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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上学怎么办?”
“他说,我再也不用上学了。他还说,只要我们睡在这里,永远不醒,你就会来看我们了。”
李鹃的心抽搐了一下,急忙说:“你让他接电话!”
这时候,电话“啪”地被另一只手强行挂断了。
李鹃的脑袋“轰隆”一声。电话没有来电显示。她手足无措,只有坐在电话旁,等待李彝再一次打过来。
李彝今年十二岁半。
李鹃生下她之后,再没有出去工作,一直带着她。张录音开了一个贸易公司,很忙。可是,他的公司效益并不好,离
婚之前,已经濒临破产了。
这十二年里,母女俩从没有离开过,不但女儿十分依恋妈妈,妈妈也十分依恋女儿。有一次,李鹃的母亲病了,她匆
匆忙忙飞回娘家,只和女儿分离了三天,女儿睡不着,妈妈也睡不着……
张录音不愿意离婚,可是,李鹃却铁了心。
张录音发誓,下跪,怒吼,流泪……都没用。
在法庭上,李鹃提出,她不要一分钱财产,只要孩子。张录音也提出,他同样不要一分钱财产,只要孩子。
他们顶牛,互不让步。李鹃知道,他并非放不下孩子,而是以此要挟她。
最后,法庭调解无效,把孩子判给了父亲。李鹃在回娘家的一路上都在哭。
电话终于响了,李鹃迫不及待地接起来。
“妈妈……”李彝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了?”
“他在门口磨刀,还在笑!”
“……你看仔细了?”
“他领我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拿了咱家墙上那把蒙古刀!”
那把刀是他们一家三口到成吉思汗陵游玩时买的,很大,弯弯的,极其锋利。
“你快想办法逃出去呀!”
“他挡在门口,我逃不掉,妈妈!”
“窗子呢?”
“窗子上有铁栏杆……”话筒里突然无声了,接着李鹃听到李彝惊恐的声音:“妈妈,他听见我在打电话,走过来了
……”
电话又断了。
李鹃双腿都软了。她远在千里之外,插翅也飞不过去。即使飞过去,她也不知道这个精神病把孩子藏在了哪里!
她朝外看看,一片黑暗……
李鹃听说,离婚之后,张录音并没有娶黄小鸥,盛怒之下,他彻底和这个胡搅蛮缠的女孩断绝了关系。
这半年里,他来过三次,乞求李鹃回去。
每次,她都冰冷地把他拒之门外。
实际上,有一个男人一直在暗恋她,她对那个人也很爱慕。他是她中学同学,现在事业做得很大。只是,她始终下不
了决心和丈夫一刀两断。姓黄的狐狸精是一根导火线。
张录音最后一次来,并没有上门。那天,李鹃躺在床上,跟那个暗恋她的男人通电话,一直聊到半夜。
两个人情意绵绵地放下电话后,李鹃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头,她转头朝外看去——张录音那张苍白的脸贴在窗子上,
正定定地看着她。
她家住在三楼啊!
她愣愣地和他对视了一下,走过去,大喊了一声:“你赶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那张脸就慢慢地降下去了。
回想起来,那时候张录音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不然,他不会蹬着防盗窗爬到三楼张望她。
杀(2)
再后来,他就销声匿迹了……
李鹃想给玉泉市公安局打电话,可是,精神病即将行凶,他们不可能立即找到他。
现在,只有姓黄的狐狸精可能知道那个鬼地方在哪里。也许,那里是她和他鬼混的据点……
可是,她不知道那个狐狸精的电话。
她立即给张录音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她的手不停地哆嗦,拨错了两遍。
那个人半夜被电话惊醒,显得很不高兴:“谁呀?”
“我是李鹃。”
“噢,嫂子呀,你有事?”
“你知不知道张录音在郊外有个房子?”
“不知道。”
“那你知道黄小鸥的电话吗?”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
“我找她有急事!人命关天!”
那个人就把黄小鸥的电话说了,接着,他小声问:“到底怎么了?”
“以后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她的电话!”
对方只好说了。
放下电话后,李鹃正要拨那个狐狸精的电话,电话却见缝插针地响起来。
“妈妈!”
“李彝,怎么样?”
“他磨完刀了,正在地上铺一个很大很大的白单子。他说,一会儿,我就跟他睡在那下面……”
“李彝,你千万不要慌,想办法拖住他!妈妈马上来救你,别怕!”李鹃一边说眼泪一边“哗哗”流下来。
“妈妈,快点呀!”李彝也无助地哭起来。
李彝才十二岁,她面临的处境连成年人都会感到毛骨悚然,束手无策,她怎么能对付得了呢?
这时候,李鹃在电话里听到了张录音模模糊糊的声音:“李彝,你怎么还在打电话?该睡觉了!”
接着,电话又断了。
李鹃顾不上多想,一边哭一边给黄小鸥打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终于被接起来。
“黄小鸥,我是李鹃!”
“你有什么事?”黄小鸥冷冷地问。
“张录音现在在郊外,你知不知道那个房子在哪里?”
“我知道。怎么了?”
“你赶快去去去一趟,他疯了,要杀人!”
黄小鸥想了想说:“我去了,他不杀我吗?”
