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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若灵听着这话刺耳,但又没有反驳的余地。她顿了顿,竟也没了骨气,只能好声好气的软下声来:“桓王妃莫要恼……若灵是想着,姑姑出事后,是桓王爷去搜寻姑姑的。若灵担心姑姑,但又是一个女流之辈,无法亲自前往寻人,只好在宫里等消息。可是,等了一两天了也没听到半点零星的消息……桓王妃……”
司徒暮雪目不转睛的瞪着姬若灵,她知道,若是真正心虚之人,断然是不敢这样与人对视。纵然是有强大的心理,与她对视,目光也会闪烁不安的。
但姬若灵,早已经眼含泪光,瞳仁黝黑,不闪躲,反而还主动迎了上来,好像在说:“你要看就看吧,求你看完了我的真心,告诉我姑姑的消息。”
“你真的关心你姑姑?”司徒暮雪反问她。
姬若灵用力的点头,不明白司徒暮雪为何会这样问她。
小芋头一直牵着司徒暮雪的手,他安安静静的,睁大眼睛,观察着姬若灵。他也觉得,姬若灵不似会说谎之人,不过,这是大人之间的对话,小芋头不打算插手。
姬若灵见司徒暮雪就是不说姬皇后的消息,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触及她的底线,不禁急了:“桓王妃,你别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这样污辱人!我是姑姑一手带大的,虽不是母女,却亲如母女,亲情一样是血浓于水!如今姑姑下落不明,不知死活,若灵关心姑姑而已,桓王妃何苦出口讥讽!”
姬若灵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一甩袖子,径直往前走去。
司徒暮雪牵着小芋头,笑笑的看着她,低头,悄声问小芋头:“方才你皇婶骂我的时候,心跳如何?”
“很稳,虽然比较快,但听得出来,是激动导致的,不是心虚。”
“哦……如此说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皇叔的阴谋,她是真的在担心……”
“娘,你会不会告诉皇婶,姬皇后的下落?”
司徒暮雪摸了摸小芋头的脑袋,笑嘻嘻的说:“紫钰,不是娘不告诉她,是娘真的不知道,姬皇后在哪里。你忘了,是小黄带着姬皇后和追风他们藏起来的,送饭什么的,是你姥爷负责。娘,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芋头撇了撇嘴,不屑的说:“娘,你可真狡猾!”
“女人不狡猾,男人不喜爱!”司徒暮雪得意的扬起头,慢慢的往宫门口走去。
姬若灵本来已经要走出宫门的,但她见司徒暮雪还慢悠悠的,心里还是急着想从她那里知道姬皇后的消息,所以,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在宫门附近踌躇不前。
司徒暮雪从她身边经过的,姬若灵还是放下了架子,哀求她:“如若桓王妃有我姑姑的消息,求桓王妃……告知……”
“其实,若灵你求错人了。就算有人知道你姑姑的消息,也应该是王爷啊!”司徒暮雪摊开双手,很无辜的样子。
“王爷如若知道,肯定会告诉王妃的……”
司徒暮雪冲着姬若灵委屈的眨了眨眼睛,说:“可是……我也没见着王爷!”
姬若灵气结,见司徒暮雪就是不告诉她姬皇后的消息,一气之下,跺脚走人了。
小芋头见姬若灵走的没人影了,才问司徒暮雪:“娘,你当真不去看爹?”
“你爹在哪都不缺美人相伴,娘跑去多煞风景。再说,娘若去了,你说你爹是继续跪着呢,还是起身跟咱们回家?还是说,咱们跟着他一起跪,带你皇祖父答应他的要求?”司徒暮雪收起笑容,脸色冷清肃穆,眼神坚定沉着,不似刚才那般玩世不恭:“你爹跪,不是带你皇祖父,而是给你皇祖父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台阶下。你皇祖父以德服人,以德治国,他能放过轩辕凤宇,没有道理不放过姬皇后和追风。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今晚,你皇祖父和你皇祖母肯定要窃窃私语大半晚上!放心吧,有你皇祖母在吹枕边风,保证第二天就会让你爹起身的……”
“娘,你怎么知道,皇祖母一定会帮爹?”小芋头到底是轩辕烈的亲生儿子,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特别担心他爹的。
司徒暮雪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反问小芋头:“阳儿是谁的宫女?”
