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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听到笛声过来的。”
达依看着他手中的笛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孟飞微微一笑,银色月光轻落在他身上,白皙的面容更显得清秀干净。
“想听的话可坐在亭子里,在这儿不怕蚊子咬吗?”
话音刚落,达依顿时觉得痒得不行,低头一看手上已经咬了好多个包,她忙不迭逃到亭子里躲蚊子。孟飞走入亭中,笼着月华又吹奏一曲,修长飘逸的身姿如仙人下凡。达依听着几乎出神,笛声消逝,她连忙拍手叫好。
“吹得真好听。”
“多谢姑娘夸奖。”孟飞抿嘴浅笑,拱手行礼后将笛子收入袖内。
“我也有支笛子,但是摔坏了。”
达依从腰间取出阿布的短笛吹了几下,呜呜呜地尽是浊音。
“能否让在下看一下?”孟飞伸出手,达依迟疑片刻把笛子给了他,孟飞端详片刻,说:“略微修理就能用了。”
“真的?”达依欣喜地睁大双眼。孟飞点了点头。“我替你修吧。”
“谢谢!谢谢!”达依连忙道谢。“不知该怎么报答你。”
“不用报答,明晚你过来取就成。”
话落,孟飞拱手道别,看着他的背影,达依感觉心里甜甜的,不知为何她对这男子有种莫明的好感,或许是因为燕齐灏那张臭脸看多了,她现在看谁都觉得顺眼。
次日晚,达依匆匆地来到后花园,孟飞见到她便招手示意,她抿嘴一笑,连跳带跑地走了过去。
“你的笛子。”
孟飞把短笛递给她,达依拿起轻吹几下,声音清脆悦耳比原先还好。她的嘴巴裂到了耳后根,道了声谢之后把笛子当宝贝似地藏了起来。
“恕我冒昧,这笛子是何来历。”
孟飞好奇地问道,达依抿紧双唇,难过好一阵子。
“这是我的一位哥哥留下的,他和我青梅竹马,但是……”
说到此处,她不禁哽咽。
“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太过思念反而无法让逝者往生,还不如愿他早登极乐。”
孟飞轻声安慰了几句,达依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
“谢谢,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就送一首曲子吧。”
语毕,她拿出短笛轻吹,笛声悠悠,思念之情跃然而出,孟飞不禁一愣,没想到荒郊野外的乡下妹子还能吹出如此天籁。
“哟,你们都在这儿啊。”
突然有个人跳了出来,达依一看是宋玉超,不好意思地将笛子藏到身后。宋玉超三步并两步跳到亭中,一屁股坐在圆凳上。
“我来了怎么不吹了?难不成打断你们互诉衷肠?什么时候好的上,我怎么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一个暴粟就敲到他头上,痛得他皱起眉头,抬头一看,孟飞面色如常,好像刚才打人的不是他。宋玉超一脸憋屈,转头又看看达依,达依的脸已经红到耳后根了。
“我有事,先走了。”
语毕,达依一溜烟跑了。
“嗳,别跑啊,你还没吹完呢……”
宋玉超的声音遥遥传来,她听到后跑得更快了,一直到跑到别苑才停下脚步。
别苑也有处荷花池,虽比后花园的小但玲珑别致更显清幽。刚才被宋玉超一吓,达依的心怦怦狂跳,见四下无人就坐到池边脱下鞋袜把脚伸进水里,丝丝凉意沁入心脾,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息,她拨弄着池水,低头凝视漾起的涟漪,脑海中又浮现出和阿布玩水嬉戏的日子。斗转星移,物事人非,阿布已入黄泉,她成了青偃国太子的奴婢,这何尝不是造物弄人?若不是那场滔天大难,或许已成了他的妻,想到这里不禁黯然泪下。
“谁在那里?”
熟悉的男声冷冷传来,达依立马起身,脚底一滑,一不小心跌进池塘。池里的水不深,但池底的淤泥又软又滑,她陷在里面丝毫动弹不得,正当危急之时,一只大手把她拽出水面。
“你在做什么?”
