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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说?!圣上并未为难韩侯啊,看你身子不般的不好,赶紧起来,地上凉,小心寒气入体,秋凉了,真的不是一般的冷啊……”几个官员扶着他道。
韩骥摇了摇头,掩面而哭道:“我与夫人少年夫妻,本指望能白头偕老,哪知道她突然离我而去,我想为她守孝一年,可圣上仁慈,不准,想以冲喜之名为臣强续弦,我怎么能忍,发妻七七尚未过,我若续弦,以后如何面对地下的她,以及韩家的列祖列宗啊,真要在这一年中续弦,只怕是……成了不忠不孝不义的典范了,所以……才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这些官员面面相觑,其实他也有些不安,毕竟找一个大师,只是批了个卦,就要强行要求人家在孝期内续弦,这实在是不符合道义,根本说不过去,他们也是心中存疑的,现在看韩侯这样,心竟也是向着他去了。
“圣上也是一片爱惜侯爷之心,只是此举的确是有些过了……”一个大臣小声的道。
“是啊,冲喜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们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人,怎么能信一个佛道中人的话呢?!我实在不能认同……”
“是啊,只凭一个卦像,就要强行让韩侯在孝期内续弦,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们庙堂之高啊?!”
……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韩骥心中窃笑不已,怪不得这些人总得不到胜帝的重用了,原来是根本不懂胜帝的心思。一个个的以圣人之高来评判胜帝的决定,哎,哪怕他们是为自己说话,韩骥也觉得有些同情他们。不过此时,是需要他们的,是需要这些风评的,他需要官员和天下臣民站在道义的立场上去让胜帝收回成命,若是不收,真要强行的塞一个进他府上,那么他就再病重不治一些,只怕胜帝承受不了这些非议……
其实韩骥现在的名声在文人中也是非常响亮的,这得亏于那副爱莲说的高洁。所以他这一行为更是赢得了很多人的心意,顿时金銮殿前热闹的如同菜市场一般了……
当然与胜帝一条心的早黑着脸站到了一边去了,向着韩骥的便围在他的身边,更多的却是中立派,站在远处小声的讨论起来,不过话题依然是有些偏向韩骥的。
“圣上这一冲喜之举,实在不妥……”
“我也觉得不妥,可圣上非要韩侯强行续弦,令他不必守孝,这也……”一个官员低声道:“哪怕韩侯再得用,也不能违背圣贤之言啊,再怎么样,韩侯作为典范,这一年的孝也是要守的……”
“是啊,可是圣上这是急什么呢?!”另一个官员叹道:“他完全可以等韩侯守了孝以后再说啊,哪怕是显恩,可却引起韩侯反感就不好了……”
……
这里分成三派议论纷纷,当然……这其中也有几个老狐狸一点意见也不发表,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搏奕,谁输谁赢还很难说,而李翰林便是其中一个。
他窝在人群里,不说话,只是深思的看了一眼韩骥,韩侯不出招则已,一招却极惊人啊,他这出苦肉计,可已经站在了道义的立场上,连中立派都被他这举行给感动了,明显的就是往他一边倾倒了……
真是高招。
李翰林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不管谁赢谁输,他都不知道怎么选择,而三儿子还招惹过人家最疼爱的外室女儿,难保以后韩侯不会报复,这么一想,李翰林只觉得头更疼了,忙与其它官员告退,急急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490章 忍
李翰林真的是恨不得躲的越远越好,总觉得韩骥绝非善茬。
果然,第二天一上朝就爆发了……
因为,胜帝一直没有理会跪在金銮殿外的韩骥,一直装聋子,而韩骥拖着病体在外头跪拒了一夜,在大臣们来上朝的时候,惨白的身体轰然倒地,众大臣看着他轰然倒下的身体,就像看到大禹的一座守护神突然的没了……
众大臣于是脸色都变了,叫来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太医给韩骥瞧了脉,都摇了摇头道:“……将军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本来就郁结于心,心脉受损,现在这秋凉夜森之天在这里跪了一夜,寒气入体,加上膝盖以下身体血液流淌不通,只怕是……将军会瘫痪,一时恐怕不能好了,而他现在发着高烧,只怕是连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众大臣果然就没了脸色,一时之间议论纷纷起来,因为韩骥生病的时候,他们已经担心不已,在这边疆危急时刻,韩骥却病了,谁能出征?!
而现在太医院集体都在说韩骥不一定有救了,一时间脸色都白了,那大禹岂不是保不住了?!
众大臣心里一时想的极多,个个都紧张了起来,家国家国,他们想到的是大禹都保不住了,国不成国,家何以为家?!
反正就一阵衡量之后,韩骥被送回了府中去治疗,太医院院首带着所有人都在威远侯府去治韩骥,而众大臣便都去面见皇上,跪了一地,弄的胜帝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暗忖韩骥真是够狠,他连对自己都这么的狠……
胜帝和殷相一时焦头烂额,却不知道怎么平息众臣之不忿,以及臣民之不甘。因为韩骥被抬着出了宫门的样子,突然满城皆知了……
这件事弄大了,而胜帝一时之间弄的民怨四起。
而此事,沈思思也在听着加强改良版在宣扬进了耳朵里,因为春兰秋兰出门买菜什么的,听的更是丰富,李琛瑜又是出身官宦之家,自然有更多的渠道听到更多的内幕,这三个人就在沈思思面前说的是眉飞色舞的,不知道为什么沈思思听了就有点纳闷,道:“……春兰秋兰,你们也是出身侯府,听了此事不担心吗?!”
