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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群油头粉面里,杵着两颗黑核桃,怎么看怎么好笑,又一想蓝紫稀以前那粉面红唇的,这一黑还黑的花里胡哨,越想越有意思,蓝琪想是受了父亲叮嘱,规规矩矩的听着没完没了的场面话和穷唠叨,却不知引来一众娇小姐俏丫头斜着眼儿偷瞄,这一群文弱书生娇贵公子里头,蓝琪两人就很特别了,关键蓝紫稀黑的乱七八糟,俊俏样子失了好一大半,蓝琪却不一样了,他本就生得英俊,再一锻炼的健康又强壮,活生生戏文里的真丈夫好汉子,小姐们一个个巴望着自家父亲嘴里一句一句的,都是在考察未来女婿。
蓝紫稀的耐性是快要磨光了,不知是在军营里待得长了,已经开始受不了这些人绕来绕去没说一句有用的的说话方式,又只能咬着牙忍耐,这时候仆人来报告,说一个昔日同堂听说他今日回来,特来看望,紫稀心里高兴面上却没显出来,管他是谁,这算救他一回了,便告声罪留了蓝琪一人在那继续受教诲。跟着仆人来到偏院,只见一人站在鱼池前,便是杨一貌了,听脚步声知是蓝紫稀过来,便转身回头,双目含愁二眉攒恨,蓝紫稀吃不准他这是干嘛来了,要说句不该说的,被这人多口杂的哪个听了去,可不是害他么。谁知过了好一会,杨一貌终于期期艾艾吟了两句诗,终是说造化弄人,情不能久长,只能随波逐流与那良人隔水相顾了,蓝紫稀想,终于想明白了,便不再与他提那等事,问候两句说了些体面话,又听他说了些京城里的稀奇事,这算是成了堂正的同堂旧友。
79
第二日蓝紫稀推说会友,坐着马车晃悠悠去了香草楼,掌柜的见老板回来了,一声惊呼急忙将他引到后院书房去,听他报告些零零碎碎看了看账本,没什么要事,倒是夏鸣金回来过一回,留了封信给他,紫稀拿了信,再美美吃了顿奇花鱼便回去了,揣着半匣子银票,紫稀想着是不是要交给娘,说是从哪来的,蓝段闹了一个通宵,这时才起来,正打算洗完脸吃完饭回家去,外头却一顶小轿吱吱呀呀进来,宣了口谕,说让蓝紫稀进宫面圣,细说前线事宜。
析齐安延穿着滚龙袍踏着彩云靴,悠悠闲闲摇着一把金线扇,这才春景中,不知他是摇的哪门扇子,紫稀只在肚子里嘀咕,倒还不真的说出口,杨恭如也在,开始蓄起了小胡子,让他愣一下还不好习惯。紫稀行完大礼乖乖站在一旁,析齐安延上下打量他一圈笑道:“壮实不少,可惜了那张好脸面。”
“捂捂就白了。”杨恭如状似认真道。
“说说余良情况罢。”见蓝紫稀无意与他们玩笑,规规矩矩站的好不端正,析齐安延终是挑了个话头问起来。
蓝紫稀中规中矩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反正就是个小兵娃子,得不到什么军事机密,左右说了些练兵的事。
“好容易回来,去看看蓝嫔罢,夜了一道用膳,便不回了。”
“是。”这便往暖香阁,一路上雕梁画栋非宫即殿,暖香阁,一听名字便知不是什么正经妃子住的地方,按说以蓝稀卉的身份,封了嫔已是看在她是从太子府跟过来,才格外开恩了,若好歹是个嫡女,不定还能封个妃,若家里没人建个功勋,嫔已算她坐到顶了。紫稀一想,这一见不知会不会埋怨他,同蓝稀卉一起进太**的其他几人,都已是皇贵妃贵妃的,只有她连妃都没封上,不定窝了什么气在心里头。这边想着,不大一会已到暖香阁外,里面一早有信儿了,紫稀跟着宫女儿七弯八拐到了花园亭子里,见蓝稀卉一人坐在琴旁哭,行了礼也不见她搭理,紫稀自行站起来,按说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虽然是姐姐,好歹也是皇帝的老婆,紫稀可觉得冤得慌,自己又没做错啥事儿,犯不着在这看冷脸还被弄得罚跪,意气劲儿一上来转身就走,听见蓝紫稀走了,那边嚎的更响,紫稀这一肚子气,他招谁惹谁了。