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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穆吹了一声口哨,对金毛说:“过来过来,离我近一点。”
金毛傻乎乎地抬着头,竟然真的靠近了一点。
“对!就是这样,真乖!到我后面去,后面。。。”
金毛不明所以地又靠近了一点。
祁穆继续诱哄它,“来,咬这些绳子,咬断了就给你好吃的。”
金毛凑过去嗅了嗅椅子,然后扭过头,又歪歪扭扭地跑回折叠床那边趴着。
“。。。。。。”
祁穆挫败地跺脚。
不知道坐了多久,安琳又回来了,依然带着好吃的饭菜,一口一口喂他,也给金毛准备了狗食,然后就坐在祁穆旁边,靠着他的肩膀,回忆着他们两个的幸福过往。
祁穆现在大概能弄明白了,这个叫安琳的女人八成是失恋了,导致她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而自己很不幸的和她那位男朋友有某些相似之处,所以才被绑在这里。
如果是个正常人,搞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也许还能够说服她放了自己,但是遇上的是个疯女人,这就麻烦了。
祁穆试着用上厕所的借口让她解开绳子,但是一提到这个,安琳就显得很警惕,她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手还是被绑着,只是换成了绑在前面。
而且这女人下手太狠,有一次祁穆站起来试图逃跑,她竟然动作迅速地抡起靠墙的木棍,直接当头一棒,祁穆立马晕倒,再醒来时又被绑在椅子上了,安琳正一脸无辜地拿着湿毛巾帮他擦掉血迹。
祁穆很怕再被打一次,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所以没再跑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似乎只想和祁穆在一起,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祁穆安慰自己,安琳对他还算不错的,每天伙食很好,还不用自己动手,除了要求她解开绳子被拒绝以外几乎百依百顺。
外面找祁穆已经找得快疯了,学校那边还没有发现,因为这几天刚好碰上放假,家里的情况却相当不妙。
撞死鬼和闺女每天都要出去找祁穆,但是没有谁比得上封百岁,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找,越是找不到,他就越暴躁,看见他的脸色,没有谁敢上前送死。
撞死鬼父女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封百岁,感觉他随时会拆了房子。
前天晚上那个电话让封百岁坚信,祁穆遇害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他还听见旁边有女人的尖叫声。。。
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
虽然报了警,但是祁穆一人独居,又不喜欢结交,没有人知道他失踪之前去了哪里,而知道的鬼又没办法告诉那些警察,况且这几只鬼,都不怎么相信警察的办案能力。
事情毫无进展,距离祁穆失踪,已经过了三天。
封百岁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每天要去张老头的铺子里逼问三遍。
“你不是号称老神仙吗?怎么不知道他在哪里?”封百岁皱着眉,重重地一拍桌子,吓得张老头肩头一抖。
“你也知道只是号称嘛,老朽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告诉你他在哪!不过你放心,至少从卦象里可以看出来,他还活着。”
“活着?那他在哪?!”
“跟你说我不知道嘛。。。”张老头看着他的样子,劝道:“你冷静一点,瞳孔都散大了,这样子很像恶鬼啊。”
“要是找不到他,我砸烂你摊子。”
封百岁的语气相当平淡,脸色却十分危险,张老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几乎是同时,他的小卦桌已经被掀翻在一边,黄色的桌布轻飘飘落下,吃饭的家伙散了一地。
他抬头,只看见封百岁离去的背影。
张老头咳了几声,走过去把桌子扶起来,铺好桌布,重新坐下,悠悠地道:“我这小庙容不下大佛了。。。。。。”
安琳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时常处于紧张和焦虑之中,好像除了祁穆,她看不到任何东西。
上一刻还笑靥如花甜言蜜语,下一秒就突然把饭盒丢在地上,扑到祁穆脚下哭泣。
金毛已经被她完全忽视了,几乎不再给它准备狗食,金毛饿得在房间里打转,祁穆只能趁吃饭的时候让安琳给它一些。
祁穆担心情况会更坏,好几次试图让她明白,他不是那个人,这种时候她要不就捂着耳朵继续她的美梦,要不就大声嚎哭。
夜里祁穆醒来,看见安琳抱着头缩在墙角,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
她不停地哭,嘴里重复着一些话,祁穆听了很久才明白她说的是:“为什么要带走他?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带走?明明说好在一起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祁穆心中了然,以为她终于清醒了。
可是哭完以后,安琳又一脸痴迷的看着祁穆,温柔地和他说话,把他当成最心爱的人一样照顾,泪痕未干的脸上笑得甜蜜。
金毛被饿得很可怜,祁穆也着急,直到有一次安琳开门,它飞快地窜了出去,可是安琳好像完全不在意,或者是根本没看见,还是一如既往地把饭菜放在桌上,打开,喂给祁穆吃。
吃完了饭,她摸摸祁穆的脸,突然说:“我们时间不多了,这房子是跟朋友借的,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祁穆仿佛看到一点希望,试探着提议:“那你就把我放了吧,我回去以后不会报警的。”
安琳呵呵地笑,“你说什么呀?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
她不再理会祁穆,而是走到折叠床那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化妆包,开始仔细地给自己化妆。
被绑了这么多天,祁穆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但还是觉得她这个妆花了很长时间,化好以后,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慢条斯理地把工具一一收好,放在床上。
然后她拿着一个枕头向祁穆走来,微笑,“我美不美?”
