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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现在看来,却变成虎视眈眈,不知是把自己当朋友还是敌人,总之很不舒服,
“噢,那你继续,我先走了,”邱品凡一勾嘴角,猜不透是笑还是不屑,临了又认真的盯着康乐的眼睛,仿佛早已把他的心思洞穿,
“还和靳思危在一块儿呢?”
“嗯,啊?”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康乐茫然,
“真好,”抿紧嘴唇,又微微张开,“不过我看上的东西,没人能抢走,”
脑子当机半分钟,这人什么意思,康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后涌起阵阵寒意。你看上什么了倒是说清楚啊!
把箱子往宿管大妈那儿一扔,五颜六色的衣物撒了一地,底上压着两台笔记本,丫卖电脑的吧?!洗面奶,隔离霜,洗头的,瓶瓶罐罐一堆,全他妈玻璃瓶!
“您老要看着顺眼就让它这么放着,要不顺眼拾掇拾掇扔垃圾桶去吧,”
康乐转身,无视身后一群被他的淫威折服得花枝乱颤的小女生,留下一伟岸的背影定格在正午的烈日下。
搞定接待新生的工作,学生会又下发文件了,迎新晚会,校园歌手比赛,秋季画展,冬季运动会,圣诞狂欢,负责人清一色康乐,开学第二天这档期直接排到后年去!
“不带这么看重我能力的,”康乐拿着节目表拧眉,旁边坐着许丹丹,笑容很是慈祥,要说校花就是校花,甭管她那笑容跟容嬷嬷有多么神似,感染力绝对一流,对面那排二把手三把手们不都拜倒在人石榴裙下了么,一桌的哈喇子,
“康乐,虽然你刚进来,可也算是老前辈了,组织这些活动应该不太难吧,弄得好了学期末有加分,毕业推荐也能增光添彩不是?”许丹丹十指交握,笑不露齿,“负责人头衔可不是人人都能顶,”
康乐挺识相,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块馅饼为什么啪嗒一下砸自个儿脑袋上。许沁然叔叔当初怎么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许丹丹是想先用糖衣炮弹把自己炸死再上靳思危那儿邀功吧,姐姐您再急功近利也不能这么玩我啊。
“那我试试,”要玩是吧,死也拉个垫背的,靳思危你等着。
这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窝火。
具体来说,打从香格里拉回来这火就没泻过。
一种爪子挠心的焦灼感不时席卷全身,等人都散去,才慢慢走出会议室,倚着墙角蹲下。搞不懂自己究竟怎么了,想靠近却又拼命逃避,明明喜欢却又说不出口。无法预知的后果把心脏拧得透不过气,谁能告诉他,在如履薄冰的地方该怎么走?
靳思危这边也不怎么好过。报完道,偌大的教室一个人影都不剩,忙着整理寝室去了。
乔羽和肖衡一如既往粘一块儿,走到门口又扭头问,
“这学期还到外边住么?”乔羽难得不阴阳怪气,可那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印象里似乎这厮只对肖衡一人收敛身上的刺,
“嗯,”靳思危掏出支烟点上,深吸,吐气,对方一听这话,没说什么就走了,可靳思危觉得他怎么在笑呢,一种得逞的笑,当然那笑是冲肖衡去的。
烟雾从口中慢慢吐出,遮住了眼睛,却无法阻挡落日余晖。
那夜的燥热感如今还记得清楚,一看到那人的手,身体不由自主就起了反应。
不知不觉中,有东西在变化吧,可谁都不愿迈出第一步。
你挑我一下,我碰你几分,试探着,试探着,像两个沉迷于游戏的孩子,多少次想忽略规则,却始终没有勇气与整个世俗对抗。
因为不确定,所以犹豫着。若永远不拆穿,暧昧游戏便可以一直继续。
只要,只要你在身边。
“什么时候来的?”靳思危慢慢回过头,不用看也知道身后是谁,就是有感觉,属于那个人的特殊感觉,
“刚到,”康乐背着手,挑了挑眉,对方撇撇嘴角,将烟摁灭,“这么晒着,热不热?”拖着僵硬的脚步走到他面前,抬手遮住阳光,回头却对上他更为刺眼的眸子,
“热,可是喜欢,烧死也喜欢,”字字如火,灼烧肌肤,
康乐慌乱移开目光,咳嗽了几声,抬起头,轻轻笑开,
“我陪你,”
“真的?”靳思危的眼睛倏忽闪烁起来,
“假的,你不知道我多宝贝这条命,”
“呵,”有人的脑袋微微垂下,失望一闪而过,
“靳思危,还记得你问过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么?”康乐一跃,坐到对面桌上,脚在空中摇晃,
“希望有天我能说得清,不过到那时候,估计咱两得分开了,”
“去哪?”话一出,说的人先笑起来,“康乐,这辈子我赖上你了,信么?”
