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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兵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都喧哗起来:“羲太子为何此时还不认父皇?”
“羲太子难道不认得自己的父亲?”
“皇上是不是在看羲太子?可羲太子为什么只看那个女人?”
一众人的叫嚷让雷焚没法选择,再耽搁下去,只怕兵丁们会生疑。
她的牙咬在下唇上,那里生疼一片。她赢了一个未来,但她也输了一个未来。
风慕川的心里,终究只有一个女人。
她在他心中,没有任何的地位。
那么,好吧,她知道世上最难求是人心,是爱,就算付出所有,也换不来的爱。
但她,生于天地间,穿越而奋斗,并不是只为了*,她还有更远大的目标,她还有更伟大事业。
对于这个落后的社会,她想变革,她所想的是,让这个时代前进,让这个时代改变,让这个时代与自己同步,她想让这个时代来适应自己,而不是自己去适应一个时代。
所以,她才要权力,她才要地位,她才要财富,她要很多很多的世上顶级的东西,她要自己的梦想变成现实。
那么,就不要再顾念儿女情长了吧,人生无常,又岂能事事如意?
她的牙越咬越紧,而后,她看着风慕川,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来:“好,我答应你。”
风慕川冲她点头。并没有任何的感激。
而后他提起袍子往向德睿殿缓步而去。
在他身后,戴小侯的眼光盯紧了雷焚,轻轻擦着柳叶刀……
丹墀上,风慕川向皇上跪倒。
丹墀下,戴小侯突然举刀。
他向着雷焚而去。
他们都在动,向着各自的方向。
这夜,戴小侯的眼睛一直是赤红的,他的眼眸没有感情,只有怒放的血莲,妖娆而冷冽。他就在那妖娆的光焰中,举刀,劈向雷焚。
他本该一击就中的。
雷焚没有武功。
但是他的刀却被挡住了。
是唐绵华。
雷焚说过的,如果等到成功的那一天,还有人想杀的话,那个人,一定只能是戴小侯。
挡开戴小侯柳叶刀的唐绵华想及此不由一笑。
没人能逃得过雷焚的算计,哪怕是精明如戴小侯,也不行。
戴小侯彼时也在笑。
他倒是一副豁出去,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依旧举刀,那是一个必杀的决心。
他知道雷焚为了这一天,牺牲了什么,又算计了什么。这个女人,非杀不可!
他那样执着地往前扑。
他的刀已经化成利箭一簇。
丹墀下,戴小侯与唐绵华缠斗,丹墀上,皇帝已经颤抖着举起了那颗金丸。
没错,是他当年赐给羲太子的,上面有他的亲笔。
皇上愣了片刻,而后手垂下来,放在风慕川的肩上:“晟儿,江山,将是你的。”
风慕川抬头:“谢皇上恩典。”
而后,他转过身来,整个皇宫欢呼起来,所有的兵丁与侍从,跪下去,向殿前的父子两人拜伏。
风慕川转过头,看着丹墀下那两道刀光剑影……
唐绵华根本不是戴小侯的对手。
他已经气喘吁吁,剑招的破绽也越来越多。
在杀的魁影里,戴小侯的脸已经笑了。
他知道只要三招,他就可以彻底打发对手,而后,是雷焚。
但是就在他挑起唇角的同时,一支袖箭破空而到。
他抽刀挡箭,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
戴小侯向后一仰,脚尖一点,从箭阵中翻了出去,人一纵,已经飘开了十几丈之远。
他立定,回首,看到风慕川,看到雷焚,他们两个站在一处。[WWW。WRSHU。COM]
他摇着头笑了笑,居然是这样的?风慕川,他选择的是雷焚么?
但是不论风慕川选谁,他都要举起刀来,他要杀。那个女人,留不得。
他再次举刀向前。
风慕川迎了上来。
“你不能杀她,到时乱局不可收……”
“我当然能。乱局你来收!”
“你明知我是谁。”
“世人说你是谁,你就是谁!让开!”
“不行!”
他俩对视着,相撞的视线,一串死亡的花火。
……
正文 105结局的尾巴,幸福人生
PS:锦嘉亨三十年九月十三日,皇帝薨,羲太子继位,改元天佑。锦天佑元年十一月廿四日,册立林州雷氏为皇后。
锦天佑元年十二月初七,太皇太后崩。
锦天佑二年七月初九,天佑皇帝薨,留遗诏,立郑亲王嫡孙两岁德怀王为帝,改元新丰,皇后代掌朝政,垂帘听政。
锦新丰五年九月十三,皇后废新丰帝,亲登帝位,改年号为“民生”,自称民生女帝。
锦民生元年十一月三十日,帝大封六宫,封唐氏,绵华,总掌六宫。
后记:
星星抱着臂,站在地头看一群麻雀在地头上飞来飞去。
在她的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田地,目力所及的地方,两排云桦极力伸展着健硕的躯干,将手臂指向蓝天,它们围起的是一条官道。
星星看一会儿麻雀,就会往远处的官道上看一眼。眼神略带不安。
她的身后,是一座白墙黑门,青瓦绿柱的田庄,柳条婆娑,从墙内探着柔而嫩的脑袋,在风中顽皮地乱摆。
那庄子青青雅雅的,而星星,也就穿着一身青雅的布衣,头发就用花布包着,倒是个地道的农妇的样子。
她的脸,被阳光照耀着,那里白而细的,骨骼均称,两颊微泛些健康的*。可以看出这些年,她过得极好,身心愉快。
戴小侯从站在她左边,风慕川站在她右边。
他们面前铺了黄土和红毡,他们在等雷焚。
不远处,一个道士正在疾步往他们面前走。
很快道士已经到了,给他们打了个揖首。
风慕川与戴小侯俱各还礼,只有星星张着嘴,盘着手:“宵白,你这是……”
星星很吃惊,她没想到今日喜鹊叫,叫的并不止是雷焚一个客人,居然还有余宵白。他们在这里等,居然先等来的是余宵白。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余宵白了。人们说他自胡丽姬死后,就得了疯症,而后,他消失在茫茫人海。
星星这些年曾经找过他。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雷焚杀了胡丽姬,她亦是要付些责任的。如是,她能早一点察觉雷焚的野心……
当然,就凭她的智慧,想做到这点那是绝不可能。
但就是对余宵白抱有歉意了。
所以这会儿突然见到这个人,出现在自己庄园的门前,吃惊在所难免。
道士装束的余宵白正冲着星星抬起头来,眼角尽沧桑尽显,只是几年的时候,他已经像个老者了。
不过余宵白的一双眼睛,还算是安定。
他望着星星,微笑着道:“贫道一椽,见过牛施主。”
星星哦了两声:“现在,叫一椽了吗?”
