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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我……”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见她说得如此可怜,武夫人也只得叹息了一声,道:“罢了,不要再难过啦,且安心歇着罢,你娘还等我消息呢。你有什么话要我和她说的?”
许樱哥想了想,道:“请夫人同我娘说,我一切安好。请她不必挂怀。”
武夫人倒有些吃惊,本以为她怎么也要说上几句让姚氏快来接她,自己多么委屈的话,没想到就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再看许樱哥,神情照旧温婉着,眼神却是坚定平静的。虽不赞同许樱哥之前的那些做法。却不由得也要叹服这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武玉玉送武夫人出去,悄声道:“娘,三表哥到底是怎么了?”
武夫人板着脸严肃地道:“不该多问的就别问。好好看顾樱哥,开导她,再把她完好无缺地交回亲家夫人手里就是了。”压低了声音道:“他二人曾低声说过几句话,都是说的什么?”
武玉玉拧着衣角道:“我没好意思问。”
武夫人戳了戳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让你跟着她做什么的?什么作用都不起。”
“表哥疯了,樱哥又是个狠的,我又有什么办法?”武玉玉缩了缩脖子,一溜地跑回去,与许樱哥二人面对面的发呆。等到开宴。二人默默吃过公主府送上的席,才刚撤了桌子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接着那位康王府的二奶奶王氏陪着姚氏和许杏哥走了进来。
姚氏早将此事思量了一遍又一遍,待看到许樱哥满脸的歉疚不安和委屈,不等她开口便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声道:“都怪我早前允了你随惠安去,不然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许樱哥怔了怔,鼻头一酸,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所有隐藏在深处的不安忐忑都化作了委屈依恋,终于确认自己人品还算不错,孤身飘了那么远却真的遇到了几位内外兼修的好人。姚氏从未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过,也由不得低声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孩子。”
这声苦命,包含了太多内容,许杏哥闻言也忍不住陪着默默流泪。
“夫人快别哭啦。哭多了有伤身体。”王氏立在一旁好不尴尬,她本来准备好了若干的好听话,只等着许家人一开口便要按着步骤来,但此时许家母女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抱头痛哭,反倒令她不好开口,只得暗里把张仪正骂了一遍又一遍。
姚氏不是个眼泪多的性子,少一时便停住了,将许樱哥拉到光线明亮处左看右看。许樱哥温顺舒服地伏在她怀里,任由她打整。
王氏咳了一声,低声道:“许夫人,本该让那混账东西立时来与您和令千金赔礼请罪才是,但他身体有些不妥尚未醒来,所以要请夫人多多见谅。妾身蘀他给您赔礼了。”说罢果然深深一福,见姚氏木着脸不言语,便又厚着脸皮道:“不知夫人和许二娘子可有什么吩咐?我们马上就照办。”
姚氏冷着脸道:“哪里敢有什么吩咐?只求女儿不要再被人欺辱我就烧高香了。”言罢拉了许樱哥往外走:“这不是我们留得的地方,我们走!”许杏哥给武玉玉递了个眼色,也赶紧追着出去。
王氏往前跟了两步,又觉着实是没脸,只得停住了脚。却听外头传来康王妃情真意切的声音:“许夫人,都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赔礼了!”
自家婆婆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王妃,既然说出这话,礼也必然认真行将下去的,那姚氏再怎么傲气也不至于就会轻易拂了王妃的脸面,至于事情最后谈成什么样,那又是另一说。王氏赶紧走出去加入战斗,舌灿莲花地又是道歉又是赔小心:“是啊,夫人息怒,有什么屋里慢慢细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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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不配
暑气渐消,残月上梢头,公主府内张灯结彩,越发热闹。长廊栏杆上,许樱哥半倚在许杏哥身旁,安静地看着院墙角落石缸里的那一枝半残的荷花。许杏哥并不言语,只将手里的纨扇轻轻替她搧着,竖起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姚氏与康王妃已经在里面密谈近一个时辰却还没出来,难不成真要便宜那恶棍?可若是不嫁,谁还敢娶?难道许樱哥要像当初那位苦命的姑母一样,孤身守上一辈子?许杏哥悄悄看向安静得出奇的许樱哥,由来打了个寒颤。
许樱哥注意到她的神色,翘起唇角低声道:“姐姐不要替我担心,这事成不了。”
许杏哥气急:“你懂得什么?!你这个傻子!”
许樱哥笑笑,并不辩驳。她什么都知道,什么结果都想过,这不是太平盛世,活下来不太容易,想要活得好更不容易,事事顺心?万事如意?怕是龙椅上的那位也还不能。先避过去这一关,明日又有明日的说法,难道她两辈子都要霉到底不成?
忽听水晶帘子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姚氏板着脸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厉声道:“回家!”接着武夫人快步追了出来,想劝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只沉声吩咐许杏哥:“陪着你母亲和妹妹回去罢,明后日我再使人去接你。”
姐妹二人不敢多问,一左一右地将姚氏扶住了往外走。惠安郡主从一侧小路上追上来道:“母亲脱不开身,特意使我替她来送夫人,又有话要传。事已至此,该当如何,还请夫人同许大学士三思。”
姚氏仰着头淡淡地道:“有劳公主殿下挂心!该当如何,妾身有数!”言罢仰头离去。
许府大门前一切如旧。两扇久经风雨的朱漆大门仍然陈旧黯然,门房照旧的安静老实,仆人们也还照旧的各司职守。沉默而不多语。但自二门后,整个气氛便再不复平静,往常里时不时提着灯笼走动的丫头仆妇们不见影踪,四下里一片黯淡静寂。许衡与许执立在花径尽头,神色平静地迎接着姚氏、许杏哥和许樱哥。
姚氏看到丈夫和儿子,眼泪忍不住再次流了出来,张口欲言。却是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
“我已听大媳妇说了。”许衡叹息一声,拍拍姚氏的肩头,又温和地摸摸许樱哥发顶,轻声吩咐许杏哥:“陪你妹妹回房歇息去。”
许樱哥仰头看着他低声道:“父亲,我……”
许衡温和地道:“你是否问心有愧?是否后悔?”
