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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不是。”
许是因着太后拍得太狠的缘故,许是因着其吼的太厉害,桌案上的茶盏摇摇欲坠。
雁歌泪水夺眶而出,抬眸看着太后道:“太后娘娘,你是疼奴婢,可您也疼珠玑不是么?珠玑遭遇不测,原就是因着知晓老王爷去世的内情,纵然巴尔达氏没有除去她,您也不会轻饶了她的,不是么?”
有些时候,知晓的太多,亦是一种痛苦。
太后未曾料到雁歌竟会说出这封忤逆的话来,许是恼羞成怒,眉间凌厉道:“你这丫头是活腻了么!是要哀家打发你去尚方院么?”
“太后娘娘!”苏麻喇姑见状,赶忙拉着纵然起身的太后,拦道。
太后回眸看着苏麻喇姑,怒容满面道:“你听见这白眼狼说的什么胡话没?哀家今日若是不严惩,还不知她还得靠着这张嘴惹出些什么事端来呢!”
苏麻喇姑将太后拉得更紧,和色朝雁歌道:“雁歌啊,你先回去罢,这里交给我便是。”
雁歌知晓苏麻喇姑与太后的感情,便起身离去,便走便抹泪,咸咸的泪珠滚在伤口之上,只觉阵阵刺痛。
慈宁宫内,苏麻喇姑将太后拉着坐下,似是叹息:“雁歌这孩子心地善良,又跟了静妃多年,多少是有些感情的,这厢让她做这样的事,她自然是难受得很,您须的给她时间,可万万不能这般待她,若是她记恨于您,将此事告知了静妃,岂非更麻烦。如今皇上虽是不宠爱静妃,可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太后您是心知肚明的。就是要除,也不定是急于眼下,来日方长,也不会引得怀疑不是。”
太后闭了闭眼,似乎平静了些:“你看看,哀家都给气糊涂了!只急着除去静妃腹中的孩子,倒是忘了如今的她已不似往日,若是当真露了端倪,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哀家这儿子,却又不知要如何与哀家闹了。这静儿啊,折腾起来可不比那董鄂氏差!现下倒是风平浪静的,也不定何时便会闹得满城风雨的。唉。”
这厢太后忧心,然自慈宁宫踏出的雁歌亦是忧心忡忡,深深宫巷,边走边抹着泪。
走至翊坤宫之时,本是欲笑容满面的,却还是苦着脸。
将将进殿,便见孟古青踏着莲步而来,一旁的灵犀小心翼翼的扶着。见着雁歌脸上的伤痕,孟古青娥眉一蹙,道:“雁歌,这是怎的了!方才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的取了副安胎药回来,就成了这般。”
许是脸上的伤痕太过明显,孟古青只得是一眼便瞧了去。雁歌慌忙掩饰道:“无碍,方才自太医院回来之时,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奴婢稍稍不慎,便抓了来。”
孟古青眼中质疑道:“野猫?好端端的,怎会有猫抓了你!究竟是怎的一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闻言,雁歌慌忙摇摇头:“真只是野猫而已,主子莫要多心了。如今您怀着身子,可莫要为了奴婢瞎折腾。”
原孟古青只是怀疑罢了,听得雁歌此番言语,便是肯定了,眸中甚是几分不悦:“到底是谁,即便本宫如今不受宠,可你也不能这般无端端的让人欺负了不是。”
眼见瞒不住,雁歌低眸小声道:“是,是太后娘娘。”
“姑姑!”孟古青眸中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禁蹙了娥眉:“好端端的,姑姑怎会动手!”
