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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倒好奇起来了,淑惠妃费尽心思地,不就是想要打造一个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尘的形象么?怎的自己倒先改了口了,难道淑惠妃被皇后这阵仗吓怕了?
太后也没想到淑惠妃会有这样急转直下的表现,这位老太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逼得顺治松了口,又纳了一位科尔沁的嫔妃,也不愿看到她才入宫几天就炮灰了,于是便顺水推舟地说道:“原来你也听见了,你既然明白这是小人胡言便好,宫里头人多嘴杂,难免不时会传出些闲言碎语,只要咱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直,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这下皇后不干了,她好不容易才召集了宫里这些有点脸面的人,聚集于钟粹宫,原是打定了主意给淑惠妃个没脸,将她从此打回原形,没想到太后一来,她三两句甜言蜜语就把太后哄得回转过来了,岂不要显得她这个皇后小题大做?不行!今日若不给这个庶妹点颜色看看,她这个皇后的脸面何在?往后淑惠妃还不知要嚣张成什么样儿呢!
想到这儿,皇后毅然绝然的站起来,向太后行礼道:“太后明鉴,如今宫里流言纷纷……”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淑懿坐在她的斜后方,只见皇后脸色骤然煞白,身子霎时僵硬起来,慢慢地回转过身子,瞧着淑惠妃,木然呆立,淑惠妃小心地问了一句,“长姊,您怎么了?”
皇后不作声,只用手挠一挠头发,淑惠妃又问道:“长姊,您头发痒么?”
皇后眼神涣散,却依旧残存着一点狠戾,咬牙切齿道:“你头发才痒呢!我早就吩咐人,在你吃的莜麦面里下了药,叫你满身起癣,看你还怎么去参加秀女大挑?阿玛不是最疼你么?你就陪着他在家里做一辈子老姑娘吧!”
满座皆惊!
宫中嫔妃,包括孝庄太后,平日看到的只是皇后和顺温婉的一面,几曾见过博尔济吉特柔华这样的阴鸷?连淑懿亦惶然地张大了嘴,不知孝庄会如何收拾这样的局面!
毒害娘家庶妹,是为不孝!使本应参选的秀女无法候选,是为不忠!这两条罪状加起来,足可以废了皇后了!
只闻苏茉尔一声镇定的吩咐,“皇后失心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金珠,快去太医院宣太医来,给皇后瞧病,”又吩咐几个进殿来准备架着皇后回长春宫的嬷嬷,“皇后病势来得急,仔细她咬了自己的舌头,快拿两条绢子来,塞住她的嘴!”
苏茉尔说到底也是奴婢,突然命人塞住宫中女主人的嘴,真是令人咋舌,那几个嬷嬷没有看到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不敢听苏茉尔的吩咐,孝庄此时也缓过神来了,深赞苏茉尔遇事冷静,亦命令道:“没听见苏嬷嬷的吩咐么?还不快照着去做!”
这些嬷嬷才缓过神儿来,七手八脚地将皇后一架,抬上辇轿,一径向长春宫而去,殿里余下的人忽然都沉默了,孝庄犀利的目光在这殿里上下左右的打量几圈,最终落在了淑惠妃的身上,淑懿垂着粉颈,仍然可以感觉到孝庄那被岁月磨砺的略带浑浊的眸子里,迸发出阴郁的锋利目光。
殿里的静默可怕地延续着,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孝庄才终于冷冷地开口,“你们先各自回宫罢,今日之内没有哀家的吩咐谁也不许出宫来,今天的事,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身为一宫主位,若是置哀家的嘱咐于不顾,露出半点风声去,哀家一个不留,全废了你们!”
淑懿和其他的主位嫔妃都低头盯着地下,谁也不敢抬头对上孝庄灼人的目光,孝庄一向在宫中颇有威严,但轻易不会对晚辈发火,也不会用或废或贬的话来威胁嫔妃,看来今天的事,孝庄是真的恼了!
除了淑惠妃,这些妃子谁不是揣摩孝庄心思过日子的,都知此事重大,因而孝庄说完了,众人只敛神屏气地答应,各自回宫去了,殿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悄然。
云珠一踏进承乾宫的门槛,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过了生死关一般,埋怨道:“她们姐妹斗法,倒连累旁人担惊受怕,奴婢八岁入宫,就没见太后发这么大脾气!”
