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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慌走了一阵儿,钟意的额头都沁出汗来。这才发现那人竟领着自己到了一处很偏僻的树林里。
钟意这才觉出异样来,但已经晚了。
那人把扇子一扔,笑道:“说得还真么错,说你紧张沈二公子,一把假扇子就把你勾来了。”
钟意掉头就跑,心里慌着为什么阿四和阿九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已经先遇害了?
钟意本来就小跑了一阵儿。这会心里又乱又急,哪里能跑得太久。立刻就被那人用脚绊倒了。
还没等她挣扎,阿四和阿九忽然从天而降,站在她身前。
钟意松一口气,还好他们没有事!
阿四和阿九也不说话。只盯着那身着长袍的人。
那人既穿着长袍,应该是没什么武力,看到会武功的阿四和阿九,倒也不慌,拍了拍手,树林里立刻就奔出来一群人,目测有十几个。
糟了!钟意心头一凉,又是有备而来!不免悔恨自己关心则乱,竟被利用了。
若是在那村子里。她就是不出来,那人也不好当着那村民的面动她。
可阿四和阿九一点也不惊慌,阿四打了个呼哨。树林里又飞出了几个人,钟意眼睛一亮,竟然是很久没见的安杰!
其他人也是安杰手里那十五个人里的,一群人把钟意围在中间,乒乒乓乓和来人打了起来。
钟意看着安杰带人和人厮杀,心里浮起一个很大的疑团:既然安杰在这里。那沈澈也不远了吧?
沈澈不是给皇上办差去了吗?
还没容她细想,那穿长袍者冷冷一笑。又打了个响指,这次从树林里走出约摸三十多个背着弓箭的兵士,都弯弓搭箭,瞄准了钟意和安杰他们。
安杰微微一笑,对那穿长袍的说道:“看来今天不取了我们姑娘的性命,你们势必不会回去复命了。”
那穿长袍的也礼貌地对安杰笑笑,说道:“上次被姑娘逃脱,已经给主人添了很多麻烦,这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说完他瞟一眼那些兵士,打头的一个会意,立刻喊道:“放箭!”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刚停留在“放”字上,已经有箭先于他的喊声在他头顶喊了起来。
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三十多个兵士已经身中数箭倒在了地上。
穿长袍的脸上一直带着笃定的笑容,看到这一幕的发生,脸色终于变了。
“谁……”他喃喃地四处张望着。
树林里传来钟意无比熟悉的声音。
“知道你要杀她,我岂能坐视不理。”
沈澈摇着扇子——真正的乌金扇——翩翩地走了出来,没等那些人近他身,他就几个起落,漂亮地跃到了安杰他们这里。
而他身后,是一群身穿官兵服饰的人。
“你,你竟然动用了锦云卫!”那穿长袍的十分吃惊,“你就不怕皇上知道?”
沈澈冷笑道:“你就不怕你的主子做的事,被皇上知道?我也不杀你,回去传个话,让他小心些,钟意的命,他取不走,他的命,却有人惦记上了。”
那人咬咬牙,看身边的几个高手已经都被安杰打上了,那些带弓箭的士兵也一瞬间就被沈澈带来的锦云卫收拾掉了,只好掉头就走。
沈澈也没去追,而是去扶钟意,当着安杰等人的面,他也不避嫌,亲手把她扶了起来。
安杰他们忽然就都不见了。
武林高手嘛,飞来飞去是他们的吃饭家伙,用得很娴熟的。
“你没事吧?”沈澈微笑着扶起钟意,“可是吓坏了?我没事的。”
钟意傻呆呆地看着沈澈,脑子又有点不够用了。
但她现在知道,三番两次有人杀她,一定不是因为她是白鹤楼掌柜的原因了!连私兵和官兵都出动了!
ps:这两天状态不好,白天昏昏的,二更都是一起更的,很对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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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朕是很抠门的
可看着风度翩翩、丰神俊逸的沈澈,她又说不出什么来。
两个人从来不曾如此接近过,始终在她袖口里待得好好的那块玉佩,这会儿也好像变得热热的,隔着衣料,似乎在烫她的皮肤。
而她的脸,在沈澈的关心下,也越来越烫了……
“我、我没事。”钟意吞吞吐吐地说着,努力想轻松地转移话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有人杀我。”
沈澈微笑着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是很关键的一把钥匙,不过我会保护你的,只是拜托你不要乱跑了。”
钟意一听这个就有点急,“我哪里有乱跑,我出来建渠道的,什么都好了,就差卖摘星阁了,你又不给我银子。我想把往去园卖了,紫烟和银蝶又说这个园子你也欠着钱。”
沈澈解释道:“那个园子平账了,有人给了我一万两。”
“谁啊。”钟意睁大眼睛,“这么有钱。”
沈澈笑道:“没钱她就没办法了,我会找她算账的,钱很重要,可命更重要。”想到吴氏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沈澈就很高兴。这几年她在国公府没少捞钱,把大半家私都拿出来给了他买园子,也是应当的。想到三妹妹还从中获利两千两,沈澈虽然知道这个事,到底也没揭穿。吴氏扣了三妹妹这几年月例银子,也该添补一下她。
“那我现在需要五千两银子做这件事。白鹤楼的流水才两千七百两,还差很多呢。”钟意也不知道沈澈在想什么,就直接说道。
正好一说到工作。刚刚的暧|昧气氛就消失了,钟意也不是那么尴尬了。
人家是订了亲的人了啊……
就算他对她好,那也该发乎情止乎礼,就算他送了她玉佩,对她又说“你放心”,又说“不会负你”那些话,钟意也不相信沈澈。
按照钟意的现代思维。一旦沈澈与王颖淳成亲,那钟意喜欢沈澈。都成了一种罪过了——她可不成了小三了嘛!
