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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她刚刚吃过晚饭,传呼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
她复了机,听见一个很好听的男声:“你好。我就是‘我不想说’。可以见见 面吗?”
潘萄十分紧张,说:“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市郊。”
她想了想说:“我们约到城里哪一家酒吧,好吗?”
他说:“我从不去那些地方。”
“你家在市郊什么地方?”
“从F 口朝北走,出了城之后,路边有一个叫高坡的村子,我的别墅就在那个 村子的北面,和村子半里路之遥。我可以接你。”
潘萄沉吟半晌,说:“对不起,太晚了……”
他并不坚持:“那好吧,哪天我再约你。”
“哎……”她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机。
从这一天起,潘萄的心开始浮躁起来。可是,那个人再没有打电话来。
寂寞的潘萄拿起传呼机,上面除了一些公用信息,只有一个电话号。她几次想 给他打个电话,最后都止住了。
这一天她下班后,天色已黄昏。她骑自行车闲转,突然想,为什么不去那个神 秘男人的地址附近看一看呢。于是,她骑自行车从F 口出了城,朝北走。天很快黑 了。她跟一个停在路边修车的卡车司机问路,他告诉她前面就是。
潘萄过了村子,朝北又走了半里路左右,哪里有什么别墅,那里是一个公墓!
潘萄慌乱地骑车返回。路过那个卡车司机,他问:“你为什么回来啦?”
潘萄不答话,骑得更快。
回到住处,她越想越觉得奇怪:这其实是一个老套的鬼故事。
有人恶作剧?她觉得她的信任被践踏了。
杀她的那个人一直没有找到。
她向警方提供的那个凶手的相貌特征,几乎毫无用处。警察总不能发这样一个 通缉令——杀人犯,男,穿白色工作服,四只眼睛……
有一次,她偶尔路过张浅工作的那家银行,就走了进去,想看看她。
她进了门,觉得这家银行特别熟悉,好像她在梦中工作的就是这家银行!她甚 至觉得那些办公桌椅,那些职员,门口那个保安都有些熟悉!而她从没有来过这里 啊,多么奇怪!
“请问,张浅在吗?”她问。
“我们这里没有张浅。”一个职员告诉她。
没有?潘萄想也许是她调走了,转身想离开。她的眼睛一下看到了墙上有“服 务监督窗”,上面有这家银行所有职员的姓名和照片。
她在上面看到了张浅,名字却是:潘萄。咦?难道她改名字了?
她有些伤感,仿佛自己的照片挂在上面。假如当年自己幸运地考上那家金融中 等专科学校,那么现在她的命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又问:“潘萄在吗?”
那个职员说:“她最近没上班。”
潘萄觉得跟张浅无缘,就走出了那家银行的门。
走在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头:她为什么改了自己的名字呢?自己为什么经常梦 见自己在这家银行工作呢?她仿佛觉得这个世上有两个潘萄!
一天晚上,她从她工作的宾馆回家,走在一条漆黑的胡同里,突然看见前面走 过来一个人,是她自己!
她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她的脸色很白皙,穿的衣服也很高档。是张浅!
张浅脸色阴沉地站在潘萄的对面,冷冷地说:“你是不是到银行找过我?”
潘萄觉得她的口气很不友好,就说:“是的,我路过那里,想看看你。”
“你不要再去找我了。”
“为什么?”
“没什么。我连我妈都不让去。”
潘萄似乎理解了。她是一个虚荣的人,她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她的出身。
潘萄低声说:“对不起……”
张浅不想再说什么了,转身就要走。
潘萄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改名了?”
张浅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口气更冷:“不行吗?你叫的名字我就不能叫吗?”
“不是……”
“那不就得了!”她说完,嘲笑地看了潘萄一眼,转身走了。
潘萄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诧异。
这天夜里,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又坐在了那家银行里上班了。可是,张浅 走了过来,她很敌意地和她挤同一个座位,大声说:“你坐我这里干什么?”
她挤不过她,一下摔在地上。
领导来了,严肃地说:“怎么冒出了两个潘萄!”
张浅恨恨地说:“这个家伙是冒充的!快杀了她!”
潘萄很自卑,很害怕,像做了什么丢人事一样,急匆匆地溜出了那家银行。
从这以后,她一想起潘萄她就害怕。
几天后,潘萄忘记了这件荒唐的事。
“五一节”,她休假回老家,听见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张浅下落不明!
镇里人风言风语,有的说她跑到国外去了,有的说她被坏人绑架了,有的说她 贪污巨款逃之夭夭了……
潘萄觉得,所有猜测,似乎只有最后一种更贴切。她了解她,贪恋钱财。
休假后,潘萄回到市里上班,心里一直想着张浅的事情,郁郁寡欢。
一个黄昏,那个男人的电话又来了。
“最近怎么样?”他问。
潘萄有些气恼,她说:“你为什么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墓地太寂寞了?”
他问:“你怎么了?”
