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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现在他们是完全敌对的关系。姜霖奕还曾说过,要为她狠狠教训司马睿。不过,她并不担心他会为了她而破坏他们之前定好的作战计划。她的奕哥哥,是最了解她的人了。她相信他!这些日子,他一定急坏了吧!待见面,他一定又会狠狠训斥她一顿了。
加油,晏语轻轻,一定要快些回到奕哥哥身边。
他们渐渐行进了草灌中,四下滋生一片茂盛的苇丛,均有一人高,一时倒难辨前路了。两人都不由紧张起来,华真叫轻轻抱紧他,他要加速行过这段灌丛。马儿奔起来时,一片惊起伏在丛中休息的群鸟,轻轻的预感愈发地不好。
突然,前方溅起一片水花,在漆黑的夜里,辨不真切,只有努力冲过去。未料一股强大的冲力朝他们袭来,马儿被扑倒,华真立即抱起轻轻飞落地面。
马儿发出悲惨的嘶鸣,倒下后扑腾了几下都站不起来,蒙胧中似乎有巨大的兽类咬住了马儿的后半身。水花乱溅,月色突然冷寒射下。
“鳄鱼?那是……那是鳄鱼。”华真大叫,轻轻浑身一悚。
“快,快离开这里,也许不只一只。”
华真背起轻轻,剑步如飞,往外跑去。但才行不过几丈,四下苇草一片摇晃,看似将他们圈围其中,轻轻什么也看不到,却感觉得到从华真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紧张,那透出的汗已经湿了他一身。
糟糕了,难道今晚她就得交待在片苇草,成为鳄鱼群的美味宵夜吗?
从草激烈地晃动起来,沙沙沙地涉水声由远而近,刷地一下,一张獠牙满布的大嘴大张着朝他们扑来。
“啊——”
倏倏倏——
三道破空声划出,轻轻只觉得眼前几道火光划过。
窜出的鳄鱼即被火箭刺瞎了眼,几道人影倏地钻出,挡在两人面前与鳄鱼战成一片。
“什么人?”
轻轻低声问,华真未出声,她立即感觉到事态又变。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丘齐的士兵?好样的,居然敢私自脱逃。”
轻轻看向声源,但见一片火光中,走出两道人影。
“王,要如何处置他们?”
两条人影中,一条靠后的对着稍前的人问道。
“逃兵,斩立决。”
冷冷的低磁嗓音,在沙沙的风声中格外清晰,比起四下的寒风冷水,更让人不寒而栗。
可恶!他们一路逃来都很顺利,哪里能料到司马睿深更半夜不睡觉,也跑到这里来赏夜景!不,不对,最近听说他一直在寻索于磐。原来白日在军中处理军务,全用的是夜里的时间寻人。果真是情深义重,不离不弃啊!
他们的逃路计划就失败了啊!如今能保住性命的,大概只有暴露身份,司马睿大概不会随意杀了她。可是……现在他痛失索于磐的踪迹,万一失控……
“呵,这小子还有两手啊!”
那副官的声音传来,见华真连连杀死几名士兵,身手不凡,亲自上阵。华真护着轻轻,出手受限,副官渐渐将他们逼出了苇丛,水慢慢淹过他们膝盖。眼见情况愈差,华真咬牙杀上前,硬是夺下一匹马儿,将轻轻丢上马,狠抽一计,将人送走。
“不,华真——”
轻轻大叫一声,立即惊起了司马睿的注意。那戾眸一闪,即纵马追上,轻轻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风声呼啸过脸颊,而身后的踢踏声越来越近。
“周芷兰,你休想逃!”
