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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想她此刻该担心的,是她身上“天生奇香”的问题。丹蔻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地绞在了一起,犀利的凤目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子。直到,那轿帘落下,再看不到,她的目光才被迫收回。
“小姐,回宫吧。”岚儿扶着身侧之人,小声劝着。
卓年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从夏玉说璇玑是公主开始到现在,她的表现一切都还算正常。可是,只她对着他那一个轻微的摇头他就知道,璇玑不可能是鄢姜公主也不会是鄢姜公主。但是如今的一切,他解释不了。岚儿已替他拂开了帘子,他没有迟疑,收步入内。
端坐在鸾轿内,璇玑已经不愿多想,夏玉的那句话,不过是在告诉她,等回到行馆,前因后果,她都会知晓。伸手,略掀起了窗帘,瞧见外头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样的脸庞,却到底与那时候相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恬静,多了的,不过是浑然的陌生。
队伍在行馆前停下了,夏玉跳下马,上前欲替璇玑拂开轿帘,她自个儿却是走了出来,抬眸笑着:“还是不劳师父动手了。”
他怔了怔,忙道:“公主可不要这样唤臣。”
她“嗤”的笑出声来:“怎么?公主就不能有师父了么?”
被她说得一阵语塞,夏玉似是尴尬地低咳了一声,直起了身子朝后面西凉的护卫道:“今晚有劳各位了,请回吧。孙将军,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孙将军点了头,回身指挥他带来的卫队各自守岗。夏玉已回身:“公主请。”
璇玑不说话,只抬步入内。让孙将军部署,不过是不希望西凉的人有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罢了。璇玑不得不说,夏玉也的确是个谨慎之人。
这里的行馆于璇玑来说并不会觉得陌生,两个月前,她还曾随晋玄王来住过几日。如今再踏足,自己竟成了客了。呵,谁不说世事无常呢?
缓步,走过长廊,在一侧的拐角处,她竟生生地站住了。那时候,再往后,是各位王爷居住的卧室。她还记得,因为追逐那莫名的鸽子,就在这里,她还遇见一个神秘人。尽管晋玄王说当晚救她的是孟长夜,可是她始终的不信的。
“公主?”身后,夏玉的声音很轻,却是带着疑惑。
她这才一笑,再次抬步上前。
公主的寝室早已经准备妥当,门口侍立着两名宫女,低眉垂目,听得有脚步声传来,她们也只略抬了眼眸,忙跪下行礼。璇玑略一皱眉,便听得夏玉上前开口:“就不劳两位了,我们公主不习惯西凉的人伺候,都下去吧。”他的话音才落,身后便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璇玑不免一回头,见是四个鄢姜侍卫。径直过来,严严实实地守在门口。
璇玑倒是吃了一惊,夏玉已然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温声道:“公主请。”
目光掠过侍卫的眉目,个个严肃的很,脸上未曾见一丝表情。
入内,鎏金掐丝香炉内袅袅而出的熏香盈满一室,面前是黄花梨雕刻的一方圆桌,上头各式的点心与瓜果整齐摆放,看得人垂涎三尺。只是此刻二人的心思都不在其上,璇玑的步子未停,径直穿过珠帘,步入内室。
身后之人像是并未马上跟着入内,而是稍等了片刻,才又闻得那珠帘轻俏碰撞的清脆声响传来。她并未抬眸,只低着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手中的帕子上,浅声开口:“把他的人都撤下,换上鄢姜的侍卫,再加上公主如此不合时宜地‘横空出世’,师父还真当西凉皇帝的蠢蛋不成?”
傻子都可以看出来鄢姜就是在有意退避西凉的人,叫人难免不会觉得是她这个鄢姜公主有问题。
面前男子似是从容,止住了步子,欠身坐下,才笑言:“这倒是无碍,孙将军入境时就曾遭到不明人员的袭击。后来不久,传出庆陵王谋反一事,你能说这不是巧合么?如今我们的人,不相信西凉侍卫的能力,愿意自己保护公主,相信西凉皇帝也说不得什么。”
一番话,说得璇玑心头一震,原来那次的事,夏玉心里明白如镜。嘴角略牵起一抹笑,他其实说的已经很直白了,孙将军入境之时?那么他呢?不就是在郢京么?是以才能对庆陵王一事表现得那般坦然。皇权争斗,相信他作为鄢姜臣子,见过的也不少了。
璇玑不再纠结于此,直声问他:“真正的公主呢?”此刻没有外人,她也不想装了,她是不是公主,不论那孙将军是否知道,可夏玉和自己一样清楚明白的很。
夏玉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公主可真会开玩笑。”
她咬着牙:“你明知道我不是!”
这句话,夏玉仿佛并未听见,他侧了身,取了一侧茶壶优雅地倒了两杯茶。伸手,递给璇玑:“公主想必醉了,还是先喝口茶定定神。”
“夏玉!”她惊叫着。
“臣在。”面前男子依旧闻声如玉,仿佛她的怒意与自己无关。
璇玑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男子,以前,他也从不会这样。心底的那股难耐一下子就失控了,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开口:“别再叫我公主,我根本不是,我是荀云心!”她也不说璇玑了,她只是不确定,璇玑会否就是那鄢姜公主的闺名。
看着她怒,夏玉反倒是坦然了,直直瞧着她,低笑着:“荀云心?呵,你敢说出来么?你敢告诉他么?敢么?璇玑。”
十指猛地收紧,她像是被揭到了最疼的伤疤,黛眉狠狠地紧蹙。
夏玉又将手中的茶杯递过来,十指还是颤抖着,她握住了杯沿,却是手腕一翻,杯中茶水被悉数泼在男子俊秀的面容上。水沿着下颚滴落下来,他几乎是本能地闭了眼睛,没有抬手去擦,倒是笑起来:“对着西凉皇帝也是这种脾气可不好。”
她不笑,也笑不出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是不是?你救我,根本就是抱着目的地?因为我恨他,你就这样推我入宫?杀了他,鄢姜想吞并西凉?”
