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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便带着人把东西收拾完,又到容夫人那里看了看,这才回房想小睡一会儿:她也有些累了。
刚刚睡着不一会儿,她就被若蝶叫醒了,若蝶的一张脸白得吓人:“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大老爷那边的大少奶奶小产了!”
红锦听到之后脑袋嗡了一声,眼前发黑一下子没有坐起来又摔倒在枕头上:怎么可能!刚刚她还和贾氏说说笑笑,两个人提起孩子来时,贾氏还说要让红锦送孩子一整套的床帐等等。贾氏还玩笑说,谁让你是他婶娘?有好东西自然要先给他。
可是这才刚刚过了有一个时辰,贾氏却小产了!孩子没有了,自然她们两个人在园子里说过的那些话,也都不可能实现了。
红锦感觉到嗓子一甜张口吐到了地上一滩鲜血,把若蝶几个丫头唬得都傻了,然后齐声尖叫着请大夫。
“不用,我没有事儿;”红锦拦住了若蝶等人:“先去看看嫂嫂再说。”
若蝶扶住了红锦:“姑娘……”她怎么可能放心。
“真得没有事儿,我只是一时不防备有些气冲倒逆罢了;”红锦轻轻摆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坚持练功,身子骨没有那么娇弱了;还是先去看看嫂嫂再说吧。”
若蝶看了看红锦:“就算姑娘身子骨没有事儿,依奴婢所见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红锦不解,她现在心急如焚——因为她知道贾氏又多么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世。
“姑娘,到少奶奶可是吃过了您的饭菜才、才……”若蝶说到这里,看一眼红锦的神色:“我们当然知道姑娘不会害大少奶奶的,可是旁人……”
红锦一撑床榻起身来:“管旁人做什么,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对得起天地良心有什么可避嫌的?而且我现在不去,岂不是更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她惊、她怒,就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此事是谁做的,是谁要害她和贾氏:在凤家,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没有真凭实据,她也能确定是谁所为。
红锦急急的赶到了贾氏的院子里,容大夫人正坐在厅上流泪,而贾氏却在房里还在危险中。
容大夫人看到红锦拉过她的手:“孩子,我那个可怜的孩子,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就没有了,还可以再要;可是眼下……”她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
看着如此伤心的容大夫人,红锦的心更是一抽一抽的作痛,她没有想到贾氏不只是丢了孩子,她本人的性命还危在旦夕。
“是不是你请了她去游园?!”容连杰听容大夫人的话回过头看到红锦却忽然大叫起来:“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要害她!”
“你胡说什么?!”容大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瞪圆了一堆眼睛:“你看清楚这是谁没有?她是你城弟的妻子,你的弟妹;你说,她怎么可能会害她的嫂嫂?!”
红锦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今天容夫人并不在府中,但是容府其它各房夫人都来了,虽然人人没有开口,但是那眼神哪一个不是在说是她害了贾氏?
容大夫人一看到她就把她扶到身边,便是在对众人说:锦儿不会害人。
红锦并不怪大哥容连杰,因为他心爱的妻子有性命之忧,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可是她却极为感激容大夫人。
就在她进到屋里,就在容大夫人抬头看她的一霎间,她一样在容大夫人眼中看到了一丝恼,但是容大夫人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她相信红锦不会害贾氏。
无凭无据,相信红锦就是相信红锦,没有任何理由。
“不是我,大哥。”虽然有容大夫人为她开口,可是应该她说得话还是要由她来说:“没有照顾好大嫂,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住大哥;”红锦说着话深深的蹲了下去:“可是,嫂嫂真得不是我害的,请大哥相信我。”
容连杰也只是心痛难忍之下迁怒,被母亲一喝之后便清醒了不过,他知道不会是红锦所为:不只是因为两妯娌不错,而且红锦没有任何要害贾氏的理由。
红锦不是一个眼中只有银钱的人,她的事情容家的正经主子们都知道,所以他们相信红锦,相信她不会为了吞下容大老爷的家业而害贾氏。
“对不起,弟妹,是我一急之下口不择言,你莫要怪哥哥。”容连杰虽然心痛难忍,不过他还是向红锦认了错。
红锦不是一个爱流泪的人,可是这一刻她的泪水涌上到了眼中:什么叫做家人?她现在是真得知道了。
020章 你来说(求票!)
可是红锦没有时间去感动,因为贾氏在屋里生死不明呢。
让红锦感到无奈的是,她帮不上什么忙;她不懂医,现在贾氏需要的是一个好大夫、一个极好的大夫。
红锦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有鸽子,我去送封信,看看能不能找个好大夫来。”
容夫人和容连杰都没有说话,他们母子知道红锦认识瑞亲王,可是现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但是他们并没有阻止红锦,她想做点什么能心里好受些,就让她去做吧。
红锦又一路飞奔回院子,用极快的速度写了一封信给花明轩:小产后危及性命,要救命的大夫;之后她放飞了鸽子,她也知道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不能只是坐着等吧。
贾氏就是她的亲人、她的手足,她不能失去的人!就算是有一线希望,红锦也要努力。她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的鸽子变成小黑点之后,消失在天空。
“已经有人在议论此事了,姑娘;我们听到有仆妇们在说,大少奶奶就是被姑娘害的,不然怎么会自姑娘这里回去一个时辰便小产了呢。”若蝶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红锦。
红锦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要救嫂嫂要紧;先回去看看吧。”
其实她自己知道,不管贾氏救得过来救不过,容家都会有一场大风波:那个暗中下手害人的,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当然也不会就这样放过容夫人——怎么也要让这个主母出来给容大夫人一个交待。
这个交待要怎么交待?如果什么也差不到的话,到时容老爷和容夫人怎么办?把她交出去赔罪,还是……。
红锦合上眼睛没有再想下去,如果她是容夫人,她会怎么做?
