡然记起他这段时日只顾著刘义真突来的猛症,好像忽略了薄言之的腿伤。尽管早晚他都去情人那里坐坐,但话说不上两句就离开了,每次问到薄言之的身体好不好时,对方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
如今仔细想来,他其实并不太了解薄言之的伤势情况,谢灵运觉得有些汗颜,心中愧意一转,他连忙向薄言之那里奔去。
刚刚迈入康乐侯内主人的卧室,谢灵运远远的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酒。他心中大奇加快脚步奔入室内,看到薄言之披著一件松松散散的宽大白袍,懒懒地斜依坐在靠窗桌後的大椅中,左手随意拿著本书瞄著,右掌里捏著一枚白玉小酒杯,正悠闲自得地享受美酒呢。
「言之,你倒在这里乐得逍遥,枉我这麽担心。」谢灵运看著桌上这些色香味俱全的精致酒菜,闻到醇厚的酒香,接著察觉出屋内残余施过法术的痕迹,晓得薄言之定是变出这一桌酒菜,心里也不禁为眼前人难得一见的放浪模样感到好笑起来:「你想吃酒吩咐府中下人便是了,为什麽要凭空变成别人的饭菜啊。」
「反正我给了银子,大不了酒楼的人再做一遍就是了。」薄言之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他们的法术还到不到无中生有的地步,变出这样的菜色亦是直接拿取酒楼做好的东西。
「我都可以想象那里的人若是看到这一桌好好的东西突然间全没了,不知会怎样的惊慌失措呐?」谢灵运笑著打趣。
「哼。」薄言之瞟了谢灵运一眼,放下书本起身「哒哒」地奔到屋门口,抬脚不客气地将门踹得更开。
「言之你想赶我走?」谢灵运看著薄言之变得冷冷的双眼,全然不明所以。他忽然注意到情人行走自如,忍不住大喜过望,「你的脚好了?」
「我法力恢复之後,当然自行疗伤将脚治好了,难道还等你替我疗伤麽?」薄言之不耐烦地瞪著谢灵运,没好气地斥道「你走还是不走?」
「脚好了也不告诉我?言之,你越发古怪了。」谢灵运不明白他又在哪里得罪了薄言之,走到门边想握情人的手,但是薄言之却突然隐身不见,下一刻重新坐回到先前那张椅上。
「你还记得回到这里?我以为你连路也不认识了。」薄言之淡淡说了一句,昂头饮下杯中之酒,又伸手倒满了一杯。
「我们多日没有好好谈谈,你定要用这样的语气与我说话吗?」谢灵运回身赶到薄言之那里,微有些不快地说道:「义真他与我们不一样,可以用法术治疗身体的症状。更何况他此刻在我府上做客,我若不照顾好他又怎麽说得过去?」
「我看你好像是非常乐意围著他身旁打转吧?怎麽,是不是觉得有那麽一位惹人怜爱的小朋友,至始至终地将他的心交给你滋味非常不错呢?」薄言之剐了谢灵运一眼。
「原来你真是在和我赌气!言之,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义真虽然坦诚他仍然锺情於我,可是我的心在谁身上难道你还不知道麽?再说我现在与你在一块後,仅是将义真当成我的弟弟罢了,这事若换在你的身上,你还不是会与我同样处理。」谢灵运皱眉说著。
「这事若换在我身上,我不会给对方任何希望。既然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就不要让他一直沈迷下去!」薄言之正色应道。
「你说得很容易,但是当这样的事真正降临到你身上的时候,我想你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底气。」谢灵运看著薄言之冷淡的神情,忍不住摇了摇头,「义真还劝我和你好好谈谈,他说他并没有别的想法,希望你不要误会。为什麽他能如此体谅你的心情,你却不能为他著想一下呢?」
