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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无鉴哈哈笑起来,抬首扬眉,瞬间明媚无限,双眸如琉璃般流光溢彩。
“不是想骑马吗?还不下车?”苏彦清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分明透出浓浓的不悦。
小柒做了个鬼脸,一甩帘钻出车去,一边嘟囔道,“我几曾说过要骑马?”话音未落,身子立刻腾空而起,被苏彦一把拎了过去放在胸前。
苏彦纵马前行,马蹄踏碎路上青草,青衣如练。
许久之后,马速缓下来,似乎理解主人的心思,放慢了步子。
小柒偎在他的怀里,方才还能忍耐,如今却激动地按耐不住,猛地侧身抱住了他的身体,喃喃低语,“……苏彦,苏彦……谢谢你!”
苏彦黑眸幽暗,唇角抿出冷肃的弧度,如今轻嗅着她发丝上传来的幽香,心渐渐软下去。他自然知道有欧阳坤的人跟踪,所以假意要去光州,将那些人引出来尽量一网打尽。尉迟无鉴竟然拿她做要挟让他回转,要他如何不信尉迟无鉴对欧阳坤是师门情重?
她竟然不假思索就顺从尉迟无鉴的要求,真……
“……啊。”小柒耳侧一痛,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如今人在马上身不由己,除了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没有其他可以支撑的力气,自然万般皆受着。
好在他心头的怒火在纵马疾驰中已经发泄的差不多,咬了她一下又觉得心疼,看着她被晚霞映红的脸颊,心头荡漾,柔情缱绻。
但是想起她的不信任,在她心里对尉迟无鉴的依赖和无条件的依从,让他有一种无法排遣的抑懑,只能将她紧紧地压进怀里,狠狠地蹂躏着她清甜的唇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良久,小柒才自他怀里抬头,迷离着眼眸,“苏彦,你为何回来?”
苏彦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下颌,夕阳将他精致如琢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声音在万道夕光中清冷发狠,“你以为我会任你跟着别的男人走吗?”
小柒窘了一下,嘿嘿低笑,“你说什么呢,我们只不过是先行一步,回京城等你而已!”
虽然她理智上觉得他为了大事就算她真的生病将她抛下也是无可厚非的,理智上她也支持他如此。
但是,他却回来,让她心底溢满了幸福的感觉,像历久隆冬的人终于看到了迎春花开那样心神荡漾,灵魂欲飞的幸福。
“如果我不想你回京呢?至少现在不行!”苏彦低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那我和盅儿姊姊就回大柳树村,李大哥呢?”她笑嘻嘻地注视着他黑亮的眼,在温柔的夕阳里,他平日清冷的俊颜有一种醉人的神采。
“他去办事,过几日便可回转。”苏彦淡淡地说着,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小柒脸颊红晕又起,娇羞地躲了躲,他本要撤离的唇却突然追着吮住她的唇角,她的头越躲越低,他便攫住她的下颌迫她抬头承受他的侵掠。
入夜未到桓州城,车队便在一处城镇过夜。
晚饭之后,苏彦揽着小柒出去散步,小柒却拉着他钻进自己房间。
窗外星河如瀑,室内灯盏莹莹,照着窗槛上菊花怒放。
屋内温暖馨香,佳人灵透,秋波涟涟。
苏彦任由她将自己按坐在床上,然后看着她轻解罗裳,突然心跳加速起来,忙侧首避开,“你,做什么?”
小柒专心地掏摸自己的衣衫,看起来像是想一次脱干净的模样,“给你--”
苏彦脸上一热,立刻截断她的话,“还未成亲,怎--”
小柒不解地看着他,“跟成亲什么关系?我相信你啊!”
苏彦脸颊红起来,眉头狠狠地一皱,咬着唇发狠一样伸手将她拖进怀里,一侧身便压她在床上。
小柒心头狂跳,眼波在灯光里越发迷蒙,声音微颤道,“你,你要做什么?我们还没成亲呢!”
