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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情有些郁闷,知趣做了一桌子好菜,期间黑豆儿嘎嘎嘎的去侦察美食,偷吃了不少,还给他家小白私藏了好多。
林央倒是心情不错,对知趣道,“黑师兄是个活泼的人哪。”
知趣道,“你别惯着他,偷给他吃的。大家都要吃呢。”
“黑师兄年纪还小呢。”林央刚刚偷给黑豆儿装了一小碟子的炖肉,黑豆儿吃的嘎嘎叫。林央的年纪与黑豆儿相仿,不过,妖族生长期漫长,论心智,就是十个黑豆儿也比不上一个林央啊。
知趣看着林央长大,基本上林央的心思,他都摸的清,不禁笑问,“天机道人说你有‘有帝王命,无帝王身’,你就这么高兴。”
林央不掩其愉悦心情,“我其实并不想做皇帝,先前是咱们没办法,要对抗夏春秋。知趣,哪怕做一辈子的凡人,如凡人一样的变老,直到老死,我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愿在凡世陪着我,就让我到修真界去陪着你。”
“这一世,我想跟你在一起。”
知趣捏了条炸小鱼塞进林央嘴里,唇角逸出一缕笑,并未多说。
原本知趣还打算要不要单独为悲苦大师准备一些素斋,谁知人家和尚根本不忌荤腥。
这个……
风俗完全不同啊。
与前世相比。
罗妖不得不在识海里提醒知趣,“你可不许给我爬墙!”
知趣心下回道,“你这是又吃哪国的老陈醋呢?”
“哼,那小子句句甜言蜜语往你心上使劲儿呢,当我瞧不出来啊。”
知趣道,“放心吧,这辈子,我也只爱过一个人。”
“谁?”罗妖心里很有些雀跃。
“当然是你啦,大醋桶。”
虽然被叫大醋桶,罗妖也并不生气,妖妖蛋在知趣的识海转了几圈儿,喜滋滋的说道,“黑炭,你就是会拿花言巧语来哄我。”
知趣向来嘴甜的很,情话大放送的把罗妖哄的眉开眼笑,罗妖心里痛快了,提醒知趣,“你要小心那个叫天机的小子。”
“你也觉出来了?”
罗妖道,“林央身上的朱雀气息愈发强烈,之前夏春秋放在他身上的掩饰朱雀气息的封印已经完全失去效用了。天机道人不该说‘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话。林央并非修仙之人,凡胎是承受不住朱雀之力的。哪怕他修仙也是一样。”
“林央对你一直有些个意思,天机道人的话,会让林央误会他可以觉醒朱雀之力。”罗妖道,“虽然我看那小子不怎么顺眼,不过,还是得提醒你一声,叫他长些心,别蠢兮兮的,人家说什么都信。”
知趣顺手把油里炸好的丸子捞出来,道,“不过,天机道人的两句话中,总有一句是天机。不然,他也挨不了雷霹。”
黑豆儿将嘴凑过来,知趣敲他脑袋一记,捏一个丸子塞他嘴里,黑豆儿嘎嘎嘎的叫了几声,十分欢喜。知趣又在心底道,“若是林央有帝王身,也轮不到穆流年掌这万里江山吧?”
林央做了皇帝,依林央的身体,哪怕不做修士,活个百八十年总是没问题的。穆流年与林央年纪相仿,百八十年后,哪怕林央死穆流年前头,知趣不相信,那时候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的穆流年还能掌权。
罗妖一时也想不明白,道,“还是要防着天机些,我看他非常可疑。”
又有两张长毛的嘴往前递,还未等胡夫人训斥狐大狐二,知趣已经两颗丸子塞了进去,两只小狐狸摇摇尾巴,朝母亲做个狐狸鬼脸,然后,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打打闹闹的跑啦。
胡夫人叹口气,对知趣道,“罗先生,你这样会把孩子们惯坏的。”
知趣完全忘了刚刚他说林央的话,笑,“没事没事,树大自直,是金子总会发光滴。”又跟胡夫人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家黑豆儿,以前不怎么懂事,现在长大了,就慢慢懂事多了。”黑豆儿变的懂事后,知趣狠狠的反省了下自己教育方式,结果是,更宠爱孩子了。知趣舍不得对孩子不好。
又拿狐狸三兄弟举例,“狐大狐二就活泼些,你看小小狐,就非常耐的住,一举一动都有规矩,跟我家小白小时候差不多。唉,所以我说,人的脾气真是天生的。”
胡夫人悄悄问知趣,“罗先生,小小有没有跟你撒过娇啊?”
