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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谨慎地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有异常,才推门进去,一进门就反身落了锁。
这是一间极为狭小的院子,一间卧室、客厅联用的正房,一间小小的厨房,还有角落里一间茅房,便再没有其他建筑了。
院子显得有些潮湿,角落里长满了青苔,倒着一把破木椅。
夏子语往正房走去,还没进门,正好里面一个人往外走,看见她回来立刻惊喜地叫了一声:“小姐!”
“小姐回来地正好,我刚把饭做好,菜在锅里还没盛呢,今儿吃馍馍,咸菜炒肉。”
她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青色衣裤,袖口和裤沿都洗得发白,就像是山村里最穷苦的劳动妇女,但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显示出她曾在高门大户待过的素养。看年纪,该有四十岁的样子,圆脸,嘴唇比较厚,眼睛却细细长长,双手十指粗大肥厚,显然是干惯粗活的。
夏子语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说道:“奶娘,我们屋里说话。”
这个中年女人正是夏子语的奶娘刘张氏。
夏家落败之后,夏子语并不像之前她告诉博哲的那样一个人生活,而是还带着一个刘张氏。刘张氏是夏子语的奶娘,从小看着她长大,关系亲如母女,即使夏家落败,夏子语穷的叮当响,她也没有离开,而是陪着这个小姐一起艰苦度日。
也是幸亏有刘张氏在,不然以夏子语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出身,还不知怎么生活呢。
此时夏子语神情严肃,又言行谨慎,刘张氏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道:“小姐,可是成功了?”
夏子语已经将房门关上,听到刘张氏询问,回过头,终于点了一下头。
刘张氏顿时动容。
“我已取信于贝勒爷,今日便要进入王府。”
刘张氏先是一喜,既然蹙眉道:“小姐,这样做真的值得么?简亲王府乃是宗室,又是铁帽子王,就算夏家昌盛时,也未必高攀得上,何况现在……”
夏子语抬手阻止她的话语,反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进府以后受欺凌?”
刘张氏犹豫一下道:“就算没有人欺凌小姐,可小姐要达到目的,又怎么可能越过身份地位这一重阻碍。”
夏子语抿唇道:“身份地位虽是桎梏,但也未必就跨越不了,我只要抓紧时间,只要快,快那么一步……”
刘张氏默然,她是看着夏子语从小长大的,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夏子语外表柔弱,内心却极为刚烈倔强,她下定了的决心,谁也更改不了。
可是作为最亲近的奶娘,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
“小姐,这样做真的值得么?我昨日已经找到了活计,只要我们精打细算,也能存下钱来,到时候为你找一房殷实的夫婿,也能过得安安乐乐……”
“不要说了!”夏子语猛然站起,紧紧咬着牙,面色发冷。
她忘不了亲戚们的冷嘲热讽,忘不了从天堂跌落泥淖的痛苦,忘不了曾经锦衣玉食的风光,更忘不了如今为生活挣扎的辛酸。
她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美貌、才情、智慧,她一样不缺,凭什么过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
一想到她将来可能会嫁给一个贩夫走卒,了不起也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商人,或者还有可能嫁进富贵之家做个小妾,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要改变,她要向命运抗争。
既然老天能把她从云端打落污泥,她就能够自己砌一道天梯,重新爬上天去。
“奶娘,马上替我收拾行李,我现在就要到王府去。过些日子,等我站稳了脚跟,我再找个机会把你也接进去。”夏子语不带一丝感情地吩咐。
刘张氏见无法相劝,只有叹了一口气。
至少,至少博哲贝勒会对小姐真心好的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
博哲打了大大的哈欠。
他摸摸耳朵,没人在咒他吧。
“爷,到家了。”
阿克墩掀开车帘,把他扶下来。
博哲在车子里太久,身体有点僵硬,这时一动,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阿克墩小心翼翼地讲他扶进厅去。
罗汉床中间是个方形的小几,两边放着几个引枕,博哲随手抓过来放在小几上,身子朝罗汉床上一歪,肚子垫着引枕,整个人挂在了小几上。
“快去给爷拿药来。”他有气无力,趴在那一个劲地吐气。
阿克墩应了一声,出了厅去。
不一会,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又进了厅。
博哲闭着眼睛,随口道:“你小子手脚挺快,赶紧给爷上药。”
他话音未落,臀部上就被拍了一下,痛的他差点没跳起来。
来人大骂道:“臭小子,在宫里头挨了打,回家来挺尸啊!”
正文 49、亲家,咱分析分析
博哲龇牙咧嘴地扭过头,见父亲雅尔江阿正眯着眼睛看他。
“阿玛,下手太狠了吧,我可是您亲儿子!”
雅尔江阿切了一声,将他上半身重新按下去,说道:“我看看你伤势。”
他直接动手扯掉博哲的腰带,把袍子撩上去,褪掉中裤小衣,就见臀部原本四指宽的浅色痕迹上又覆盖了许多二指宽的僵痕,有几处还渗出了血丝。
“啧啧啧,你在内务府不是有许多狐朋狗友,怎么下手也这么狠?”
博哲哼哼唧唧道:“这就算轻的了,皇上下旨打的,总不能真个敷衍了事。”
雅尔江阿一面看一面摇头:“幸亏你额娘不在,若是让她看到了,又要哭的死去活来。”
博哲问道:“额娘不在府里么?”