「啪。」薄言之闻言想也没想,抬手将手中来不及饮下的那满杯酒水尽数泼在谢灵运的脸上。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为什麽你现在竟然变得如此易怒善嫉?」谢灵运被薄言之此举激得怒气冲冲,当即口不择言地大声训斥。
「少来你那套教训奴仆的口气与我说话,我又没有卖身给你。你怎麽不想想你刚才说的是什麽混帐话?」薄言之毫不示弱地回顶过去。
「我说的有什麽不对吗?若你稍稍收下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学学义真那孩子的体贴与良善,我便认为……」
「你便认为怎样?我看你根本就是在享受刘义真一直苦苦锺情於你的感觉,也很喜欢左右逢源的现状,不愿痛快放手。若易地而处,有人亦对我如此浓情,我一面与你继续相处在一块,一面与他保持暧昧不明的关系,你心中有何想法?」薄言之厉声斥道。
「别与我讲什麽大道理,没有好好处理这些乱七八糟事的人是你!如果不能接受人家的好意,应该趁他没有深陷情海之前说清楚,免得他将来更加痛苦,这样於己於人都好。」
谢灵运塞语,平时不喜欢长篇大论的薄言之,此刻说出的句句都是他无法辩驳的事实,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薄言之非常了解他,有些事他自己尚且没有看清,但薄言之却已经知晓了。
「不过,除非你想要两样都要,在我与你那位小朋友身上体会全然不同的感觉并乐在其中……那样一来,你自然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而我也顺理成章地变成一个不堪的人。」薄言之扔了酒杯,脸色恢复清冷,「还不快些滚出去,当心我酒喝得不痛快,几下废了你!」
「言之,你近来越发凶悍了。」谢灵运却在这时忽然纵身跃了过去,一下扑在了薄言之身上,他二人的重量压得那张宽大的红木椅微微作响,使得四只椅腿在这一冲击的作用下向窗边的方向再靠了靠。
「你闹什麽?」薄言之抬头看到谢灵运瞬间在他眼前放大的俊容,奇怪这个男人怎麽收敛怒容、一扫之前的怨恨之色又对他痴缠起来?然而他此时困在椅内身子又被谢灵运压著,感到非常不舒适自然没有继续深究。
薄言之不乐意地动了动,谢灵运随即嘻笑著缠了上来,将他与薄言之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
「你讲得没错,我是有些不对。」谢灵运咬著薄言之的耳朵轻轻说著,低头见身下人这副似恼非恼,横目咬牙、半怨半嗔的模样,先前存在心底的那些许怒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心底蓦然撩起一股久违的情思。
谢灵运伸手随意抹了一把脸,揩去沾染在眼鼻间的酒水,记起了刚才薄言之在盛怒下向他泼酒的举动。
此时心境改变之後,谢灵运居然觉得对方之前的神情颇为可爱,如今回想起来再看到他二人此时这副眼鼻对鼻、口对口,大眼瞪小眼的神情,更觉有趣忍不住张口大笑。
「既然知道了,那你……现在给我立刻起来,乖乖站好。」薄言之恨恨地说著,身体却突然颤了一颤。
原来,谢灵运的手掌趁著他说话的时候不知何时悄悄地钻进他的衣内,按在他的後背心,轻轻抚摸两下之後顺著线条优美的脊梁点点圈行而下。
「唔……你别发疯了,也不看看……这儿是什麽地方,住手。」薄言之张口训斥了几句,接著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
谢灵运这时将身体压得更加下去,让他的手滑到薄言之的臀股之间,带著些恶意来回挑逗著身下半推半就的青年,很快便使薄言之的嘴里断断续续发出越多不可抑制的呻吟。
