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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是不会拒绝她的,为了那便宜的租金。
我连忙又打了几个电话,叫我的几个乐队的成员立刻到富贵花园的会所去布置会场。而后我又打了个电话给非凡音响社的吉米,让他马上去帮我装音响和调音。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我带着雅琳逛了逛街,吴天雨则和林太太一起先去了会所。等到大概会所已经布置好了的时候,我和雅琳也来到了富贵花园。
走到会所大门,我看到我们离别乐队的几个成员大毛二毛仨儿李胖子还有莲蓬头正坐在地上打着牌。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赵大妈那令人恐惧的声音,正摇头,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悠扬动听的女声。这是谁呀,唱得不比雅琳逊色。刚要进去看个究竟,突然,一阵尖利的尖叫声从会所里传了出来,里面隐隐约约的歌声也嘎然而止。我抬头一看,会所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是赵大妈!
三 诈尸
赵大妈披头散发,满脸的惊悸。她三步并成一步,摇摇撞撞地从我的身边跑过。我一把拉住了她,问:“怎么了?赵大妈?你唱歌只有别人被你吓着,怎么你给吓着了?”
赵大妈惊魂未定地嚷着:“去你的大头鬼!里面的尸体诈尸了!快跑呀!有鬼啊!”
我一愣,手松了一点。赵大妈挣脱了我的手,立马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的心里毛毛的,但是马上就壮起了胆子大声说:“KAO!什么诈尸呀?怎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呀?看来赶明天我要在我胸口上纹个钟馗了。走!进去,看看什么有这么邪门?”
我们所有的人一起往里面走去。
我推开会所的大门,里面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我绕过玄关,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我的天!我都看到了什么呀?
屋里是一片令人感到窒息的寂静,虽然音响依旧开着,我的大脑却一片空白。冰棺旁,两个穿衣西装的人好像很亲密的样子紧紧抱在一起,两个人都一动不动。是谁?
这时,别人也进来了,所有的人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目光惊恐地盯着那两个黑色的身躯。满头金发的吉米嘴巴张得大大的,就像一个O字,我甚至看到了他的四环素造成的黑黑的牙齿,而脸上的神色却是充满了恐惧。林太太更吓人,她没有任何的表情,眼光呆滞,嘴里喃喃地嘟噜着什么,含混的声音划破了屋里的寂静。
我看清这两个相拥着躺在地上的人了,是吴天雨和林富贵!
在这一刹那,我的腿肚子一软,竟全身瘫软……
过了良久,我坐在大厅的一张太师椅上,雅琳给我倒一杯茶。温温热的茶水正到好处,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受一点了。表弟轻声地对我说:“哥,没事的。这很正常。尸体在冰棺里的时间太久了,关节全部都僵硬了。放到大厅里,室内的温度突然升高了,他的关节就自然会动。吴天雨是被活活惊吓至死的,”
哦,是这样啊。我缓了一口气。
我颓然地说:“别闹了!我打电话找冰棺社再要个冰棺。现在起,冰棺的盖子一定要盖好,没有什么事,千万不要打开。”
我瞟了一眼林太太,她还是坐在为家属准备好的长椅上。她的眼光依然呆滞,嘴里喃喃地唱着那首我似曾相熟的情歌。我脑海里回想着这是一首什么歌,可我老是想不起来,可能是刚才受了惊吓的原因吧,我的记忆出了一点偏差,很多东西我都想不起了。正当我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林太太呆滞的目光转向了我。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诡异的笑容,我不由得又打了个寒战。
我连忙转过头来望着雅琳和刘医生,问:“你们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雅琳眨着眼睛说:“赵大妈的歌声太可怕,我们在外面聊天呢,后来听到尖叫才出来的。一出来就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把我的视线转向吉米,他正在收拾着他的家什细软。他从VCD机里退了一张碟片出来,屋里的音乐顿时消失了。他细细地注视了一下那张碟片,然后放在了调音台上。
他见我在看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慌张的神情。“庄老师,今天的音已经调好了,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带人来拉音响走。拜拜!”他提着他的口袋般的背包就望外走。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拉住了吉米,问:“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事?”
吉米慌张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真的!”说完,他一甩手,挣脱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听不见?我表弟的解释是非常牵强的。吉米的回答,令我心里更沉重了。我虽然表面上接受了,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呢?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林太太直直的走到了我的跟前,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告诉你,我先生回来了。他要找他的眼睛!”看来林太太真的迷糊了。可为什么我的额头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别胡说!林先生已经死了,怎么会回来?别瞎说了。”我对林太太说着。可林太太根本不理我了,她又喃喃地唱起了歌,还是那首我想不起来的情歌。
我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步,我承认我被林太太的话给吓着了。我点了三枝香,插在了林先生冰棺前的香炉里,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林先生,有怪莫怪。您走了就走好,不要回来搞我们。今天晚上我一定给您烧个大点的房子,再多烧几个美女。”
我走到了调音台旁,一下就看到了吉米留下的那张碟片。搞什么搞呀?他居然忘了拿走。我看了看,是张《伤感恋曲超长版》,里面全是一些伤感的歌。我冲出了会所,想把这张碟片还给吉米。
出了会所,我看到吉米正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我大声地喊:“吉米!你的碟片忘了带了!”