祁穆拿不准她的意思,不过说好话总不会错的,况且她这样子比起平时的疯狂的确赏心悦目得多,于是点头道:“非常美。”
“真的吗?”安琳靠过来,咧开嘴满意地笑了,突然用手中的枕头捂住祁穆的脸。
眼前一暗,祁穆马上拼命挣扎,但是安琳捂得死紧,甚至坐到他的腿上,防止他用脚乱踢,双手动不了,只能扭动身体,椅子仿佛承受不住,在地板上嘚嘚地滑动。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祁穆感觉意识离他越来越远。
不久,他终于停下了动作,不再动弹,安琳又等了一会儿,才慢慢把枕头拿开,祁穆的头软绵绵地垂下来。
探了探鼻息,确实停止呼吸了。
安琳扳过他的头,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丢掉枕头,站起来去包里翻出一片刀片。
在祁穆身边坐下,她捏着刀片在手腕上一划,鲜红的血立刻汩汩流出来,沿着手肘,滴在裙子上。
她把手腕送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浓重的腥气在口腔里逐渐弥漫开。安琳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幸福而且痴迷的表情,她靠在椅子上,轻轻地说:“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们说好的。。。。。。”
房间沉入静谧,无声无息,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狗叫声。
封百岁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被绑在椅子上好像失去意识的祁穆,还有他脚边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心急火燎地冲到祁穆身边,解开他手上的绳子,祁穆身子一歪,软软地倒进封百岁怀里。
莫名地感到不安,封百岁把手伸到祁穆鼻间——
没有呼吸。
瞳孔猛地一缩,盛怒瞬间燃起,几乎压制不住想要毁灭什么的欲望,封百岁寒着脸,牙根咬得咯咯响,他一挥手,脚边的女人飞了起来,穿过房间重重地撞在墙上,像破布一样滑落下来,墙壁上留下一道鲜明的血迹。
紧接着房间里所有东西都飞了起来,毫无章法地乱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封百岁抱起祁穆,飞出房间,身后的东西纷纷坠地,满室狼藉。
祁穆被放在沙发上,三只鬼围着他在想办法。
“还有没有救?”封百岁问撞死鬼父女。
“这个。。。俺们也不是医生。。。”撞死鬼为难道。
哐当——
墙上的挂钟掉下来,玻璃碎了一地。
另外两只鬼齐齐退开一步。
断头女鬼劝道:“想开点吧,就算他变成鬼,还不是和现在一样。”
封百岁看着祁穆沉睡的脸,突然意识到,这样好像还不错。。。
众鬼沉默了一会儿,断头女鬼说:“试试人工呼吸吧。”
“谁来试?”
两只鬼一起看向封百岁。
“我们是鬼,试了也没用,但是你。。。呃。。。比较特别。。。说不定会有用。。。”
一个小时后,祁穆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简直热泪盈眶,看见封百岁就像看见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激动。
“我居然还能活着见到你!”
封百岁任他拉着手,面无表情地说:“我更希望你能死了见到我。”
祁穆毫不在意他的话,转而问他是怎么找到那幢房子的。
封百岁回答说,是金毛跑出来被他半路遇到,然后逼迫它带去的。
“它竟然还能晃回去!”
祁穆再度热泪盈眶。
封百岁问他:“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祁穆愣住,“浑身是血?”
“就是趴在你脚边那个穿裙子的。”
祁穆脑中顿时闪过失去意识之前,女人的笑脸。
“安琳!”
经过医院检查,祁穆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至于窒息之后他自己清醒,医生判断那是“假死”现象,只是一种短暂性休克。
安琳割腕时并没有切中要害,股动脉只遭到轻微损伤,所以被抢救了回来,相比之下,她脸上被封百岁造成的撞伤要严重得多。
在得知这女人就是罪魁祸首以后,封百岁曾经想直接送她去见阎王,但是被祁穆喝止了。
对于祁穆的回归,身边的鬼也热泪盈眶——
不用再看封百岁的臭脸了,世界终于和平了。
这起故意杀人未遂案件在开庭审理时,安琳的辩护律师称其一个月前,与男友共乘的汽车出了车祸,男方当场死亡,安琳只受轻伤,因为这件事受到刺激,以至于精神出现问题,并出示了她的精神失常检查证明。
最终安琳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托律师带给祁穆一张照片,背后写着:从头到尾,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这张照片是阿威的,送给你,留作纪念。
“阿威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吧?”祁穆说着,翻过照片,然后立刻僵住。
封百岁瞄了一眼,“不算太丑嘛。。。”
“问题是。。。”祁穆指着照片里的人,一字一顿地道:“他哪里像我?!”
封百岁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地回答:“性别。”
“。。。。。。”祁穆无力地垂下肩膀,“安琳怎么就能把我当作他。”
“说到这个,我倒有一个疑问。”封百岁转过头看着祁穆,“这女人既然把你当作她的情人,失踪这几天你们都做了什么?”
“呃。。。”祁穆想起数次被吃豆腐的惨痛回忆,实在不想回答。
封百岁玩味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她怎么没有先把你××,再把你××?”
祁穆恼羞成怒道:“。。。闭嘴!”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出事以前——专心升级的封百岁,与金毛斗智斗勇的祁穆,以及吵闹的撞死鬼父女。。。
提到他们俩;祁穆忽然想起断头女鬼的叙述,于是兴致勃勃地问封百岁:“最后你到底试了没有?”
“试什么?”封百岁一招砍死两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