“还有你,琛瑜,韩侯好歹是我名义上的爹,你怎么也这么高兴?!”沈思思瞪着他道。
“咳,难得八卦嘛,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场闹的沸沸扬扬的,连茶楼里也在开始说书了,说的全是韩骥的佳话呢,暗讽圣上不恤下臣……”李琛瑜笑眯眯的道。
春兰秋兰也笑着道:“……我们是觉得外头说的夸张了一些,候爷虽吃了些苦,但也不至于向外头人说的那样,真的快死快残废了……侯爷有武功的,所以我们倒不担心,不过此事我们也只敢在家里头说一说罢了,在外头是不敢说的,我们高兴是因为侯爷并未吃到亏啊……”
“这倒是,可以说他是占了大便宜呢……”李琛瑜神秘兮兮的笑着道:“现在外头到处风声很紧,民怨四起,都在暗讽圣上是昏君,我估计你爹他就等着圣上出手,他这么一出手,这昏君之名就坐实了……”
“那你觉得,他会出手吗?”沈思思皱了一下眉头低声道:“反正我觉得这种利用民众的行为真的很不妥,也许他们是政治家,都太心狠了,而我只是一个平民,若是他真的出手,会有多少人冤死呢?!韩骥这一举确实是能激起民怨,可是……会死多少人?!”
李琛瑜摆了摆手指,笑着道:“……我倒觉得韩侯是在逼胜帝妥协罢了,你是不知道胜帝也是一个老狐狸,他才不会中招呢,接着看吧,嘿嘿。”
顿了顿,又笑着道:“……他们君臣实在太了解彼此了,所以现在都在作戏,就等着对方中招,不过现在韩侯是占上锋的……”
沈思思摇了摇头,道:“政治上的事,我们也玩不了,若是一个失误,会死多少人,我心里过不去这一坎……”
李琛瑜微叹道:“可他终究是你名义上的爹,而他现在正在出这一招,我们只看着便是了,我想胜帝应该不会去抓这些无辜的人,抓的越多,只会弄巧成拙,他现在的对手可是韩骥,我不信他没有后招……”
“这些流言民忿,也许就是韩骥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可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沈思思叹道。
“所以幸亏他是你爹,不然呐……”李琛瑜无奈的道:“……我也会怕,不过,我爹他是中立派,以后不管谁输谁赢,希望我爹会没事,能准他告老还乡吧……”
沈思思听了轻笑,道:“你爹也是一只老狐狸,在朝堂之上,想做中立派也很难的吧……”
李琛瑜一笑,没有说话。
“原来你也有预感天快变了……”沈思思笑叹道。
“这得亏于我爹在朝堂上得来的讯息,以及我两个哥哥对我的洗脑……”李琛瑜笑叹道:“本来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的,只是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关注起来,况且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你爹,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自然也就更关注了一点了,这也是人的八卦本性嘛……”
“是你的八卦本性吧……”沈思思笑着道:“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八卦的……男人……”
李琛瑜不以为讽,反而笑了起来。
而朝堂之上,更是风起云涌,胜帝脸色铁青,看着殷相道:“……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想反了不成?!”
金銮殿外,更是跪了一地的大臣,在求胜帝收回成命,胜帝如何能甘心,本来是想逼韩骥一次,结是自己却被反将一军,他根本不甘心,盛怒道:“……再跪下去,一个个的全拖出去砍了……”
“圣上息怒……”殷相忙道:“这可使不得,不杀言官是大禹祖训,如何能违背,况且这些官员,若是真的死在午门之外,只怕是要激起民怨了,如今可不止是众大臣如此,连京城中百姓都在议论纷纷,相信不久后这些事会传遍大禹内外,圣上请息怒啊,万不可义气用事……”
“难道真的要认韩骥摆了朕这一道?!”胜帝忿然道,脸色阴沉,愤愤的砸了手中一个精致的茶杯,恨恨的锤了一下御桌,“他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才好……”
“此时韩侯万万死不得……”殷相低声道:“难道圣上想背一个千古昏君的骂名吗?!尤其是连疆告急的这时候,有韩侯在,至少还能威摄一二,如今也只有抚恤为上上策了,圣上先收回民心要紧啊,尤其是韩侯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无论如何,先平息众怒才是重中之重,然后再从众将中挑出名将,为我大禹守护边疆啊……”
胜帝依然忿忿不平,道:“……众将莫不是以韩侯马首是瞻,现在朝中有何人可用?!”
殷相也无头绪,顿了一下道:“……且慢慢挑选吧,总能挑出和韩侯不对头的人出来,韩侯现在生死未知,只怕现在也指望不上他了,圣上,先挑出后起之秀留在身边以后也有备无患,韩侯若是有一天真的病死了,这些人就是圣上的股肱之臣了,是圣上可以依靠的人啊……”
胜帝一想心中闪过一丝阴沉,“……韩侯既然要死,现在若是死了也好,”
殷相一惊,急道:“臣知圣上欲除韩侯之心,只是现在他拖着病体在外跪拒一夜的事已经满朝皆知,若是此时死了,只怕不妥,圣上……请三思啊……”
胜帝刚刚的确闪过一个要偷偷杀死韩骥的念头,被殷相这么一劝,顿时也收回了一些理智回来。
殷相继续道:“况且韩侯一向老谋深算,只怕就等着圣上上钩呢,而且现在韩府上的探子也近不了韩侯的身,别轻举妄动为妙,否则可能会中了韩侯的圈套……”
胜帝喘了一口气,闭了闭阴沉的眼眸,慢慢的压下这个念头,天知道他有多难忍,“这么说,他不但不能死,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
“是啊,圣上……”殷相低声道。
胜帝眸中染上一丝不甘,低声道:“真是白白的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以后怕是更难了……”
“此时的确不是时候,韩侯一死,难保他手上的众将不会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