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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又冲出帐外,侍卫们吃了一惊,以为她是要出去,却听她道:“我不会乱走也不会出去,我这里留下三五人便足够,其余的人都去保护王爷。还有那边的营帐也一样!”
侍卫们面面相觑,听得璇玑的声音一凛:“还不快去!王爷若是出了什么事,谁担待得起?”
听得她一声喝,侍卫们又想起孟副将派他们来时的那种不情愿的样子,此刻只能点了头,留下几人守在她与夏玉的营帐外,便快速朝主营过去。
璇玑松了口气,此刻**得有些虚脱,退了几步,在床榻上坐下,仿佛连眼前的景物都有些微晃。有些嘲讽的笑,睡的时候睡不着,此刻又要觉得累。
也不知外头的那场战事持续了多久,她微合着双眸坐在床榻边,隐约似乎听到打斗声近了。她吃了一惊,睁眼的时候,瞧见外头有闪动的人影,才欲起身,已经有人闯了进来,径直大步过来,一把将她扣住拖出去。
璇玑惊叫了一声,她甚至还不曾反应过来,怎么会有人来抓她?
晋玄王出营帐之时猛地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目光扫视了一遍,才冷声问:“怎的会多出这么多人来?”今夜,每个地方的士兵他都是精打细算过的,因为人手根本不够,他的身边哪里会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人?他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眸朝璇玑的营帐望去,竟瞧见那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心下大惊,疾步过去,恰巧看见一行人拖了璇玑便走,距离还有些远了。
当下没有迟疑,砍断了一侧树下拴着的马猛地冲上去。
“王爷!”身后士兵俱惊,人力终跑不过马,忙让弓箭手直射过去。
璇玑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后头传来一阵马蹄声,拖着她都在人显然也听见了,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忽而低哧一笑:“看来这女人还真是七王爷重视的人,这就将他引出来了!”比绪宁王预计的还要顺利。
璇玑惊得撑大了眼睛,便听得“嗖”的一声自身后过来,明显感觉抱着他的人闷哼了一声,随即抱着她一起倒下去。璇玑的力气没有他大,推了一把没有推开。
另一手忙伸手过来欲拉她,竟是又射来两支玄铁箭矢,那人本能地缩回了手。
晋玄王骑着马冲过去,俯身拉了一把没有拉到,他竟是选择松了马缰,落地一滚,将女子拉入怀中。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他二人已经被绪宁王带来的人团团围住了。远处的弓箭手见此,也不敢再擅自放箭,怕伤了自家主子。
“王爷……”她的身子有些绵软,此刻才觉得他的手臂异常的有力,紧紧地将她扣在自己的怀中。
围着他们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来。
璇玑本能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寒夜里,竟是冰冰的凉,令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一手抱着她,只低低安慰着:“没事。”
璇玑急得快要疯了,怎么可能没事?怎么会没事呢!
夜很黑,可是周围的火把都没有灭,忽明忽暗闪着光,瞧见那白色的剑刃直接滑过来,璇玑只觉得他脚下犹似生了风,很轻巧地避开。她惊得不敢说话,只伏在他的怀里连喘一口气都不敢,怕此刻叫他分了心。眼前是片片的刀光剑影,仿佛好几个瞬间,那些剑尖都要触及她的鼻尖。叫她无时无刻不惊起阵阵的冷汗。
绪宁王的声音自他们后头传来:“真叫人吃惊,原来七弟也是深藏不漏!”他还以为这样被围住,晋玄王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只是谁也想不到,当年最不喜习武的皇子,如今竟也练得一身好武艺!
晋玄王的眸光一闪,瞧见右侧一阵剑光,他忙抱着璇玑闪开,见绪宁王举剑再次朝他们刺来,一面开口:“倒是五哥福气了,可以率先领教一下你的功夫!”
他咬着牙没有说话,如今腹背受敌,他又有璇玑要护着,形势与他来说很是不利,他无法攻,只能退守。璇玑只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依旧一句话都不敢说。
此时,见绪宁王又是一剑刺过来,后面全是他的人,避不过,璇玑吓得闭上了眼睛。却听得“叮”的一声,那柄长剑并没有直直地刺过来,竟是让他的折扇给挡住了!
绪宁王的剑尖一挑,扇面已隐隐有了缺口,里头已隐约地露出了它原本的架子——薄如蝉翼的玄铁!
绪宁王到底有些震惊,平素里见他最喜欢带把折扇在身上,倒是也没想那么多,谁知竟然是……
“哈哈。”他大笑几声,“今儿真该叫大哥四哥他们也一起来瞧瞧,七弟可真叫哥哥们吃惊啊。”他说着,大喝一声,将真气灌入剑尖,手猛的一送。其实方才那一剑晋玄王已经支持不住,此刻那么大的力道,握着折扇的手未撑住,扇面被直直地贴向他的右胸。剑尖虽没有刺破了扇面入内,却依旧震得他生疼。
绪宁王依旧笑道:“你可真藏得住!”
自然要藏住,倘若他的那些兄长们早知道他习了武,还会对他如此放心么?要知道,他的身份便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绪宁王又道:“还不松开你怀中的人么?七弟,别怪五哥没提醒你,这两年你就算再勤学苦练,可也不是我的对手!”
璇玑被他护在一侧,一点都没有伤着。此刻听得绪宁王的话,她才急着抬眸看着身侧的男子。他没有低头去看她,他此刻要松了手,就再没这个精力去护她,绪宁王的话不是唬他的。要论单打独斗,他也绝非他的对手,更何况此刻怀中还有璇玑要保护?几个王爷里,他的剑术最好,是以今晚襄桓王才会让他来擒他。
那一剑绪宁王并没有收回,只要他再往剑尖注一点力,保准晋玄王就受不住了。
璇玑瞧见他额角豆大的汗珠,心中自然明白几分。此刻,她的脸隐在那折扇的阴影中,绪宁王必然还没有认出她来。咬着牙,她突然开口:“五王爷莫不是真的要置兴平于死地么?”