“是。贫道已经出家多年,余宵白已死,世人应只知一椽。”
“我说你这么多年没回林州……原来你……”
“贫道云游四海去了。”
“那现在肯回来了,是不是……”
“的确已经将凡尘俗事都看开了。”
“那以后会在林州住下来?”
“贫道是在泰州汇体观拿的法碟,以后要在那里修行。这次来林州,是想交还你父亲当年的遗物。”
“遗物啊?”星星耸耸肩。好了,她知道了,原来当年如此忿恨牛霹雳的余宵白,也会藏私……她一直以为,初穿越来此地时,余宵白当街焚物,已经把牛霹雳留在余府的东西全烧完了呢。
“这东西,留在我们老余家太久了,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说着,余宵白将一个包袱递给了星星。
星星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个玉盘,阴雕了九龙腾跃的图案,盘底有锦元二字的浮印,整个儿用金箔包了一个边。
“这个盘子?”
余宵白点头:“对,是你们老牛家的东西,不,应该说是皇家的东西。当年锦元帝的御用之物。曾被摔破过,这是重新嵌好的。”说到这儿,余宵白轻轻一笑:“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你是霹雳,但又不是霹雳。但这个龙盘,留在我这里着实无用,还是归还给更适合保存它的人吧。”
余宵白说星星不是霹雳,星星也不紧张,她知道自己与先前这个身体里的女人,不像到了极处,稍微留意一点的人,都会看出明显的不同。她现在不关心身份被识破的问题,她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原先八卦过余宵白与牛霹雳的关系,但是没有八卦出结果:“保存没有问题,我算是半个老牛家的人吧。”星星挺会算账的:“不过呢,你既然知道我并不完全是牛霹雳,那我就想问你,当年老余家与老牛家是怎么结的仇?”
关于这件密闻,她太想知道了。她如今已是地道的林州人,八卦之心每日渐长,无法遏制。
出了家的余宵白倒也爽快,微微一笑答道:“看来你真的已经不是那个人了。那是上一辈的恩怨,牛家与余家为争一个盐道买办结的梁子,后来就斗了几十年,两家为这件事两败俱伤。最后牛家没落,将这些账全算到了老余家的头上。后来你爹因为家贫,不得已进宫当了内侍,再回来时,已经富贵无比,并且时常说,跟皇上与宁王都有交情,并常拿这个玉盘出来展示,就是皇上赐给他的。”
“那玉盘不假,林州又是偏远的小地方,官员对他自然是吹捧不已。而后他就让我娶他的义女。全林州都知这个义女丑陋,我亦不能接受。但娶进来后,除了天晴热之时会变脸外,整体还算相安。但我爹咽不下这口气,就托人去京城打听,谁知这一打听,才知道你爹根本不是什么皇上与宁王的重臣。于是立即求人告到了京府衙门,说你爹假借皇家之名,行欺诈之实,天理难容,因是证据确凿,不容狡辩,你爹于是被杀了头。”
“在你爹被杀之前,我爹曾去牢里探过监,结果你爹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说你是宫女,且是犯过错的宫女,不仅如此,他还说你是得罪了太子,是有谋反之罪的人。他亦已托人告上京城,是以他不会白死,他要我爹和我们全家陪葬。”
“我爹这才知道为何你爹拼死也要将你嫁入我家,原来就是有朝一日,要让我们全家满门抄斩。”
“我爹慌了神,急忙再次进京,还好的是,你爹托的那个人,居然病死在路上。我爹虚惊一场,又怕被你连累,全家合计了一晚,想着杀了你难免要坐牢,莫若逼死你,一来,那才是干干净净地与人无绺,二来,也可显示我们全家与牛家是势不两立的决心,万一以后此事被揭了出来,我们全家人亦是有可转还的余地。于是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于你。”
“我最初对你亦是不忍,但想到如不如此,死的就是我们父母姐妹,于是只好对百般折磨……”
说到这儿,余宵白垂下头去:“还望你能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
星星啊一声,原来两家有这么一段恩怨啊,那就怪不得,她总觉得余宵白本质不坏了:“我原谅你。但是可能牛霹雳,她会恨你。”说着星星心里叹气,是孽缘吧?如果真有轮回,估计下辈子,下下辈子,余宵白都得给牛霹雳偿债了。
余宵白抬起头来,冲着星星点点头:“如果你真的还是霹雳,我想,我就不会有勇气再来见你了。”
星星亦是点头:“你的意思,我懂。”
余宵白转过头去看了看天色,而后脸上疏离起来,该说的说完了,他似乎不想再做其他交谈,他笑着,那笑容只是礼节性的,往后一退身,再次跟星星揖首:“三位,你们是在此等民生女帝吧?贫道与她,水火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