「刚才言之请我喝了一杯酒,现在轮到我回敬你了。」谢灵运说著,略为抬起身,将脸凑在薄言之颈边轻轻蹭了蹭,借著与身下人肌肤相亲拭去了一些酒渍。
接著,心情大好的康乐侯一手按住薄言之的胸膛,移身暂且离开了已经被他挑起了一些情欲的青年,他飞快侧身举臂一把操起桌上的酒壶,然後松开压著薄言之的手掌移到对方肩上,挑开身下人松松垮垮的衣衫将美酒倾到了下去。
「嗯,你……给我,快些滚开。」薄言之颤栗著,心里残存的怒气也被谢灵运点燃的欲火掩盖。
谢灵运当然没有乖乖听话,他眼内带著促狭的笑容,慢吞吞地欣赏数股细细的酒水从薄言之白皙的肩头,分别流到其前胸与後背的画面。
「我们扯平了,不过现在我再想向言之讨些酒喝了,你说怎麽办呢?」谢灵运不怀好意地盯著渐渐情动的薄言之,不等对方回答,他又展开了行动。
蛮横地扭动身体压制薄言之浅浅的挣扎,谢灵运的嘴唇顺著薄言之的脖子一一吻下,寻著酒水的痕印悠然啃噬过身下人纤巧的脖子和胸前的茱萸,辗转流连在平坦结实的腹间,将他倒在薄言之身上的美酒全部舔进口里。
与此同时,谢灵运的另一只手顺著薄言之颤抖不已的背部慢慢滑下,重新占领情人股间的位置。他试探著伸出手指在薄言之的後庭四周轻轻刮搔捏按,趁著薄言之的身躯猛然一震之下,低头含住了前方已经昂抬的秀气坚挺,他那在薄言臀後方活跃的指尖也在同一时刻刺进了情人的後穴。
「啊,啊哈……」前後的刺激让薄言之体内的热血瞬间沸腾,他无法自制地扭动身子,不自觉大张双腿配合谢灵运爱抚的同时,双手忍不住抱住谢灵运深埋在他胯间的头颅,十指更是颤抖著随男人嘴上和手中的动作,在其发丝间穿梭游离。
谢灵运察觉到了薄言之身体的变化,他加紧了吮吸与指尖的套弄,没用多久便让薄言之把情欲痛快地发泄出来。
「言之,我觉得刚刚你的声音比训斥人的时候,好听多了。」谢灵运蹭起身,偏头吐出口里包含的热液,抽出被後庭内火热媚肉紧紧包裹住的手指,再次重重压在了薄言之此刻柔软无比的身体上。
「胡说八道!」薄言之咬牙喝斥,想到他居然在椅上和情人欢爱,脸颊之中所染的红晕越来越多了。
「不过,这次你好快……我知道了,原来言之先前是埋怨我许久没有好好疼爱你,才向我大发雷霆的罢?」谢灵运一本正经地说出他认定的事实,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谁像你说得这麽,这麽恶心……」薄言之见谢灵运这副得意非凡、歪曲事实的嘴脸,想到他之前居然忍受不住这个男人的挑逗动了情欲,心里自然又惭又怒,他打算在嘴里反驳,谢灵运却猛地将他的身子往椅下移了移,然後抬高他的腿,将忍耐已久的坚硬分身重重地冲去了他的体内。
「啊。」谢灵运与薄言之同时低低呐喊了一声,两具紧紧相贴的躯体在这刹那间渗出更多的汗水,屋子里飘荡的喘息亦越发沈重。
房间里一时寂静,谢灵运没有停止掠夺,他将薄言之搂了一个满怀,顺著冲击的力道将身下人击得更加溃不成军;然後,他伸手抱起薄言之瘫软的身子,使他们的身体仍然保持亲密契合之时,挺腰一个旋转大模大样地占据了薄言之先前所坐的位置,让情人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哈……你,啊哈……别……」薄言之微弱的语声立刻被谢灵运滚烫的嘴唇拦堵。
四片唇热切地纠缠在一块,手掌不可抑制地在彼此的身上渴求摸索,谢灵运狠狠地搓揉怀中人腻滑如玉的肌肤,手指来回重重捏抚著薄言之那两条挂在他腰间磕碰的粉嫩腿儿,不顾一切地提劲向上猛顶,一记强胜一记。
薄言之的身体很快泛起了愈加豔丽的色彩,激烈欢好的同时,久未感受到的温情与爱恋再次回到了他们之间,让两个人都有些情难自禁。
「言之,我是真的……喜欢,喜欢你……不用疑我……」谢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