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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便也笑起来,让绣书和瑞冬上热的杏仁茶。
“你怎么样?可有不妥?”乌喇那拉氏开口便先问凌波的身体。
凌波笑道:“我很好,太医都说万幸,经历这样的劫难,竟然一点损伤都没有。”
“可不是,我瞧着你精神不错,就知道一定是没事的,这叫吉人天相。”郭络罗氏高声笑道。
众人都看了她一眼,脸色各有异色。
虽然郭络罗氏并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声音高亢也是一贯来的习惯,但是今儿说话的语速似乎是比往日更要慢一些,隐约显得她心性有点变化。
乌喇那拉氏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道:“八弟妹今儿穿的真素净,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开始了
凌波和乌珠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呐喊了一声,就说这两个人绝对不会一团和气,果然四福晋是个绵里藏针的,借着衣裳服色就隐晦地试探起八福晋来。
郭络罗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道:“我倒是没注意,原来近日里穿的都越来越素净了。”
凌波笑道:“看惯了八嫂富丽堂皇,猛然换个素净的,倒显得清雅,可见这服饰也不能一味繁复,有变化才好看。”
乌喇那拉氏只是瞥了她一眼,说道:“难不成八弟妹改了性子?”
凌波微微蹙眉,她想扯开话题的,但乌喇那拉氏竟像是不肯罢手,她不由暗暗担心八福晋会不会跟她针锋相对起来。
哪知郭络罗氏倒像真的改了性子一般,一点烟火气也没有地说道:“我倒真觉着自己性子变了。自打有了我们怜儿小格格,我的脾气都给她磨没了。说也奇怪,人家的孩子都爱看些花红柳绿的艳色,她倒好,偏爱素净的,若是哪天我打扮得华丽些,她上来就要抓我的首饰簪环,使得我也不敢多戴,久了久了,竟也就习惯了。”
凌波这才明白,原来是小怜儿让她变得温和了。
乌珠和黎芳草也都知道她如今有了个女儿,小名就叫怜儿,大家都知道这孩子其实是外室生的,但她能够这样不计前嫌地抚养,也叫人敬佩。
乌喇那拉氏许是想到了她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有些可怜,竟然也不再试探,转而换了话题说起过年来。
“眼瞧着腊月将尽,新年又快到了,这一年的变化可都不小呢。不说八弟妹做了娘,凌波也嫁了人,出了春天就该生了;乌珠也才新婚,就是芳草公主,去年咱们可都还不认识呢,就这么几个月,也成妯娌了。”
凌波笑道:“说的是,可见人生无常,世事变迁。”
郭络罗氏笑了一下。
凌波突然就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太对劲。
乌喇那拉氏和郭络罗氏,如今可不正面临着“人生无常,世事变迁”这句话么。
一时众人竟都不说话。
“唉你们说人生无常,世事变迁,很有道理。我嫁了人才知道,这儿的生活跟我在安南有那么多的不同,这些日子都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
凌波好奇道:“怎么闹笑话了?”
乌珠道:“她新婚那会儿,我还在宫里,婚后第二天,十四阿哥带她进宫拜见皇阿玛和各宫的娘娘,这是家礼,人人都明白的。偏她好玩,才见了五六位娘娘,就跟十四阿哥抱怨说,你到底有多少个娘啊”
凌波、四福晋、八福晋都忍不住笑起来。
黎芳草也不恼,理直气壮地道:“本来就是嘛,我父王虽然也有好几个妻子,可是也没像你们皇上似的,养了这么一大群,那天我在宫里走的腿都快断了,头也不知磕了几百几千个,那么多娘娘,愣是一张脸也没记住。”
凌波笑道:“德妃娘娘的脸,你总该记得吧?”
黎芳草点头道:“那是,亲婆婆的脸么,肯定是要记住的,不然回头再进宫,连谁生了十四阿哥都不晓得,那还更加成了笑话。”
众人皆笑。
乌珠暗暗庆幸,幸好她一起来了,有个插科打诨的,省的大家尴尬。
但毕竟山雨欲来,眼下的形势,大家都看出八爷快要获罪了,四爷总要得意了,郭络罗氏的镇定让她们暂时还没生出同情,但面对乌喇那拉氏,众人都潜意识里都有点敬畏了。而且由于开始时乌喇那拉氏对郭络罗氏做了一点试探,凌波和乌珠都知道她其实是个有心计的人,说话时竟不免有点谨慎起来。
大约是察觉到了这种略显怪异的气氛,乌喇那拉氏没有坐太久,喝完了一碗杏仁茶,便起身告辞了。
“怎么不多坐会儿?”凌波留她。
乌喇那拉氏笑道:“我是个无事忙,府里头的事情都丢不开的,今天也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呢我也就放心了,改天得空了大家再聚。”
凌波便不再说什么,吩咐瑞冬亲自送了出去。
没了乌喇那拉氏,屋里的氛围很奇怪地就是一松,郭络罗氏脸上的笑容也敛了下去,不是不开心,而是放松了。
凌波道:“八嫂到底还是有心事的。”
郭络罗氏苦涩一笑道:“大家都猜到形势要变了,只是在她面前,我怎么也不能示弱了。”
乌珠走回来挨着她坐下,蹙眉道:“真的要出事儿了?”