这一连串的问题从她的齿间甫出,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眼眸微转,悄然睁开了眼睛。因为茶水的缘故,看出来的景色有些朦胧模糊,夏玉将手中剩下的茶杯搁在桌上,才低声开口:“不管怎么样,你不是达到你要的目的了么?”
“可我不要这样的身份!我不想嫁给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就是不稀罕他的怀抱!那是为鄢姜公主准备的,只是公主,不是她!
“璇玑,你以为在后宫生存很简单么?公主的身份有什么不好?”
她瞪着他,目光锐利:“不做公主我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呵。”他轻盈一笑,“那你为何还不曾得手?你想要的,不也是看着他丢掉那皇位么?想帮谁?晋玄王么?”
身子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她与晋玄王的事那么隐蔽,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夏玉……他让她感到了危险……
他起了身,将女子按下去重新坐了,那声音依旧温纯:“璇玑,你我不是敌人。”
“可你对我不诚实。”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不是么?她可以和他合作,但是她不允许自己依旧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了衣袖欲擦拭脸上的水珠,却见女子的手伸过来,掌心之中是一方粉色的帕子。迟疑了下,到底伸手接过来,淡声解释着:“换了衣服便匆匆入宫了,倒是忘了带帕子。”
“回头,把你的帕子还给你。”
男子手上的动作微滞,随即低笑着:“怎么你还留着?”
“你说要记得还你的。”当日的话,犹若在耳,如今再见,他的身份却是叫她讶异。
将脸颊的水珠都吸干,他才笑道:“你那么聪明,怎会不明白当日我那话里的意思。”其实根本不是真的要那方帕子,他要的不过是她活着。
只有活着,他的计划才可以实施,不是么?
璇玑没有说话,见他擦拭完毕,伸手便把他手中的帕子取回。他明显是怔了怔,脸上倒是瞧不出怒意。对于这样的人,他不说,她是永远都撬不开他的嘴。只是不想,这个时候,他倒是松了口:“公主早已有了心上人。”
不过简单一句话,却叫璇玑一下子了解了好多。凝视着面前的男子,她开口问:“那夏大人是最忠诚的臣子呢,还是做了那疼爱心上人的大丈夫?”
璇玑的问话,叫他“嗤”的笑出声来,竟无端端的道了句:“还是叫师父吧。”不知为何,听她叫自己“夏大人”,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像是尴尬,却又无从叙说。
璇玑一阵嗔怒,未待开口,见他摇了头:“都不是。”
一句“都不是”,叫璇玑皱了眉。他既不是为了忠君,也不是因为爱上那鄢姜公主,那到底为什么?可有一点她是明白了,当初他给自己的这张脸,无疑是为了如今的她冒充公主的事情做的准备。
夏玉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无非是兴平公主的身世。随即,他才起了身:“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只要你深信,从今往后,你就是如假包换的兴平公主。”行至门口,手掌已经推住了房门,他却像是又想起什么,回眸一笑,开口,“臣会竭尽所能保护你,孙将军亦是。”
等璇玑回神时,门口早已不见男子温纯的笑。他那最后话里的意思,她亦是不明白的。站起身,外头摇曳的灯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侍卫的影子。他们在保护她的同时,也是监视,不会让她在这个当口突然消失无踪。
回身坐下,想起早就听闻的鄢姜公主,此刻**得可笑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薄奚珩心心念念等的人,居然会是她。
掌心,落在床上的柔软的薄衾上,心底忽而变得复杂不堪。无论是华妃还是卓年,都曾问过她,锦衣玉带,当真不是她想要的?
呵,那么如今又算什么呢?
背靠在床沿上,璇玑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了身,推门出去。股傲然,外头的侍卫早已将她拦下:“这么晚了,公主要去哪里?”
她不看他们,只冷声道:“夏大人住哪里?”
“公主……”
她推开身前那侍卫,侍卫像是很惊诧,在她指尖将要触及时,忙闪身避开。璇玑怔了怔,怎么弄的真当她是金枝玉叶似的?不过此刻也不多想,顺着方才那侍卫目光撇及之处疾步过去。
东侧的厢房,唯有一间此刻亮着灯,孙将军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寝,那么,只能是下雨的房间。行至门口,她也不敲门,径直闯了进去。
淡色如雾的屏风之后,隐约瞧见了男子的身影。他几乎的本能地探出身子,见立于面前的璇玑,夏玉吃了一惊,慌忙扯过一侧的外衣套上身。璇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就寝,也暗自责怪自己闯得太快,此刻,也只能嗤笑着道:“师父不会以为我垂涎你的美色吧?”
外头的侍卫们俱是一惊,此刻也不敢跟随入内,只能将房门拉上。
夏玉的面上居然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浑然一笑,匆忙扣着扣子,声音搁着屏风传来:“臣与公主身份有别,有些事还是当注意的。公主即将成为西凉国母,夜闯外臣房间这种事也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璇玑倒是不惧了,在桌边坐下,才言:“这个还用我来担心么?那孙将军看起来也了得,今夜除了鄢姜的人,怕是也很难再有别人靠近我们了吧?”顿了下,她话里的笑意敛起,“再说,他也未曾说要立后的话。”
“在意?”夏玉原本带着窘迫的音色到底被很好地收敛了,此刻再出声,已是平稳得听不出一丝味道。璇玑抬眸,却见他并未出来,搁着屏风,似还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