李鹃又急又气,她压制着自己,恳求说:“你赶快把那个地址告诉我!”
“方新村四号。”
李鹃挂断了她的电话,火速报警。
十分钟后,警察包围了那个房子。
实际上,张录音很正常,他根本没有杀李彝。一切都是李彝的幻觉——这个孩子由于受到父母离异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程序
程序(1)
——谁为生命编好了程序?一切都是变数?一切都是定数?谁来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妈妈让16岁的儿子去买老鼠药。
儿子正在玩电子游戏,他很不情愿地出了门。
儿子穿着一件黄色T恤,慢慢走过路口,听见好像有人在叫他,声音粗粗的。他一转头,一辆黄色的斯太尔卡车
就冲过来,在被撞倒的那一瞬间,他看见那个司机面容极其丑陋,正朝他招手……
儿子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碎了,血浆四溅。
如果儿子不去买老鼠药,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妈妈的一个女友对妈妈讲了那件事,妈妈就不会让儿子去买老鼠药。
那个女友对妈妈说:昨夜,我在你家的客厅里睡觉,熄灯前,出现了一只老鼠,它阴森地看着我,那眼神很像人
。我不知所措,傻傻地和它对视。过了好长时间,你家的猫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没想到,它见了那只老鼠,尖叫一声
转身就逃之夭夭了……
妈妈害怕了。
她想起爸爸讲过,他读中学时曾经烧死过很多老鼠——他和几个男生抓住老鼠,在它身上浇汽油,再用打火机点
着。老鼠一下就变成了一团火,惨叫着,发疯地朝水沟狂奔,皮毛转眼就烧没了,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珠也“啪啪”地
爆裂……可是它还在跑。终于栽倒了,接着,就不知是火在动,还是它在动。火渐渐熄灭之后,露出了一具焦糊的尸
体。有一次,那只老鼠栽倒的地方离水沟只有半尺远……
如果那个女友不来过夜,就不会看见那只老鼠。
如果她不跟老公赌气,也不会来别人家过夜。
一切都因为她老公的舅舅。
那个舅舅是个催眠师,号称可以治疗任何心理病。令人想不通的是,他竟然有很多信徒,对他惟命是听,甚至不
惜舍身。不管谁在他的面前,他总是直直地盯着对方,似乎随时都可能控制对方的意志,听从他的摆布。
本来,她对他舅舅不错,可是那一天他又来了,她突然很讨厌他,可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老公就跟她吵起来。
老公从来没有那么凶,那眼神简直就像对待仇敌一样。
她就跑出来了。
后来她怀疑,是不是他舅舅支配了他。
其实,他舅舅如果不是去看一个好友,也不会到这个外甥家。
他有一个多年的好友从外地来,住在一家宾馆里,那宾馆正巧就在这个外甥家附近。
那个朋友是做生意的,但是这个城市没有他的业务。如果他不是在火车上遇见那个女人,他就不会来。
他上了火车后,软卧包厢里没有人。他就想,假如对面是一个漂亮女人多好!哎,真的就进来了一个女人,只是
不像他想的那样漂亮。他主动和她聊起来。又想,假如这包厢没有其他人多好!哎,果然,一路上只有他和她。他又
想,假如她主动投怀送抱多好!哎,半夜时她真的就满脸风骚地坐在他身旁,搂住了他的脖子……可是,火车到了这
个城市,她该下车了。他还没有到站,但是他毫不犹豫地跟她下了车。两个人说好去宾馆,中途她去了一趟厕所,再
没回来。他低头看看,包还在。伸手摸摸,口袋里的钱也在。她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他怎么都想不出她有什么目的
。
如果他乘坐的是前一天的火车,就不会遇到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他老婆马女士忽然想看音乐会,非让他陪她一起看,他就不会退掉前一天那张火车票。
如果马女士不是忽然想买几件衣服,就不会上街。她不上街就不会看到那个音乐会广告。
如果不是她服役时的一个战友要到她居住的城市来看她,她也不会忽然想起买衣服。
她和那个战友都已经退伍六年了,互相失去了联系。有一天,那个战友偶然看到一本杂志,上面有一个情感话题
,其中有一个对马女士的采访,还有照片。她一看那个马女士正是她当年的战友,于是就根据杂志上公布的单位,给
她打了一个长途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都很激动,立即相约见面……
如果那个战友不去她表妹家,就不会看到那本杂志。
表妹是杂志社的编辑,专门负责情感咨询。
如果战友不接到那个人的电话,就不会去找表妹讨主意——战友长得不漂亮,快三十岁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伴侣。她不知道,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偏偏要娶她?
如果几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不去那家迪厅,就不会认识他。
那些日子,她心情不好,就一个人去了迪厅。一个英俊的男人一直坐在吧台前喝酒。他看见了她之后,径直走过
来,像老朋友一样对她说:“你还是一个人?”她不反感他,也不戒备他。结果,那天她喝多了,他开车把她送回家
。奇怪的是,她昏昏沉沉一路没说话,他竟然一直把她送回了家。他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呢?他把她放在床上,就轻
轻离开了,像幻觉一样。从此,他再没有出现。直到前几天,他突然打来一个电话,说:“我要娶你。”
程序(2)
当年如果不是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她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糟糕。
爸爸和妈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