宫女来报,蓝紫稀当真出了暖香阁,蓝稀卉这一下更是伤心,刚开始是有那么点心思跟弟弟耍性子,这一下可真是肝肠寸断了,既气别人更气自己,皇上她是怪不得的,可又不知道该怪谁,当初父亲想她进宫,自己也是愿意的,才没听他们的劝,要说后悔了也不算,要说没后悔也不算,皇上那英明神武气魄哪个不倾倒的,从没冷落她,时不时过召她说话用膳,大宴小宴的,也没忘她,可是,她是他的妃嫔,不是光摆来看的,到现在,皇上一次没临幸过她,伤了多少次心,受了多少闲话,要说她长的不好,比上不足,比下是有余了,有比她差的虽然一年见不上皇上几回,却要召见了,总能沾上雨露的,暖香阁,都快成了**女人的笑话了,就连宫女太监们,表面上不说,私底下不知道怎么乱猜。
这些事情蓝紫稀当然一概不知,当初蓝稀卉的确说过皇上不临幸她的意思,可是这么久了,这一进来,析齐安延也马上让他去暖香阁探望,说明她在宫里还是及受荣宠的,见她哭,便只以为是身份问题了,这又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便一概当了她无理取闹得寸进尺。再说男人哪有不好色的,谁知道有人把人召来当壁画看的,要说暖香阁那点流言蜚语,析齐安延多少听到点,可是在他看来,当初选妃把蓝稀卉选上是看了蓝紫稀的面子,对蓝稀卉已是天大的恩宠了,如今封了嫔,又不受冷落,他们蓝家早该感恩戴德,要说临幸,那可就是异想天开不知好歹了,他毕竟是皇上,要说宠幸个女人是没什么,可那女人的身份是万不能低贱了去的,何况皇子的生母,更不能是哪个血统来历都不能查明的女人,这等级观念可是根深蒂固的,要不然,沉鸢那样才色双全的美人,怎会一指头都没碰就放出宫了去。
按说以析齐安延这种观念,蓝紫稀也不该看重的,却是被划在外,他也是庶出,可毕竟是男子,出身不好,只要有才能还是可以改变的,再加上他身份非同小可,根本就没被放在等级上衡量,可见上到皇帝,下到平民,男女根本没放在一起看待。
到了如意斋,一个人坐在那看鱼吃果子,小太监说皇上和杨侍郎在御书房商谈社稷大事,要等些时候才传膳,紫稀也不说什么,要了两个话本来看着玩儿,外宫与**离得不远,却是隔了好大一道高墙,平日若有大臣商量国是晚了便留宿在外宫,蓝紫稀每次都住着如意斋,这离御书房乾南宫都很近,杨恭如留下来便住隔壁的听风楼,这会太监宫女已经在收拾了,想来不久前其他人也留宿过。
“参见皇上。”
“以为你会多待些时候,怎么这么快就续完旧了?”析齐安延边说一边抬手示他平身,蓝紫稀起身笑道:“我已过去就见她哭,像一时半会还停不了,想着等情绪安定些在过去看望便是。”
“也是,出门在外,难免让人担心牵挂,又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一相见,落泪也是正常。”
紫稀笑笑,“陛下说的是,只是少年意气,总不能呆在家里看花品茶荏苒大好时光。”
“看花品茗也是美事一桩,虽不能度日,怡情也是好的,明日朕去往景龙山,紫稀也一道吧,今日咱们君臣三人不如好好地品品茶,说一些琐碎趣事。”
“皇上的茶,不品就可惜了。”
