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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皇帝,自是有耐不住的时候,为君如此屈身的去爱一名女子,得到的却是她这样伤人心的话,自是再忍不住。
孟古青性子素来淡然安静,并未因着他如此,便同他大吵大闹,许说出每一句话的时候,她心中皆是害怕的,怕下一刻便会死在他的手中,眼看着她的亲人再受伤害。
低眸良久之后,才道:“臣妾只希望三哥远离京城,远离这些个是是非非,”
女子的声音并不似方才那般恨意十足,约莫是因着他方才那一番话,许,亦是心中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败了,只得俯首称臣。
许是耐心已经磨够了,皇帝亦是冷了脸,一派的帝王架势:“朕可答应你,可你也给朕安分些。”
孟古青自是明白福临口中的安分,毕竟是帝王,纵然是顺着一个女子,也顺不了多久,现下便用权势压人了。
但她亦别无他法,夫妻多年,他的心狠手辣,她不是知晓,若是他有心迁怒旁人,如今她三哥在京中,取其性命是容易得很。
红梅袖下双手紧捏,淡淡道:“臣妾往后必定安分,臣妾的三哥,并无异心,皇上亦不必担心他有所企图,便将他留于京中,如今的科尔沁已大不如前,不足以威胁大清江山。”
福临心中一愣,她竟看透了他用意所在。沉声道:“可朕话以既出,岂有收回之理。”
听着福临这话,显然是动摇了,孟古青自知如今置气,恨他亦是无用的,她三哥一日未回科尔沁,她便一日不能安心。
二人这般一番坦诚之后,她似乎也平静了许多,只如素日那般道:“若是他自请回科尔沁,那便与皇上没有干系了,皇上若是让他回科尔沁反倒是成人之美,宅心仁厚不是。”
“如此看来,你是有了法子了?”自打上回子孟古青为他出主意对付孙可望之时,他便知晓她的聪慧,绝非妇人那些个小聪明,今日同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她必定是有了计策。
正说着,闻得绛雪轩外细碎脚步声,连连而来。福临低眸看着孟古青道:“朕答应你,只要你能让你三哥自请回科尔沁。不过,你现下这般神情,怎的瞧也不像是寿星。”
孟古青嘴角浮上笑容,纤纤玉手任由皇帝拉着,随着皇帝落座,原是皇后坐的地方却让她坐了去,有些战战兢兢,但亦藏了去。
先到的是一起子庶妃,认识的不认识的,桃红柳绿,莺莺燕燕的,想来皆是有意博得皇帝注意。柔声屈膝道:“妾身给皇上请安,给静妃娘娘请安。”
皇帝笑容可掬的坐在上头,挥手道:“免礼罢。”
众庶妃将将起身,便见一袭淡紫,款款而来,笑吟吟朝着皇帝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依是一派的帝王姿态:“免礼罢。”
孟古青含笑起身,抬眸正好对上董鄂云婉有些怨恨的目光,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绛雪轩内种植海棠,偶间还夹杂着几株寒梅,现下的天寒地冻,虽道是四季海棠,却也不会在如今的盛开。红梅傲雪,清风拂过,绯红玉白簌簌落下,景致极好。
董鄂云婉着得一袭淡紫,外头的莲蓬衣与衣袍是色泽相同,瞧着浅紫一片。妆容也极为淡雅,柔声道:“姐姐且快免礼罢。”
孟古青正欲起身,一旁的皇帝便忙将其扶起,眼中有些责怪亦有些关怀:“你可得小心些,这腹中可是朕的孩子,来,快些坐下。”
既答应了他安生些,现下她便只得随他拉着落座于他身旁。董鄂云婉眼眸间泛上妒火,心中的火儿更是不打一处来,只得落座于一旁。