“皇祖母的啊!”
“那不就得了!”
小芋头似懂非懂的看着司徒暮雪,他虽然聪明,但大人的世界里,还是有很多超过用智商来考虑的东西。比如,刚才司徒暮雪说的那一堆,小芋头就很晕。
不过,既然是司徒暮雪说的,小芋头便不会怀疑。他快快乐乐的跟着司徒暮雪回到了云家,见芸雨荷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在厨房里忙着做夜宵给他们吃,还吃了一碗汤圆,也不管会不会积食,就直接去睡了。
司徒暮雪一回来,就吩咐小黄去姬若灵那里查看。当她得知,姬若灵回去之后,与轩辕陌大吵一架之后,这才信了姬若灵,是真的关心姬皇后,并对轩辕凤宇的计划一无所知。
听完了小黄传来的消息之后,司徒暮雪熬过了困头,也没了睡意。她起身,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忽然听见芸雨荷的房里,传来呕吐声。
她似乎呕得太厉害,却又呕不出东西来,司徒暮雪在窗外听得,心里直发毛,碜得慌。
“雨荷,你睡了没有?”司徒暮雪敲门,不响,但没有停。芸雨荷不开门,她是不会走的。今晚,她一定要走这房里。
果然,敲了半盏茶功夫,芸雨荷知道自己瞒不住了,这才开门。
司徒暮雪一进去,就单刀直入:“你有身孕了?”
芸雨荷慌乱的摇头,双手本能的覆在肚子上。她知道司徒暮雪的脾气,如果她说要打掉这个小孩,她就一定会想办法达成目标的。
司徒暮雪不管芸雨荷愿不愿意,伸手抓着芸雨荷的手腕,给她诊脉。
其实,不用诊,司徒暮雪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轩辕枫的。只是,当时司徒暮雪特别为芸雨荷弄了去子汤,按理不应该怀上才对。
可是,脉相分明告诉她,这孩子就是百花宴那天,在桃花林里,轩辕枫有意肇事的产物。
司徒暮雪拧着眉毛,久久的没有出声。
这个时候,芸雨荷有孕,真的不是好事。
“舅舅,舅母知道吗?”
芸雨荷垂泪,默默的摇头。
司徒暮雪收回手来,叹道:“你倒是藏得好,就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也不知道。”
“我整日不是躲在房里绣花,就是躲在厨房里做糕点……爹娘见我心情不好,也不敢来烦我。偶尔在他们面前有了反应,只说是在厨房里被油烟薰得难受,或者说吃坏了东西,也搪塞过去了。”
芸雨荷除了为这胎儿烦忧,还很愧疚,自己整天想着法子骗人。她怕司徒暮雪会提出要打掉这胎儿,所以一直不肯靠近她,防备性的捂着,怯怯的望着她。
司徒暮雪揉了揉眉头,问:“枫弟可曾来看过你?”
“私下里,晚上曾经悄悄来过三、四回,都被我赶走,不让他进屋。许是在我这里讨了没趣,许久没来了。”
“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寮辽村,自己把这孩儿生下来……”
司徒暮雪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责备她怎么能有这么不孝顺的想法。芸雨荷被她瞪得心虚,又缩了缩脑袋,但还是很勇敢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雪姐姐,无论二皇子会不会娶我,这孩子……我一定要!大不了,孤儿寡母的活下去,只当……只当他的爹死了!”
司徒暮雪一怔,复而笑出声来。
“哪有你这样的人,孩子还没有生出来,你先诅咒孩子爹死的!”司徒暮雪拉着她,让她躺在床上休息,然后安慰她:“不管你有没有身孕,枫弟的心里都只有你!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现在就是到皇后娘娘面前撕泼打滚绝食上吊,也要坚持让皇后娘娘答应让你过门的!”
