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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对着钟意盈盈拜了下去,说道:“姑娘不必着急,奴婢跟了公子走就是——”
“你上哪儿啊你!”钟意终于喊了起来,她在紫烟面前是不必压抑性格的,“你不知道他那个地方是脚都不能沾一下的吗?你不知道这人心狠手辣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打杀,丢到乱葬岗上的!”
一时激动的钟意还是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沈澈的笑意消失了一瞬,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静容,静容立即会意,咬了咬牙,小声在沈澈耳边说道:“静容回去就查查是哪个狗东西传的风!”
钟意知道自己还是失了言,事已至此,真是糟糕至极。钟意咬着牙,对着沈澈跪了下去。
“求公子开恩,求公子宽限我一日,我一定会挣出我家丫鬟的赎身银子!”
受过高等教育的钟意第一次下跪求人,苍白的脸涨得通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紧紧地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
就是下跪,也要把脊背挺起来!
沈澈却十分讨厌钟意的倔强,他心里隐隐地生出失望。之前竟然是错看了,原来也是个面目乏味的庸人。
失望的沈澈不再说话,站起身就走,静容看到主子神色已变,有心帮衬却不敢多嘴,只好拿起桌上的银钱,又用手势暗示紫烟,让她跟着他们离开。
紫烟泪流满面,一声也不敢吱,抖着身子给钟意磕了三个头,站起身要跟着沈澈和静容往外走。
事情终于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白鹤楼依旧欠着牛二八千两白银,不管哪一天找上门来,钟意都无力偿还。好不容易靠断发得到的本钱,又拼了这三日挣了一两,被人家轻而易举地拿走,还顺带拐走了放弃自由、一心跟在她左右的忠仆……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钟意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终于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了这一句话里。
听到钟意歇斯底里的大喊,沈澈满意地回过身。
这才是他喜欢玩弄的类型,一副任打任杀或者悲愤慷慨的嘴脸,有什么意思!
“亏你还是个大家公子呢!居然跟我这种穷苦老百姓玩心眼!之前你有说也要丫头的银子吗?这丫头是后来才来的,当时也没要我赎丫头啊!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欺人太甚!别以为我孤女一个就好欺负,我告诉你,实在不行我们就闹到官府去!哦对了,你会说你有官老爷护着你是吧?你信不信我会告御状!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让我一个时辰之内,空手赚五百文,你以为我是财神爷吗?你上这条花街转转,遇到钱庄什么的就赶紧抢了吧!这么爱钱简直是世间少见有没有!”
钟意没有看到沈澈脸上微微的笑意,玩味的神情,她跪坐在地上,再次哭喊起来——没错,钟大掌柜又崩溃了,又一次被沈二公子逼到崩溃了。
崩溃了的钟意就不受自己控制了,所有理智和冷静绝她而去,剩下的只有一时的口舌之快。钟意激烈地哭着,飞快地骂着,开始还有点道理,很快就进入到人身攻击这个范畴了。
“哦对了你上次要我解释一下我骂你的话,没什么好解释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个人|渣!没错你是个人|渣!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你不去建设社会报效国家,你跟我过不去,你吃饱了撑的吧你!”
沈澈像在看一出好戏似的欣赏钟意,暗赞她体力颇佳,好在静容已经关上了白鹤楼的大门,不然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被这嗓门吸引过来。
但是钟意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一直努力挺直的脊背,也慢慢弯了下去。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就像要把他看到自己的眼睛里。
沈澈心里动了动,忽然有点不敢与那双黑得像深潭之底的眸子对视了。
那双眸子里,有不甘,也有愤怒,还有激昂滂湃,但在那眸子深处,却是一丝哀伤。
眼前的人,绝望了?
他看着她,听她用很慢的声音对他说:“我骂了你这么多,你是不是该想个法子把我凌迟处死了。随你的便吧,我知道我一个小民,没有力量与你对抗,刚刚骂你一场,也只是我的一点抵抗罢了。只是我那丫头却什么都没做,她也是个自由身,你把我治罪,把她放了吧……”
说到这里,钟意头一歪,身子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了。
“姑娘!”紫烟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要扶起钟意,却在忙乱中,扯掉了她的秋香色头巾。
沈澈终于感到震惊了。震惊于她在绝望之际,还能想着他人,震惊于她竟然留着短发。
他马上知道了她是拿什么做了本钱,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把她逼到了如此境地。
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和这姑娘素不相识,这姑娘也从未要攀龙附凤,一心想傍上他。他只是救了她一次,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她呢?她并不知道,他那天就是特意去找牛二麻烦的。就算不是她,是别人,他也会救下,顺便惩治牛二的。
其实他已经把白鹤楼替她要回来了,债务也还清,文书就在静容身上,他本来是想今天就还给她的,可谁知道她看到他,竟然怕得畏畏缩缩的,还那样说他。说他的地方不能去人,还说他心狠手辣。他有那么可怕吗?在她眼里,他是洪水猛兽?
第一次,沈二公子没有用一种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和心情看待钟意,他紧紧握着扇子,哑着嗓子,轻轻对静容说:“快去看看。”
静容答应一声,不顾钟意倒在地上,先抓起她的手腕摸了摸脉。
“如何?”沈澈有点急,静容刚把手拿开,就出声询问,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静容回过头,有点愕然地对他说:“二爷,钟姑娘并无大碍,她只是、只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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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猫我小心地爬上来替崩溃到睡过去的女主求个票、求个收……钟意:“我容易嘛我!给我捧捧场吧,不然我真要被无良作者玩死了!”