凌波也脸色凝重起来。
黎芳草略显茫然,没有插嘴,只是看着她们。
郭络罗氏微微摇头,像是叹息,又像是感慨,抬起头见她们三人都默默地看着她,不由展颜一笑道:“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天还没塌呢”
她这一笑,倒好似春风拂过大地,一时所有凝重感慨尽去,她仿佛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八福晋。
“从前我们不是常说的么,外头任由他们争得死去活来,那都是男人的事情,咱们女人既不能改变大局,又不能把他们捆起来避祸,与其杞人忧天,倒不如抛开了那些烦心事,只做个持家有道的贤内助罢了。男人嘛,他在外头是地,回来就是天,就是国不国,家却仍然要家的。”
她说出这一番话来,凌波和乌珠都有些愕然,不过却也能看出她心里倒真没有太多的烦恼,可见是真的改了性子,想开了,不再执着于这些权势名利。
凌波笑道:“难得你这样想,只是怎么还像从前似的,口无遮拦,什么国不国呀,大清朝还得千秋万代呢。”
这话可说的有点亏心,清朝总共也两百多年,哪来的千秋万代。
郭络罗氏既然想得开,凌波等人也就没什么好宽慰的,四人又说了些旁的轻松的话题,郭络罗氏和乌珠、黎芳草就告辞了。
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凌波也有些晃神。
四川贪污案、徐钊,这些都不是她关于历史记忆里有的元素,但是竟然就活生生发生在她面前,而且似乎还将产生重大的影响。
这不能算是她这只小蝴蝶扇起的蝴蝶效应吧。
她想了想,就算没有徐钊挟持自己的事情,四川贪污案迟早也会被四阿哥查清的,到时候八爷党仍然要遭受重大的打击。
虽然历史上的确是四阿哥做了皇帝,但是中间的过程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康熙五十二年的时候,八爷党没经历什么大风浪吧。
四川贪污案的曝光,会让形势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凌波单纯地猜测着。
然而事实证明,局面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在经历过二废太子的巨大风波之后,康熙五十二年的腊月,让人最印象深刻的,不是它的寒冷,而是它那太过突然太过迅猛的风云变色。
正文 177、恐慌
从宫里回府之后,凌波的生活就陷入了过分的温馨和过多的关怀之中。
每日里,郭佳氏、西林觉罗氏、安珠贤是必定要来她这里报道的。府里其他的女眷们也会轮番来看望她祝福她。
就连德隆,也常常会来,每次都是从自己的院子徒步走到凌波的院子里。按他的说法,反正也是要做复建的,每日里来回走一趟也就差不多了。
吃了睡,睡了吃,简亲王府上下所有人几乎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恨不得供起来才好,一步都不肯让她多走的。
而这种过多的关心导致的就是生活的浑浑噩噩,她几乎都忘记日子过去几天了。
博哲这几天很忙,早出晚归,当然是在四川贪污案的事情奔走。
然而今天,他回来的却很早,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凝重。
“怎么,案子结果出来了?”凌波一面抬手替他解开领口的盘扣,一面问道。
绣书蹲在炕前,给他脱鞋,瑞冬则端了一盆热水过来,预备给他烫脚。
博哲揉了揉眉心道:“案子其实早就审完了,八爷党涉案严重,皇上这次气的不小,原本要下狠手处死几个,只是毕竟是嫡亲的儿子,真到了这一步却又是不忍,所以这两天想的都是要怎么判的事情。”
凌波吓了一跳道:“处死几个?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涉案的除了八阿哥、九阿哥,还有别的阿哥?”
这时候瑞冬已经把博哲的双脚放进了热水中,强烈的刺激让他呲牙倒吸一口冷气。
他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绣书和瑞冬都知道他们夫妻有话要说,所以都乖巧地退了出去。
“这案子追溯到根上,就是在为八爷结党营私,八爷、九爷、十爷,都是关键的涉案人员。其他还有好几位贝子涉案,都收了不少的行贿银子,数目之大令人咋舌。只不过彻查下去,十爷还算程度轻的,如今只是禁足,虽是待罪,但也不至于罚得太重;九爷除了受贿包庇纵容这些罪名,再加上杀人放火的恶行,怎么都逃不了,如今已经收押宗人府了。”
“什么?”凌波震惊了,“当时你不是已经放跑他了么,为什么还会有杀人放火的罪名?”
博哲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我虽有心放他一马,给皇室留块遮羞布,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在少数。”
当夜徐钊被带进宫里的同时,四阿哥胤禛就已经奉命去八贝勒府要了徐钊的家人出来。
八阿哥虽知大祸临头,但既然是康熙亲自下令,胤禛亲自带人上门的,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一应相关人员,全部被带走。第二天八贝勒府就被软禁了,正好就是八福晋郭络罗氏探视完凌波回家后,府里便不许任何人进出。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被传进宫里问话,如今除了十阿哥被遣送回府软禁,九阿哥直接就被押进了宗人府,而八阿哥则被囚禁在乾西五所,不许任何人探视。
康熙爷这次的确是雷霆一怒。
八爷党竟然将远在山西的整个官场都纳入囊中,而且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仅仅是触犯律法这么简单,更多的是对他这个天子皇权的挑衅。
他此时的身体还极为硬朗,刚刚废掉太子,正在敏感时刻,八爷党就爆出这样大的丑闻和这样深远的影响力,自然让他这个皇帝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就敢觊觎老子屁股底下这张皇位了,无法无天就是无法无天四个字,让康熙爷对老八产生了深重的忌讳和厌恶,甚至超过对废太子的忌惮。
怎么,以为太子被废了,你们就有机会了,阿猫阿狗也都敢上台蹦跶康熙爷心里所受到的震动,不是一点半点。
更何况,这个案子的水落石出,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四川官场已经腐败到了骨子里,而这一切,都跟八爷党有脱不开的关系。
“如今满城风雨,有许多人都猜测,皇上是不是要把八阿哥也圈禁了。”
博哲微微眯起了眼睛。
“圈禁?太子刚刚被废,就禁锢在咸安宫;若是再往前看,还有四十七年圈禁的十三阿哥,到现在还没开释。难道皇上还要再圈禁一个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