雁歌抹着泪,说的煞有其事:“方才,奴婢去取药之时,太后娘娘传召奴婢前去慈宁宫,因着,因着主子日日郁郁寡欢的,太后言是奴婢没伺候好。奴婢顶了两句嘴,太后娘娘便掌掴了奴婢。”
“姑姑会做这等事?”孟古青显然不相信,若非雁歌有意隐瞒些什么,便是太后当真动手了。
神色微凝,道:“备轿辇,去慈宁宫。”
闻言,雁歌赶忙阻拦,原自家主子在这宫中孤苦无依的。即便知晓当今圣上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也只得自己独自承受,不允旁人多言,更是不能传到她那哥哥耳朵里,表面佯装得淡然,心中却是苦楚得很。若是太后待她的真心也戳穿了,那般血淋淋的真相,她要如何承受得起。
孟古青见着雁歌这般阻拦,便更是疑惑,催促着几名抬着轿辇的太监,便匆匆朝着慈宁宫去,穿过隆宗门,辗转到了慈宁宫。
太后将将冷静了些,见着孟古青着实的吓了一跳,心疑雁歌是否将她交代的事同孟古青道了去。
诚是与福临决裂,言是不相见,但为着腹中的胎儿,孟古青亦是要求得太后庇护的,即便是前来质问,倒也是规矩得很。
踏进正殿,恭恭敬敬的朝着太后行了一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圣安。”
待得太后慈眉善目的将其扶起,款然落座,孟古青这才提起雁歌的事,依是柔声恭敬:“皇额娘,方才雁歌去太医院取了药,回来脸上便多了几道伤痕。臣妾问她,她起先还不肯如实说来,竟与臣妾打起诳语来。尔后,多问了几遍,这死丫头才道是自己犯了错,遭的皇额娘责罚。不过,臣妾有些不相信,皇额娘怎会动手打人不是。”
听孟古青此言,太后这才放下信来,心想雁歌这丫头还算的是识趣儿,所幸没将自己差使她办的事抖了出来。若不然,依着孟古青如今这般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如今福临又顺着她,即便是不得宠爱,原也是她自己求来的罢了。若是她获悉自己给她使了绊子,兴风作浪,那可不好收拾。
华贵的容颜,略有些浓艳的妆容,却是真真是圣母皇太后的和蔼:“哀家也是一时生气,只下手重了些。你如今怀着身子,这般郁郁寡欢的,哀家想是雁歌没伺候好,便说了她两句。她倒好,竟一个劲儿的往皇上身上推,还数落起哀家的错来了。”
孟古青凤眸惊讶,不曾想到,太后竟真动起手来了。蹙了娥眉:“雁歌竟顶撞皇额娘,着实该打,臣妾方才还疑心是她打了诳语,如此瞧来,她倒也是如实道来的。”
太后微微一笑,握住孟古青的手,甚是关怀:“你啊,可别为着这些个事儿置气,雁歌虽是出言不逊,也是护主心切,倒也是忠心之人。”
言语间,扫了扫雁歌一眼,似有所指。雁歌心中一阵发寒,还真真是太后,方才那般心狠手辣,现下又是这样慈眉善目,两面三刀的,可比那些个嚣张跋扈的还要让人害怕。
雁歌脸上还有些血痕,哭丧着脸跪地道:“太后娘娘,奴婢知罪,太后娘娘仁慈,只得是小施惩戒。”
太后见状,故显不悦,浓艳的妆容下,沉了脸:“你如今倒是知罪了,往后可不许那般胡言乱语了,幸是在哀家这里,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你还能有命在么?”