“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么?”康乐笑着扭头,
“信不信?”一步步逼问,
“……”
时光在那个傍晚的教室静止,答案,是否真的重要?
有的人一辈子说了无数个喜欢,究竟哪个真哪个假,连自己都分不清。有的人心里只藏了一个喜欢,却不能说出口,那是我们的秘密,是我们的保护伞,守护我们,直到强大。
第三十三章
迎新晚会和校园歌手大赛同期举行,大三大四的油条们对这些花样早玩腻了,没几个人报名参加。
为了顺利完成组织交待的任务,康乐只能动用强大的耐打击抗疲劳能力与某人进行拉锯战。
“你有完没完了?跟我旁边喋喋不休一个多小时,还让不让我睡觉……”靳思危闭着眼睛嘟囔,翻个身留他一后脑勺,
“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了……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我这块金子还没来得及发光就给灭了?靳思危,听我说完再睡行么,你丫睡一天了!!!起来!”崽子使出坚忍不拔的小强精神,跟这厮耗上了,
“……关我什么事?让你负责,又不让我负责,那么多人怎么就赖上我了?!”靳思危使劲拽起被子捂住脑袋,胃疼,头疼,哪儿都疼,
“咱俩不是铁么,真的,只要你参加,我保证那些小女生准跟着报名,求你了,”康乐用力拉开被子钻进去,踢踢他脚,捅捅他腰,惹得对方浑身战栗,
“康乐!!!”靳思危顶着鸟窝头窜起来,冲他咆哮,“我去能干什么?!唱十八摸啊还是跳脱衣舞!!!那些女的爱去不去跟我有个屁相干,”一听崽子打算牺牲自己色相完成组织大业就气不打一处来,
康乐怔住,盯着他看了几秒,跳下床,把门摔得震天响。
有的人就属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立马反弹。这算什么,克星啊还是屎坑?但凡跟这人有关的事,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得乖乖办了,明知是坑也得第一个冲上前摇小旗欢呼着万岁往下跳,为嘛?见不得他难受呗。
靳思危揉了揉脸,翻身下床,屐拉着拖鞋负荆请罪去。
请罪的后果就是被康乐成功拿下。
靳思危看着报名表上的名字,烦躁的往后一扔,专心开车。康乐无视他的屎脸,过程如何波折艰辛暂且不论,结局完美就成。看着路边的绿化带,心情无比舒畅。闭上眼睛,脑里自动浮现宛如长龙的报名队伍。
“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歌?”靳思危瞥了康乐一眼,从这次胡搅蛮缠的程度看来,崽子一定胸有成竹,料准了自己有登台的本事,
“你爸说的,”康乐坦白,笑着凑过去,“他说你高中那会儿玩过乐队,主唱,对吧?”
