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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表述的重点吗?瞿白已经再找不到言辞和理由来拒绝这个皮厚的男人了。
于是最近一周以来,最长出现在瞿白家中的画面就是,他一早起床之后就自觉开了自家大门,他去厨房做早饭,这个男人光明正大地走进来,在他家沙发前的地毯上和两个小崽子坐着。
送走了两个小崽子,瞿白转道去菜市场——自从他辞职时间变得多了以后,日常饮食的食材基本来自小区旁的早市。胡夜单手揪着瞿白的衣摆闭着眼在后面跟着。
回家后,瞿白弯腰里里外外打扫房间,胡夜在地毯前盘腿坐着发呆。
做中饭时,瞿白在厨房里弄得乒乒乓乓响,胡夜端着饭前水果在沙发前坐着啃。
下午瞿白埋身进书房鼓捣着给花盆底画上新的法阵时,沙发的茶几前会有瞿白事先泡好的一大壶凉茶,而胡夜懒懒地依在沙发前小睡。
……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一直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全无害,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侵略性,瞿白才下意识地放松了一切神经,并不觉得这男人在他周围会干扰到他,一日两日三日……逐渐的,漠视……或者该说完全习惯了这样一种共存状态。
只除了……忍不住要怀疑,这男人其实爱上的是他家的地毯吧?看上他什么的,其实都是他的错觉吧?
不然为什么……为什么除了偶尔出门拉拉小手就……满足了?
好吧,瞿白知道他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让它跑偏了,但是,从人的本性的角度来说,这也很正常不是吗?两个正处在荷尔蒙控制下的人,互相有感觉,然后摸摸亲亲,期望能做一些更一步的肢体接触才更符合常理吧?
可是这个男人除了在必须萦绕在自己身边这一点异常坚持,表现的像一个正常的坠入荷尔蒙控制的男人,以及偶尔为能得到自己的注意力和主动的亲近耍一点狐狸般狡诈的小手段外,其余的表现甚至没有他这个感情上的生手上道。
等等!生手!瞿白脑中霍然滑过一个念头,他知道自己是生手,尤其是与一个男人交流感情方面,但是这个男人的种种表现,似乎比他还要生疏,简直就像一个单了几千年的老男人一样。
他所能想到的类似情趣、亲昵行为或亲密举动,似乎都停留在能骗到他主动亲近,并拉拉他的手,抱抱他的腰就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满心欢喜和充实了。
瞿白停下手里的动作,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发笑,而笑过后,又忍不住去打量那个慵懒倚靠在沙发边上的男人,修长的身躯,充满魅力的五官,以及现在这种懒散的气度,几乎让瞿白的肠子打结。
而这样一个男人,其实是一个比他更生涩,更不会表达情感,并且,行为举止间似乎遵循着一些“发乎情,止乎礼”的古板准则。
“你在看什么?”胡夜忽然挑起一边嘴角对着瞿白问道。
被当场抓包,瞿白面上尴尬一闪而过,也只有这种时刻,瞿白才会一边在心里诅咒对方灵敏的感觉,一边庆幸对方是看不到他具体表情的。
“没……没什么……”
“爸爸在看苏苏。”瞿白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瞿语就高举着小手,像是为自己的父亲和胡夜解决了一个重大问题一样,带着些许得意地等着两人给予夸赞。
“看苏苏、看苏苏……”瞿言则完全不知所谓地开口重复瞿语的话,只为了能加入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间的话题里。
瞿白:“……”
一阵清朗的笑声从胡夜的胸腔里流出,他准确地找到了瞿语的方位,插着他的腋下将他抱到了自己身上,用手掌抚了抚他的小脸蛋,“好孩子!”
一旁的瞿言看了,立刻不依不饶地拱着自己的小屁股爬到胡夜腿上,含着手指看胡夜,胡夜立刻一视同仁地单手抱起瞿言蹭了蹭脸蛋。
“你要种东西?”笑闹够了后,胡夜才放过了尴尬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瞿白,一把就转开了话题,“我闻到了泥土的味道,是要种我们前段时间淘换到的那些种子?”
瞿白松了口气,谈到他手上正在做的事情后,他脸上尴尬的潮红一点点散去,然后半真半假地笑道:“嗯,种点有用的东西,用不完的,就拿出去换钱养家。”
“是上次找的,给两个孩子做药浴祛疤的那几位难得药?当时药店里不是也有售吗?”胡夜顺口接话。
“但是那个店员不也说了,两个小家伙身上的伤,用那些药材,不坚持泡个五六年是根本去不掉的,我想在孩子懂事前就抹掉那些东西。”瞿白一边说,一边将根据比例调制好的营养土一点点填充到花盆里。
“……所以你要了品质好的种子回来种,不说那个店员提醒的,这些种子的存活率十分之低,就算你最后种出来了,等这些草药长到能用的时候也耗去了很长时间,药效也不见得就一定比店里买的强很多。”胡夜实话实说地指出瞿白的误区。
如果没有花盆底下的阵法,瞿白会比他更担心这个问题,但现在的问题却是,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耗费那么多时间,并一定能得到比药店里好的不止两倍的草药——自瞿白在书房里一个个调动自己体内的灵气画好了花盆底的阵法后,瞿白很敏锐地感知到这个新阵法的魅力。
与他之前那些以凡人之躯画下的,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他相信随着自己修炼的进阶,他绘下的阵法会越来越顺畅,也越来越能发挥阵法强悍的内动力。
但这些……他要怎么对胡夜说呢?
