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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哦,对了,三天后,他们会在你的血液里看到我的,不过,需要借助电子显微镜……”
柯南猛地站起来,一头朝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撞去,它“哗啦”一声碎了!
同时,他惊醒过来。
是个梦。
他转过头,朝梳妆台那面恐怖的大镜子望去,它竟然真的碎了!只剩下半圆形的边框,露出后面黑黢黢的墙壁来
。
柒:隔离
这个梦太诡异了,柯南坚信,它不是无根无据的。不然,为什么那面镜子碎了?
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再也睡不着了。这时候,是凌晨三点多钟。
他静静地躺着,像一具死尸,只有双眼还在眨巴。后来,他起身下了地,慢慢走进了卫生间,打开灯,朝垃圾箱
里看了看。
那个被撕碎的人在雪亮的灯光下看着他。
他退出来,关了灯,又回到卧室躺下来。刚刚躺了一会儿,他又焦躁不安地爬了起来,趁父母和儿子都在熟睡,
他把自己睡过的床单、被罩和枕巾,都塞进洗衣机洗起来。接着,他又把他的房间彻底消了一遍毒,开始洗漱。最后
,他把自己的洗漱用具都装进了背包,又拿了一些钱,准备离开了。
他在过道里遇到了母亲。平时,她从来不起这么早。
“你干什么去?”
“我去一趟三棵树,谈个生意。”
“这个节骨眼上你就别出门了。”
“我已经跟人家约好了。”
母亲探口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时间可能……长一些。”说到这里,他低下眼帘,轻声说:“妈,令儿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去吧。”
“我走之后,你们要细心,不管谁,只要身体稍有一点不适,立即去医院检查。”
“好的好的。”
柯南交待完了,径直走向父母的卧室 ,想最后看一眼儿子。
父亲也醒了,问柯南:“刚才,你的房间是什么东西响?”
“镜子打了。”柯南说。
儿子还在睡着,长长的睫毛安详得像缓缓降落的鹅毛雪。柯南俯下身,很想贪婪地嗅嗅他的味道,终于没敢。他
静静注视着他,一直过了几分钟,才离开。
天亮之后,柯南来到了人民医院。医院里已经设立了“古怪”特别门诊,几个医护人员刚刚穿上隔离服,包裹得
很严实,只能看见眼睛。
柯南一进诊室,那几个人都警觉地朝他望过来。
“大夫,我想我得‘古怪’了。”柯南直直地站在门口说。
几个医护人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胖一点的大夫温和地说:“你过来,坐下。”
他就走过去坐下了。那个胖大夫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仪器在他脑门上照了照,说:“没什么问题。”
柯南抬头看了看他,真诚地说:“请立即把我隔离。我知道,我有问题。”
胖大夫笑了:“你神经过敏了。”
“我处在潜伏期!”柯南叫了起来。
“这种病在潜伏期的时候,医生都查不出来,你怎么能知道?回去吧!”
另几个医护人员都笑起来,然后各忙各的了,不再理会他。
柯南无精打采地走出了人民医院,不知道该朝哪里走了。
他不敢回家,他怕把“古怪”病毒带给儿子或者父母。最后,他住进了旅馆。
这家旅馆和那家小巧、鲜艳的洗印部对门。柯南无所事事,就趴在窗上朝对面张望,想看一看那个小巧、鲜艳的
女孩。可是,对面的窗子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想,也许自己真的没事,于是,就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如果三天之后没事,他就可以回家了。
第三天凌晨,柯南忽然感到全身难受异常,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掷在茫茫太空中,忽
而扔到炽热的太阳上,忽而扔到冰冷的月亮上。他趁清醒的瞬间拨通当地的急救电话。
接下来,他隐约感觉到一些穿着雪白隔离服的人进屋了,把他放在一副窄窄的担架上,抬出了房间。旅馆里的人
一看这阵势,立即知道出了什么事,走廊里的人一转眼就跑光了。
在隔离病房里,柯南渐渐进入了昏迷状态……
隐隐约约,他看见了桃花公园,空荡荡的大门口,不见一个人。太阳高高地挂在空中,亮得刺眼。
这时,一对陌生的青年男女跑过来,他们是一对情侣,那个男人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架照相机,在认真地调弄着。
柯南立即木木地朝他们走过去,他像僵尸一样站在了那个女人背后。
那个女人回过头张望了一圈,然后,对那个男人说:“这时候没人,赶快拍。”
地狱
壹:黑夜动物(1)
罗志文越来越感到张琵这个人不太对头。
罗志文和张琵合租一套房子,两室一厅。一进门就是罗志文的卧室,张琵的卧室在里头,中间隔着空荡荡的客厅
。厕所在张琵那个卧室的旁边。
他们两个人在一所幼儿园当英语教师,是同事。张琵是半个月前来的,罗志文比他早十来天。
本来,这房子是罗志文一个人租的,张琵来了之后,知道他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就主动要和他住在一起。两个人
合租一套房子,费用各摊一半,双方都便宜。罗志文同意了
罗志文这个人是个书呆子,他除了自己的外语专业,在生活中显得有点笨笨的。最初,罗志文没有发现张琵这个
人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太爱说话,罗志文也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两个人互不打扰更好。
罗志文最早感到他不对头是一周后的一个夜里:
大约凌晨三点多钟,罗志文被尿憋醒了,他穿着拖鞋走出卧室,看见对面张琵的卧室的门缝儿露出一丝光,那光
绿幽幽的,深夜看起来,有些恐怖。
他轻轻走过去,把门推开,探进脑袋,看见张琵正在上网。他似乎受惊了,猛地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罗志文。
在电脑屏幕反射出的微光中,他的脸呈现青白色。
“你怎么还不睡?”罗志文睡眼惺忪地说。
“啊,一会儿睡。”
罗志文没再说什么,关上门,到厕所撒了尿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罗志文回想刚才的一幕,一丝阴影爬上了心头——张琵半夜三更怎么还上网?还有他的神情,好像什
么秘密被戳着了。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几天之后,罗志文又被尿憋醒了,这时候恰巧又是凌晨三点多钟。他爬起来,披衣下地,
走出卧室,再一次看见张琵那个卧室的门缝儿透出幽暗的光来。客厅一片漆黑,黑暗中只有那一线灯光。
罗志文轻轻走过去,推开门,看见张琵正坐在写字台前看书,亮着台灯,灯罩是红色的。张琵猛地抬头看过来,
台灯的光照在他的下半脸上,他的眼睛在暗处。
“你怎么还不睡?”这次是张琵问的。
“我睡了,起来撒尿。你没睡?”
