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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嘛!说话间猎户已经将整张虎皮连带着虎头从老虎的身体上剥离了下来,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野兽现在就只剩下一堆冒着热气的红肉了,正南心想不知道俄罗斯政府对此种情况下杀死老虎的行为如何判定,若是在国内恐怕倾家荡产也难以偿还这么大的罪过了,好在自己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挖坟盗墓的事情都敢一试,为求自保杀只老虎也就不算什么了……正想着的时候图瓦人已经将虎皮卷在一起,用根细绳捆扎起来背在身后,然后将猎枪和长弓重新调整了位置,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朝着正南招了下手,兀自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了。正南心想图瓦人不愧是蒙古族的后裔,待人接客的热情如出一辙,于是便紧跑了两步,与对方并肩走到了一起。两个人沿着高低不平的林地走了足足两三个小时,虽然正南不像猎户那样背负着若干沉重的装备,但还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他都想让对方停下脚步来休息一下,最终还是因为语言不通而作罢,就在他接近精疲力尽的时候,视线内隐约闪现出若干亮灯的木头房子出来。有了目标令正南的精神为之一振,他和图瓦猎户一起加快了速度,又疾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才终于在一间十几平米的木屋前停下了脚步。猎户将横在木门上的门闩隔开,推开来走了进去,正南紧随其后,看见他将虎皮展开来挂在墙上的钩子上,然后将长弓和猎枪搁置在角落里,这才用钩火棍在木屋中间的炉子里捅了捅,又从地上捡了几根干柴扔进去,待到火焰燃起后将一个茶壶坐在了上面,没多一会儿就从壶嘴处“呜呜”地冒出蒸汽了。猎户自壶中倒了碗东西递给正南,他接过来砸吧了两口,只觉得味道不像奶茶,反而有点酒酿的酸甜,虽然说不上有多好喝,至少比贝加尔湖的咸水强上不少。正南一饮而尽后朝图瓦猎户竖了竖拇指,私下里他给对方起了个“哇啦”的绰号,当然此举并没有戏谑之意,只是觉得他所讲的蒙语语调有别于自己先前听过的内蒙蒙古族,大概是像汉语一样因地域差异而存在方言的缘故吧……正南又一连喝了两碗,刚准备比划着问问“哇啦”是否见过旁人,却忽然感到头晕目眩起来,开始还只当是劳累所致,不想四肢也渐渐失去的知觉,茶碗“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他刚想起身去捡时,竟然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失去意识前,他只看到“哇啦”拾起刚才捆缚虎皮的绳子慢慢朝他走来,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正文 第85章 祭洞
更新时间:2011…02…22 10:00:00 本章字数:3706
正南这些天一直处于体力和精力的双重考验之下,以至于有些时候甚至分不清楚眼前的东西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就比如他明明记得刚才还在图瓦猎户“哇啦”的小木屋里喝茶,怎么一觉醒来却被五花大绑在了木桩之上?四下里围着几十个跟“哇啦”身着同样服饰的图瓦壮汉,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正南感觉头脑昏沉,用力甩了甩却仍旧没有效果,“哇啦”此时倒是善解人意地上前来帮忙,骤然将一盆凉水泼在了他的脸上。正南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同时意识到自己是被“哇啦”耍了,对方肯定是在给他喝的东西里下了迷药,也怪自己当时实在是没有过多提防,谁会想到救命恩人竟会反戈一击呢?这群图瓦人究竟想干什么——正南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图财?他身上除了块石头外别无贵重之物;害命?这又于这些图瓦人有何好处?难不成他们有剥皮挖骨的癖好,抓我来只为享受其中的乐趣?难怪刚才“哇啦”将老虎的皮肉分离得如此敏捷,说不定等下我身体的某些部分也会被这群人认领回去挂在自己的木屋的墙壁上了——不,这不合情理,我是在西伯利亚的图瓦村落,而不是非洲的食人族部落,纵使他们是骁勇善战的蒙古人的后裔,也绝对没有嗜血残暴到如此地步的可能。可自己分明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示出恶意来,发生的这一切总归有个合理的解释吧?正南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些图瓦人目的在于洗劫钱财。出发前他曾经了解过当地的民俗,知道华裔商人和游客受到俄裔居民的劫掠的事时有发生,当地的政府对此甚至都束手无策,更何况自己身陷在的是独立于文明世界的图瓦部落,方圆几百公里内恐怕都再无人烟,正是所谓的山高皇帝远,如果对方有意敲诈抢劫,自己赤手空拳之下又怎能跟这么多天生的猎手对抗,眼下被牢牢地绑缚在木桩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对方会如何处置自己了……“哇啦”似乎在这群人中的地位较低,此时正指手画脚地向他们讲述俘获正南的经过。正南看为首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似乎是首领的模样,他开始还面无表情,听了“哇啦”的讲述后进而对自己转成了怒目而视,最后震怒般地将手上的长矛在地上一顿,同时另一只手臂挥了挥,立刻就有几个人从他身后应声而出,直朝正南这边走来。“等等,等等……”正南看他们来者不善,立刻大叫道,“你们要钱吗,嗯?人民币,卢布,美元?我的朋友会带钱来赎我的,那个,Друг(俄语意为朋友)——你们明白?我们都是Друг……”首领忽然将手掌举过头顶,朝这边奔来的几个人暂时停在了原地。