“兼吉他手,谢谢,”
“知道你厉害,”笑容越发谄媚,“之前怎么不听你说过?这事多光荣啊,”
靳思危的唇角有些僵,停了半晌,才微微张口,
“瞎玩有什么可光荣的,”
“哟,这会儿倒谦虚上了,”康乐没注意到男人眼里的异样,如往常那般,享受耳边狂风呼啸而过,
“我爸那嘴大的,怎么什么都跟你讲,”靳思危收敛起细不可闻的心思,调侃道,“早知道大一那会儿就带你上我家,也能让老爷子早高兴一年,”
和父亲闲聊这类事,在靳思危的记忆里,似乎从未有过。要么争吵,要么冷战,要么安静的吃一顿饭,那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倔强,从不肯先低头。
“靳思危,”康乐的声调忽然降了几分,有些小心翼翼,“你爸说,你还有个弟弟,”
空气在变冷,缓慢下来,让人窒息。
“你想说什么?”靳思危没再看他,因为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失态,一种近乎疯狂的失态,
“他在哪儿?……还好么?”有声音在提醒自己,打住,别再问下去,话却脱口而出,
久久的沉默,靳思危眯起眼睛,仿佛在看前方的路,静静看去,却没有任何焦点。
“不知道,”沙哑的声音从喉咙艰难发出,“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康乐没有说话,只把手轻轻放在靳思危腿上,拍了拍。
靳思危出生第二年,靳妈妈又怀孕了,而这次,那个小家伙不太幸运,正赶上他老爸事业的关键期。计划生育,在当时作为国策虽被严格执行,却也有一部分漏网之鱼。当然那只对没什么声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塞点钱,事情就打发了。只要你别生个篮球足球队,悄悄偷生一个不算什么大问题。
可对靳家却没这么容易,靳爸爸是政府公务员,如果超生,所有成绩必定一票否决,也意味着他的政治生涯将就此终结。
家庭前途与亲情血缘之间,只能择其一。
靳妈妈死活不肯堕胎,哭着求靳爸爸,那时候靳思危刚学会走路,过人的天赋也在当时显露出来,咿咿呀呀的抱着靳爸爸大腿,流着鼻涕叫了个爸字。
也不知是心疼年幼的孩子还是为整个家庭着想,后来,靳爸爸答应把靳妈妈送回老家,孩子生下就让人悄悄抱走。也因此,靳妈妈落下的病根年年更甚,最终没能撑到儿子念初中就离去了。
靳思危记忆里,母亲总是不愿和自己亲近,偶尔流露的温情中也掺杂着深深地愧疚,小时候他不懂背后的原因。直到高三那年,父亲才把一切告诉他。弟弟在哪儿,父亲却没说,只隐隐知道,似乎在辗转奔波的途中,走丢了。
这是靳思危心底无法解开的结,纵然对什么都无谓,那份被愧对了的亲情却像一抹阴影,徘徊在那里,久久散不去。
所以他抬起头,狂傲不羁,强迫自己不惧任何人,任何事,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和胆量。证明有些东西是可以保护的,例如,
“康乐,再睡我踹你了啊!”摇醒身边的人,靳思危甩他一白眼球,折腾一夜,这会儿知道困了。
校园歌手大赛如期举行,意外的是,某人口中的妖女也参加了。因为是新生,蒋纤云参加的是迎新晚会,跳了支芭蕾,惊艳全场。
许丹丹在台下拍拍康乐的背,好心提醒,
“先把下巴合上行么?”
“呃……”康乐使劲眨眼,捏着笔在纸上画圈,
“悠着点,这可是公物,”眼看桌面几乎让康乐戳穿,许丹丹笑起来,为男人的见异思迁不平,“这么快就相中别人了,可亏了我表妹夜夜流泪到天明,”
“姐姐,”康乐觉得冷,“您别刺激我了行么……”
“难道不是?靳思危说你喜欢许淼,”许丹丹面露桃花看着台上的表演,声音不大,其他人都忙活后台布置,没注意到这俩闲人兼评委在探讨什么,
“……他就这么跟你说的?”康乐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