晋玄王低吼了声“璇儿”,见她不惧,只又道:“兴平才帮了襄桓王,他转身就要杀人灭口?”
绪宁王猛地收了剑,那折扇被收起的瞬间,他才看清楚璇玑的脸。他先是一惊,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公主!只是公主说的什么,我倒是不清楚。”
璇玑见他收了手,才松了口气,开口道:“王爷不知道就最好回去问问他做了什么,兴平自鄢姜回来时曾去过襄国一次。他要兴平打探暗卫营的人数,兴平要的是在他攻下郢京之后放我离开。”
果然,她这番话,叫绪宁王微微变了脸色。
璇玑也是那次在其余几位王爷面前提及“扑杀”,襄桓王急急否认时,她才知道,原来王爷们之间也并非什么都是透明的。是以她大胆地假设,襄桓王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他们,果然,她一开始就正中下怀。
见绪宁王不说话,她继续道:“他要那皇位,兴平只求一个自由,与心爱之人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只是没想到,我们一离开他竟然就痛下杀手!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那边的营帐瞧瞧,夏公子为保护我还受了重伤!要不是中途遇见七王爷,兴平此刻怕早死了!”
绪宁王见她说得信誓旦旦,握着长剑的手有些迟疑,随即又笑道:“公主此话说得骇人,我倒还觉得你是在帮七弟,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暗卫营的事?”他是确信晋玄王知道的,因为今夜他能准备得如此充分。置于璇玑说的襄桓王要杀她的事,那应该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谁知面前的女子却是一笑,开了口道:“看来王爷并不信我的话,如果我告诉你当日皇陵的刺客不是庆陵王,也不是皇上自导自演的把戏,而是襄桓王呢?”
“你说什么?”绪宁王到底变了脸色。
璇玑不笑了,又道:“那时你们都不在京中,自然不知道京中的情况。庆陵王在牢中一直喊冤,他说府上多出那么多箭矢他根本不知道。当日在皇陵都有谁,王爷也清楚,皇上和七王爷若是都出了事,对谁最有利?也请王爷想想,皇陵刺客一事出了后,是谁嚷着要进京替庆陵王讨个公道?那也不过是他想拉上各位王爷一起,让皇上没有借口再继续查罢了!”绪宁王的脸色越发地难看,璇玑接着开口,“王爷的封地被搜出大量的灾款,难道真的是你自己所为么?”
这最后那句话,便是叫绪宁王自己去掂量了。不是他,那就是襄桓王。
要说襄桓王怎么对璇玑的,他不会动容,那么让他知道襄桓王怎么对庆陵王的,他还能坐得住么?
晋玄王感觉得住,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若不是他抱着,怕她此刻就要站不住。璇玑不过是在赌,赌各位王爷也不是完全的一条心,只要有不透明的地方,就有突破口。
此刻,绪宁王的沉默,便是最好的证明。
“王爷!”孟长夜好不容易摆脱了那边的纠缠,带着人朝这里赶来。他听闻王爷被困住的时候,惊得魂都快飞出来了,此刻瞧见他没有出事,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派去擒绪宁王的人回来说绪宁王离开了指挥地,不知所踪,原来竟也是在这里!
双方的人马都对峙着,孟长夜苦于不能直接冲上来,因为自家王爷那边,全是他们的人!
璇玑深吸了口气,又道:“他说庆陵王的三个孩子被扑杀在府上,所以他也要将皇子所的两个孩子扑杀,这些后宫女眷都听到了。所有的事,你若不信,当面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如你想的那么坦然!”
绪宁王被她的话震住了,半晌,才突然开口:“收兵,回宫!”
后面的孟长夜见他突然上马离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今夜出现了变故,怕局面不好控制。如今,倒是一下子安然了?
璇玑到底松了口气,却是抬眸看着身侧的男子,急着问:“没事吧?”
他亦是才反应过来,孟长夜已经冲上前,瞧见他手中的折扇中间已被长剑刺得凹陷了进去。他大吃了一惊,忙上前想要看自家主子有没有受伤,却见晋玄王已经俯身将璇玑横抱起来,大步朝前面营地走去。
“方才你说的那些……”
“猜的。”她悄然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确都是猜的,但是却都有凭有据。从襄桓王的行事,从他的话语里,她都坚信她没有一件事冤枉了他。
他的眉心紧拧着,脸色异常的难看,璇玑略侧了脸,生在皇室里,他早该看清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了,不是么?还是……他也依旧心软。
此事的青州城外,已是一片硝烟弥漫。
他回头吩咐孟长夜去处理战后的事情,中途停战,他们没有损失太大。将璇玑带回营帐,他的脸色很是凝重:“谁让你擅自撤了那些侍卫?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既然知道危险,你为何要来?”她还担心他会死,担心他一击都承受不了!
将她放上床,他怔了怔,才言:“是我自私了,早该让你进城的。”因为除夕,是以他不想让她走,只是没想到那些人来的那样快,连一夜的时间都不打算给他。这些,他却不打算说。她方才也说了,她要的,不过是和心爱的人远离这一切。
而他,不是她期望的那个人。
璇玑的眸中一痛,见他作势要起身,她慌忙拉住他的手。他一怔,感觉她已经探上了他的脉,低下头:“璇儿……”
她知道方才那一战,他不可能全身而退,他自知不是绪宁王的对手,却依旧不愿松开她。凝视着他,皱眉道:“我师父医术那样好,我自然也不会差。明日,喝几帖药,内伤不算严重。”
她不问他会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