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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清脆爽利,凌波朝出声之人望去,只见是个美艳绝伦的女子,一双凤眼透着股子利害,就是坐着,身段也显得比其他人修长挺拔,一身鹅黄色旗装,滚红边镶金线,头上颈上手上,珠围翠绕,端的是富丽堂皇,说不出的奢华风流。
太后见凌波迷茫,笑道:“你不认得她,她是你八嫂,娘家姓郭络罗的。”
凌波恍然大悟,这就是八阿哥胤禩的嫡福晋郭络罗氏了。郭络罗氏是安亲王外孙女,正宗的权贵出身,天生的富贵气派,艳冠群芳。
她赶忙见礼,叫了一声“八嫂”。
郭络罗氏扬着下巴,恩了一声,笑道:“凌波格格真是个有心人,这寿礼显见的是费了许多心思的,也就是你,若是换了我呀,打小儿就没拿过针的,别说这么大一幅图,就是巴掌大的花儿,也够我折腾的了。”
她说罢,就咯咯笑起来,头上的翡翠步摇颤巍巍一阵乱晃。
凌波也笑着,心里却有些不舒坦,合着您是从小不拿针的千金小姐,我就是那吃苦耐劳的烧火丫鬟。
她虽这么想,面上自然是没有露出不悦的,不经意太后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微微惊诧地抬头,见老人家嘴角含笑,目光温柔。顿时心中一暖,太后什么都看在眼里呢。
这时,一位女眷开口道:“我听着民间有句俗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见咱们女人呐,还得是嫁个好男人。就说咱们,别看在老百姓眼里是皇家的媳妇儿,锦衣玉食的,平日在家里头还不是得给咱王爷们做针线。也就是八弟妹有福气,别说绣花了,就是拿个针呀,只怕八阿哥还担心她扎了自个儿的手呢。”
她声音不高,透着股子温婉,说的一屋子女眷都笑起来。
八福晋郭络罗氏虽也笑,却显得有些生硬。
太后指着那女眷道:“老四媳妇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笑话了。”
凌波这才知道,这是四阿哥胤禛的嫡福晋乌喇那拉氏。面上瞧着,端的是相貌端庄,望之可亲,一身浅蓝底白玉兰的旗装,大方又不张扬,眼波柔柔的叫人十分舒服,但是细想她方才说的话,这四福晋可也不是善茬。
如今可是康熙五十年,三、四、五、七、十几位阿哥都是亲王,四福晋乌喇那拉氏说“咱王爷们”,那自然是没错的,可是对于八福晋郭络罗氏来说,就十分刺耳了。因为康熙四十八年的时候,八阿哥胤禩是被削去贝勒爵的。
郭络罗氏素来高傲,事事要比别人强一头,但是丈夫的爵位却偏偏比别人低了不止一等,平日里她总是避讳这个话题,今日被当众说出来,脸上自然不好看,笑得就十分僵硬。
这时候,太后说道:“你们这些做嫂子的,只顾着自家玩笑,也不说与妹妹熟络熟络。”
大家于是都渐渐止住了笑声。
太后握着凌波的手,一个一个指给她看,一屋子竟没有一个妃子,全部都是皇子的内眷,数字党的媳妇儿们都来全了。
叫得上名号的就有十几个,凌波这是头一次见,哪里能每个都记住,也就只有几位印象比较深刻的记清了。
除了美艳高傲的八福晋郭络罗氏,和外表亲切的四福晋乌喇那拉氏,让她印象比较深的还有两位女眷,一个是三福晋董鄂氏,一个是太子妃瓜尔佳氏。
三福晋董鄂氏是一等公鹏春之女,相貌、性情都算平庸,并无出色之处,只不过因是三阿哥的妻子,凌波才特别留意了一下,虽说脸长得普普通通,身材倒是特别的好,就是桶一般的旗装也掩不住她的曲线。就算在现代,凌波也很少看到亚洲人有这样凹凸有致葫芦形的身材,三阿哥倒是有福气了。
而太子妃瓜尔佳氏,实在叫凌波吃惊。按理她身为太子妃,该是所有妯娌里面最风光的,可是一身月白色素雅旗装的她,就梳着普通的两把头,发上簪的也是常见的绢花,坠了一支珍珠的步摇,耳上两点米粒大的珍珠耳环,就是地位高些的宫女儿,若是敢打扮,也能比她贵气。
不仅装扮太嫌素淡,就是脸上的神情,也不如其他女眷从容大方。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为了掩盖这种羸弱之色,脸上的胭脂又嫌重了些,唇上也血色不足的样子,要说五官倒是极为清秀,只是眼神怯怯的,兼着她身形又十分地小巧玲珑,更显得楚楚可怜。
凌波看着便暗暗有些疑惑,这太子妃,怎么跟地主家里头受欺负的童养媳似的。