“舔手心蹭脸算么?”
胡夫人一脸羡慕,“这孩子,自生下来就不像他两个哥哥似的缠我。我觉着小小懂事难得,心里又觉着他好像不是很依恋我。”
知趣道,“夫人,你想多啦。其实是小小狐生就矜持要面子啦,他有一回闻到粥香就口水流了我一脑袋,吃饭时,他还会舔碗呢。”
胡夫人听到小儿子的趣事,不禁笑出声来。胡夫人不禁也想到小小狐许多趣事,说与知趣听。
坐在自己屋子里修炼的小小狐闻着饭菜香竖着耳朵听到知趣与自己亲娘在互爆自己的糗事,心里郁闷地直想吐血:真好讨厌哦,竟然被笑话了,难道小小狐就没有隐私么?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的做一只高贵的小小狐才行呢。
小小狐把自己的目标定位清晰,就听两个土巴狐哥哥在外喊他,“胡小小,胡小小,吃饭啦吃饭啦!”
切,高贵的小小狐怎么能这样大喊大叫呢,小小狐抖一抖身上的狐狸毛,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去了餐厅。
这一桌子,佛、道、妖、鬼,算是齐全了。
知趣张罗着众人用饭,他向来是个极擅察颜观色之人,此时自然注意到诸人的脸色有些个别有意味儿。知趣并不多问,却也明白他们要说什么了。
第二一九章
用过这一餐饭;知趣又煮了两壶茶;大家分喝。
知趣向来众生平等;黑豆儿跟他惯了的;小小狐也跟知趣住了一段时日,唯两狐大狐二;见喝茶还有他们的份儿,高兴的吱吱叫。
喝过茶;大家开始商议这地宫之事。
其实说商议,知趣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听文斐然解释;他明白,在他准备饭菜的这段时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文斐然道,“知趣,你觉不觉着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与你这紫金鼎有些相仿?”
文斐然道,“紫金鼎里有房屋竹舍、有花草虫鱼,若是紫金鼎里你只植花种草,想一想,是不是也如同如今鼎外风景?”
虽然人间界的修士修为并不算高,如文斐然这等资质也只是金丹而已,但,其天资是无庸置疑的。能在人间界修炼出些个名头的修士,一般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文斐然能想到。知趣的资质再不逊于任何人,他点了点头,认同文斐然的说法。
文斐然叹口气,“在这紫金鼎,你是主人,我们知道这是紫金鼎,所以并不惊慌。而外面的世界,我们怀疑,是不是也是误入了某件法宝。而在这法宝之外,有这法宝的主人在观望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如同人站在鱼缸外观量着缸内的金鱼。”
“只是可惜,很可能我们现在成了被人观望的金鱼。”
做惯了高人一等的修士,忽就落到如厮境地,委实有些可悲可叹。
知趣斟酌着文斐然的话,不过,他只是让文斐然开了个头儿,并不打算继续让文斐然说下去。知趣接过文斐然的话头儿,道,“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譬如,或者我们看到的一切皆是幻境呢,也说不定。”
说着,知趣将手一摆,“猜测没有意义,要如何能离开这鬼地方才是重点。这个我也想过了,刚刚天机兄泄露天机时,天界雷罚依然能到达此处。而且,刚刚诡异的天象也说前,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天界雷罚。”
顿一顿,知趣道,“所以,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天机兄多算几回天机。天界雷罚之下,不论我们所处是幻境,还是‘鱼缸’,怕也都难禁此力吧。”
