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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妃这才放了心,轻笑着开口:“那就好,本宫就是担心才要来看看的,此刻没事,那本宫也就放心了。等姐姐醒来,本宫再来看她不迟。”说着,转身携了嫣儿的手出去。
经过慧玉宫的时候,瞧见前面几个嫔妃正站在那里对着慧玉宫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此刻见她过去,忙朝她行了礼,穆妃不免细瞧了一眼,只认得一个梁贵人,其余的,都是新进宫的新秀。她叫了免礼,也从来不是多嘴的人,便打算与嫣儿就此离开。
那梁贵人却叫住了她,笑着上前道:“嫔妾看娘娘来的方向,该是钟元宫吧?”
穆妃怔了下,她已行至她的面前,小声道:“贵妃娘娘是您的姐姐,这是后宫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您看,她做的那些事,像是一个姐姐对妹妹做的么?”她说的这些话,后宫的人可都憋在心里,今日她凑巧见了穆妃,倒是忍不住了。
方才还与新进宫的这几个女子说这慧玉宫的事呢。谁都知道慧玉宫之前的主子得尽了先帝的宠爱,可惜红颜薄命。但这在后宫的女子看来,却都是羡慕的,在后宫这个地方,与其庸庸碌碌地过完一辈子,倒不如轰轰烈烈地过一场。比如前朝的华妃娘娘就不值得了,没得了什么好处,还得在寺院里熬上一辈子。
穆妃的美眸微微撑大,她想来迟钝,还未曾听出梁贵人话里的意思。便径直问她:“你在说什么?”
梁贵人一怔,没想到这个人还有这么蠢笨的,她故意不将话挑明了说,她倒是还听不懂了。她心下有些生气,面上到底不敢表现出来,又低声道:“嫔妾这也是为娘娘好啊,您看,贵妃娘娘是得尽了皇上的宠爱,她若真的拿你当妹妹,怎么的皇上一个月也得过娘娘宫里几趟吧?可先如今呢?”如此,话总该是说得露骨了。
穆妃果真是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半晌,才咬着唇道:“这些话日后莫要胡说!”
梁贵人见她的脸色都变了,不觉吃了一惊,随即倒是又不怕了,想来只是穆妃心里也明白,就是嘴上碍于贵妃娘娘的事不敢说出来罢了。便又道:“娘娘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姐妹们都知道。”还有那柳婕妤的事,这可在后宫众人心中都留下了阴影,总觉得这贵妃娘娘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可是如今后宫,谁有这个能力与贵妃娘娘去斗在,她思来想去,不如来点化点化这个不开窍的穆妃。
穆妃的脸色极为难看,一侧的嫣儿也是,不过主子们说话,她一个下人是插不上嘴的。梁贵人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了,正在沾沾自喜,忽而听得穆妃开口:“梁贵人今日与本宫说这些,是要本宫去告诉姐姐你在背后挑拨离间么?”她的话,带着一丝的微怒,这恐怕是她跟在皇帝身边后,第一次说了语气那么重的话吧。
果真就叫梁贵人怔住了,素来柔弱的穆妃怎的也开始厉害起来了?她怔怔地看着,等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与宫女走出老远。
嫣儿捂着胸口道:“娘娘您方才可也吓了奴婢一跳呢!”