郭络罗氏心情不好,看谁都十分用力,像是要用目光透过别人的脸看到内心似的。当她注意到凌波对太子妃瓜尔佳氏特别关注的时候,也跟着多看了瓜尔佳氏几眼,就这么一看,竟让她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呀”一声叫了出来。
“二嫂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瞧!那眼睛旁边怎么还青了一块?”
她这么大声一叫,所有人的视线自然都落在了瓜尔佳氏脸上,果然见那右眼角老大一块乌青。
正文 27、绵里藏针
瓜尔佳氏慌乱地抬手捂脸,心急的郭络罗氏却早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撩开她的刘海。
众人忍不住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瓜尔佳氏右眼角老大一个乌青,明显用了许多脂粉也没有盖住。
太后的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这怎么回事?”
郭络罗氏又惊又怒道:“这分明就是拳脚伤痕,谁这么大胆,连太子妃都敢打?!”
瓜尔佳氏再也忍不住,一把拍开她的手,双手捂脸,嘤嘤哭了起来。
众位福晋们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一个一个都沉默下去,闭紧了嘴巴。四福晋乌喇那拉氏没有开口,平庸的三福晋董鄂氏自然就更不敢说话。
只有郭络罗氏对瓜尔佳氏身旁的奴才厉声呵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太子妃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们顿时胆战心惊,扑棱棱跪了一地,口中叠声呼着“奴才该死”。
瓜尔佳氏一只手抓住她的袖子,另一只手还捂着脸,哀哀道:“三弟妹若是真心疼我,就别再问了……”话未说完,泣不成声。
郭络罗氏尖声道:“这怎么成?!咱们大清国的太子妃叫人给打了,怎么能够不闻不问?!依我看,这些奴才都该死!”
屋内众女眷都互相窃窃私语,眼神乱飞。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地上的奴才们浑身发抖,连声讨饶。
郭络罗氏还待再呵斥,太后重重一拍桌面。
“够了!”
她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凡是被扫视到的人无不低下头去,再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这如有实质的目光最后终于落在八福晋郭络罗氏的脸上。
郭络罗氏开始还梗着脖子,满脸义愤,但见太后一直盯着她,不知不觉便弱了气势,慢慢也低下头去。
屋内静悄悄,落针可闻,随着太后沉默时间的延长,这种气氛也变得更加沉重。
凌波只觉身上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就连瓜尔佳氏,也因为这种沉重而不敢再哭出声,只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果然帝王之家,一颦一喜一嗔一怒,都让人惶恐敬畏。
终于,太后开了口。
“我老了,坐不长久,说了这么会子话,也累了,要去歇歇。”她慢慢地说着,目光落回到瓜尔佳氏脸上,“老二媳妇儿,你过来扶我。”
“是。”瓜尔佳氏忙用帕子在脸上擦了两下,立起身来,快步走到榻前。
太后伸出一只胳膊让她扶着,另一边让老嬷嬷搀着,从榻上站起来,转了身慢慢地往内室走去。
众人的视线都跟随着她的背影移动,直到内室的门被关上,才感到身上的压力一松,手脚都重获了自由。
董鄂氏便悄悄在胸口拂了两下,松一口长气。
郭络罗氏嘴角逸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端起茶来才喝了一口,就听到乌喇那拉氏开了腔。
“八弟妹的心思,真叫人感慨万千呐。”
郭络罗氏挑着眉道:“四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见八弟妹对太子妃关心爱护,有感而发罢了,并没有什么意思。”乌喇那拉氏淡淡说完,叹了口气,又道,“要说太子妃也是个可怜人。”
坐她旁边的董鄂氏侧着身子问道:“四嫂知道太子妃的事儿?”