吉米回过头来,看见是我,满脸全是恐惧。他颤抖地说:“不关我的事!碟片我不要了!有什么事你找赵大妈去,全是她的错!不关我的事!”赵大妈的错?全是赵大妈的错?她做错了什么事?我一头的雾水。
吉米慌张地转过头来就要跑。我离他足足有十米远,我发誓,我看得一清二楚!当他转身的时候,一辆大卡车正好开来。车离人行道足足有三米远,可吉米像是中了邪一样,往卡车的前面冲了过去!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已经晚了。吉米像风筝一样飘了起来,轻轻的,然后重重地落在我的面前。他的血液溅在了我的身上。红红的。有几滴血液正好溅进了我的嘴里。咸咸的。我看到,他的眼珠,由于挤压,被挤出了眼眶,又像两颗浆果一样,被碾碎了。
四 回魂
我双脚发软地回到了会所,林太太依旧喃喃地哼着那支我说不出来的情歌。
我蹲在林太太面前,努力地想要分辨出她唱的是什么歌。她吐字不清,我只依稀听出了歌词里的几个字句:“……我的思念……”、 “……想你……”。
“林太太受了太大的惊吓,神智已经不清醒了。”表弟在我身后说。“不过这也算是报应。”
我诧异地问:“什么意思?”
表弟冷冷地说:“你不知道吗?吴天雨是林太太的情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表弟抖了抖手里的一张报纸,说:“瞧你,整天不读书不看报,这报纸上什么都说了。”
我一眼望去,报纸上的套红标题大大地写着:“房地产老总自杀,疑与情感纠纷有关!”
我觉得头有点晕,脚也软软的,半躺在沙发上,眼皮有点重。萨克斯的音乐慢慢地飘进了屋,我听着这缓慢的节奏,我觉得自己的心跳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希望再也不要出什么事了,让我顺利地把这两万多块钱赚了吧。”我在心里这么想着。
屋外的音乐嘎然而止,《茉莉花》的音乐消失了,接着的是一首歌曲。非常优美的前奏,接着一个十分完美的女声开始了演唱。哦!是顺子的《回家》。
屋外的音乐恰恰传了进来。“回家,回家,我需要你……”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脚步声。“砰!砰!砰!”声音沉闷而阴郁,是谁会进来?我看着门口,一个身影慢慢地出现在我的眼中。
先看到的是一只手,枯枯的,十分苍白,苍白得不正常,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然后是他的衣袖,黑色的,像是西装的袖口。是谁?他是谁?紧跟着,这个人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林富贵!真的是林富贵!他又复活了!现在他在我的面前了! “回家!回家!你需要我!哈哈!”林富贵的声音是那样的平缓,哪里像是个死人。他的脸色异常的白,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粉。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光芒,没有一点神采。那只是两个玻璃球,不是眼睛!
我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林富贵听到了我落地的声音,转过头来用两颗玻璃珠子对着我。嘴里喃喃地唱着:“回家,回家。你需要我!”他朝着我走过来了。他的腿显得僵硬无比,他的膝盖几乎没有弯曲,就这样直勾勾地走了过来,就像香港鬼片里的僵尸一样。
“别!别!别过来!林先生!您有什么没办完的事,我帮你办!”我绝望地叫着。
林富贵的脚步停住了,对着我说:“我要我的眼睛!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眼睛!”
“好,眼睛,眼睛,我帮你找眼睛……”我满身冷汗。林富贵听到我的答复,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蹒跚离去。突然,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来做个游戏,你还要找出我回来的原因。否则,你就得跟我走……”我觉得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气来,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睛,原来是做了个恶梦!
尽管是个梦,我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吞了一只肮脏的苍蝇,胃里难受得让我感到一阵阵痉挛。我恍惚地走出了会所,漫无目的地踟躇着。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幢大楼前,再仔细一看,我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赵大妈住的那幢楼。
今天下午,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赵大妈住在富贵花园里的一幢大厦的三楼,我在她家门口按了按门铃。“丁冬!丁冬!”过了一会,门开了,我看到了赵大妈。
赵大妈一看到是我,就大声喊到:“你来找我干什么?我说了,不关我的事的!你不要来找我!”说完,她就要关上防盗门。我手疾眼快,一只手撑住了防盗门。赵大妈见她关不上门,脚一软,竟然坐倒在了地上。
赵大妈居然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望着我,嘴里咕噜咕噜地说着:“真的不关我的事的,要怪就怪林太太。那首歌我才唱个开头,林太太就把话筒接过去唱了!不要来找我啦,我求你了!我不想见你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歌词?什么林太太唱的?
我注意到赵大妈虽然注视着我,可好象她的眼光不是盯着我的,而是盯着我左侧的身后。我忽然觉得我的颈子左侧有了一股凉意,我猛然回头一看。哪有什么人?只有一堵惨白的墙壁。我只觉得有一股冷风扑面而过,慢慢地绋过我的面颊。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再转过头来看赵大妈,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转身就往阳台冲了过去。她只留下了一句话:“不要!不要!你去找林太太吧!”说完,她就一个箭步,跨过了阳台的栏杆,跳了下去!真难想象,赵大妈这么肥胖的身躯,居然能做出那么轻盈的一跳。还好,她是住三楼,大不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