“你不是说相信我吗?”他唇角微扬,黑眸含笑,情意绵绵间竟然是一副前所未见的妩媚风流样态,看的小柒心头突突地发颤。
“你--”她呼得脸颊火烫通红,恨恨地推了他一把,“你误会啦!”拼命从他身下挣扎出来,然后从亵衣里面掏出那串手珠,毫不犹豫地放进他的手里,“这个给你,切不可让人看见。”随即微微笑起来,微微歪着头睨他,嘟唇道,“更不许别个女人看一眼摸一下。”
苏彦未看手里的东西,只温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深邃的黑眸在灯光下明亮欲滴,“是定情信物吗?……我现在想换一样……”说着修长温润的手指便抚上她纤细的颈,然后缓缓往下移,随即覆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小柒猛地一颤,立刻拍掉他的手,“方才你还说未曾成亲呢,男人就是靠不住!”说着立刻跳下床,麻溜地把衣衫理好。
苏彦这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抬手的瞬间,脸色剧变,随即抬眼盯着小柒,哑声地问,“怎么会在你那里?”
小柒嘿嘿笑起来,“我从父王那里偷来的。”
苏彦眉眼一沉,脸上是一种深沉浓烈的痛楚,双眸深深地望进她眼底,小柒只好道,“这事情说来复杂,我也不是全然知晓,反正如今对你有用,你便藏起来吧。”
如今苏彦看起来能与欧阳坤一较高下,那么这证明欧阳坤有罪的东西就有用,如果苏彦没有那个能力,出示得越早反而越加不利。
苏彦看着手上的珠子,越发沉重。
手上这串珠子他小时候见过,有一次母亲给父亲看,然后他们一家便连夜奔赴楚国,结果一路被人追杀,最后在楚国境内双双被人杀害。
被害之前的几天,母亲曾经将珠子交给父亲,让他去送人的。
据说二十年前白家曾呈给先皇一份关于欧阳坤的罪证,只不过先帝势单力薄,欧阳坤先下手为强,软禁了皇帝,又以白家谋逆之罪抄了满门,顺便将静安公主和驸马的死也推到白家头上。
先皇被软禁,罪证传言被欧阳坤搜走,当时欧阳坤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埋怨皇帝听信谗言,竟然要将一手扶持他等位的忠臣诛杀。而且几年后欧阳坤便真的不管朝政,甚至将丞相之位让与他人,自己在家潜心修学。
当年的那份罪证,实际就是两串手珠,白家呈给先帝的被太后用计保存了下来,一直戴在她的手上,这个欧阳坤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搜到的那封信。
那串手珠上刻着天地乾坤四个字,另外也如手上这串一样刻着密密麻麻如芝麻大小的字。
苏彦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如今一看到这串手珠,那些平日极力压抑的情感和记忆便汹涌而至。永生难忘的血腥,冰冷的夜,腥浓的风,火光破空里,那些黑衣杀手纷纷倒在父亲的剑下。母亲紧紧地将他护在身后,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闪烁妖异血光的剑尖从父亲的后心穿出来。
父亲临死前绝望的长啸声,一直紧紧地缠绕在他灵魂深处。
这么多年,他从不敢仔细地去想当时的情景,每一次都会有一种心脏被绞碎的痛楚,母亲本来可以带他走的,可是她不肯,任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挣扎。
少时的苏彦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便迁怒于连煌。
如果他能早点赶到,如果他不是去杀害父母的凶手,他完全可以救下他们。
只是他没有,他赶到之后也只是静静地在一边看着,看着母亲被杀,之后竟然是一种放松的表情。
就为了那个表情,苏彦恨了他很多年,直到现在。
记忆最后定格母亲被杀,苏彦被她推下山坡,然后被人救起送到胭脂山,他再一次经历了父母被杀的苦痛,生生地看着,无能为力。
小柒安静地立在一旁,看着苏彦脸上沉痛到极致的表情心便也狠狠地揪起来,轻轻地上前,将他的头按进怀里,柔声地诱哄,“如果难受,就哭吧!”