穆妃勉强笑笑,其实她的心紧张得不行,她长这么大也还是头一次对人那么大声地说话。以前家里穷,穷人是没有说话的底气的,后来入宫,做个奴婢,谁也大声不起来。从小养成的性子,以至于她后来再想改也改不了。可是今天,有人在她面前说姐姐的不是,她是真的情不自禁说的那些话。
她一直记得娘的话,要做个好人,来世才不会受苦。今生因为姐姐,她已经过上了好日子,虽然少了一个会爱护自己的男子,可是她总觉得,等来世,那个人他总会出现的。
开了口道:“不说这些,我们回去吧。”回她该回的地方去,这后宫的纷纷扰扰,从来不是她想去接触的。但是如果有人想在她面前说姐姐的不是,那她一定会反击的。哪怕,她的力量微不足道。
她心里清楚,皇上的宠爱,从来不是她的,自始至终都是姐姐的。是以她心里,其实是没有什么遗憾的。
…………
晚上,思昀伺候璇玑起身,赴宴要穿的衣裳被小心地搁桌上。梳妆完毕,思昀才小声问:“小姐,今儿什么宴会,后宫的主子们,像是只您一个去了。”
璇玑抬手,轻轻扶正了一侧的金步摇,才低声道:“鄢姜王来了。”
思昀是吃了一惊,鄢姜王?那不就是小姐的哥哥么?可是,她的称呼却又有些奇怪,居然不叫“王兄”,倒是说了“鄢姜王”。见璇玑已经转身出去,思昀此刻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急急跟在她的身侧。
鸾轿早已在外头候着,宫女扶了她上去,便径直朝北苑蘅台而去。
下轿的之时,恰巧见御驾停在她的轿子前面,苏公公扶了皇帝下来,他回眸之际,已是瞧见了她。眼眸中带着温柔的笑,他转身上前,思昀已经识趣地退开,见皇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进去吧。”
她点了头,随着他抬步入内。
冬日里的蘅台难免还是显得有些萧瑟,此时天不曾全黑,放眼望去,倒是可以清楚地看见蘅台内的一切。正殿西侧便是那留着残荷的池子,他的眸光朝那望过去,声音忽而低下去:“还记得么?当年,我在这里从天亮等到天黑,还想着你来时的高兴。可是,却等到你与夏玉一起来。”
璇玑的目光也朝那边瞧去,这些,她怎么会不记得?
他又说着:“你说不愿随我走,是因为喜欢夏玉,是因为知道他会来,你在等着他来。我当时,就站在那里。”他抬手指了指,握着她的手却是拉起来,覆在自己的胸口,低笑着,“听着你的每一句话,心痛得难受。”
“少煊……”她不免低低唤他。
他应了声,又道:“痛过才知道,原来你已经住进我的心里那么深。如今三年过去,站在你身边的人,到底是我,而不是夏玉。”才说着,便听得身后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他本能地回眸,正巧看见鄢姜王进来,夏玉跟在他的身后。那目光,此刻竟也好端端地朝这边看来,鄢姜王还不曾注意,只夏玉的眼神有些闪烁,瞧见他们站在莲花池旁,他又急急将目光收回。
少煊已抬步往前,笑着开口:“既是国主到了,就入内吧。”
鄢姜王的目光落在那紧握在一起的手上,眼底是一丝愤怒的味道,此刻也被很好地敛起,略哼了声,才道:“帝君真是好兴致,这么大冷的天还与朕的王妹出来散步!”
少煊也不管他什么王妹不王妹的,依旧笑着:“朕还比不上国主的兴致来得好,这么大冷的天,朕不过在朕的宫里走走,国主可是不远千里从鄢姜辛苦赶来的。”
他的话,说得鄢姜王的脸色一变,那话里的意思他自是一清二楚。他冷冷地哼了声,此刻也不与他计较,这次他就是来戴璇玑回鄢姜的,谁也拦不住他!
二人争锋相对的一番话后,便又“和睦”入内。
大臣们比他们先到一步,忙起身行礼。少煊与璇玑上前,正要上主位,璇玑的手腕却被鄢姜王一把拉住了,听他笑着道:“朕好久不见兴平了,今晚就让她与朕同坐一席吧。”他说的理所当然,也不顾少煊的脸色,就径直将璇玑拉过去。底下群臣的脸色都不见异样,贵妃既然是鄢姜公主,皇上纳妃的时候也不曾通知鄢姜,此刻鄢姜王自己来了,说要与亲妹同坐一席,又有谁会在意这个?