正南舒了口气,心想对方果然是为了钱财而来,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胃口究竟几何,曹沝应该携带了足够的现金吧——看在“哇啦”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只要他们开口就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好了,反正自己在曹沝那里还存着一千多万的赏金,能从老虎口中换回一条性命也算值了……首领跟身边的人低头私语了几句后,最后还是摆了摆手,那几个人这才一拥而上,把正南从木桩上放了下来,顺带着解开了绑缚在他身上的绳子。“哇啦”凑了过来,对着正南挤了挤眼睛后道:洞里黑,希望你没怕!正南心想原来“哇啦”会讲汉语,只不过说得不很流利罢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怎么受过教育,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汉语呢?他所说的“洞”会不会是首领下令暂时关押他的地方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好怕的,无非是在里面多等待上半天一天的,等曹沝他们一到自己还不就恢复自由之身了么!正南被他们推搡着绕过了几座木屋,这才发现村子原来是依靠一处悬崖所建,走近时可以看到崖底有个刚好容得下一人通过的圆形洞口,应该就是“哇啦”所说的地方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首领带着一干村民们都尾随着他来到了洞口,照道理说如果仅是把他关押在此的话完全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才对,眼看着他们每个人好像都很兴奋,就好像饥饿的猛兽面对着它们的猎物一般,令正南忽然有了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心下暗自琢磨着难道之前是自己猜错了,其实他们想要的并非是赎金,而是“哇啦”口中会让他“怕”的东西所能触发的后果所可能给他们带来的快感?首领又在众人面前发布了一通简短的演讲,这才让手下将正南推进了山洞之中,随即又让他们从旁侧搬来若干石块垒砌在洞口。正南身处其中,眼看着山洞被一点点封死出口,随着最后一块石头挡住了斜射进来的最后一抹阳光,他只依稀听到外面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得胜般的欢呼之声。正南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不禁对“哇啦”和他的族人咒骂起来——他们竟然趁他昏迷的时候从他身上搜走了龙尾石,现在可好,自己连个照亮的工具都没有了,还被困在这不知所谓的山洞中,这群图瓦人还真不如他们外表的那样忠厚老实啊!说起龙尾石,正南依稀记起刚被推进来时好像看到山洞的深处有几点亮光,他转过身再去看时果然有所发现,先前因为洞口还没有被封死的缘故,星光般的几点并不显眼,现在所站的地方倒是四下里一片漆黑,反倒更加衬托出里面的别有洞天来了——虽然总觉得这或许并不像表面显现的这般平和,但正南还是不由自主地循着亮光的方向摸索着朝山洞的深处走去……这个山洞应该是图瓦人人工开凿出来的,平直得毫无半点弯曲回环,甚至脚下的道路也用细碎的沙子铺垫得平整异常,所以即便正南无法窥视到所处环境的全貌,至少不会有跌倒的危险,前行的速度自然也就不慢了。然而他感觉自己足足走了有百米之遥,那些亮光才逐渐由星星点点放大开来,再走了不短的一段后这才发现它们原来都是被安置在墙壁上的油灯而已。每隔差不多十几米的距离山洞的石壁上都被对称着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凹槽,其内各自放置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不大,散发着一股动物油脂的气味,升腾起的黑烟更是在凹槽上方的石壁上熏出了一道长长的黑线,直达洞顶,看样子是经年累月才能形成的效果,想来如果图瓦人不是每天都要来添加燃料的话,那必定是这古怪气味的油脂可以支撑油灯燃烧上很长的时间了……正南的视线经由油灯熏出的黑线向上转去时忽然发现洞顶似有异常,仔细分辨才发现竟是一幅幅精美的壁画,每幅画都在左右两对油灯照亮范围的中心区域,再加上洞顶距离地面原本就只有两米多高,所以只要仰着脖子便能将其看个清楚了。然而令他更加惊奇的是这些壁画乍看上去就有些眼熟,细细想来竟与天葬椁种的岩画似有关联,除了内容不同之外无论是笔画风格还是线条轮廓都如出一辙,以此推之它们即便不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至少可以断定其成型于同一时期的某种独特文化背景之下。天葬椁建造于元末明初,如此说来这些洞顶笔画以及整个山洞也是差不多在那时候建成的了?难不成它也是当年王宝宝奉命修建的北海流宫的一部分?那外面的图瓦人与这山洞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他们要将他关在这里呢?正南觉得或许壁画可以给他的疑问以答案,便一边继续朝前慢慢移动,一边仰着头细细查看揣摩起每一幅来。一路走下来脖子虽然有些酸痛,但正南却对此全然不顾,因为他完全被壁画记录的内容所吸引,刚才困扰自己的几个疑问也随即被解开了。原来当年王宝宝带着数万大军驻扎在这附近,监视工匠和劳役们修建流宫,待到完工之后分别在四座墓穴附近留下一个千户的军力用以守护陵寝。这些人化军为民,成为了世代居住于此地的猎户,并且倾全族之力开凿了这处洞穴,作为铭记使命的图腾和祭祀天地的处所……正南心想原来经历这几百年的变迁,此处的一千蒙古兵士竟然依靠山洞的作用将自己的使命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虽然现在人丁凋落到了仅剩百余人的地步,仍旧竭尽全力地捍卫着祖先的遗训,保卫者流宫不受到外来者的入侵。然而他们世世代代显然都只是一群被被遗忘的炮灰而已,还真当这陵墓是他们主人的埋骨之所而加以戍卫,殊不知他们四千人跟这流宫其实都只是个引诱敌军的诱饵而已,唯一起到的作用仅是让陷阱披上更加真实的伪装,借此达到迷惑明朝将领的作用,说起来他们的命运怎一个可悲能够概括……正南觉得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大概是也是出于此种原因,这些人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获知他刚从古墓中逃出来,显然无法容忍他对于祖先的亵渎。然而他还是不明白的是即便如此,对方又如何没有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