声音欺近时,炎光倏然一闪,她看清了那双阴狠的狼眼,但下一秒又模糊一片,额头抽疼,哨音划来,一计刺疼狠狠舔上背部,让她紧揪疆绳的手一抖,差点跌下马去。
啪——
刺耳的声音,再一次帖上耳背,那是从自己的背部传来的,是司马睿拿着马鞭抽她背部的声音。
来不及感觉有多痛,下一鞭直接缠上了她的脖子,略一施力,脖上一阵窒息,隐约传来骨骼的咯卡声。一计重力施来,她疼得胸口一窒,失手从马上跌了下来。
“周芷兰,我要你为我的磐儿陪葬——”
司马睿怒喝一声,拖着轻轻一路狂奔,一路压倒长长的苇杆,杆上的倒刺刮过背部,很快就磨破了衣衫,和着冰冷的泥水,浸入被鞭的血肤中,疼入钻心。但最疼的还是脖子上的扼力,让她肺中空气尽失,渐渐地没有力气。
奕哥哥……奕哥哥……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好疼……好疼……
任副官叫喊,司马睿也不管再往前便是楚军势力,一路狂奔,发泄连日来的担忧和怒火。当他知道索于磐是同周芷兰相遇,两人相斗时,被炸进戏水中失踪的,他真恨自己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大恶女,而非留到今日成为大祸害,害得他寻不到小磐,那可怕的失落感日夜折磨他,方让他明白,世间最重要的,无非是那个人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
突然,夜空中炸响一朵火红的焰色,映亮了整个苇丛,映亮轻轻绝望的眼眸。那焰色好似蛇般,以S形扭转上升。
―轻轻,这是戴家研制的信号弹,形状各不一样,代表的意思也不同!像这个,点燃后像蛇一般的,可以用来代表求救、寻人!那个像花的形状,可以代表发动总功……―
那可是……奕哥哥来了么?
“发现晋军余孽!”
一声如虎的吼声响起,仿若平地一声雷响,震慑人心,熟悉得让人心脏亦为之一顿。
宪之,那是宪之!
轻轻想叫,想呼救,可是火辣辣的脖子,让她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来了。
而司马睿发现有大军在附近时,立即调转马头,低笑道,“周芷兰,你休想回到楚军去,我要慢慢折磨你,为小磐报仇!”
他一收鞭子,轻轻的身子便如秋叶般,无力地飘起,落到了他的马背上,他猛一催力,往回疾奔。
不,她要回去,回奕哥哥身边去!
拼着最后一丝力,轻轻摸索身上暗藏的一把匕首,狠狠插下马儿,马儿惊嘶一声,扬蹄不前,她又用力一划,一扭,更痛得马儿原地打转,这翻动向终是引来了远处的楚军。
华宪之一马当先,华纶和华海紧随其手,当见着司马睿时,轻轻突然被甩离了马背,司马睿一声低咒,就要重新掳人。
“奕哥哥——”
轻轻终于扯出沙哑的声音,令华宪之等人立即明白。
“来人啊来人啊,找到公主了,找到公主了。”
“晋王也在这里——”
华宪之扑上前抢人,另两人敞声大喊。
轻轻只看到一蓬焰眼的火光,猛地朝她这方飞来,那速度之快,眨眼功夫,带着无匹的力量,抚倒了四下高高的苇丛,当那力量欺近她时,一股熟悉的茗香,带着丝丝的水气,飘过鼻端。她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来人,只窥到那一角雪亮的衣袂,意识即被黑暗吞噬。
“轻轻……”
姜霖奕急切低唤,当瞧清她模样时,心中狠狠一揪,抬头看现正与华宪之缠斗的司马睿,杀气爆涨,抱起轻轻,站起身即下令,“华宪之,给我擒活的!”
几条人影纷纷飞来,落在姜霖奕身边,一看到轻轻的模样,俱是一震,愤慨即生。
屠越人却紧张地抓起轻轻小手,号脉,“少君,快送公主回营,她伤得很重,失血过多。”
姜霖奕狭眸冷缩,身心一颤,便觉得满手浸着腥液,怀中的人气若游丝,呼吸浅得几乎快没有。当下也顾不得那方缠斗结果,纵身跃上战马,直往回奔。
飞驰的马蹄,落如鼓点,却都及不上他混乱成一团的心。
他后悔,当年在晋溏国时,他们害了轻轻第一次,就应该将他们一网除掉。留待今日,又如何重伤于她。该死的晋溏国,该死的司马睿,他决不姑息!