听到怒气冲冲的巨吼,达依顿时清醒了,抬头只见燕齐灏站在池边死沉着脸。
“半夜三更的,你在做什么?”
燕齐灏语带怒气,目光犀利。达依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无意中看到自己衣裙湿透,连里面的胸抹都印了出来,她不由失声尖叫,马上抱紧前胸躲入水中,却不知刚才匆匆一撇,燕齐灏已将春光尽收眼底……达依抬起头,很无辜地看向他,燕齐灏倒抽一口气,刚想开口责骂就听见脚步声传来,他立即跳入池中,把她整个身子按进池里。
稍过片刻,孟飞走了过来,他看到燕齐灏姿势奇怪地站在池子里大感诧异,不由上前问:“殿下你在做什么。”
“乘凉。”
燕齐灏面不改色心不跳,孟飞听后更是疑惑,特地往池子里瞅几眼,只见他身边有个地方正在冒着水泡。
“你有什么事吗?”燕齐灏冷声问道,两眼正好瞥到他手中的笛子。孟飞回过神,拱拱手说:“并无大事。”
话还没说完,池中猛地窜起一个身影,还没等孟飞看清,燕齐灏又把她按回水里。
“没事就下去吧。”燕齐灏面色平静地挥挥手,孟飞愣了半晌才有所反应。
“是。”
语毕,他便拱手告退。待孟飞走远后,燕齐灏才松开手,可许久也未见有人浮上来,他暗叫不妙,一把将达依捞起,低头一看,她只剩下半口气了。
“喂,喂!”
燕齐灏对着达依的脸轻拍,可是没什么反应,接着又用力按下她的小腹,虽吐出几口水,人还是晕迷不醒,最后干脆捏紧她的鼻子,嘴对嘴的硬送几口气进去。
“你……”
达依费力地睁开双眼,话还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第二日,燕齐灏下了道很奇怪的军令:大庭广众之下不得吹玩笛萧,违者军法处置!至于理由嘛什么也没说,可怜的孟飞莫明其妙地背了个大黑锅,也不知招谁惹谁了。
经这么一折腾,达依不幸染上风寒,乏力地躺在床榻上没人照顾,外面艳阳高照,她却混身发冷,想起昨晚差点被闷死在池子,就一肚子憋屈,整人不带这样!而燕齐灏也没好到哪里去,总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他起身穿好衣服,洗嗽完毕后便端起白玉盏轻抿口香茶。茶叶放的刚好,水温也适宜,入喉而过,齿颊留香,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达依,进来!”
他与往常一样对门唤道。
“回将军,她染上风寒正在房内休息。”守卫隔门回话过来。
“对啊,我怎么忘了呢?”
燕齐灏手抵下巴喃喃自语,猜想也许是平日里叫惯了,所以才一下子脱口而出。窗外阳光明媚、绿荫葱葱,他想与其躲在屋子里阴霾还不如出去散散心,可出门之后又不知道该去哪儿,神差鬼使地来到下房。推开门,里面的人儿睡得正香,燕齐灏看几眼后就退了出去,一大意闹出些动静,熟睡的人儿听到响声一骨碌坐起身。
“谁?”
燕齐灏正巧卡在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见达依看了过来干脆走进屋内甩手关上房门。
“我。”
达依微微一怔,像是吃惊不小。燕齐灏冷眼扫视四周,一会儿摸摸木桌一会儿摆弄茶壶,不知道想干什么。
“你该不会特地来骂我的吧?”
达依皱起眉,一脸的不自在。燕齐灏眉头一拧,拂袖掸去椅凳上的灰尘正身坐下,一股王者的霸气势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
“如果你想骂我,等病好了再骂成不?”
看她委屈地缩在角落里,燕齐灏脸色稍缓,他捂嘴轻咳一声,道:“好些了吗?”