沈澈看钟意恢复正常,心头也松了一口气。他虽是个古人,却也很有些独到的见解。他的姨母和姨丈就是一夫一妻,姨丈未曾娶过一个妾。夫妻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所以整个林府,也非常和睦,姨母把家里打点得十分妥当,从未后院生火。
而反观国公府,家中大小姨娘,各种姬妾,搅得男人们烦不胜烦,父亲是家主。还勉强立得住威,到了大哥沈沐那里,那是三天两头就有事。
于是沈澈很早就下定决心。将来只娶一个意中人,和她白首偕老,不会再纳妾。他既然由着王夫人给他订了亲,就是有可以退亲的把握,而他负责给皇上查的那件事,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钟意头上,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只是现在不能对钟意说破。他也不好对钟意说什么,钟意不相信他,他也不能去辩驳,只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尘埃落定!
于是沈澈也回复正常,甚至还离钟意远了几步,说道:“你要卖摘星阁,这事我知道了,我也不拦着,静容已经回城办这件事了,相信已经在送银子的路上了。你先让安杰护着你回去,我要进宫复命,你做好了手头的事,再去往去园和白鹤楼等我。”
看沈澈交待得一一妥当,钟意也不说什么了,这时候安杰又神奇地出现了,于是钟意就跟着他回了借住的农户家,紫烟和银蝶刚刚采了大把的野花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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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皇上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听说沈澈回来了,有事要报,忙让人宣他进来。
皇上的皇位是去世的兴国公做了一番努力,夺来的。当年皇上即位时,也是经历了一场不小的宫变,主要是先皇病重,做太子的皇六子却忽然暴毙,上面的五个皇子就都有点坐不住了。
就算没有登基意思的,也有大臣私下里撺掇鼓舞,搞来搞去的,整个宫廷就很是紧张了。
结果一番折腾下来,倒是最不想即位登基,也没什么心思做皇帝的皇三子当了皇帝,还真是造化弄人了。
而这其中居功至伟的,就是沈老爷的老爹,沈澈的爷爷,被皇上封为本朝唯一的国公,当时的内阁首辅,沈阁老沈之琳了。
沈阁老把皇三子扶上了皇位,自己却没过几天好日子,就一命呜呼了,沈老爷沈复就袭了沈之琳的职,有个威烈一等将军的虚职。沈复自己也很出息,考上了进士,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但是在这个位置上,是怎样也不肯再往上了。
这就是沈复的聪明之处,唯一的国公府,是很不必要太过张扬的,沈复这些年,对皇上非常恭敬,但却离皇上的核心圈子越来越远,也是自保之道。
只是没想到他的嫡子,大了后竟获得皇帝的青睐,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因有这些关系,再加上皇后个人很喜欢沈澈,所以皇帝对沈澈也很宽容,对他也很信任,听说他回来了,一番跪拜之后,先不问他查的那件事,倒问起沈澈的日常来,还颇有深意地对沈澈说:“听闻你和王家四姑娘订了亲?你可想好了。”
沈澈笑道:“陛下放心,臣心里有数。”
君臣又说笑一气儿,皇上这才问起沈澈他来回的是什么事情。
于是沈澈就把他这些日子查访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钟意。
“那女子皇上也是见过的,还给她的酒楼赐过御书,说来真是巧,她是臣的酒楼掌柜,一直就和臣有来往。”
皇上听完沈澈说的话。陷入了沉思,停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惊动了那人不曾?”
沈澈笑道:“何止是惊动。连私兵都出来了,为了一个钟氏,那人是下血本了。”
皇上又问道:“那钟氏可知道些什么不曾?”
沈澈也思虑了一会儿,摇头道:“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先前她并无父母,只有一个婶娘看顾,那婶娘似乎是什么都没对她说过。”
皇上盯着书案上的一摞奏章,忽然就拂袖把那些奏章都甩在了地上。
两边太监连沈澈赶紧下跪。口里称着“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皇上也只是发泄一下。看太监赶紧把那些奏章收拾好,口气淡淡地对沈澈说:“你既抓着了他的把柄,又查到了关键的人,也不枉朕疼你一整年。这算你一件大功,你想要什么,说吧。”
沈澈的心思转了几转,他有心想开口让皇上把钟意许给他做妻子,可他知道,一旦真相大白,皇上一定有很多话问她,必不会现在就把人许给他的。
想了一想,沈澈只得把儿女情长放到身边。郑重下跪,对皇上说:“求皇上重查八年前林府失火一案,重查我姨丈姨母之死。严惩凶手!”
皇上的眉头皱了皱,又想了想,说道:“你这个事,朕放在心里的,把那人挖出来之后,他家以前的那些旧事。都是掩不了的。现在却动不得,他家还牵着一头巨兽。朕还要小心图谋,不叫他觊觎我这锦绣河山才是!”
沈澈立刻叩首,说道:“陛下英明。”
皇帝又笑道:“还想要点什么,想朕赏你什么,就现在提,出这门再要,朕就不准了。”皇帝又添了一句话,“朕是很抠门的。”
说得沈澈笑起来,旁边伺候的太监都小心地露出了微笑。
这个皇帝,其实是性子很好的一个人,刚刚以袖甩掉奏章,算是他的龙颜大怒了。
沈澈忽然想起一事,就说道:“听闻宫里很喜欢白鹤楼的点心,不如选个吉日,让白鹤楼的厨子掌柜进宫服侍娘娘如何?传出去,也是白鹤楼的一桩圣誉。”
皇帝看着沈澈,笑眯眯地拖长了音调说:“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