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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语。我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希望张昀婷能原谅我对她的伤害。
中午回到玉皇顶的家,钱丽丽已在等我。钱丽丽说她已解决所有事情,现在可以一心一意的跟天涯海角的流浪。我告诉她我是于洪君,流浪诗人一名,没有背景,所以我的未来全属于她一个人。钱丽丽快活的大笑,腻上身来,说:“越来越会说话了你!真是惹人爱呀!”我也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话了,心底浮过一丝惆怅,过去真的都结束了吗?
我没有对钱丽丽讲张昀婷的事,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下午我们坐在阳台上依偎着晒太阳,楼下酒吧老板问:“干么呢,大诗人?”我说:“晒衣服,两套!”那老板哈哈大笑,钱丽丽也娇笑不止。她问:“咱们就这么晒着?我都快晒出油了。”我吻她的手,说:“去找周关。”钱丽丽问:“找他干么?”我挠了挠头,回答:“到了就知道了。”
“第六感呀?”
“不对,是第七感。”
天台街七号楼的门卫抱着一只纯白的猫,懒洋洋的对我们说周关在家,上去吧!他怀里的猫儿也懒洋洋的,迷着蓝色透明眼瞥我们,耳朵转向其他方向。我们上楼,敲门却没有应。我突然感到这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只本能的用力撞门。钱丽丽不懂我在干什么,但也帮着撞门。撞了几下后,门里有声音,细听是有人在问:“你们是谁?”我说:“上回撞伤你的那俩个人,今天来看你了。”门开了,一双神经质的眼睛盯住我们,说:“我没让车撞过,你们也没车。你是释明,你是窦凝。进来,你们还是你们吗?”这一回轮到我们吃惊了,那个不存在的周关又回来了。
周关说那晚正聊着突然就不见了我们,而他自己则在一幢楼的天台上,出口被锁上了,他在上面惊惶失措,几次想要跳楼,但又不敢。就这样被一夜,第二天才下来,一打听才知道身在海南,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就从辽宁到了海南,但他没敢对人说,担心别人不理解,把他当疯子收容。就这样,周关一路向各地网友借钱回来,今天才到。到了后突然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周关,和他一模一样,说话的神情也分毫不差,当两个瞠目结舌的周关走向一起时,忽然一瞬间就消失了一个周关。
周关说他不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消失了,还是另一个他消失了,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还说在我们到之前,他一直坐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他一脸困惑,而他眼中镜子里的那张脸又是如此的陌生,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这样想时周关不觉想到了死,他翻出刀子,在颈动脉处比划,就在这时,我们来了,还拼命撞门。如果再晚一刻,门里面就只剩下具尸体了。
我和钱丽丽对视,异口同声的说:“变人!”
傍晚的阳光在周关宽敞的房间里游戈,家具闪着明亮的光泽。干净的地板泛着光,墙壁上油画里的花瓣永远灿烂。这里也不怎么阴森恐怖。
我告诉周关现在我叫于洪君,窦凝叫钱丽丽,并把钱丽丽的事也告诉了他,周关震惊不已。我们坐在一起讨论变人的可能性,变人是怎么发生并有了反向合并,周关逐步摆脱恐惧的阴影,变得兴奋异常。他拿出一堆剪报,还有份档案复印件,对我们说:“去年本市共报失踪案九十四起,有七十一起被证实已找到或死亡,还有二十三未有结果,除去其他因素,是不是说这二十三人里会有一两个和我的遭遇相同呢?”
周关的情绪越来越亢奋,他继续假设:“如果我们的世界是由阴阳两个世界所组成,那么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也就是说暗物质的世界与我们并不遥远,甚至在同一空间,只是时间不同。而时间并非直线性,它与空间一样具有扭曲性,在某一时刻会产生某一点的接触,那么……一切都明白啦!”
在周关滔滔不绝的推理中,我也在想一些世俗的推理,如果这样一个周关跑出去宣布他的重大发现,那么他的归宿只能是精神康复中心。理由自然是精神错乱。如果在二十天前,我也会悲悯的想这个疯子是怎么混进人民群众的。
钱丽丽提出个更加匪夷所思的说法,她曾在档案室看过一份试验记录,这个试验是用一些放射性的金属棒给正在发病的精神病人看,问他们看到了什么,其中九例说见到红光,一例说是黑光,后经核实,这些金属棒确能发出人眼根本不可能看到的红光,而那例见到黑光的则被证实在发病时为色盲。试验注释里还记载着另一个试验,让发病的精神病人辨认底片的正反面,病人们都能正确答出。由此推断,那些精神病人发病时见到的并非都是幻觉。
这说明人类为自身的发展需要,只选择需要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其他的则都视而不见。这是为了保护自身机体的健康需要。那些病人之所以能看到听到闻到,是因为他们的精神约束力下降,所以才会把所有见到的事物都反应到大脑。
周关听后深处启发,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周关接听,南边又发生一起古怪的凶杀案。是周关在派出所里的内线提供的线索。周关对我们说:“没办法,生活是第一位的。”他邀请我们晚上再来,我和钱丽丽又是异口同声的说不,然后哈哈一笑,钱丽丽说:“晚上去他那吧,玉皇顶九十三号。”
我们是一同下的楼,拐出林子,走到大街上分手。我们看着周关钻进出租车,然后车子起动,突然间就不见了周关的背景,他在出租车里消失了。我转过头问钱丽丽:“你看见了吗?”钱丽丽点头,说:“不见了。”
出租车在五十米处撞上一辆卡车车尾,司机当场死亡。没有知道他在开车时转头向后找什么,车后座上空无一物。
我们生活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每一天都充满新奇的事物,只要我们用心观察。社会是由很多人组成,每一个人都会发生很多事,很多的事之间会发生反应,这些反应会影响到人的情绪,人再人发生连锁反应,社会因而发生改变。我已明白这个肤浅的道理,但有一些事情仍旧无法解释,也没有答案。所以在我眼中,世界是充满未知的、诡异的、平凡的集合体。
<十二>新生
钱丽丽问我将来会怎样,但我没有答案。
我们同居了,住在玉皇顶九十三号。画家朋友没有再回来,但我已开始怀念他。至少在金钱方面。我发现自己真的是个不错的诗人,能够写出迤逦诡异的诗句,出过诗集,但近来没落了。不管怎么说,我喜欢这具躯壳。钱丽丽也非常喜欢,她总爱敲着我脑袋说:这里面有多么诗意啊!