眸光扫了扫孟古青,怨怨不已,许是觉身为静妃,她并无资格落座在皇帝身旁,即便是皇后未到,还有她这皇贵妃在,怎的也轮不上她静妃。
然却却也不敢多言,帝王眼皮子底下,她自是要佯装得一副贤良淑德,后宫典范的模样。
只得是低眉顺眼,温柔大方的落座着,同孟古青闲话家常,多也就是道她腹中胎儿,道她自己的孩子。见着二妃如此和谐,福临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后宫原就该如此的。
可每每想起孟古青出计谋对付孙可望之时,他便由衷的为董鄂云婉担忧,孟古青虽是淡然得很,却也不是好惹的,夫妻多年,他多少是知晓的。
正说着,便见一袭蟒缎,妆容极其雍容华贵,却是端庄大气。身后仪仗气势,只听得太监哑着嗓子:“太后娘娘驾到。”
绛雪轩内外瞬时跪了一地,就连皇帝也不外如是,皆呼圣母皇太后千岁。太后早已习惯,浮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免礼罢。”
虽道是不拘礼,但到底是皇宫内,自是须得繁文缛节一番,旁的妃嫔亦是陆续而来,冒着鹅毛大雪,只见清霜着的一身妃色衣袍,琼羽则是黛色牡丹袍子,并不似满族女子那般的服饰,而汉族女子的装扮,袖口有些宽广,下裙亦是宽大,江南女子温婉似水。
娜仁则是素日的一袭艳红,宝音着的一身蟒缎,皆是各有千秋。
虽是腊月初九,鹅毛大雪的,绛雪轩内却是一片暖和,许是因着不大宽阔的缘故,人到齐之时便有些拥挤了。
雪中歌舞,倒也是美不胜收。坐于福临身旁,孟古青是愈发的揣揣不安,隐隐之间,觉太后的目光有些不善,然回头瞧去,对上的却是和蔼笑容,当下便怪自己多心,姑姑素来待自己好,怎会害自己。
雪中红衣女子轻舞飞扬,瞧去并非宫中常见的宫廷舞,倒像是民间的歌舞。玄烨在清霜怀中很是欢腾,指着那中央的女子道:“额娘,我认得她,她是延禧宫的!”
清霜白了玄烨一眼道:“你谁都认得。”
玄烨就着清霜衣袖擦了擦嘴,奶声奶气嚷着:“呃!我想起来了!她是延禧宫的那拉福晋,前些时日还同阿木尔姐姐打架呢!打了好几回呢!都成花脸猫了!怎的今日却不是花脸猫了!”
清霜闻言,急忙捂住玄烨的嘴,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博尔济吉特福晋,怎的,可不能唤姐姐。”
玄烨掰开清霜细白的手,很是委屈道:“明明就是阿木尔姐姐!她长得像姐姐,福晋是不会打架的,阿木尔姐姐可爱打架了!还答应教玄烨打架呢!”
阿木尔现下落座在太后身旁,离得清霜倒也不远,自是将玄烨所言听了去,慌忙低眸。“阿木尔!你怎的又惹祸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太后脸色沉沉,极是不悦。
阿木尔虽是有些刁蛮,却很是畏惧于太后,当下便不言语了。宝音见状,忙道:“博尔济吉特福晋年岁小,皇额娘就莫要怪她了。”
闻言,阿木尔朝着宝音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太后看了看阿木尔,没好气的道:“罢了,今日是静儿生辰,哀家便不予责罚,你可少给哀家惹事,真是让人不省心。”
这厢正说着,便问的雷鸣掌声,原是那拉氏一舞完毕。皇帝眼中大放光彩,笑道:“好!赏!”
那拉氏脸色微变,略有些尴尬,身为皇帝的妃嫔,曾临幸过的妃嫔,现下皇帝却不认得了。到底是入宫有些时日的,亦懂得察言观色,低眸行礼道:“妾身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临心中微微一愣,妾身?还真真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只笑道:“免礼罢!”
