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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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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蓦地凉下来,想起沄州种种一路风尘,所谓旧友所谓琐事,所谓搁置的婚约,忽然觉得苍白无力。我勉强笑了笑:“劳烦你了。”我说,“小茴也盼着这戾气快些除去,不然死了也好,毕竟拖累着他人,自己也不好受。” 

李辰檐神色一诧,默默地看着我。我背过身子,面前秋意盈然,繁密的叶稍已经发黄枯萎,在风中涌动如涟漪湟湟。 

“小茴,那……我走了。”少顷,身后传来他略带迟疑的声音。 

我心中一疼,却不知如何回答,所幸就站着不动。 

“小茴,不要轻言生死。”话语很轻,如冬日雪痕。 

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可我就算咬破嘴唇也绝不回头。回头有何用,让一个只是因为许诺而尽力帮你的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充其量也不过是讨几分同情。我霍小茴从来日子灿烂,一个人照亮全世界,何必如此没出息。 

身后再无声音。我回头望去,只见落花簌簌无言,风凉水静,人去楼空。 

毛球耸拉着脑袋蹭蹭我的脚踝,我蹲下身,慢慢揉着它满头软毛,眼泪又不听使唤地在眼眶中打转。仰头努力逼回泪水,我对着炫目的日晖,双眼刺疼发胀地几乎张不开。 

“去你大爷的不要轻言生死!下回再这么诓我,我死给你看!!” 

第五章喜折屐(三) 

5 

之后六七日,我的小日子过得越发奢华喧腾,加之与家人重逢,兄妹姐弟母女情,就差没锣鼓喧天庆贺一番了。 

楛璃直摇头说,这丫头受什么刺激了吧。李逸然道,兴许小茴姐在家就是这幅模样。筷子与青桃试探问,是不是小姐出门一番,性情越发豪放了?毛球奉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我一起共襄盛举。 

又过了两日,爹下朝来西苑与我说皇上放人了。彼时我正召集三五个琵琶女为我与楛璃逸然弹琴助兴,青桃筷子备了一桌美食,毛球也跟着曲调跳东跳西。 

一曲阳关三叠叠上云霄,我以玉箸击碗合拍,爹面对着这厢盛宴呆了片刻,脚底打了个旋儿,掉头往回走。 

我忙停了琵琶快步追上:“爹刚才说什么?” 

爹朝我身后望了望,“敢情你是回来**的?” 

我愣了愣,又问道:“爹刚刚说张立春一家子被放了?” 

爹与上前行礼的楛璃逸然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放了,张家大夫人在牢里就撞死了。”他叹了口气,“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我呆了片刻问:“霍随呢?” 

这霍随人如其名,随叫随到。我此言方出,他便从不远处窜了过来:“小姐有何吩咐?” 

“给我备辆马车,送我去太常卿张岐的府邸。” 

霍随面露难色地看了看爹,劝我道:“小姐还是别去了,张家死了人又没了钱,连丧事都办得马虎,现在全家人都闹着分家呢。” 

我惊问:“那张立春与他兄弟呢?” 

霍随迟疑片刻方道:“张立春的大哥有官职,现在投靠贞元一派的朝官,打算换处地方住着。他的亲娘娘家还算殷实,打算带着小儿子回家。现下恐就张立春一人没去处,走运的话,府邸不卖,还能留间屋子住人。” 

我想了想说:“让马车送我到永京内城就行,我自己登门谢罪。” 

“小姐……”霍随又欲劝,爹摆摆手道:“随她,否则她心里怎样都过不去。” 

我朝霍随点点头,转身又与楛璃说我晚饭前回来,随即回屋拿了御寒的斗篷,匆忙出了门。 

永京内城街道平整,其间巷陌曲折。张府与临河客栈隔了三条大街,所幸去白河不远,沿河顺路还算好找。 

街头一如既往喧嚣热闹,道路两旁门庭若市,绸缎庄,茶铺,当铺,生意兴旺。街上人群你来我往,天南地北客,他乡是故乡。 

远远瞥见街头走了一男子,白衣胜雪,一头黑发如墨束在身后。再走近些,只见此人眼若皓月当空,眸若星辰璀璨,鼻梁秀挺笔直,眉梢眼角微微上扬,脸颊轮廓完美无瑕,英锐俊美仿若九天封神。 

他腰间系一青玉短笛,长袖揽风,足下生尘。可惜走路姿势过于潇洒,恣意得仿佛街道是他开得一般,加之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显得心机深沉,仅凭自己的直觉,我便料定他绝非什么善男信女,忙绕道而行。 

擦肩而过刚走了两步,身后一个万分清亮的声音忽道:“呀,这位姑娘,我喜欢。” 

我背后冷汗顿出,埋头快步而行,那声音恍若近在耳畔,又悠悠响起:“姑娘跑那么快干嘛?” 

我深吸一口气,数着一二三回头。但见那男子笑意满眼地瞧着我,走前了几步,拱手道:“在下风和,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我退后两步连吞唾沫:“风和公子,你……这叫调戏。” 

风和取下腰间玉笛,用指尖夹了悠闲转着,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就是在调戏,何如?” 

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但凡长得好的男人,就没一个是正常的。李辰檐如是,风和如是,我爹与李方卿如是,李逸然大致如是,左纭苍……嗯,这个稍好点。 

压了压惊,我心想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是笑说:“您老乃神人也,小女子甘拜下风。您如果想调戏别人,我一百个支持。” 

风和奉上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小姐可有意中人?” 

我愣了半晌,不知如何作答。 

“这么久不答,那就是有了。”他又笑,“那劳烦小姐将李公子带来助我调戏。” 

我心中骇然,忙问:“你怎认得他?” 

