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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拿着一把刀,刀已经举过了头顶,眼看着就要劈落下来。
“住——手——”马南只能发出一声大吼,用尽全身的力气。
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救不了杨梅。他刚刚醒来,根本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去救人了。巴族人带他到这里来,也许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目睹杀人的过程。
马南在发出那声大吼的时候,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不忍看到血光溅起,一条年轻的生命顷刻间化为乌有。
刀并没有落下来,杨梅也并没有死去,倒下的却是那个戴着面罩的男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门外直冲进来,抱住戴面罩男人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撞到墙上。戴面罩的男人倒在地上,发出些低低的呻吟。
救了杨梅的人,正是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户籍警。
户籍警走到杨梅面前,神情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凄怆,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大人的原谅。
他撕去杨梅嘴上的胶带纸,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叹口气,转到后面替她松绑。
这时,蒙面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不发一言,径自向前直冲过来。户籍警来不及站起来,便已经被他撞翻,倒在地上。杨梅也被撞倒在地,手脚还被绑在椅子上爬不起来,但她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倒地的户籍警。
户籍警来不及反抗,脑袋上便被狠狠踢了一脚,就在他感到晕眩之际,戴面罩的男人抓住这机会,又连踢了几脚,这样,户籍警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血不知从什么地方流出来,沾满了他的面孔。殴打还在继续,起初,他还能勉强用手护住关键部位,但最后,他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但他的眼睛却还圆睁着,看着边上的杨梅,目光中,此刻竟然流露出那么多的安详。
是不是他知道自己救了杨梅,如果能为她死,便能得到她的原谅?
那边的杨梅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嘶叫着想要站起来,但双腿都被绑住,根本爬不起来。这一刻,她像是忘了户籍警曾经在她身上做过的那些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危急关头,一下子变得纯粹简单起来。
戴面罩的男人像是踢得累了,不停发出喘息声,但仍然不肯放弃攻击。蓦然间,他像被人施了定身法,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他的身子歪向一边,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刀。他的身后站着马南。
原来马南终于积聚了些力气,在戴面罩的男人殴打户籍警时,捡起地上的刀,狠狠地刺在他的背上。
戴面罩的男人终于倒下了,倒下,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
马南先替杨梅松了绑,杨梅哭着抱起地上的户籍警,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血渍。户籍警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他的神情,却显得异常满足。
“我希望能够为你死去,那样,你就能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户籍警说。
杨梅哭得更厉害了,目光无助地落在马南身上。马南知道她此刻的感受,叹息一声,上前跟她合力将户籍警抬到床上。
杨梅这时好像才意识到什么,站起来时,身子就离那户籍警远了些。户籍警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
马南慢慢走到戴面罩的男人面前,弯腰将他头上的面罩摘下。
此人正是刘洪钟。
刘洪钟还没有死去,睁着绝望的眼睛看着马南,恐惧极了。让马南更加诧异的不是刘洪钟居然就是凶手,而是看到他的鼻子上捂着一块纱布,边上用胶带粘上。白色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此刻,还有血丝不断从里面渗出来。
“你为什么要杀杨梅?”马南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刘洪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喷出一口血来,随即身子一歪,再没了气息。
马南呆呆地看着他的尸体,想到正是自己亲手杀了他,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来,刚才握刀的手都有了些轻颤。看到戴面罩的男人是刘洪钟,看到他鼻子上的那块纱布,马南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在别人计划之中。
周代五刑中还有种劓刑,就是把人的鼻子给割掉,眼前的刘洪钟显然就是刚刚受过这种刑罚。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受过刑后,要加害杨梅,似乎不难推断。巴族人可以给他承诺,只要他杀了杨梅,便会放过他。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为了活命,便可以生出杀人的勇气。
但其实,受到愚弄的还是刘洪钟自己。
这里之前已经死去了两个人,死之前分别受过黥面和刖足之刑。在古刑罚里,这两种刑罚都罪不致死,但他们受刑之后,相继死去。换句话说,就是巴族人选中受刑的人,根本不可能活命,刘洪钟又岂能例外?
巴族人让刘洪钟杀死杨梅,却又让马南和户籍警适时醒来。如果他们俩不能阻止刘洪钟,死去的人会是杨梅,如果阻止,死去的人就是刘洪钟。
户籍警接下来的话证实了马南的猜想。就是马南和杨梅离开房间后不久,他就闻到了香味,昏睡过去。醒来后,跟马南一样,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便出门寻找,恰好撞见刘洪钟要杀杨梅,这才果断出手,救了杨梅。
现在,这里只剩下三个人,如果这是场游戏,那么,离游戏结束恐怕已经不远。此时谁也不知道这游戏的结局是什么,是不是真像那些电影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最后会有一两位主角逃出生天?