乌喇那拉氏摇头道:“我知道什么。只是疑惑着,有谁这么大胆,敢对太子妃动手。”
她和董鄂氏两人都蹙着眉头,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有人冷笑了一声。
郭络罗氏斜视着她们二人道:“这有什么好猜的。除了太子,还有谁敢对太子妃动手。”
董鄂氏恍然大悟,乌喇那拉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其余众女眷们都脸色微变,纷纷侧目,似不愿对这个话题深究下去。
凌波暗暗叹一口气。她没有发言权,不代表她看不懂眼前的形势。八福晋郭络罗氏是骄傲,是张扬,但只怕四福晋乌喇那拉氏才是绵里藏针。
太子妃确实也是个可怜人,她本是汉军正白旗人,三等伯之女,秉性纯良,嫁与太子胤礽后一直深居简出,恪守妇道,全无逾矩之处。然而康熙四十七年,太子被废,虽然四十八年复立,但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胤礽的脾气大变,愈发骄纵暴戾,阴晴不定,尤其对身边的人猜忌刻薄,打骂虐待都是家常便饭。瓜尔佳氏屡受其害,本来就低调胆小的她,愈发变得严重自卑,唯唯诺诺。
这些事情,虽说是东宫秘闻,但众福晋们早有耳闻,今日见到她脸上的伤,只要不傻的,谁猜不出是太子下的手,但真正敢说出口的,也就只有八福晋郭络罗氏。
一时众人各自与身边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内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位老嬷嬷从里头出来,众人立刻都停住了话头。
“太后吩咐了,前面宴席已经开始,请众位福晋们先行入席。”
众人都猜到太后正在安慰太子妃,自然都遵命起身,鱼贯出门。
凌波走在最后,迈出门槛的时候,绣书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格格,李嬷嬷没跟上。”她用只有她跟凌波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凌波飞快地左右一看:“她人呢?”
“留在里头呢。”
凌波微微点了一下头。李嬷嬷是太后派来教导她规矩的,想必这会儿正汇报授课情况呢。
将这猜测压在心底,凌波随着众福晋们往宴席走去。
今日是太后小寿辰,请的都是亲戚内臣,规模虽不算大,但皇家枝繁叶茂,人数自然也不少。宴席是按太后的吩咐,照着民间的法子安排的,整个大殿中整齐排布了四五张大圆桌。太后说了,今日来的都是亲戚,不必拘束,不看官职高低,不分地位上下,只分男客女宾落座。
凌波挨着四福晋乌喇那拉氏坐,同一桌的还有三福晋董鄂氏、八福晋郭络罗氏,以及几位高官的内眷。
然而她一坐下来,就发现自己这位子视线也太好了一点。
对面那桌坐的是几位皇子,简亲王父子也在。红光满面的雅尔江阿正跟人寒暄,而英气勃勃的博哲也在跟旁边的八阿哥说话。
他也看到了凌波,冲她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此时,八阿哥旁边一个容长脸丹凤眼的男人,也发现了凌波,目光如利箭一般射了过来。
正文 28、三阿哥的眼神
太后寿辰,虽说不是足十大寿,但数字党阿哥们作为孝子贤孙,肯定是要到场的。然而今日却有几位缺席,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禛就不在。
四阿哥是因为恰巧有差事,时机不凑,不便前来。至于太子胤礽,作为一个反复无常难以揣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