许樱哥直视着他。坚定地摇头:“不愧,不悔!”这世道上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公平,古今皆同,她可以务实地承认并接受这种不公平,但在精心细算之余,做人还该保留几分血性才是,不然与蝼蚁何异?
许衡便笑:“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许家的女儿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许执也给了许樱哥一个安抚的笑:“二妹妹没丢家里人的脸。”
许樱哥立在路口目送许衡夫妇并许执离开,对身旁的许杏哥微笑:“走罢。我请姐姐吃好吃的。想必姐姐今日也没吃好?”
许杏哥狠狠一戳她的额头:“你个吃货,就光想着吃。”言罢也笑了起来。
“你是说,康王妃向你提亲了?”烛光摇曳下,许衡紧皱双眉,探询地看向姚氏。
姚氏怒道:“她并不是诚心诚意的,更像是为了表示康王府其实很讲道理一般!话里话外都嫌樱哥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怕伤了她宝贝儿子。真是笑话,难道要我们家孩子被人欺负却不许还手?”
许衡慢条斯理地道:“夫人的意思是要他们非得追着求娶樱哥才好?”
姚氏没好气地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我不过是气愤他们欺人太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今之世,命如草芥,做人不如做畜牲,能勉强留着脸面活下来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许衡捋了捋胡子,平心静气地道:“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之前又发帖子又叫樱哥去相看,定是起了心的,若非意外,他们来请旨强娶,你待要如何?想闹都没机会。你瞧,现在樱哥不是还好生生地活在我们面前?这便是大善。今日永远也猜不到明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不如顺势而为。”
姚氏想了一回,道:“那我得早点睡,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康王府。重重帘幕之中,一盏产自越州的精美珠灯散发着十分柔和的光芒,张仪正仰卧在睡榻之上,沉默地听着身边的康王妃说话:“你姑母还是决意要娶王家六娘进门,肖令尚且不知此事,但也未必将来不知,倘若他被人挑唆要寻你麻烦,你总要让着他些才是……”
张仪正冷笑道:“凭什么要我让他?我又没碰王六娘!我们清清白白的。说来还是他们自己门户不严,让小人钻了空子,我差点就被害死,怎地倒成我欠他的了?”
康王妃见他太过暴躁,不悦地垂了眼一言不发。
张仪正见她不搭理自己,渐渐安静下来。
康王妃又晾了他一阵子方道:“我们是一直没承认,王家六娘也一口咬定没见过什么男子,倒反过来问你七婶是什么意思。可你七婶一口咬定亲眼瞧见你碰了王六娘,你从那里面跑出来时又被好些人看见了,真要追究起来你能脱得掉干系?若是你姑母不肯娶王六娘,王家不肯饶你,你待要如何?”
张仪正冷着脸高声道:“我没碰她!没碰就是没碰!这个可以查。”
“当然查过了,不然你以为你逃得掉?总之你遇到肖令就躲开些!记得念你姑母的好。若非是公主府下人得力,你今日怎么也逃不掉!”康王妃沉声道:“现下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件事。是谁害的你也不用你去管,自会有人去追究。我只问你,许家这事儿你要怎么办?总要有个交代才是。”
张仪正抿紧了唇,看着那盏珠灯一言不发。
康王妃试探道:“我今日已向许夫人提亲了……”话音未落。就听张仪正愤怒地一声吼了起来:“谁要娶她?!”
康王妃被他吓得一跳,虽十分不解他何故如此反复无常,却又隐隐有些欢喜。觉着一个原本很棘手的难题又被解决了,遂追问道:“你不肯?”
张仪正冷笑:“我娶谁也不耐烦娶她,她也配?”
却听“嘭”地一声响,门被人自外头猛力踢开,康王板着脸大步走进来,满面寒霜地厉声斥道:“孽障!那你招惹她作甚?”
张仪正先是吓得一缩脖子,随即把眼一闭。心一横,冷声道:“我当时迷糊了,什么都不知道。”
康王气得将手点着他,连声道:“混账东西!我怎会有你这种蠢笨到不可救药的儿子?”
康王妃见事情不妙,赶紧抱住康王的手臂颤声央求道:“王爷。不是孩子的错,他也吃了大亏,关键时刻也挺住了。”又拼命给张仪正使眼色,张仪正只得爬起来跪在床上听训。
“慈母多败儿,你还纵着他!无缝的蛋不生蛆!人家何故不挑别人下手,就专挑他下手?因为他品行败坏,名声在外!说他做什么传出去人家都相信!”康王随手将手边一壶温茶尽数泼到张仪正脸上,冷笑着道:“你迷糊了?迷糊了就专在一群人里把人家给拖出来歪缠半天?你迷糊了?迷糊了挨了耳光挨了骂还记得去扯人家的香囊?你觉得她配不上你,那是谁才配得上你?不要脸的混账东西。怎不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副什么德行!”
张仪正冷着脸垂眸不语,背脊挺得直直的。
康王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左右逡巡一番,顺手扯起瓶子里的鸡毛掸帚就朝着张仪正劈头盖脸地狠狠抽了下去。张仪正疼得一哆嗦,眼泪汪汪地看向康王妃,却死活不肯开口求饶。
康王妃一瞧。下手太狠,只一下就把张仪正给打得破了相,立时母鸡护小鸡似地张开手臂拦在康王面前,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