“我呆会儿就睡。”
罗志文关了门,慢慢走向厕所。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凌晨三点多钟了还在看书?
通常,夜里看书的人都是躺在床上,而他却穿得整整齐齐端坐在写字台前!
从厕所出来时,他发现张琵卧室的灯灭了。这说明,他刚刚关上门,张琵就马上关了灯。
罗志文轻轻走回自己的卧室,他感觉到,张琵在静静聆听着他的足音……
在幼儿园里,罗志文教大班英语,张琵教中班。大班在三楼,中班在二楼,除了开会,两个人在幼儿园很少见面
。
罗志文突然感到张琵这个人十分陌生起来。
次日,夜里三点多钟,罗志文突然又醒了。这次,他并没有尿,他之所以在这个时间醒过来,完全是由于心里有
那个阴影的缘故。
他下了地,轻轻打开卧室的门。
房子里黑糊糊的,张琵的卧室门隐藏在黑暗中,没有露出一点光。
罗志文的心塌实了,想退回来,却好像听到了什么,马上停下来,竖起了两只耳朵——他听到,黑暗中有一个奇
怪的声音,是一个女声,好像在说朝鲜语。接着,又换成了男声,说的话同样叽里呱啦,听起来很怪。再接着,就传
来了欢乐的歌曲。
罗志文的心顿时悬空了。
他壮着胆走过去,停在了张琵的门前。声音就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
他突然推开了门。
屋里漆黑,看不见张琵在哪里。那歌曲声更清晰了,它的位置在床上,夹带着“吱啦吱啦”的电流杂音。
罗志文有些胆虚地问:“你在干什么?”
张琵把收音机关掉了,说:“我在……听收音机。”
罗志文不说话了。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黑暗中,两个人都看不见对方的脸。
过了半晌,罗志文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好像,从来都不睡觉……”这句话刚刚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罗
志文“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琵似乎愣了愣,接着他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从来不睡觉,那还不早把我给困死了?我在听一个海外电台。
”
罗志文没有再说什么,关上门,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这时候,他已经坚信这个张琵有问题了!
他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第一次,看见张琵深更半夜上网;第二次,他看见张琵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写字台前看书;第三次,深更半夜他看
见张琵一个人躺在黑暗中听收音机……应该说,这三种行为一次比一次不合常情。
说起来,就算张琵从来不睡觉,那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世上怪人多了,有人吃玻璃,有人生下来不久就
会很多国家的语言,有人照相不留影儿,有人体内有香气……
可是,这套房子总共只有两个人啊!漫漫长夜,钟表在清晰地走动:“滴答滴答滴答……”你睡着之后就什么都
壹:黑夜动物(2)
不知道了,而另一个人却一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让人提心吊胆的事。
贰:绝世孤独
张琵痛苦至极。
他的身上有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惊天秘密!你们已经猜到了,这个秘密就是——他从来都不睡觉。
这个毛病已经有三年了。过去,他是一个嗜睡的人,如果没什么事,他甚至可以连轴转,睡上一天一夜。为什么
会这样呢?他曾经连续几昼夜一眼不眨地思考过个问题。
三年前的冬天,他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东北某城一所中学任教,住在一幢破旧的宿舍楼里。
一天夜里,刮起了大风雪,狂风呼啸,山崩地坼,宿舍楼好像随时都要被刮倒。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感觉到
,地下滚过一个闷雷般的声音,越来越巨大,楼房也随之剧烈地摇晃起来,好像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怪物,在地球里沉
睡或者孕育了亿万年,正像蛋里的鸡一样奋力拱出来!
他意识到:地震了!于是,他一翻身,双手扑到地面上,爬起来就朝门外冲去。
他住在六楼,按常识,这时候,他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