再回到贾氏那里,气氛更加的沉重,因为稳婆出来说贾氏依然流血不止:人能有多少血,如果再这样流下去,用不了几个时辰贾氏便要一命归西了。
红锦沉默的坐在容大夫人身边,她不知道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唯一可做就是等:等大夫和稳婆救活贾氏。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着上苍,贾氏是一个好人,让她好人有好报吧。
“蕊儿怎么样了?”容夫人气喘吁吁的进来,先看向了守在价值卧房门外的容连杰。
容连杰摇了摇头,他如果不是靠在柱子上早已经站不住了,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回答他婶娘的话。
容老爷过去安抚容大夫人,而容连城拉起了红锦的手: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当然不相信红锦会伤害贾氏。
“夫人总算回来了;”刁氏开口了,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这事儿怎么也要有个主事的,不然怎么对伯娘交待。”
容大夫人和容夫人一起瞪向了他,两位容家主母的目光都是恶狠狠的,把刁氏吓了一跳;她连忙看向容老爷,想寻求些支援,可是不想容老爷也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想把她生吞活剥了。
红锦在心中微微一叹,眼下的事情并没有明朗,如果不分青红皂白把事情推到红锦身上,那么外人会如何看待容家的两房?说不定不用几天便会有流言:说贾氏出事,是因为容老爷和容夫人不想看到容大老爷那边再有子嗣。
可是刁氏却傻的可以,在看到容老爷和容夫人的第一眼便说出如此犯了忌讳的事情:容大夫人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因为容老爷和容夫人相助,他们这一房早就没落了——她并不懂一点儿生意。
而且现在容连杰还在跟着容老爷学习,容老爷这个叔父极好,待容连杰比亲生儿子还强三分;容大夫人都看到了眼中,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当然不想听到、看到有什么会对容老爷这一房不好的事情发生。
红锦有些担心,虽然容夫人可能相信不是她所为,可是容老爷呢?这位公爹一向是淡淡的,在这个时候来个不偏不倚的话,事情便会对她极为不利。
刁氏被瞪得低下了头,她并不心虚只是很委屈:她说错了嘛,事情不是明摆着嘛,也不能说她非要和新少奶奶过不去;自己这一房不应该给大老爷那一房个说法吗?
就算是刁氏说了不应该说得话,可是不能没有人答话的;此时最应该说话的人就是容老爷了,他看向了红锦。
红锦心中一紧,这位公爹要怎么处置?她心中还真是没有底。
容老爷看到红锦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许不满的看了一眼容夫人:他好像一直没有训过媳妇吧?怎么媳妇永远一副害怕他的样子。
“锦儿你来说,现在要怎么做才好?”容老爷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红锦却听得耳朵动了动:在问我?她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容老爷很认真的看着她,一看就是在等她的回话。
“眼下先救嫂嫂要紧,其它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大家也没有什么那个心情##其它;心静不下来,谈了也是白谈。”红锦照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她并不惧怕公爹,只是有距离感,而且因为刁氏她也对公爹没有多少好感:又是一个宠妾的男人,比凤德文只好在没有灭妻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错了,容老爷不是凤德文,一点点也和他不沾边儿;凤德文为人处事和容老爷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红锦对自己公爹第一次改观,并且生出了佩服之情:好一个大领导啊。
容老爷轻轻点头:“锦儿说得很对,我们先救蕊儿要紧。”他便没有再理会刁氏等人,而是一连串的发问与安排:无非就是去请大夫,要把全城的好大夫都请来,不能放弃一点点的希望。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贾氏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大夫和稳婆想尽了法子,她依然是血流不止;经过很多人的努力,她的血淌得已经不是那么急了,但就是如此,她依然是昏迷了过去。
此时已经掌灯了。
容家众人在屋里盯着地上、灯烛发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贾氏八成是无救了。
沉重,红锦的心上是最沉重的;虽然贾氏不是她害得,但却因她而起,她心里极难受。
就在此时,容家管事跑了起来:“大少奶奶,有、有客。”
屋里的众人都看向了红锦,目光含义不一:有疑问,有责难,有幸灾乐祸——在这个时候,红锦居然有客到,容家的人能高兴嘛。
“什么人?”红锦并没有理会那些幸灾乐祸的,她只是想问清楚:因为凤府无人同她说过要来看她。
“不认识的人,他们说是接到了少奶奶的飞鸽……”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容大夫人和容连杰一起大喝:“快请!快请!”
大夫,红锦飞鸽传书只为了一件事情,去请大夫;瑞王爷给找来的大人,让容大夫人和容连杰的心中又生出了希望。
红锦也在听到飞鸽的时候就明白了,几乎跳了起来:“快请!”
进来的两个人,一看精神都不太好,相比那个老人家还好一些;而年轻的那人就好像是自水里刚刚爬起来。
“王五?”红锦一眼认出了他来。
“可、可赶得及?”王五开口问了一句话。
红锦连连点头:“赶得及,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