璇玑被他握住了手有些尴尬,此刻当着群臣的面她也不能太放肆,本能地抬眸看向前面的男子。
少煊整张脸都沉了下去,眸光似刀,直直地看向鄢姜王,见他自然地笑笑,又开口:“帝君请上座吧。”他说着手上用了力,将璇玑拉去自己的席位之上。
因为是他国君主,席位自然也是不能与朝臣平起平坐的。他的席位设在帝座之下,群臣之上,再往下,夏玉的席位就挨着秦沛而坐。此时的夏玉也像是微微一怔,他倒是不说话,依旧只行至自己的席位前。
少煊依旧站立着,此刻真恨不得就冲上前去送他一拳!龙袍下的手已经紧紧握了拳,瞧见璇玑缓缓摇了头,随即耳畔响起苏贺的声音:“皇上……皇上您请上座……”这么多大臣都看着呢,皇上怎的就站在这里不动了?苏贺擦了把汗,也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到底是回了神,定了定,抬步往前。
众人见皇帝落座,才都纷纷坐下。
面前的酒杯早已被斟满,少煊没有抬手去拿,而是不冷不热地道了句:“鄢姜国主亲自来西凉,说是希望与众卿家谈谈处事心得。”什么废话都不说,直接将矛头引向鄢姜王说的话。
此言一出,底下群臣都纷纷议论起来,怪不得连秦沛都来了呢。丞相微微看了眼坐在秦沛身边的夏玉,此人他自然也是认识的,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他便是送兴平公主来和亲的使臣。
鄢姜王却笑着开口:“此事倒是不急,朕还想着先说说兴平的事。”
少煊的眉头微蹙,转眸过去,不知他此刻又要耍什么花样。
见他举了酒杯起来,对着少煊道:“这杯酒,朕先敬帝君,将兴平照顾得那样好。”言罢,也不待上头之人开口,他便仰头饮尽了。
少煊也已经举了杯,才欲喝,便听鄢姜王又朗声道:“朕这妹子从小就娇惯得很,也幸得帝君青睐,只是方才那救敬了帝君,此刻帝君倒是该自罚一杯。父王在时,兴平便是他的掌上明珠,她也从来是朕最疼爱的妹妹,帝君如此不声不响地纳妃,朕觉得倒是委屈了她。”他说着,一手亲昵地揽过璇玑的削肩,叫人看起来,十足一副宠爱妹妹的兄长的样子。
看着那副场景,少煊心头一怒,却是又无从述说,只听“啪”的一声,酒杯从指缝间滑落,摔在身前的矮桌上。
苏公公吓了一跳,忙上前小声问:“皇上怎么了?”身后的宫女也上前,帮忙收拾桌上泼洒的酒水。
底下群臣先是挺鄢姜王的话,想着此事也确实是皇上理亏,如今瞧见他失态,个个都噤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出。秦沛略皱了眉,直直地看着帝座上的男子,他始终觉得皇上就算理亏,也不至于如此失态。这其中必然是有缘故的,只是此刻,他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璇玑心知少煊是心里气疯了,忙抬手去推那置于肩头的手,低声道:“王……王兄别这样?”
他却不以为然地笑:“怎么,如今有了夫君倒是不认哥哥了?你还记不记得,以往在鄢姜,你最喜欢粘着朕,朕有几次带你出去玩,你走不动,还要央着朕背。那时候的事,朕可都记得,也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朕最疼爱的兴平。”他温柔地笑,那手上是用了力,任凭璇玑怎么也推不开。
毕竟在世人的眼里,只让亲哥哥搭一下肩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兄妹又是多年未见,往常感情那么好要的,此刻见了,更是开心都来不及了。是以,这瞧在群臣眼中,是越发地正常不过了。
宫人给少煊重新换了酒杯,又斟满酒。苏公公是担忧地看了看皇帝一眼,他离得近,最能清晰地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还有那剧烈起伏的胸膛。
伸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他是知道的,鄢姜王得意不了多久。只是,面对着他如此轻薄璇玑,他的心里难受得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叫他有些坐立不安。此时要不是这么多大臣在,他怕自己早就按捺不住了。
秦沛见气氛有些尴尬,忙起身道:“皇上,既是鄢姜国主亲自来了,就容臣也敬他一杯。”少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