“姐姐别哄我了……这事,我心里清楚……”芸雨荷不信,只当司徒暮雪怕她伤心,说些好听的哄她呢。
司徒暮雪本想把实情告诉她的,可是转念一想,轩辕凤天还没有松口,轩辕烈还跪在那里没有结果。这个时候,姬皇后的事一定不能说出来,万一中间出了差错,节外生枝,就功亏一箦。
芸雨荷虽然伤心,但她还是一心要保这胎儿的。反正她留在云家暂时也出不了什么事,只需要再熬个两三日,等兰花宫归顺朝廷,姬皇后和追风远走高飞,再把轩辕凤宇给关起来好好的处治一番,芸雨荷就守得云开见日出。
“雨荷,你听雪姐姐的话,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一心安胎,保住这个孩子,剩下的事,你都不要担心,明白了吗?”
芸雨荷讶异的望着司徒暮雪,她本以为,司徒暮雪一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她再吃落胎药。
却没想到,司徒暮雪反其道而行之,竟然要她保胎。
“雪姐姐……你不是会给我喝去子汤的吗?怎么……”
司徒暮雪拍拍她的手,说:“今时不同往日,当时确实是不想你这么快就怀上孩子,怕万一你和枫弟之间不顺利,这会是个负担。现在,不管是负担还是筹码,你已然怀上,再打了他,便是伤天害理的事。再说,上次的去子汤都没有伤到这个孩子,可见他命硬,也是你命中注定该有的孩子……再落胎,有违天命……”
“雪姐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司徒暮雪不让芸雨荷再说话,她扶着她让她躺好,帮她盖上薄衾,安慰她:“明天我会找理由煎药,你趁机喝了。雨荷,你再坚持几日,最晚……十日,我必定会让轩辕枫给你一个交待!”
司徒暮雪离开之后,想了想,又叫来小黄,让它飞回皇宫,到御书房传话,把芸雨荷怀有身孕的事转告于他。小黄飞走后,司徒暮雪半倚在窗前,想了很久,最后觉得,最重要的一步,始终还是在轩辕烈的身上。
如果他不能说服轩辕凤天,一切都会变得难以预测。
只是,司徒暮雪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轩辕烈除了跪在那里,还能有什么招,能说服轩辕凤天。
芸雨荷乖乖的听从了司徒暮雪的吩咐,在家养胎,好吃好喝好睡,到点,就躲到厨房去喝药,肠胃什么的也舒服了许多,不曾觉得想吐,觉也睡得安稳。
云慕倾和杨氏,因为打理云记布庄,里里外外的跑。家里因为有司徒明亮派人守着,他们非常放心,倒也没有注意到芸雨荷的变化。
轩辕烈那边,进展似乎并不顺利。
第二天,轩辕凤天并没有改变主意,不去御书房,不看轩辕烈,让他在那里跪着。
反而是苏容玉,担心轩辕烈的身体,不顾“女人不得干政”的祖例,跑进了素来不许女人进入的御书房,强行把轩辕烈拉起,要他到东暖阁去休息,并且下令,不许轩辕烈轻意离开东暖阁。
阳儿一直在轩辕烈左右伺候着,司徒暮雪比谁都淡定,苏容玉不召她进宫,她就不去。反而是小芋头,跟着司徒明亮进了两回宫,看望轩辕烈。
追风那边,已经开始有小骚动了。
姬皇后和追风信任轩辕烈,但兰花宫的其它死士,已经开始忐忑不安的胡乱猜测起来。追风镇、压过两次,但每压一次,就会有更大的反弹。
追风怕这里会自乱阵脚,到时候破坏了轩辕烈和司徒暮雪的大计,只能频频通过小黄向司徒暮雪告急,催促她快点想办法。
司徒暮雪也在云家,掐着手指算时间。她许诺过芸雨荷,十天之内让轩辕枫给她个说法,现在过去了五天,时间不等人,追风那里,也需要更进一步的消息。
“小黄,皇宫那里,可有消息?”司徒暮雪决定,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