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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也有春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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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任以安并无心争侯位,但他的几个兄弟只不信他,因他为国立了大功,正得皇上赏识之时,虽然老夫人对他执意要娶佟晓妍不满,但依然对他们窥视的侯位产生了很大的威胁。

过了几天,任以安告诉晓妍,他外放为官的事儿已经有了眉目,只待过段时间就有确切的消息。

晓妍闻言喜悦之极,愈发谨小慎微,忍气吞声,尽量忽视府里一些人对她的敌意,一边悄悄整理要带走的东西,只盼熬过这段时日,能平稳出得府去。

可她和任以安只求明哲保身,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

但外放为官的事儿过了好一段时间都无声无息,任以安纳闷之余又去打探了消息,却听得是老夫人在进宫时向宫里的贵人说她年老了,想将几个孙子留在身边安享余声,太后重孝道,就委婉地向皇上转达了老夫人的意思,将任以安外放为官的事儿压后了。

任以安无奈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晓妍时,晓妍的心紧了一紧,不止是因为暂时无法离府的事,而且老夫人这个态度表明了她有将侯位传给任以安的打算。

虽然侯府有嫡长子,但几个子孙里。除了外放做了个小官的长子外,也就任以安有功勋在身,得皇上器重,如得皇上首肯,任以安得侯位的可能是很大的,在其他侯府里,也曾经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这一切,只会令原来斗成一团的任家兄弟将矛头将矛头对准任以安。

任以安私下与老夫人表明了自己无心为侯的态度,无奈老夫人反向他讲了一堆振兴侯府的理儿,向他的兄弟们表明态度,却只被兄弟们认为只是缓兵之计,并未真正相信他。

一件接一件的事,令晓妍的心越来越紧,盼着出府的心情也愈来愈迫切。

一日小西去园里闲逛回来后,脸色阴沉得很,看向晓妍的眼神甚至有几分阴狠。

任以安刚好回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神,一怔,心里存了疑,回头私下找陪小西一块儿去花园的蕴涵问话。

蕴涵回道,并没有在花园里发生什么事。

任以安让她再想一想,可有遇到什么人。

她有些奇怪四公子为何这般慎重其事,却还是想了一想:“就是遇到了三少奶奶。与我们说了几句话。”

任以安道:“她们说话时你可在跟前?”

蕴涵道:“说了两句晴雪拉我去帮她领了些房里的小摆设,我回来时小西姐姐和三公子说笑了几句也散了。”

任以安眉头一皱,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几天后,秋珩匆匆忙忙地进了晓妍的房间,附耳在她耳边手了几句话,晓妍眼里的惊疑愤怒一闪而过,听得厨下送了汤来,秋珩不动声色地退在一边,晓妍也压下脸上的神色。

汤送了来,过了一会,小西也进了门里。可看着晓妍的神色却有些紧张,双手扯得手里的帕子有些发紧。

晓妍扫了一眼,暗叹一声,看来那事倒有几分真了,她这掩饰的功夫倒还差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往汤里看了一看,微微皱眉道:“又是这甜腻腻的桂花羹,小西,我记得你也喜欢吃桂花羹,就给你吃了罢。”

小西微微一怔:“这这么行?……我是说,你不是一直喜欢吃桂花羹吗?我一个下人,怎么能吃主子的东西。”

晓妍微笑道:“我一直拿你当姐妹看待,说什么主子下人的,没得生分了,而且你也是自由身,并没有卖给任府,怎么能算下人?你还与我客气么?”

小西的脸色有些发白,连连推托着。

秋珩冷笑一声:“不是不能吃,是不敢吃罢?”

小西脸上一僵,猛地抬头看着她:“你胡说。”

秋珩道:“那你刚才去小厨房做什么?羹里怎么有……”

小西道:“我并没有去厨房……”说着猛地住了嘴,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晓妍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刚秋珩和柳色都看到了你去厨房,你却不肯承认,你平日不是那般百般作态之人,为何一再推托?为何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这羹里有问题?因为,问题出在你身上罢。”

小西铁青着脸低着头坐在一边,听得大夫说汤里下的是能让女子不孕的药后,晓妍心里泛起了浓重的悲哀。

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拉了小西出去,小西“嘿嘿”冷笑道:“以为躲过了初一就能躲过十五吗?这府里算计你的人多了去,你就慢慢享受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罢。”

她眼里的恶毒,让晓妍心底生寒。

不久,任以安便匆忙赶了回来,秋珩笑道:“是四公子吩咐我们要留意小西的一举一动的,果然便抓了现行。”转头见晓妍眼里的黯然,也就没说什么了,悄悄拉了拉柳心退了出去。

任以安拥着晓妍道:“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晓妍轻轻摇了摇头,小西突然的转变定是有人拿了她告了罗知县,罗知县倒了霉,也让小西从罗衙内姨娘的位置降为了与守寡差不多的位置,所以让她记恨了。

而指使小西来下毒的,大概也是冲着侯爷的位置罢。

任以安答应了她不再娶姨娘和通房,只得她一人,而若她没有子嗣,就算任以安再优秀,没有子嗣这个条件也是个致命的缺陷让他无缘侯爷之位。

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小西所说的“每天提心吊胆”,确有其事。

任以安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让你受苦了,果然没有人愿意让我们过安稳日子,有些事儿我要告诉了你,免得有心人拿来生事。”

晓妍见他表情慎重,点了点头,认真地将他的话记了下来。

寒门小户 一百二十九、春绿江南

一百二十九、春绿江南

一百二十九

不想还没过了新妇期。传来侯爷病重的消息,老夫人、夫人、任以安兄弟几个慌忙到道观里看望侯爷,但当晚所有去了道观的主子都未回来,只派了下人传回消息,侯爷病重,甚至吩咐人悄悄准备后事。