潘萄说:“我去了你的别墅。那个地方是一片坟地。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平静地说:“你错了。那里不是高坡,你说的那个公墓离高坡还有3 里 路。”
潘萄的语气这才有点缓和:“是我没有问清楚……”
他带着歉意说:“是我没有讲清楚。”
接着,他很坦荡地说:“今晚你到我这里来,就别回去了,我的房子很大的。 明天正巧是周末。我们好好聊一聊。我不想说,我到网上就是为了找你。”
这一句话让潘萄有点感动。她犹豫了一下:“现在?”
他说:“我开车接你。”
她说:“不用了,我打个出租车去吧。”
他并不勉强,说:“也好。只是,你别再找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伞问。雨伞的伞,问题的问。一会儿见。”
潘萄打扮了一番,出了门,天已经黑下来。
迎面开来一辆十分少见的豪华出租车。这时候出租车稀少了,潘萄顾不得考虑 价钱,上去了。
她坐下来,那个司机伸手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潘萄对他说出她要去的地址时,他眼光怪怪地看了看她,也许是不明白她一个 孤身女子孩这么晚为什么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又有点紧张起来。
出租车出了市区,没有了路灯,越走越黑,潘萄的心里更紧张起来,终于她说 :“师傅,咱们往回开吧,我不去了。”
“为什么?”那个司机看着前方,继续驾驶。
“你别管了,我要回去。”
“这样犹犹豫豫可不好。”那个司机说,一点没有返回去的意思。
潘萄有些生气,也有些害怕,她多希望这时候伞问出现啊。她用商量的口吻说 :“师傅,真的,我要回去。去那个地方会花多少钱?我可以按那个里程付你车费。”
“我不收你车费。”他还朝前开。
恐惧占据了潘萄的心头,她假装平静地说:“你可真会开玩笑。咱们调头吧。”
“我这个人一条道跑到黑,永远不会调头。我带着你朝前走,你看,前面多好 啊!也许此行就改变了你的命运。”
说完,他从车窗伸手把车顶那个出租标志取下来,放进了车里。
潘萄猛地意识到,她现在等于黑灯瞎火坐进了一辆陌生人的车,朝一个陌生目 的奔驰。 她伸头看了看,发现这根本不是出租车,没有计价器!她懵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抖抖地问。
“我不想说。” 他的态度很冷漠。
“你就是……伞问?”
“不像吗?”
潘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他为什么扮成出租车司机?他 的态度为什么这样诡怪?
她小声问:“我们是去高坡村吗?”
他说:“不。你说的对,那里是一个公墓。”
潘萄想跳车逃走,可是没有胆量。
车一直在奔驰。她想尽可能地和这个人亲近起来,那样也许他就不会伤害自己。 她故作平静地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他说。停了停,他又说:“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
“那你还约我干什么?”潘萄觉得被耍了,她顾不得害怕了,大声喊道。
他不说话,专心致志开车。
“你送我回家!”潘萄觉得没有任何希望了,又喊道。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低头解那个安全带,却发现,那个安全带好像是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车终于开进了一个别墅般的院子,那院子很空旷。他把车停好,转过头来说: “我说过,我到网上就是为了找你。”
然后,他出去把铁大门锁了,“哐当!”那声音重重的。
夜已经深了。潘萄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觉得她被诗情画意给害了。
他回来,为潘萄打开安全带,把她拉出来,把车门关上了。但是,驾驶室里的 灯亮着。这个熟悉的情景蓦地打开了她的那个惊恐的记忆!
阴风吹过,潘萄打了个冷战。
“你见过它,是吗?”那个人在一旁怪怪地笑起来。
潘萄惊恐地回过头去,猛然看见站在身旁的他变成了四只眼睛!她感到自己的 魂“忽悠”一下就飞出了她的身体,一下就瘫软在地上。
她醒来时,已经是在房间里,她躺在沙发上。那沙发是白色的。
窗户上拉着窗帘,落地窗帘。她的头上有一个很高的落地灯,一点都不亮。房 间一角有个黑糊糊的洞口通往地下。这个自称伞问的人,他大约30多岁,长得还算 周正。
潘萄急速考虑着今夜自己是失去贞洁还是失去性命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她极 其疲惫地环顾四周,寻找漏洞逃跑。没有漏洞。
他看着她笑了:“醒了?”
然后,他猛一甩头,脸又变成了绿色,死死地盯着她,极其恐怖。
潘萄傻傻地看他。他那张绿色的脸笑起来:“别怕,这在戏剧中叫变脸,这是 我的绝活。”
然后,他把脑袋一甩,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说:“我喜欢在黑暗中聊天, 你呢?”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灯关了,然后坐在沙发上。
黑暗中,潘萄他怀里抱着一个东西,发着弱弱的光。
潘萄仔细看,那是一张镶在相框里的照片,而那相框能发出荧光——那竟是张 浅的照片,她微微地笑着!难道他就是张浅遇到的那个年轻、英俊、渊博、富有的 男人?难道张浅就失踪在他的手里?
“这个人你一定认识。”他把那张照片举了举,说。
“她,她,她在哪?”
“她就在这个房子里。”
潘萄迅速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她在地下室呢。”他指了指那个黑糊糊的洞口。
潘萄猛然想到张浅也被他软禁了!她稍微镇定了一点。不管怎么说,现在她有 了一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