苏彦张臂抱住她,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胸口,热泪渗透衣衫,灼痛了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继续加油。
远来之客
第四十五章
房间里寂寂无声,桌上灯火微弱,似承受不住浓得几乎凝结的悲伤。小柒轻轻地抚摸着他微微沉下的肩背,她懂他的伤心,也懂那种沉重如山的伤痛长久以来被刻意压下去日积月累起让人几乎崩溃的负担。
他埋首在她胸前,良久不肯抬起,忽然小柒莞尔,道:“你有没有觉得很热,我衣服湿了!”
苏彦面上一窘,却随即屈指一弹,灯火应声而灭,嗓音低哑着道:“未生炉火你都出汗,换掉吧,怪难受的!”
小柒撇撇嘴,自不去揭穿他,只笑道:“黑灯瞎火,又让我哪里去找包袱?”说完她扭头看向窗口,糊着白纸的窗棂映着外面清冷的白霜,微光点点并不全黑,只得抹黑去找衣衫。
摸索了半晌腰间突然一紧,被苏彦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微凉的唇贴在她的颈上,胸口起伏低低喘息。他寻求慰藉的拥抱和那因着伤感而压抑的喘息让小柒心头砰然直跳,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悸动,慌得她立时去拉他的手。
“别动!”他的声音因为方才的事情分外低沉暗哑,却又添了一种让人无法抵挡的魅惑磁性,小柒身体一僵,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她心头怦怦直跳,只得强笑道:“夜深了,你该回去歇息!”
“我们不是一直同床共枕的吗?”他有点不满,下颌用力地蹭着她的脖颈,微生的胡茬刺得她纤嫩的肌肤火辣辣地疼。
“可是--”小柒犹豫了一下,突然外间传来敲门声。
“小柒,睡了吗?”门外传来盅儿平淡的声音。
小柒转首便被苏彦吻住,本来的应声转为暧昧的低吟颤悠悠地散了开去,她顿时脸颊滚烫,用力地推苏彦的肩膀。
“小柒,你没事吧?”门外的盅儿有点担心地问,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道:“我先去公子那里。”
小柒更是羞窘,浑身发软地倒在苏彦怀里,在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苏彦才放开她然后摸起火折子点灯。
“盅儿回来了,我还有点事先去看看!”她飞快地逃开他的怀抱,脸颊在灯光里艳若石榴花。
“要紧事吗?”苏彦伸手抓她,小柒却已经飞快地跑了出去,“你先休息,回头跟你说!”
离开潞州那日她看到的灰衣人右边脸颊靠耳朵地方一颗很大的痦子,那人在马车外闪过的时候她看得很清楚。那个人应该是和刘府五夫人暗中联络被刘全当成了奸夫的男人。有一段时间她一直让小乞丐在欧阳府附近盯着,一次也没见过这个“大痦子”出现,没想到竟然在桓州看见。
在南地遇刺,大宅子里的饥民被杀,小米的失踪,“大痦子”的突然出现,这些事情让小柒怀疑都跟欧阳家有关。
他们让尉迟无鉴担任钦差南巡,也许就是为了牵制南下的苏彦,而欧阳坤的人却在暗中不动声色地安排。
尉迟无鉴屋外一棵苍郁的梧桐树,白霜泛着清冷的星光,莹莹点点。站在门口,她突然有点内疚,那串手珠她本想恰当的时机交给尉迟,如今给了苏彦,虽然现在交给苏彦更合适,但她也无法忽略其中自己的私心。
“你打算站到多久?”门忽然开了,盅儿飞快地瞥了她一眼。
小柒怔了一下立刻笑起来,跳进屋内,转身走进里间,尉迟无鉴正在烧一张纸,上面字迹清俊优美,旋即被火苗吞噬。
“烧什么?”她走到尉迟无鉴旁边落座,伸出细指去拨弄白瓷碗内的那些纸灰。
尉迟无鉴唇角微扬,手轻轻一拂挡开她的手,将瓷碗递给盅儿。
小柒耸了耸眉,嘟唇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非要看?”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心刺了一下,当下眉尖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