这才腻歪……不他们之间目前的关系连腻歪都称不上,只能说,互相尝试着相处了才没几天,就遇到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问题——欺骗与信任。
“我不知道能怎么跟你说,我只能说,我有信心做到。”沉吟良久,瞿白既不愿选择欺骗,也无法在此刻就全然说服自己信任,最后只能选择半隐瞒半坦陈。
瞿白的这句话在大部分人耳中,听起来大概都会更像一句敷衍,而不是透着些许坦陈的隐瞒,但胡夜却像毫无所知一样,似乎瞿白的这句话,比任何其他回答都要令他满意一样,他勾着嘴角对着瞿白浅浅笑了起来。
瞿白只扫了一眼,就猛地挪回了眼继续手上的工作了——就像他说的,这个男人所有的精力也就只停留在刷着小手段去勾引瞿白主动亲近他一番,如同此刻的这个笑。
胡夜笑了一会,看瞿白不为所动的样子,便有了些无趣,他拍了拍扑在自己小腹前四肢悬空幻想自己在游泳或飞翔的瞿言,挪开了他的小身体,伸手探进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几粒形状各异的种子。
“那这个你也能种吗?”胡夜将种子递给瞿白。
瞿白接过来,用手拨了拨,十多粒种子,有大有小,小的几乎比芝麻粒还小,都快看不到影子了,大的大概有一颗核桃那么大,还有一些带着毛的,没有一棵重复的。
“这些是什么?”瞿白好奇。
“我家乡的一点东西,只剩这最后的一点种子了,自从……我父母离开后,我就再也没种活过,这几颗我担心自己还是种不活,就一直没有种下了,就那么保留着。”胡夜话语中提到自己父母时,产生了一瞬间不自然地停顿,使得瞿白自然地响起胡止牧曾经的介绍,他们三兄弟似乎父母早逝,是由他这个大哥带大的他们。
“这种子……太珍贵了,万一我种不活……”虽然瞿白觉得自己聚灵阵在手,除非它是仙物,不然这世间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种不活的。
但胡夜不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他拿出这最后的种子给他,所持有的心态几乎让瞿白心头打颤,自己的不够诚实却能换来对方这种不遮掩的信任,让瞿白的心一下无所适从起来。
“没事,我知道你能种活。”胡夜笑着说道,“真种不活也好,省得我一直挂念。”
瞿白低头盯着掌心里的种子走了神,良久,他握起了手心,尽量表现得平淡而不刻意地扔给对方一句:“那我就随便种了,种活了,找你来看。”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径自找了已经充好土,画得最为饱满灵沛的一个花盆,拨下了第一颗种子。
第二十九章
一晃;一个多月的时间从指间滑过;时值十一月;深秋的造成已经开始带着浓厚的凉意了;一早从书房的静坐中醒来的瞿白缓缓收回自己游走全身的灵气。
他已经在一个月前的夜晚成功地进入了练气后期,在玉石店里的一个领悟,比他想的还要给力一点;只是心境虽然跟上了,但实际的修为还是差了点;所以近一个月来;瞿白基本每晚都在巩固自己的修为。
这期间,他已经越来越能感受到修炼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了,明显可见的就是五感加强;力量与身手敏捷度都已经加强到一个超出常人能理解的阶段了。而更深层次的变化;瞿白觉得是自己的心态。
大概是他修炼的法诀本身带有的性质导向,让瞿白整个人看起来都带上了一种莫名的亲和力,最显而易见的就是他现在每日去菜市场买菜时,每每还没开口,总有那些觉得他很和善的菜贩子要向他兜售各种食材。甚至在看到瞿白抿唇不应话时,还会自动适量地降价以期瞿白能买一点走。
但瞿白自己却十分明白,那只是因为他修习了青元心法的缘故,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时刻都竖着刺防备外人的瞿白,只是包裹在刺中的那个灵魂,不再是炸毛惊骇的状态,而是恢复了灵魂本身应有的温润形态。
可这些,瞿白却十分吝啬像不相关的人展示,是以,现在的他,出外时,都会刻意挂起一副凉薄的表情,只希望等到自己进入金丹期以后,能顺利的收敛住身上这股外放的气息。
自家两个小崽子也因为近段时间跟着自己夜夜休憩在大阵中,受益颇厚。
而他与胡夜的现状也在点滴的相处中一点点向前挪动着,也许很缓慢,但是却是一种瞿白能接受的安全速度,所以,对进展的缓慢,瞿白是一点也不心急。
他也更相信,对方比他更有耐心,如果瞿白自诩是试探的兽,那么对方依然是一个已经成精的妖,只在生活的琐碎里一点点揭开自己身上裹着的纱曼。
纱曼背后不尽然是极致的美,总有那么些让人难以忍受的陋习,比如对方的懒惰,如果瞿白当天不出门,对方可以呆在他家的地毯上安静地闭眼坐上一天。
比如,对方偶尔表露的不诚实,他的弟弟们已经“失踪”了快四个月了,如果这还能叫出差,那么他不得不怀疑,他们到底是哪一个丧尽天良的公司工作。
可见,有人施了小手段,只为能“合理”地整天赖在他家。
又比如,他偶尔对着自家书房门流露出的若有所思,他相信对方一定感受到了什么,甚至在他的阵法画好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什么,但因为他们当时普通的邻居关系,而一直没有将这个疑惑表露在脸上。
而如今,也许依旧称不上是恰当的时机,但是却已经足够他一点点露出疑惑,来试探一番。
他们其实都不够诚实,他们互相都隐藏了秘密,瞿白明确地知道这一点,甚至有时候看到对方永远合着的双眼时,他都已经兴起了一些要将自己的秘密付之于口,然后带着这个男人进入自己的密地,只为能让这个男人有一天能完全睁开眼。
看看他,也让他看看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