二人此番言语,孟古青更是生疑了,脸色难看的瞥着雁歌道:“你这死丫头,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雁歌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言语支支吾吾:“奴婢……奴婢……”
太后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道:“你现下不敢说了,你也长长记性,这些个大逆不道的话,岂是能随意说的。”
然又转向孟古青道:“这丫头,竟说什么,是哀家害了你,让你在这深宫中寥寥度日。生是一群貌若天仙,心如蛇蝎的女子争抢皇帝的宠爱。哼!还道皇帝薄情,对不住你,言你日日郁郁寡欢皆是因着皇帝负心!帝王三宫六院本就是寻常之事,她这般胡言乱语的,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还了得。”
孟古青脸一沉,瞥着雁歌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后宫雨露均沾是自然的,莫非要独宠本宫?那皇上岂非成了昏君,本宫就成了那媚惑君王的妖孽了!本宫知你忠心,但说话也得有个分寸。也不怪太后出手掌掴了你!往后可不许乱说话。”
然又转向太后,温柔恭敬道:“皇额娘,雁歌倒也是忠心之人,现下得了皇额娘教诲,往后必定会谨慎小心,绝不会再出言不逊的,还请皇额娘莫要怪罪与她。再言,臣妾心情不悦,郁郁寡欢,也并非她伺候得不好,而是因着有些想念科尔沁的缘故。到底,臣妾是在科尔沁出生的,如今怀着身子,便愈发的思念家乡了。”
太后微微叹息,轻抚着孟古青发丝,甚是愧疚:“若是当年哀家放你回科尔沁去,不曾留在这紫禁城里,你倒也不必再受这般多的苦。”
当年,那是孟古青难以忘记的梦魇,但凡提起,便觉莫名的恐惧。但脸上依笑容可掬:“皇额娘说的是哪里的话,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是臣妾的福气,又何来受苦之说。再言,皇上也不曾薄待臣妾,腊月初九臣妾生辰,皇上还特意允了三哥入京。”
太后笑容很是欣慰,温和道:“你啊,如今可真真是愈发的懂事了,可不像阿木尔,让人不省心啊。”
于太后,孟古青虽是有心防着,可却从来不曾想过她会害自己。此番来了,自然又是与太后闲话家常一般。
雁歌在一旁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太后出了什么幺蛾子,太后狠厉的手段,她是知晓的。
深宫寥寥,岁月却是匆匆,平静的日子让人舒心了不少。虽是日日前去坤宁宫请安,然却也不曾见到皇帝,孟古青心中并不觉那样痛苦。
腊月初八,天儿算得是入了初冬,寒梅盛开,孟古青依是着了一身寒梅红袍,雪白的边儿,雪白的莲蓬衣,走在梅林中,美景美人,可真真是好光景。
腹中的胎儿如今算来,也就两月多,孟古青人素清瘦,也不曾有珠圆玉润之态,若是不知晓的,也不知她即将为人母。
但步伐却不似往日那般轻盈,到底是怀着身子,走起路来自是沉重了些。灵犀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扶着。
只见的女子眉间浮上忧忧之色,叹息道:“明日三哥前来该到了罢,若是不来倒好,来了,也不知会生出些什么事端。不知皇上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灵犀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孟古青回眸看着灵犀,疑惑道:“怎的,想同本宫说什么?”
灵犀低眸片刻,望眼瞧了瞧那艳艳寒梅,清冷的声音微有规劝之意:“主子,奴婢瞧来,皇上不过就是想借此见见您罢了。依奴婢所见,皇上待您实是真心实意。您因着往事便这般与皇上疏远,您自己也难受不是。”
孟古青原本忧忧的神色,转而暗淡,苦笑道:“那又如何,他终究是害死了父王的人,他终究是帝王。”
想起多尔衮的死,想起博果儿的死,孟古青心中便觉不寒而栗,如今知晓福临是害死她父王的主谋,更是设计她废后的主谋,她更是没有法子再相信他。
他是如何心狠手辣,她并非不知晓。当初与董鄂云婉私情,许是有情在,多却是为了除去博果儿,不过是私情,却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博果儿逼得自尽。他却是雄才伟略的帝王,却也是心狠手辣的霸主。
约莫,这亦是她想要远离的缘故。灵犀看着自家主子这般神色,只落在一旁,默不作声,心觉自己是说错了话,不该提起的。
可转念一想,道是不见,却也还是得见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妃嫔,抬头不见低头见。孟古青这般的难受,她心中也不好过,但亦柔声规劝道:“主子,哪个帝王手上是没有血腥的,您如今已有了皇上的孩子,如此下去,也不是法子。明日王爷前来,您这般模样,就是奴婢不说,他也会看出端倪来的。”
孟古青平静如水,轻捻下梅花,淡淡道:“你说的,本宫不是不明白,可本宫一见着他,便会想起父王,根本没有法子面对他。若非因着腹中的胎儿,许早便活不下去了!”
“主子可莫要胡说!”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