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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按在我的肩上,那些幽森的话语,带着阴霾的气息,热热地吹进耳里:“我本是军中小将,被他发现我声色俱佳,又舞得一手好剑,就托了关系,将我送到京城里当男宠。后又盛传大皇子好男色,几经波折,就被留在了大皇子府中。公主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
心口像被人用石块狠狠地砸着,一阵深沉的钝痛,我转过身来扯住他的袖子:“戴重光对你不好是不是?他想利用你。。。。。。”
他轻轻揩去我的泪,叹了口气,声音都柔成了一泓春水:“怎么一说就哭鼻子了呢?这些都过去了,而且你想,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能碰上公主呢?”
“不要叫我公主,你叫我名字好
25、猜心 。。。
不好?”我把头靠紧在他的腰腹上,紧紧地搂住:“咱们不想以前的事情了,以后有我对你好!”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宠?”他轻轻夹住我的鼻子摇晃起来,狭长的眼尾媚气顿生。
我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挣开身来,:“大侠对我有救命之恩,小女子要以身相许,这样好了吗?”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哭笑不得,伸手将我搂紧,手轻轻的给我梳着头发:“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有了舅舅的军队一路护送,我们一路无恙地回到了封地。抱香和向秋接到了消息,早早在府邸外等候。他先下的车,我拉开帘子,就看见他被伺候的人挤到了外围。
他远远地看着,面上竟带了一丝冷笑。
我掩去那被刺痛的心情,特意隔过众人,伸长着手叫他:“你怎么光顾自己,不扶我下车了?”
向秋抱香是何样的人精,虽然感到惊奇,动作上可不敢马虎,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我拉着起他,迫不及待地就要去见母亲。
母亲对遇袭的事情很是担忧,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无大恙,才安下心来。
隐去了惊险之处,我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又把岁千红拉到身边:“就是他救了我。”
见母亲细细打量他,我还以为她因听了那些风言风语,而对岁千红的出身不满,正犹豫是否要把真相告知,不料她却笑问:“我是不是见过公子?”
我也看向岁千红。“奴才在戴将军麾下效力,此前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娘娘。”听他一脸平静地陈述,我掩下心中那暗暗的失望,笑着对母亲说:“大概是因为咱们有缘分。”乳母听了也点头称是,“公子长的俊”。
母妃给岁千红赏了些物事,又叮嘱我要好好报答恩人。她身体较弱,我不敢打扰太久,便先行让岁千红先去梳洗,亲自伺候母妃上榻。我靠在床边,有些迫不及待地:“母亲,我喜欢他。”
母亲一顿,欲说什么,我连忙补充:“就像母亲喜欢父亲那样的喜欢。”记得母亲说过,违抗父命嫁给父亲,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了。即便在父皇将我们抛弃以后,她也依旧这般认为。
放弃了再说什么,她只摩挲着我的手,一脸欣慰地看着我,轻轻地重复着:“我的女儿长大了。”仔细看去,眼中隐隐似有泪花。
抱香和向秋敲门,说终是寻到个我落单的机会,想汇报几天来京中的异动。我接过信函,只轻轻说了一句:“以后这些事无需避讳岁千红。”
两人都诧异非常:“公主,你怎能轻易信他。”
“怎么了?”我笑得坦然:“他不顾一切救了我,难道
25、猜心 。。。
我不该信任他吗?”
“的确,这次是岁千红救了您,可向秋觉得奇怪,明明其他男宠都留在了京城,他是如何跟过来的。而且我们发散了人手都找不到公主的行踪,怎么偏偏他能这么快就寻到您,您说。。。。。。”
她还没说完,就被我激烈地打断了:“往后这些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我原本灼跃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倘若是抱香说出来,我或许还不信,可是此话出自向秋,我不得不心生疑虑。
沉默地回到房中,看着岁千红周到地为我绞来了帕子,温柔地替我拭脸。存了满肚子的疑惑,一个字都问不出口了。
搂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记得吗?我说过,从此都对你好。”
他浅浅地笑起来:“怎么了?”
我拼命地摇着头,仿佛要将一切的怀疑都甩出脑中。他不明所以,俯身将我抱到了床上休息。
天凉如水,睡到夜半,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起来才发现枕边人不在了。
我披衣下地,推门而出,放轻了脚步走到后花园,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岁千红负手而立,旁边是那天见过的那个东南军的将领,两人低声交谈,口中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
我打了个寒颤,突然忆起向秋的那番话:为什么偏偏是他找到我?
仿若那天在树林里,士兵口中那些陌生的方言又嗡嗡地在耳边响起。
我正欲仔细听清楚,突然一支长枪从草丛当中刺来,我躲避不及,被穿胸而过,提枪之人嗤笑“公主,原来你在这里”。我“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岁千红的脸在黑暗中出现:“昭儿?做噩梦了?”
我惊魂未定,气喘吁吁:“你适才上哪儿去了?”
他一顿,替我擦汗的手缓下来:“没有睡意,出去走走,怎么?自己一个害怕了?”
我不敢看他,轻轻挣开他:“是害怕了。”
他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反将我深深拥住,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没事了,有我在。”我越过他的肩膀,苦笑地看着那风中飘摇明灭的烛光。
明明听清了他的心跳,为什么却还是猜不透他的心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打分,感谢各位催文!为了报答大家,对,我更了~也就是说,我又没了一章存文~~555,我什么时候才有点存货去跟贴呢?