析齐安延对一旁听差的太监道:“晚膳就摆在这罢,去催催杨爱卿,可别误了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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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山离奉驰不远,可是官道没有通到山下去,需要跋山涉水绕上好几座山,虽然疑惑于析齐安延的用意,却还是坐上皇辇一路看着风景,析齐安延在正位上闭目养神,杨恭如捧一本书在读,春光大好,心情也跟着舒畅,听说这几天一干大臣都奏请皇上封后,连杨恭如都赞成他家老爷子的意思,时不时在他跟前念叨,却被当成耳旁风,后位悬空,那几位最有势力大臣的嫡女眼看就要过了好年纪,**里头,一位贵妃和一位皇贵妃同时有喜,那个位子都在争,好似每个人都着急,析齐安延却像不知道一样,既不反对,也不答应,啧啧,紫稀想到蓝稀卉哭的那架势,不会也想爬那位子上去吧?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意思,都还没来得及说起宫里的事。
“咦?”紫稀不由得一声,原来的官道明显翻新过,一路上还设了不少大驿馆,准备的东西像是专给皇帝用的,本也没有什么好惊奇,可这一回,发现原本车马不行的地方修了新官道,绕着山脚,像是直通到景龙山去了,这大道虽然新,看上去用的却很频繁,最前头的仪仗队已经绕的看不见。
“江南风景好,紫稀住的可是习惯?”析齐安延突然道。
“是不错。”不明白怎么突然说起这茬。
“那便好了。”沉吟一声,杨恭如也抬头看他一眼,里头意思不明不白,紫稀心道,难不成这么大动干戈是要杀人灭口?犯不着呀!这么下来再没说话,一直到了景龙山下,宫碑石刻,龙砖凤瓦,堆了许多在石门前的空地上,前头工匠卫兵跪了一地。
“怎么样了?”
《文》“禀皇上,前殿已经基本完成,内殿碑也打好了。”
《人》“恩。”析齐安延下了辇车,紫稀也跟上去,杨恭如大概有事,下了车,跟几人说起话来并未跟他们一起进石门。
《书》“让都起来吧,朕转转,不用来伺候。”
《屋》“是。”那人躬身退下去。
紫稀是光顾着左右看的,火把将里面照的通亮,过了石砌通道,里头江山河水,亭台楼阁样样齐全,壁上碑文彩绘鲜艳夺目尤其北壁上一条金龙,怒目圆睁,整个墙壁都占满,说不出的威风霸道,“这是。。。。”紫稀仔细看了看,“龙鳞是真金刻了嵌上的?”
析齐安延笑笑道:“前殿的正殿还在后头,去看看。”
“这景龙山怕是差不多掏空了,我以为。。。。。。”下面有不知该说什么了,便住了嘴,这明(冥)宫,不知道是太上皇的,还是析齐安延自己要用的,也不知道带个不相关的人进来干什么,析齐安延却一边往后走了,紫稀跟上去,听他说到:“紫稀喜欢听书看戏,朕微服出宫时,也曾去看过,那侠士淑女的戏文里头,说的生同寝,死同穴最是让人动情的,可惜世上没那么多如意事,只能想着,既不能同寝,也不能同穴,带他来看看死了的去处也好。”
紫稀心里咯嘣一声,哪还敢说什么,再没心思看什么雕梁画栋石雕活泉,一门心思计较这析齐安延说的什么胡话,还是他自作多情理解错了?同来的不是还有个杨恭如吗,那两人朝夕相处日久那什么,却又被礼义君臣之道束缚。。。。。。。
“觉得没意思么?也是,毕竟不能跟宫里比的,不如去内殿看看吧。。。。。。”
不过哪个皇宫里头没有点不能摆上台的事儿,他俩硬要暗通款曲也没人敢说什么,凭他的手段。。。。。当然,我蓝紫稀一表人才,他要是会有什么那也不无可能,不过要当真如此,他一介平民,当皇帝的什么干不了,犯不上说那种话呀,还是说。。。。。。。
“这梦发的有时候了,若想干脆睡过去,不如让我抱着,还舒服些。”
“恩?”紫稀终于从乱想中拉出神智,看见析齐安延正要笑不笑的盯着他,赶紧调节好表情道:“帝陵不是在东禹。”
“现在开始,景龙山这一带也划成帝陵了,父皇的仙宫就在靠西面。”
“哦,原来如此。”
“紫稀。”析齐安延突然靠近,声音放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