这个法子……
天机道人直接苦了脸。
知趣兴致勃勃的望向天机道人,道,“我正有几件事想请天机兄帮忙算,一是你刚刚说阿央‘有帝王命,无帝王身’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请天机兄再继续帮着问卜一卦。再者,我家黑豆儿何时成仙?我家小白何时成仙?我何时成仙?天机兄都帮我算算。”
“你算好了,不要立时说,待四卦都算好,你一并说。”知趣诚挚至极,“以前我听我师父说过,这算卦,越是算的事情不得了,受到的天谴越重。我估计这几个雷下来,不论我们身处是什么地方,或是什么幻境,都能霹没了。”
听知趣说完,天机道人脸都白了,知趣微微一笑,安然淡定的劝道,“天机兄莫怕,你想一想,方才那雷霹下来,其实威力并不很大。只是破坏了头顶这片天空,雷罚之所以威力减小,就是因为这片天空的缘故。如果直接从天界落下的雷罚,威力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刚刚注意到,落到这里的雷罚明显威力被削弱。”知趣笃定的往上一指,沉声道,“所以,我断定,头顶的蓝天白云并非真正的蓝天白云,而是禁制所幻化而成。”
“如今,禁制虽难以解除,不过,方法总算找到了,借力打力。借天界雷罚,以助我们出此天地,岂不是一举两得。”
邵千凌犹豫道,“这不大妥吧,天机如今灵力不足,我真担心几个雷下来,他小命难保。”
天机道人却似下了某种决心,“无妨,总要试一试。”
沈留白是个直接了当的人,他问,“能不能让陛下现在苏醒朱雀之力?”或许是见知趣直接冷了脸,沈留白多解释了一句,“我们是想着,这里是朱雀地宫,若是陛下苏醒了朱雀神力,依朱雀上神之力,定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
知趣道,“凡胎难以承受朱雀神力,阿央若行此事,性命难保。”
孔蓝道,“朱雀本就是天生灵体,以朱雀神力重结灵体,并非难事。”
知趣侧过脸,谦虚的去请教孔蓝,“您结过?”
孔蓝脸上一窘,“我并非朱雀之身。”
“那就闭嘴吧。”知趣噎孔蓝个半死,端着茶盏道,“万一出个意外,阿央啪唧死了,没结不成灵体,反成了阴鬼,你们拿什么赔我?”
“再说了,谁说他苏醒朱雀之力就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了?这又不是他建的地宫。人与人之间还是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呢?何况鸟儿跟鸟儿呢?”
孔蓝纠正,“知趣,那是朱雀上神,我族王者。”什么叫“鸟儿跟鸟儿啊”,真个粗俗。
“朱雀也是鸟儿。”知趣回孔蓝一句,扭脖子继续道,“你们想一想,依我推测,林央是上界犯过朱雀被贬至此,得了人胎。现在人胎的事儿还没忙完呢,又要苏醒朱雀之力。若天上真要他做朱雀,他也落不到这步儿。好容易得个赎罪的机会,偏又野心勃勃肖想神力,若我是天帝,直接一个雷下来霹他个魂飞魄散,好杀一儆百,叫些不听话的神仙也长个记性。”
虽然知趣的话亦在情理之中,不过,知趣那句“若我是天帝”,真个把人酸去了半嘴的牙。在座诸位,就是站小白肩上的黑豆儿,如今修为都胜于知趣这小炼气。
你说你一个小炼气,有些个小聪明喜欢显摆就罢了,啧啧,真个狂的没个边儿啦你!怎么啥话都敢说啊!真个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
天机道人心下暗叹:知趣说这等狂话,老天也没收了他。而他,不过说几句实话,就要被霹去半条命,可见天地何等不公啊!
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