每低头看一眼,她泥泞的小脸,满布血痕,痛苦地扭曲着,唇儿因为呼吸困难而不断开瞌,隐隐地有血水从唇角溢出。他已经封住她周身大穴,腾出一只手,给她输送内力,以稳住她的心脉。
冷风划过脸庞,刮疼了脸,抽疼了心,排山倒海的悔意,烧红了他的眼。
无雨,却有水珠落下。
“轻轻,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轻轻,你不能失言!”
他捧着她的小脸,大吼出声,吼声撕裂了漆寂的夜色,前方大营的炽亮火光越来越近,而怀中人儿的身体,却一片冰凉。
。。。。。。
轻轻回营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楚军大营。整个鲜花军团,初时把大帐围了个里外七八层。足足一天一夜后,屠越人方出大帐,宣布已经渡过危险期时,一片压抑的低呼声才传出。
众将领看到如此深得人心的场面,莫不感叹万千。而经由申汝默说明,才知道此次大战未损及兵力,即扭转大局,获得如此大的胜利,多亏了轻轻在开辟的第三战场,鲜花兵团们的不懈努力。
姜霖奕在当晚亲至鲜花军团大营,与华宪之深谈三个时辰,华宪之便调集了一批人手,离开大营。众人并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而在此一周后,晋溏国三十六个郡城,其中半数传出发生了一种瘟疫,得之者三天即死。一时间,整个晋溏大军人心惶惶,粮草不济,士气大损,士兵全担心着家中长辈妻小,而开始无心作战,甚至有少部分冒着杀头的罪也要逃回家乡。而司马睿一夜之间,斩了千颗脑袋,暴戾的行为没有收敛,更加嚣张。其搬师回到皇都军驻扎的黄梁坡时,又闻皇都士兵正在鼓动监军刘强叛国的消息,一气这下携持了刘强的母亲和妻儿,才压下动乱。
在三国联军内乱之时,楚淮大军迅速收回了失陷的城池,同时收容下从皇都来的百姓商贾,还有从丘齐国逃难而来的人,均得到妥善安置,楚淮国声望随之大涨,令诸国惶惶不安起来。
真所谓偷鸡不成舍把米,本欲搬弄是非击楚淮实力的一策,落得如今下场。
当轻轻醒来时,丘齐国君在宣于谨的两国游说下,终于决定停战,两国重新缔交友好盟约。申汝默更借着母亲的圣名,亲自安抚来投靠的士兵。大战,开始进入收尾合谈阶段。
曲池端着刚熬好的鸡汤,来到姜霖奕大帐外,将汤交给门卫,便依依不舍地离开。
因为轻轻刚被救回时,姜霖奕就宣布,未得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若非鲜花军团是轻轻的属下,怕是连帐门都不会让等。这下帐外,可安静得不得了,都是为了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疗养空间。
帐内,姜霖奕接过鸡汤,望了眼帐帘,轻叹一声,回床揽起仍昏睡中的人儿,一口一口小心地哺喂。
本来轻轻可以清醒,不过屠越人摒弃传统方式,让轻轻在昏睡中疗养内息,需得再几日才会清醒过来。
指腹划过削尖的小脸,狭长的眸子中,流露出清晰的伤痛和自责。
想起第一次给她换药,即使她在昏迷中,那血淋淋纵横交错的伤,都让他忍不住想挥师北上,{奇}毁掉该死的晋溏国,{书}将那狡猾的司马睿碎尸万断。{网}可惜那小子不愧是索于磐教导出来的人,当夜他的人包抄围剿,都让他一人逃脱了回去。
“轻轻,你这样子,教我以后如何敢再让你独自去杀敌!为什么你就那么倔呢?”
沉睡中的人,呓语出声,“奕哥哥……奕哥哥……别走……等我……奕哥哥,我会回来……回来……”
幽邃的眸色,划过一抹沉伤,他紧握住她的小手,将人儿揽进怀中,一遍遍回应她的呼喊,“轻轻,你已经回来了,别怕,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别怕……”
―奕哥哥,你相信我一定帮你夺到天下。―
傻丫头,天下,哪有你重要。为了你,我可以毁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