022 小胳膊的结局
钟意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的头有点痛,睁开眼睛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还想着去摸手机。指尖触到了柔软的帐子,才意识到,她身处一个陌生的古代,被一个人面兽心的贵公子逼得精神崩溃了。
紫烟端着一盏茶走进来,看到钟意醒了,连忙把茶盏送过去,柔声说:“姑娘醒了?姑娘刚刚吓了奴婢一跳。还好沈公子身边的静容会一点医术,说你只是思虑过重,睡着了。”
钟意听到紫烟说沈公子,眉头皱了皱,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被他逼的!”
但她看到紫烟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忽然心生疑虑,问道:“那人呢?”
紫烟说:“姑娘是问沈公子吗?他早就走了,给姑娘留下一叠东西,让姑娘好好养病,说是日后还要指望姑娘日进斗金呢。”
紫烟眼睛里都是笑意,看得钟意疑窦重重,难道那恶人就这么放过了自己?不可能啊,如果这样轻易就放过自己,那他之前折腾个什么劲儿?
钟意让紫烟把那叠东西递给她,紫烟不识字,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钟意一拿过来就知道了,是白鹤楼的欠债文书——看来这个沈公子确实言而有信,帮她把高额债务还清了。
八千零五十五两五分白银。
钟意记住了这个数字,这是白鹤楼第一大股东投入的本金,将来她要挤走沈澈,要拿出比这个数字更多的银两才行。
可是跟一个古人说投资、合伙、股权,他懂吗?
钟意心里叹了口气,又看向文书下边的另一张纸,那上面写了什么?
只看了一眼,钟意的一口茶就喷了出去。
那是她的卖身契,而且竟然画着她的押!
“紫烟!”钟意抓住正在忙着给她收拾衣衫的紫烟,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是欠了卖身契?”
紫烟停下手,惊讶地说:“那是卖身契?公子只说那是和白鹤楼有关的文书,看姑娘睡得深沉,为姑娘画了押,然后将姑娘抱到床上——”
“什么!”钟意差点把茶盏扔出去,“是他把我抱到床上的?”
紫烟的脸有点红,说道:“奴婢实在没力气,想把姑娘唤醒,公子却说这两日姑娘也很累,难得睡得这样好,干脆就到床上去。于是也不管奴婢,轻轻一下就把姑娘抱起,送到床上……”看钟意的脸都白了,紫烟连忙补充道,“但是公子并未轻薄姑娘,说是怕唐突于姑娘,是奴婢拿出一条薄被,将姑娘裹起来的,公子还遮了面,是很君子的。”
“君子个头啊!”钟意恨地猛捶床板,“竟然趁我睡着吃我豆腐,真是太可恶了!”
“姑娘,你也许是对沈公子有所误会了。你知道奴婢是谁赎出来的?就是沈公子呢!”紫烟轻轻说道,“他说除了我,把刘妈妈和银蝶都赎了出来,但是只有我回到酒楼,她们获得自由身之后,应该是去奔自己的前程了。”
刘妈妈和银蝶,应该是本尊的奶娘和另一个贴身丫头吧。钟意皱皱眉,又问道:“既然是他把你赎了出来,为什么又跟我要你的赎身银子?难道他是看我好欺负,特意来欺负我的?”
其实钟意还真说对了,只是紫烟哪里会想到此处,摇摇头说道:“公子为何要那样做,奴婢也不知,可是姑娘晕过去之后,奴婢看公子的神情,倒是有点着急的样子,所以奴婢想,也许公子不是真心要逼姑娘的。”还有一句话紫烟忍着没有说,看沈公子的气场,一定是个大户之家的公子哥儿,姑娘过去做通房丫头有些亏,但要是做妾,也是姑娘的好前程啊。
“什么没逼我?不逼我能背着我给我卖了身?”钟意没好气地拿过那张卖身契,仔细看了一遍卖身契的内容,气得更加面红耳赤起来。
原来这卖身契居然是只属于沈澈的,不得转卖。
难道她堂堂一个商业精英,最终沦落成那个恶人的专属品了?
钟意特别想对着苍天大喊一声:快来个雷把我劈走吧,受不了啦!
一直以来,她要的就是独立自主,正因为如此,她在现代才成了高级剩斗士,也谈过几次恋爱,对方总是受不了她事事掌控的性格,早早退出。后来她也想开了,要男人有什么用,自己一个人多潇洒!
没想到刚来这个时代,忙碌了一溜十三遭,居然还是被人当做专属品给占有了,真是失败啊失败!
可是……
钟意盯着手里这张卖身契,又犯起了嘀咕:如果是把她占了,为什么不把她弄回府里,反正她昏睡不醒,紫烟又是个毛丫头,要干什么,还不是那沈澈说了算,为什么又把她留在白鹤楼,还把卖身契也交到她自己手里?
钟意又问紫烟:“你详细地把我睡了之后发生的事讲一遍。”
听完紫烟的叙述,钟意终于明白了。沈澈用一张卖身契把她占有了,却还让她留在白鹤楼做掌柜,要履行那“日进斗金”的诺言,要是酒楼不挣钱,说不定哪一天,赶上这沈二公子心情好,就把她弄回去当什么通房丫头了。
钟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发了好长时间的呆,又长长地叹口气,终于认了命。
先接受事实吧,虽然卖身契让她不爽,但起码眼下,她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解除了。
这家白鹤楼,是她的了。
沈澈要她日进斗金,不会对白鹤楼怎样的,说不定还会助她一助。
可想到沈澈那狐狸一样的笑容,钟意就一阵倒胃口,她巴不得这个沈公子一辈子不理她,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想通所有关节,钟意肚子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