淑懿靠在炕上堆叠着的秋香蟒缎引枕上,浑身的力气如被抽空了一般,冷笑道:“也怨不得太后,若我是太后,包管比太后发的脾气还大!”
云珠早就遣出了众人,亲自将风炉子上炖着的花草茶倒了一碗,给淑懿喝,“娘娘喝一杯静静心吧,闹了这半日!奴婢就不明白了,皇后怎么会突然失心疯了呢?”
淑懿喝了一口温茶,觉得熨贴了不少,抚着胸口道:“哪里是什么失心疯?是淑惠妃搞的鬼!”
只有她们二人在殿里,淑懿知道云珠也乏了,便叫她也自己倒上一杯花草茶喝,云珠端着茶碗,只摩挲着碗沿儿出神,问道:“不对啊!奴婢今日眼不错珠的盯着皇后,皇后可是一口奶茶都没喝她的,奴婢看得真真的!”
淑懿勾一勾樱唇,笑道:“坏就坏在她一口都没喝上,那碗奶茶里头,搁的是解药,真正的药,下在了熏炉所焚的香里!”
云珠这才如梦初醒地想了起来,“怪道奴婢一进殿,就闻着那熏炉里的香气不大寻常呢,竟不知是什么香!如此说来,淑惠妃就是利用皇后的疑心病,偏偏要在吃食里下解药,她算准了她的嫡姐不会喝,以此来叫皇后中招!”
淑懿摇头叹道:“我想大概从淑惠妃得知她嫡姐害她生癣,不得入宫参选的那一刻起,就在筹谋这一刻了,她甚至连皇后的心思都算得分毫不差!可见越是亲近相互了解的人,若相互戕害起来,越是比旁人厉害!”
淑懿这才知道,淑惠妃惹出纷纷流言的真正用意,就是想要皇后自己沉不住气,动用皇后的力量把太后和嫔妃都请到钟粹宫里,让皇后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而且,在淑惠妃看来,有前面那些传言作铺垫,皇后这样的表现,可以进一步坐实她沾着仙气儿的说法。
云珠喝了一口甜润的茶水,才觉得肺腑间漫生出一股温暖,她谋划道:“那么娘娘从现在起也要防着她些了,她斗倒了皇后,只怕下一个人就是娘娘了!”
☆、159第百五十九章 其乐融融
淑懿将余下的半碗花草茶重重一搁;道:“只怕这淑惠妃未必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在她心里;只要扳倒了她的长姊,这后位就一定是她的;因为宫里只有她们姐妹出身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只要太后健在一日,就不可能叫旁的家族的女子坐上这个后位!”
云珠脸上流露出一丝怅惘之情,咕咕哝哝道:“凡事总有例外;陷害庶妹;扰乱秀女参选;这可是大罪!宫里这几位博尔济吉特氏太也不像话了些!天天搅得乌烟瘴气;难道太后看不见的么?”
淑懿会心笑道:“你也别着急!皇后这回就是废不了;失宠是一定的了,你说得没错,陷害庶妹,扰乱秀女参选,都是大罪!而且这一回淑惠妃做这样的事,对我们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就把她自己赔了进去,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瞧着罢,太后恼她的日子在后头呢!”
云珠顿足道:“可是不能扳倒皇后,终究是个遗憾!”
淑懿笑道:“扳倒了皇后对本宫有什么好处,本宫如今并不想做这个皇后,尤其如今有太后在,你看小博尔济吉特氏,与太后还是有姻亲关系的,这个皇后都做的这样艰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云珠立了半日,觉得腿酸,就挪动了挪动,又在淑懿背后加了一个引枕,说道:“这茶凉了,叫奴婢再给你续上吧!”
淑懿道:“不必了,皇上说要来用膳,你去小厨房盯着罢,素篆还是年纪小,又不大知道皇上的口味。”
云珠答应着去了。淑懿便支起绣花绷子,给四阿哥绣一个围嘴,才绣了两片叶子,只听外头通传,“皇上驾到!”