孟古青似乎瞧出了福临的疑惑,便含笑道:“那拉福晋如此精心准备,本宫心中真是感动。”脸上笑着,心中却为那拉氏叹息,瞧来又是个利欲熏心的女子,想尽法子得宠。安知,初入宫闱就出来这样的风头,往后还不知有多少人对她绊子呢。
福临虽是面若春风,很是欣悦的模样,却依是高高在上,许是习惯了这般,一派的帝王架势:“那拉福晋有心了,瞧来,静妃很是喜欢。”
那拉氏闻言,低眸含笑,甚是温婉:“静妃娘娘喜欢便好。”
孟古青眉目和色笑容:“恩,快些坐下罢,想来,这番一舞,也有些累了。”
皇帝朝吴良辅挥手道:“赐坐。”
那拉氏小心翼翼落座,按着位分自是与一起子庶妃一道儿落座,娥眉略阴沉,抬眸对上董鄂云婉目光。
“主子,宋太医让奴婢给静妃娘娘的……”正是一片欢声笑语,却闻得那拉氏身旁的宫女忽道。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那宫女身上,许是听到静妃二字,皇帝的目光亦是落在那宫女身上,脸色一变道:“你方才说什么。”
那拉氏眼中掠过一丝慌乱,转而抬眸笑对福临道:“回皇上,冬儿这丫头向来这般一惊一乍的,总爱胡言乱语,皇上无须介怀。”
弼尔塔哈尔现下有些许迷茫,但亦猜出了些什么,后宫争斗永远是无休无止的,这亦是他心中担忧孟古青的缘故。
孟古青心中有些生疑,却也是忐忑不安的,只见福临铁青着脸道:“你,过来。”
现下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冬儿身上,自然皆知晓皇帝是在唤她。那拉氏笑得很是牵强:“皇上,冬儿就喜欢胡言乱语,还是看歌舞罢,莫要因着她扰了兴致。”
孟古青心中有些后怕,如今与福临本就闹得有些僵,若是旁人再使些什么绊子,福临若是信了,那将会又怎样的后果。如此一想,孟古青心中愈发的后怕,望眼看了看弼尔塔哈尔,闭眼沉色,尽量让自己冷静些。
闻得皇帝召,冬儿战战兢兢的走至皇帝跟前,恭敬行礼:“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铁青着脸,沉声道:“你方才说什么?宋太医让你将什么给静妃?”
原是喜气洋洋,此刻的气氛却让人有些害怕,皆是胆战心惊的。冬儿有些颤颤巍巍,抬眸看了看皇帝身旁的孟古青,摇摇头道:“安,安胎药。”
“胡说八道!好端端的,宋太医怎会让你给静妃送安胎药!这些个事,素来都是由雁歌和灵犀做的!你是哪个宫的!宋太医让你送?”一早的便与孟古青闹得有些不愉快,眼下瞧来,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孟古青与宋衍有染,这般拙劣的手段,福临素来不会相信的,可现下却是半信半疑。
一来,是因着孟古青对他的态度,二来是宫中还真真是有些风言风语,多是从那些个多嘴的庶妃口中而来。乌尤疯癫之时那一些莫名的话,还有映雪所闻所见。现下这宫女又道起这些个事儿来。再而,那宋衍待静儿,似乎的确是不一样。怎生能让他不怀疑。
无风不起浪,若是只得一个人说便罢了,如今接二连三的有人道起这事来,他必定是要查清楚的。
许是让福临吓着了,冬儿颤颤半刻后才哭道:“宋太医,宋太医威胁奴婢将这香囊交给静妃,道是生辰贺礼。”
“冬儿!不许胡说!”冬儿话还未完,便闻那拉氏怒斥。
福临面目冷冽,瞥了瞥那拉氏,沉声道:“你闭嘴,让她说。”
太后亦是冷着脸,孟古青初时本不愿入宫她是知晓的,现下便只静观其变。
冬儿惶恐的看着皇帝,惧色道:“宋太医,宋太医和静妃娘娘有私情!现下静妃娘娘生辰,又怀着身子,宋太医便威胁奴婢将香囊交给静妃娘娘,若是不从,他便,便会要了奴婢的性命。”
“你胡说八道什么!是谁主使你陷害静妃的!若宋太医和静妃当真有私情,岂会让你一个奴婢知晓,分明是你有意陷害。”皇帝这还未开口,娜仁便怒色道。
这样拙劣的手段,就连娜仁也是一眼看破,何况是福临。孟古青并未如娜仁那般怒不可遏,只抬眸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没有。”
福临现下是半信半疑,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