这时,杨梅忽然走到马南身边,神情有异。马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倒地的刘洪钟上衣口袋里,露出短短的一截天线。马南奇怪地“咦”了一声,便要弯腰去捡,却被杨梅拉住。杨梅没有说话,但眼珠转了转,显然在暗示马南什么。马南再次顺着她眼角余光望过去,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里的每间房里,都装有摄像头,也就是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窥视着。
刘洪钟口袋里的天线,一看就知道是手机天线。他口袋里怎么会有手机,这显然是个疑点,但不管什么原因,这手机对于一群被困住的人来说,都是个机会。
这事当然不能被幕后操控这里的人发现。
马南不声不响地走了两步,忽然间,飞快地抓起椅子,紧走几步,到了墙角,大力抡起来朝着摄像头砸去。
摄像头的镜片掉了下来,它再也不能监视这屋里的人了。
马南这才捡起刘洪钟口袋中的手机,幸运的是,在这密室之中,居然还有信号,而且电量也挺足。三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相信,难道,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有了手机,最要紧的事当然就是报警,马南想,打电话给110还不如直接打给秦歌。电话很快通了,他听到秦歌在那边“喂”了一声。
忽然间,马南意识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们几个都是在昏迷状态被人送到这里来,这里根本连个窗户都没有,看不到任何可以表明方位的参照物。也就是说,他们几个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样,即使电话通了,秦歌又怎么知道去哪里救他们呢?
第32章
黑袍,黑色滑雪面罩,脑门的位置,“刑官”两个字雪白刺目。
秦歌和贺兰怔住了,本想搜集章善仁的犯罪证据,没想到这碟里却出来一个“老朋友”。秦歌当然不会怀疑马南的判断,马南认定了刑官跟巴族人脱不了关系,但这并不能排除巴族人以外,还有其他人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去。也许章善仁就是其中的突破口。
刑官在电脑屏幕的播放窗口内,有一会儿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镜头,好像在等待什么。秦歌和贺兰都有点紧张,不知道刑官这回,又要弄出什么事端来。
“我希望发现这张光盘的人是警察,那么,你们势必已经发现了章善仁的秘密。”刑官的开场干净利落,一上来就表明立场。
“这时候,你们对我一定已经不会陌生,但你们仍然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本来,这个答案应该留在最后揭晓,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跟你们说几句。因为当你们找到这里,我做的那么多事情,总算有了结果,而且,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
“不要着急,我会把这些事从头到尾说给你们听,你们需要的,只是有点耐性。”
“我说过,这社会病了,它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传染病人,每天不停地向空气中散发着致命的病毒。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早就有心让这世界变得干净些,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薄弱了,而且,当你面对一个满目疮痍的病人,你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章善仁。他的到来就像一道闪电,让我终于找到了起点。”
“章善仁名字虽然叫善仁,实际上不善不仁,而且是个十足的变态恶棍,他离休这几年,就在这海边的小楼里,不知道残杀了多少无辜的少年。这是他的秘密,他隐藏得很好,甚至在外人眼里,他还是个和气的老头,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决心要铲除这个病毒。但如果仅仅是杀死他,虽然容易,却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因为在这世上,像他一样的病毒还有很多,虽然他们并不一定像他这样残杀少年,却在做着同样罪恶的勾当。”
“我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完整的计划。我的目标到了这时,已经不仅仅是铲除章善仁这个病毒,我还要通过一系列事件,来警示世人。”
“章善仁与其他老头不同的地方,是他对网络的爱好,这主要是因为他残杀的少年,一多半都是他从网络上找来的。现在的那些孩子虚荣心强,只要向他们稍微施点小恩小惠,他们便对你深信不疑,这也是章善仁能够屡屡得手的原因。”
“章善仁一年前建了一个QQ群,从网上招揽了一批跟他有着同样癖好的成员。当我决心铲除他这个恶棍的时候,我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混到他的杀人群里。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我现在就告诉你们答案。在章善仁杀害的那些少年中,有一个人和我非常熟,我跟他一块儿生活了整整16年,几乎一天都没有分开过。我每天早晨睁开眼,第一个想看到的就是他。我以为他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精神支柱,我要用我的一生,来为他谋取将来的幸福。但是,他就这样从我身边消失了,我很长时间都不能从这样的噩梦中醒来。我哭着告诉自己,我已经失去了他,我再也不能看到他在我面前露出笑脸,或者,偷偷看着他的背影,细细品尝幸福的滋味。”
刑官的面孔虽然在面罩后面,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没错,那少年是我的儿子,我惟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这么白白地死去,我要让章善仁身败名裂,还要让他死得比我儿子凄惨一百倍,一千倍。”
刑官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要为儿子和那么多死去的少年报仇,我不仅要杀死章善仁,还要杀死他的杀人群里其他一些变态的恶棍。我要让他们丑陋的嘴脸都暴露在阳光下,把他们的罪恶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所以,当我见到网上那段视频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