初冬的第一场雪是在夜里下的,我和钱丽丽在街头散步,她快乐的满眼笑意,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我问她将来怎么办?她笑盈盈的答:“工作,并生活!”
日子过得很平静,再没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这多少使我的点失落。我努力适应于洪君的世界,钱丽丽也努力适应没有身份的生活,我们都在努力。最大的困难是没有钱,在这座城市里我们是干净的,新生如婴孩。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很多人认识我,但我却不认识他们;我们认识很多人,但他们不认识我们。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错乱的世界里,猛然醒悟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其他任何地方,所以我们只能生活在这里,便如每一座城市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我们是陌生的异体。
有时候我常会想,我们承受的一切必定都有所原因。故而陷入思考之中,对社会体系。但思考的结果却是,不管生活在怎么的体系之下,生活并无区别。生活就是生活,自由也只是理想的影子,脱离整体妄谈自由无异于痴人说梦。
钱丽丽时常陪我去探望朱华。我们在文化七巷路口等着,见朱华来便躲到百年古槐树后,然后目送她的背影远去,消失在小巷深处。钱丽丽总说不许我去,但每回都是她主动提出来陪我去。女人不管变成怎样,都总使人难以理解。钱丽丽与窦凝就好办多了,她们总错开时间出现在家里,像一对真正的双胞胎。有时我也会疑惑,她们是不是真的是双胞胎。思考这个问题总能让我想到古希腊的哲学命题,人存在是为了什么?
我又独自一人到过西陆公司,不论吴知帆还是释明都视我如陌生人,有些反感。现在我知道释明是公司业务骨干,工资待遇优厚,这个结果我很满意,朱华也一定很满意。我不知道变人是否真的使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我心底的痛和忧郁却真的在淡化。我没再考虑过去的一切,没再试着寻找周关,也正在淡忘张昀婷。就像钱丽丽说的那样,我得努力工作,并生活。
冬天使我们陷入困境,工作不好找,一切都要重头再来。这并不奇怪,人们都是在绝望中微笑,并期待着奇迹的发生。而生活本身便是奇迹。
电视里每天都在播报新闻,死亡和罪恶又总闪烁其中。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总认为一切战争都是罪恶的,不管它披着怎样圣洁的光环。一切杀戮也都是罪恶的,不它有着怎样貌似无奈的理由。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像钱丽丽,一个善良之辈。
我们没有钱,但很快乐。每天早晨她都要趴在我耳边唱歌,或许我们没有明天,但我们的今天却是最美好的。电视里主持人在说着‘我觉得’,明星唠叨着‘我觉得’,学生们肆无忌弹的喊‘我觉得’,看车的老大爷也板着脸庞说‘我觉得’,就连要饭的都在说‘我觉得’!中国人,外国人,无不在说:“我觉得……”偶尔,我和钱丽丽也说几声:“我觉得。”自私是人性的基本,我们已能微笑着面对。我们一起用陌生人的眼看世界,物欲横流自私的世界不完美,人们追逐金钱欲望的形象并不完美,我们无能为力的目光也并不完美,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爱与宽容仍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等待着被人们发现。
或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变成别人,在互相寻找的过程中擦肩而过。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本就是陌生的人,在这样或那样的际遇下邂逅,然后相爱,然后或许会分离,或许会地久天长。
钱丽丽问我奇迹会不会再次发生,我依然没有答案。正如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谁。现在我心情平静,可以面对一切事情。我在思索,脱去这具躯壳的话,我将会是谁?我不是释明、不是周关、不是于洪君。这样的话,窦凝将不是窦凝,更不是钱丽丽,一切都不可确定。
我们谁都不是,只能是自己。
早上醒来后,我发觉自己越来越麻木了,对于自己是谁,以及如何演变至今天的局面。我由关注个体状态的狭隘生存观推演到现在关注整个人类的命运。我愈来愈注意到一个事实,在城市的道路上行走的人之中有无数变异了的人,他们疲惫不堪却又被欲望驱使,正处在变人的临界点。对于宇宙来说,我们人类和地球是一个整体,人类的每一步都与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休戚相关。对于我个人来说,我可能变成任何人,可能分裂出无数自我,但我仍旧是我。我与我的变体可能会有相同的思维,相近的喜好,最重要的是有着相等的生命。杀死他人便可能是在杀死自我的一部分。我想通了这道理,而连昊没有,他杀死自己,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