“一大早就进宫去了,给几个老太妃请安。”
博哲点点头。郭佳氏在宫里有几个旧识,算是当年的手帕交,如今都是太妃,朝廷的事内宫的事都不掺和,就是安安乐乐过晚年罢了,郭佳氏身体好的时候也常进宫去看她们。
他暗叫一声侥幸,亏得今天在宫里没遇上,不然让她知道自己又闯祸又挨打,少不得又是一场哭诉教子。
臀部突然传来一阵清凉,原来是阿克敦已经取了药回来,雅尔江阿在亲手给他上药。
趁这会儿功夫,雅尔江阿便问起在宫里的经过,博哲简单回答了,当然忽略了胤祉的那些胡言乱语。
刚说完这些,下人就来禀报,说是富察老大人米思翰登门拜访。
“哟,你老丈人还挺关心你这毛脚女婿的,从宫里追到家里来了。”雅尔江阿一面取笑着,一面给博哲上完药,顺手在他伤处拍了一下。
听到博哲痛的叫起来,他才哈哈大笑,洗了手出门去见米思翰。
“这死老头,真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博哲骂骂咧咧提起裤子,扎好腰带。
阿克敦端过一盆清水来给他洗手擦脸。
“爷,夏姑娘来了。”
博哲正将一块毛巾盖在脸上,闻言“恩”了一声,扒下毛巾,说道:“她在哪儿呢?”
“角门进来的,门上的没有得到爷的吩咐,不敢随意放人进来。”
博哲点头道:“你去领她进来。”
阿克敦应了一声,挠了挠头,又问道:“领到爷的院子里?”
博哲翻个白眼,把毛巾往他脸上一扔,道:“你脑子让门夹了?她一个黄花闺女,往爷的院子里领?你是想让爷被说闲话呢,还是想让她被人指指点点?”
阿克敦瓮声瓮气道:“那不是爷自个儿说,领她进来。”
博哲哼了一声,想了想道:“先领到安珠贤那儿去,就说爷拜托她这个妹妹先给照料个一天半夜的,等回头禀报了额娘,让额娘分派。”
阿克敦这才领命而去。
博哲看着他背影,摇着头,惆怅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唉,没前途了。”
※※※※※※※※※※※
雅尔江阿在自己的书房里招待了米思翰,听到米思翰十来给他提醒的,不由十分慎重。
“老大人的意思是,三阿哥今日的举动,别有用意?”
米思翰用茶杯的盖子在杯口上慢慢摩挲,这是从一些文官那里学来的动作,老头子觉得用来装高深莫测很是不错。
“你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了,能看不出他今日举动有异?”
雅尔江阿沉声道:“三阿哥素来城府深,今日却为了一个女子跟博哲大打出手,还在皇上面前言行无忌,跟平日的谨言慎行确实有很大不同。”
虽然博哲刻意忽略了很多细节,可雅尔江阿听米思翰一说,照样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别看他今儿好似对我那闺女一片情深似海的,我跟你说,白瞎,这小子心机深着呢。”
“怎么说?”
雅尔江阿隔着茶几把上半身给倾过去,米思翰也放下了杯盖。
“我跟你说,三阿哥今天演的这出,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进可攻退可守。他不是跟皇上求情么,想拆散了咱们两家的亲事,要了我那宝贝闺女儿去,那都是假象。”
“怎么个假象?”
“第一桩,皇上若是应了他,把我闺女指给他了,那他就是我们富察家的女婿。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凌波的哥哥们可就她这一个妹妹,三阿哥若是跟我们富察家结了亲,富察家不就是他身后一个有力的靠山?”
雅尔江阿点点头。
“第二桩,皇上如今最忌讳的是什么?结党营私,觊觎皇位。如今,几个阿哥们都韬光养晦,深居简出,深怕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被有心人安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招来皇上的忌惮。三阿哥原来可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他若是真的拆散了咱们两家的亲事,就是既得罪了你这位宗室,又得罪了我们富察家。明面上是他四面树敌,可这落在皇上眼里,不也就撇清了他结党营私的嫌疑?他若是真个觊觎大统,又岂会轻易得罪我们这些有分量的人物?”
雅尔江阿又点点头,很快又皱眉道:“可这话说回来,若是他没能拆散咱们的亲事,没能娶到你闺女凌波,又怎么说?”
米思翰用手指扣了扣桌面,道:“这就是他进可攻退可守的关键之处。”
“若是皇上驳了他的请求,他也只不过是没得到人罢了,撇清嫌疑的目的照样达成。”米思翰冷笑道,“他为达目的,不惜诋毁我女儿的名声,你我两家能不记他这个仇?”
雅尔江阿道:“这就是枉做小人了,富察家的格格,论人品、才貌、家世,谁不竖大拇指。我说亲家你放心,他说的话,那就是过眼的浮云,咱把那些个胡言乱语当个屁放了。”
米思翰这才笑道:“你叫我一声亲家,咱们就是自己人。”
雅尔江阿点头,连声称是。
“不过——”他把话题又转了回来,“三阿哥今日这番作为,别说是怎么个用心,得罪了咱们两家,值得么?”
米思翰眯起眼睛,说道:“眼下的情形,怕的不是你四面树敌,最怕的反而是你势力大人面广,越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便越是树大招风。”
雅尔江阿认同这话,两个老头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亲家,”雅尔江阿叫了一声,幽幽问道,“你说,这几位阿哥里头,究竟谁能得势?”
米思翰目光一凝,朝他双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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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一无是处
米思翰到底也没有回答雅尔江阿的问题。
几位阿哥里头,究竟谁能得势?
两人都是成精的人物,怎么可能在形势未曾明朗的时候,在这种话题上推心置腹,虽说是亲家,可毕竟还没有大婚呢。
米思翰前脚离开简亲王府,嫡福晋郭佳氏后脚就回了家。
她身体底子不好,虽然这几天强了些,到宫里走一遭,还是有些累了,进府之后径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