有见及此,诚征愿意给我推文的高人们~~蛋蛋香吻送上哦~~
26
26、萧墙 。。。
私心里,我多么愿意相信璧哥哥是为了我俩的相约,才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仿似在诉说着一个相反的事实。
也幸得朝事繁忙,才让我无暇再深究遇刺之事。
二月的皇城,热闹非凡,除有跃跃欲试的新科举子,还聚满了为升官而筹谋斡旋之人。我人虽不在京城,可势力仍在牢牢把持着朝廷。官员要请托关系,升迁调动,均不得不求助于我。
虽说我朝尚武,但毕竟十几年太平盛世,大将们没了用武之地,多少也磨去了些棱角。加上父皇独尊儒术,开恩取仕,文官的势力得以渐渐抬头。我一来顶着师公的名号,二来对举子们一贯疏财好义,如是者,我派的势力便大了起来。相较之下,二哥单纯倚仗东北军的支持,就显得势孤力薄,总归斗不过众口铄金。
三月初八,甲戌日,三煞在北,宜破土、赴任。经我指使,京中文官联名上书:储位悬空已久,为安万民之心,应早立皇嗣。皇长子秦骛祖宽怀仁德,谦恭下士,可承宗庙。
诚然,大哥是长子嫡孙,其好男色的恶名一除,继承帝位,名正言顺。众人无不推断,待到父皇大寿一过,便会立他为嗣。果过不了数天,我就收到了广顺侯的请帖,邀我去他的封地,参加八妹的及笄礼。
抱香精心拟好了礼单,来请我过目,我挥了挥手:“你看着选上些体面的即可。”幌子背后,我当然知道广顺侯要的是什么,送什么能比得上献给他一个太子的名号呢?
她收起了单子,犹豫着:“笄礼之事,公子似乎还不知道,是否需要向他禀告?”
这次能赴宴的都是些世家子弟,平日里作威作福,自以为是。我怕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会累岁千红受辱,就没有向他提起。
谁知出行前日,却发现岁千红已将一切收拾停当,在马车旁款款而立。我愕然。又怕他以为我瞧他不起,马上装出一副嗔怪的样子:“你也去了,谁来替我照顾母妃?”
他陪我上了车,手点着我的鼻子:“硬要逼我说出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吗?”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心中像是煮了颗溏心的蛋黄,稠稠的,滑滑的,软得说不出话来。我任他把玩着我的手指,从掌心到指尖一寸寸的抚摸过去,划到痒处就笑成一团。
我笑得缩进了他怀里,突然听他轻声问我:“对了,张侍卫的侄儿今年也参加武举了,成绩不俗,他想进到禁卫军里头历练历练,你去帮帮他?”
我一愣:“就是送我们回来那个领头的张侍卫?”
见我再不言语,他把我的头扳过去:“你不高兴?”
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我深深看进他的眼里:
26、萧墙 。。。
“上次是李副将,这次是张侍卫,我只想知道,后面一个会不会是你?”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看我一脸肃容,他也收起了玩闹:“我上进一点不好吗?难道公主想永远跟一个男宠厮混在一起?”
“别人说什么,我不在乎。我只愿你平安无恙。”
“可我在乎!我必须堂堂正正的跟你在一起。”他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我听在耳中,几乎要掉下泪来。
我愿意折损寿命,去乞求上天,那是句真心话。可此刻却悲伤的发现,他双瞳中的我,泪眼婆娑,满面悲戚,全然没有一丝信任。
明明是相爱之人,可怜一旦生了疑,越是浓情蜜语,听在耳中,却愈像是淬了毒。我满心都在想着:你这般算计我,难道不是想报仇雪恨?为了复位,你竟然以身犯险不惜性命。
我只好强颜欢笑:“咱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他也面色不豫:“从什么时候你竟变得如此畏畏缩缩?没有平常的一分决断!”
我本已经烦躁,听他埋怨我,更是生气,将手上的书摔到一旁,叫停了车子,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回想以前,我俩从没冷战过,每次争执,都是他来哄我。却不想,这次他好像比我更生气,自始至终咬着牙不肯低头。终于咱俩分车而坐,一路到了湘西都未曾讲过一句话。
我一脸怒容地坐在后院举办的家宴上,无视那缤纷美景,连大哥的笑话都快逗不动我了:“你赶紧笑一笑,看那些世家公子都被你吓怕了。”
我没心情搭理他,借替他整理衣领:“你身边那些人都给我清理干净了吧?最近可是非常时期,千万给我注意一些!”
见他支支吾吾,我正心生疑窦,却被广顺侯的出现打断了。多年不见,他已鬓丝尽白,但仍然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那厉目往这里一扫,即把大哥看蔫了。他迅猛地往我身后一躲,几乎要将岁千红撞到。我无奈,心中如何不快,仍须打起精神,硬拖着他出来,去给广顺侯请安。
大哥从小就害怕广顺侯,特别是男宠风波以后,面对广顺侯的疾言厉色、雷厉风行,更是让他惧若惊弓之鸟。
幸得大庭广众之下,广顺侯也不至让他面目难堪,随口称赞了我几句,就让我们入座。谁知过了时辰,还迟迟未见正主出现。席间众人皆议论纷纷。
鼓噪声中,一声娇嗔从远处传来:“催什么呢。这不是来了吗?”
只见桃花林中,俏生生地走出来一位劲装丽人,她手执马鞭,神清气爽,不是八妹秦鹜笙是谁?
她一一拜会过长辈,待走到我这儿,却不说话了。
大哥起身,绕过桌子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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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儿,还记得你四皇姐吗?快叫人!”
她并不买账,嘴角一撇:“我说是谁呢?黑着一张脸的,又不是我非要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