风和笑道:“我若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不知道的。” 

我暗暗思忖,觉得此人深不可测,现下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拱手笑说一句:“今日小女子长见识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风和笑望着我,轻轻抬手一拦,目光落在我的发钗上:“这钗子——”他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 

我十分诧异,风和指的钗子正是我娘留下的茴花钗。样式简单古朴并不招人,若非修道中人,绝不会注意到它。 

风和微蹙着眉,走前两步抓起我的手腕,手指在我脉搏上轻轻一摁。一股暖流渗进我的体内,在血脉中迅速游走了一番。 

“你这是干嘛?”我虽有些无措,却不明因由地相信此人绝不会伤害我。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茴妖?” 

我彻底呆了,良久才抖出一句话:“大哥,说话不能这么直接。” 

他又走进了些,俯身看入我的双眸。刹那间,我的身体仿佛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眼前的瞳眸深邃无比,像一口不见底的深井,牢牢把人吸入其中。 

“不对,不是茴妖。你是……”他欲言又止地望着我,好半天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莫疏言与你有何干系?” 

“莫疏言?”这个陌生的名字竟在心中勾起丝缕莫名的情绪,天末起了凉风,晚霞染了云彩,温温凉凉沁人心肺。 

6 

我想了许久,心中纷纷扰扰却抓不住丝毫线索,良久我道:“莫疏言,我不认识。” 

风和伸手一挥,一阵风忽然旋地腾起。四周的景物忽然间像隔了一道水帘,晃荡不清,“行了,现下无人能听见你我说话,莫疏言与你有何干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旋绕起的水帘,走上前去用手指触了触,水滴在指尖缓慢散开,晶莹剔透。我万分惊喜道:“这是个什么术法?” 

风和面色清淡,手里转着玉笛,并不理会。 

我又跑到他身边,笑道:“行了行了,我真不认识那个莫疏言。” 

风和蹙起眉头望着我,转而又笑道:“他是望天仙,花妖族的妖主。” 

“望天仙?!”我惊呼一声,“我也在找他。” 

“你在找他?” 

我取下头上的发钗递给风和:“这是他留给我娘的发钗,我娘本是茴妖……” 

“你娘是……弄香?”风和错愕地瞧着我。 

我也用同样的表情望着他:“怎么连我娘你也认识?” 

他一怔,忽地露出一个温软笑容,摇了摇头问道:“小丫头,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狐疑望了他一眼,接着道:“我娘本是茴妖,妖力低微,是望天仙用自己些许仙气化了发钗送给她。我娘临终时把它给我,说要化解我身上的戾气,只有找到望天仙,或者一个女子。” 

风和怔住:“你娘……让你找一个女子?” 

我点了点头:“不过天大地大,我都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风和道:“你内有妖气,却无内丹固体,如此下去命不久矣。” 

我叹了口气说:“这我也知道,所以正努力找续命法子呢。” 

风和又看了看那发钗,斜起嘴角一笑便将其塞入腰间:“小丫头,你放心大胆将你娘的遗物给我,就不怕我独吞了去?” 

我呆了半晌,怔怔道:“你法力高强得简直不是人,你若要独吞,我也拦不住。” 

风和听了此言,也愣住,眨巴着眼睛啧啧叹道:“奇货可居啊奇货可居,小丫头你真可爱,当我干女儿如何?” 

“干女儿?”我吃了一惊,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看起来顶多比我大几岁。” 

“人不可貌相,何况我跟你爹也挺熟。”风和嘻嘻一笑,“难不成你不想做我的干女儿?” 

我摇了摇头:“干女儿就干女儿。”说着抽走风和腰间的茴香钗,道:“改明儿我换一个见面礼。” 

风和一笑,取下腰间的玉笛递到我手中:“干爹的见面礼。”随后又一脸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怎么了?”我摸摸自己的脸。 

“你知我法力强大,为何不让我助你驱除身上妖气?” 

“真的可以?”我惊喜道。 

风和左摇右晃摆了摆头:“我只是问你为什么不?”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的。后来你认我做干女儿,我总不能让你觉得我利用你吧,本来也就挺投缘,何必搞得像卖身求活一样。” 

“这样啊。”风和又是亲切一笑,伸手揉揉我的头,就像我揉毛球的狗毛一样:“霍家小姐,名字是什么?” 

我避开她的手,理了理头发:“霍小茴。” 

风和嘻嘻笑说:“相府三小姐,身份矜贵,人却不傲慢,又傻又笨蠢极了,真是好干女儿。” 

“有你这么夸人的么?!”我大怒道。 

风和也不介意,拂袖收起了水帘,市井嘈杂之声顷刻入耳,他眨了眨眼睛,府在我耳旁道:“你身上的戾气与你命路相接,虽然难驱,但并不见得没有法子,干爹回头仔细想想办法。” 

说罢,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到:“你练得那门心法,再练一阵子,半年之后,不许再碰。” 

李辰檐留给我的心法?我愣了许久,朝他的背影喊道:“我怎么找你啊?” 

前方那道雪色身影越行越远,风华绝代,睥睨八方。 

在路上耽搁了许久,到张府时已是日暮黄昏了。落昌皇城以蓝白两色为主,国中办丧事一律只用黑色。张府门口挂着两只黑纱灯笼,守门家仆的头一搭一搭地打着瞌睡。 

我叫了几声,那家仆梦话似地说了一句:“啊来客了,请进请进,老爷夫人等着呢……” 

老爷夫人等着呢?我心底一颤,方知张府为何门可罗雀。大概就算有客人来,被他这么青天大白日一说,以为张府闹鬼,吓跑了。 

举目四望,琉璃瓦红木门,飞檐高啄,气势不凡。只是进了门就是另一番景象。 

若说沄州李府时淡泊其外,清华其中,永京张府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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