任崇时长期服用丹药的后遗症爆发了出来,病来如山倒。

一时府里暗流涌动,一些压在表层下的矛盾瞬间爆发了出来,因为之前某些人还可以慢慢谋划,而如今,侯位的继承权问题已经迫在眼前了。

侯爷已经从道观里接回了府里,病情并不太好,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晓妍虽然不用亲自在跟前伺候,但一天随着在正房外侯着听消息也是累得腰酸。

直到一日,任以安铁青着脸疾步走了回来,晓妍随了他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不由得怔了怔,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任以安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

晓妍愣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问,反手拥住她。

任以安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闷声道:“我与任府决裂了,从此两步相干。”语气里有浓重的难过和悲伤。

晓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一种安慰的姿势。她的心竟松了松,隐隐有几分喜悦,住在任府这几个月里,整天谨小慎微地提防着算计,小心翼翼地伺候老夫人、夫人,她觉得很疲惫、很累,却要一直撑着。

可是,感受到任以安得难过和伤心,还是让她感同身受地几分黯然。

任以安道:“我已立了誓在爹爹前面尽了孝便离府。这个府,已经兄不兄、弟不弟,我原本一直忍耐,可想能挽回……可是,这个家的根烂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才让任以安决心离开府的吧。

原来任以安在中院看护爹爹时,在偏房里睡着了,却被孟氏寻了过来,他一惊翻身站在当地,就要绕过孟氏急步出门去,却被孟氏扯住,直对他说对他旧情未了听了孟氏这些惊世骇俗的疯话,他更急着要离开避嫌。急切之间却脱身不得,拉扯之时,二公子、五公子、六公子闯进门来,抓了个现行,急着请了老夫人过来,直指他在父亲病重时调戏勾引寡嫂,不孝不义,不恭不信,犯了族规,当赶出任府。

老夫人并不肯信,要彻查此事,令知此事之人紧守口舌,二公子、六公子却说此事不可纵容,若府里不肯处置,只得报到族里让族老主持公道。

老夫人为料到为了这个侯位,任家几兄弟竟不惜制造家丑,外扬家丑,气得头晕眼花。

为何会这么巧,任府几个公子竟似等着孟氏与任以安得纠缠一般?

老夫人暗中审问了几个公子的贴身小厮,原来早有人怀疑孟氏与任以安有奸。情,便派人挑拨孟氏。只要她与任以安情投意合,侯爷归天后,任以安是要外放为官的,就替孟氏设个假死的局,让她随了任以安去,金屋藏娇,不知道她们是这么说的,孟氏竟也信了,才闹出这样一出闹剧。

老夫人却在任以安出去办事之时,来寻晓妍。

她令下人都退了下去,突然冲行了一礼:“佟姑娘……我唤你佟姑娘,是当年我曾经下令要取你性命,我知道你尚恨我,我老太婆如今向道歉,只求佟姑娘能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化解恩仇。”

晓妍吓了一跳,忙蹲下来要扶起她,在听她说了这些后,却沉默下来,受了她一礼,既然她唤她“佟姑娘”,这个道歉是老夫人欠了她的,虽然她也是站在任府利益和立场上那样做。

将她扶起来在椅子上,她拉着晓妍的手求道:“既孙媳妇儿已原谅了老太婆,我只求你劝劝安儿,莫要离府,求他接管了任府,这个府已经被那几个败家子争来斗去亏空得只剩下个壳子了,我如今只信安儿撑起这个门面。”

晓妍看着她原本一直保养得很好的脸庞突显的苍老、疲惫,增了多少的皱纹。和慢眼的沉痛,心下有些恻隐,亲手斟了一杯茶给她道:“老夫人以为是我不喜任府,记挂着受的委屈才撺掇着以安离府的嘛?不是的,是以安看出这个府的根已经烂了,失望了、绝望了,才不肯牵扯府里之事了。”

老夫人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府败落啊,老太婆没几天日子可以过了,可我如何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安儿媳妇,还请你劝劝他罢。”

晓妍道:“老夫人若留心,也知道任家的几个公子为巩固自己的势力,暗转移府里家产、亏空库房、拉帮结营、相互中伤之事,难道还要让任以安为了这个内里溃烂的府第搭上自己吗?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的那几个孙子是孙子,任以安就不是吗?”

老夫人默然半响,慢慢地立起身,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去,她的身影掬偻着,双肩垮了下来,脚步虚浮,已老态毕现,虚弱而疲惫。

任以安回来时。听说老夫人过来了,便问所为何事,晓妍笑道:“只是怕你受了委屈,让我安慰安慰你罢了。”

她承认自己也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小家的幸福,她不会让任以安趟侯府的这趟浑水,离府,虽然于名声不太好,却是最好的选择。

任崇时拖了些时日便归天了,接着不久后,老夫人也一病归天。任家几兄弟为争侯位还在闹着。

任以安带着晓妍搬出了侯府,住在了郊外的别院里,守孝丁忧,不再管侯府之事,倒也过得悠闲自在。

后来听说任家几兄弟分了家,还是嫡子任六公子任以祺继承了侯位,但任家其他兄弟也没有闲着,将侯府自己管理的产业都偷偷转移了,所谓的侯府,已经外强内虚。

后来皇上怒斥任府二公子、五公子、六公子不孝不仁,争位斗产影响恶劣,侯位虽然保留了下来,但消减了任府俸禄,侯府只得大量裁减奴下,家境甚至连一个四、五品的京官都不如,远不如前。又下令将任二公子、五公子偷转移的许多家产入了官籍,只剩下几十亩薄田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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