淑懿柔肠一转,便知顺治这个时辰来,必是在慈宁宫听了什么话,所以来找她说话来了!
淑懿打叠起百样的柔媚,福身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顺治却无精打采地瞧了她一眼,一壁软软地拉她起来,一壁说道:“突然这样温柔起来,一定是知道朕心里烦闷了!你来说说,朕该怎样处置那几个恶妇!”
顺治用了“那些”,这就足见不仅孝庄恼了淑惠妃,连顺治也恼了,不过顺治来承乾宫,是寻求精神抚慰的,可不是真的需要淑懿判冤决狱,因此,淑懿故意柔声笑道:“福临在说什么呢?臣妾可听不懂!”
顺治捏一捏淑懿精巧的鼻子,戏谑道:“你这个促狭鬼,在朕面前就别装腔作势了,太后不叫你们说,是不叫你对旁人说,朕又不是外人!再说这事太后方才已经告诉朕了!”
这样的大事,孝庄确实也该叫顺治知道,不然,要降要罚,总得有个说法。
淑懿因笑道:“臣妾瞧得惊心动魄的,只觉得皇后姐妹似乎在娘家时便不大和睦,才将怨恨延续到宫里来,损了皇家威严!可她们一个是诏告天下册立的皇后,一个是有印信金册的主位嫔妃,若大张旗鼓地罚了,反而更损皇家颜面,前有静妃之事,已是教训!”
顺治和孝庄也是这样的想法,就算依着孝庄,也恨不得将皇后姐妹重重罚了才解气,可这两姐妹偏偏又是与太后娘家,皇帝的外祖家联系最最紧密的两位嫔妃,前番娜木钟之事,已叫那些对科尔沁不满的朝臣看足了笑话,这回若是再出变故,不止孝庄,连顺治就很难收拾。
顺治沉默半日,说道:“虽说怕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儿,可也不得不罚,只要罚得外松内紧,叫她们知道厉害,对外头却要有一个能掩人耳目的说法!”
淑懿含笑道:“依臣妾的愚见,只怕太后为护大局稳定,也会是同皇上一般的想法呢!所以此事皇上只需与太后商议即可,太后毕竟是经老了事的,凡事拿个主意,必不会错的!”
顺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太后也正在考虑,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为之,也罢,朕在这里用了膳,再去慈宁宫一趟,与太后商议处置之法罢!”
这时四阿哥醒了,哭着要找额娘,顺治便有些儿吃醋道:“看,日日和在你身边,眼里头就只有额娘,难道朕这个阿玛竟不如你疼他么!”
淑懿撇撇嘴,撒娇道:“哎,这也是当阿玛的说出来的话么?这一点子小事也要争,依臣妾说,咱们四阿哥是知道他阿玛烦心,不敢来叨扰呢!”
顺治果然转忧为喜,一把将长得圆滚滚胖墩墩的四阿哥搂在怀里,逗着玩儿,四阿哥才睡醒了,脾气也好些,又被顺治的胡渣蹭得痒痒的,就忍不住咯咯直笑,顺治见儿子一到自己怀里就这样欢喜,成就感越发地高,一样一样地拿过四阿哥平时爱的玩物,逗着四阿哥玩起来!
等顺治把一腔的愤懑都玩到九霄云外去了,淑懿才吩咐人摆饭,饭菜亦很丰盛,都是顺治平日爱吃的菜,蜜汁火腿,翡翠包子,水晶烧卖,从京郊才捞上来的新鲜鲫鱼,煲了一大锅新鲜鱼汤,顺治尝了一口,只赞味道鲜。
淑懿亲手替他盛了一碗,笑道:“臣妾怕搁太多佐料坏了鱼肉的鲜美自然之味,所以特地嘱咐她们只以姜片呛锅,放了点盐而已,上次端慧公主过生日,那道酱焖黄鱼,福临就不喜他们放多了佐料呢!”
顺治称赞道:“只有你把朕的喜忧放在心上!”喝了小半碗鱼汤,又似想起了什么事来,与淑懿计议道,“朕方才去慈宁宫,见太后这回气得脸色铁青,嘴唇都是抖的,显是叫那两个人气得不轻,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