“本来是好了,见了你后又重了。”
达依涨红着脸,低头轻声说道。听了这话燕齐灏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失声轻笑起来。第一次看到他笑,达依不禁出神发愣,没料男人也能笑得这般好看。
燕齐灏越笑越离谱,只差没有捶胸顿足,达依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什么事让他如此高兴。过半晌,燕齐灏终于止住大笑,恢复平日里冷冰冰的常态。
“这有什么好笑的?”达依哼唧一声,丢他一个白眼。燕齐灏不气不恼,神色平静地说:“我始终不懂你为何三番两次顶撞也不怕掉脑袋,现在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啊。”燕齐灏故意停顿了下,然后斜眼偷睨达依的神色,清清嗓子继续道:“那就是你胆子太肥、脑子太瘦,笨得无可救药。”
什么话!达依阴沉着脸,向他投去两道怨毒的目光。
“如果我笨得无可救药,你就是天下第一怪胎,整天死板着脸像是天底下人都欠你钱似的,别以为高高在上就了不起了,我还看不上哩!”
达依大概病得不轻,想都没想就连珠带炮说一大堆,连气都不带喘的。燕齐灏眯起眼睛,冷冷地逼视她。
“再说一次!”
“天下第一怪胎!”达依攒紧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吼,气还没用完,燕齐灏突然起身将她按倒在床榻上。
“不是这句!”
骇人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下去,达依发热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下来,刚才贪图一时之快,好像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见他逼近,她开始害怕,脸色也变得惨白,纤长的睫毛像筛子似得抖个不停。
“我……我忘了。”
“可我记得。”燕齐灏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漆黑冷瞳更显幽暗,达依扭过头不敢与他对视,燕齐灏硬把她的脑袋扳回来。炽热的呼吸吹在耳髻,深邃的眼眸默默凝视,迷般的墨瞳后隐藏得是什么样的灵魂,谁都猜不透。
“平时大概是我太纵你了,言行没有半点分寸,如你再敢以上犯下,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燕齐灏松开手,达依紧按胸口偷偷喘了几口气,回过神后人已不在。
第六章 红袖苦肉计
达依以为燕齐灏不会在意,可惜她大错特错,没几天燕齐灏就命她贴身伺候,什么是贴身伺候?就是从早到晚都要对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达依见到他又恨又怕可没地方躲,只能像根树桩似地站在他身边。
“茶!”
……
“墨!”
……
“水!”
……
“今天你别吃饭了!”
……
达依就这样被他使唤来使唤去,连个歇息的机会都没有,她恨自己脑子老发热,可这牛脾气已跟她好多年了改也改不掉。俗话说朽木不可雕,或许燕齐灏实在懒得再骂她,干脆就把她晾在一边,没事的时候大眼干瞪着小眼,两人互看老半天。
跟着燕齐灏身边久了,达依时常会遇到宋玉超和孟飞,孟飞待人接物一直彬彬有礼,说话的时候也低声轻气的,不过他除了公事其它很少谈及。而宋玉超正好相反,做事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他的年纪与阿布差不多大,不过本事倒挺厉害。听紫婉说他父亲曾是青偃国一员猛将,立功无数,他自小便是太子侍读,待父亲伤退后就袭了官位,这小子也算争气,十三岁跟在燕齐灏左右上场杀敌,燕齐灏视他为心腹,情谊甚过主仆。宋玉超每次到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更加清亮了,达依不好意思和他说话,匆匆行礼后就躲了起来,他倒挺大方,有挑水打扫的重活儿都会自告奋勇地帮忙,一来二往两人算是混熟了。
这几天,燕齐灏的心情似乎不错,达依早早起床准备煮水,想趁奉茶之际再向他求求情,说不定他就能把紫婉放了,宋玉超刚好走来,见到达依便打了声招呼。
“听说昨天又挨骂了?”
宋玉超似乎十分关心她的近况,达依无奈地撇下嘴角说:“是啊,两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习惯了。”
“呵呵,其实将军人不坏,只不过脾气臭了些,你只要顺他的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