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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可以抛开仇恨,可终究是抛不开这宫廷的争斗。
闭眼道:“皇上若是认为是臣妾害死了四阿哥,那便是罢!反正臣妾早就不想活了。”
眼见着帝妃如此,殿中的宫人更是颤颤不已,噤声不敢言语,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势同水火的少年帝后。
孟古青此番一出,福临自然是气得要将她打入冷宫,乌兰原就是受命太后,前来相助。眼见着孟古青有自取灭亡之意,福临又怒不可遏,似乎即刻就想要了孟古青性命一般,亦可说,福临是想要了她性命,再同她一起死。
然身为皇帝,他自是不可能丢了自己性命的,必定是孟古青独独身亡。乌兰赶忙拉住福临道:“皇上,难道您看不出,静妃是在说气话么?您已经冤枉过她一回了,还要冤她第二回么?”
皇帝眸如烈火,声音却是极冷:“冤枉!静妃,你可真真是厉害,心思都花到旁人身上了,难怪人人都为你说话。”
本就悲悲戚戚的大殿中,此刻紧张不已,孟古青的心中隐隐刺痛,到底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裂痕。她并不觉有谁对谁错,不过都是生错了地儿罢了,若是未曾出生在这皇室,许他们之间还有信任可言,并不会有那些个就家族权力,爱恨情仇的纠葛。但,奈何,紫禁城,紫宫,宛若九重宫阙的皇宫。荣华富贵,至高无上的同时,却是人情凉薄,太多的无奈。
福临的眸光,让她深觉刺痛,若此刻的人是的董鄂云婉,是不是,旁人为她说话就是理所当然。
倾城容颜,视死如归:“皇上,你从来没有相信过臣妾,就如臣妾从来,从来不敢当你是夫君,而只得是皇上一般。”
嘴上是这样说,心中却当他是夫君,莫不然,一个女子怎敢对着九五之尊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若非当他是夫君,就是为了她三哥,她现下也只得是辩解,万万不会道出此番火上浇油的话来。
灵犀眸中尽是担心,只静静落在孟古青身旁,袖下匕首渐渐,似乎随时准备拼死一战一般。约莫她忘了,天下之大,莫非黄土,何况,如今还是在天子脚下。
殿中的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福临怒容满面,眸中痛心,狠狠看着眼前的女子。杀了她么?她恨透了自己,所以假意安分,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报复自己。
乌兰娥眉紧蹙,心下是担忧得很,琼羽额间已开始冒着冷汗。安知,如今没了性命的可不是什么兰格格的孩子,而是宠冠后宫的皇贵妃的子嗣。
“皇上,静妃如今怀着身子,即便是为了腹中的孩子,皇上您也要从宽啊。”乌兰的声音略有些悲切,着重了孩子二字,许是看着福临眼中的杀气,她才不得已说出这等更易惹怒皇帝的话来。
福临并未理会,只狠瞪着孟古青,失子的痛,爱人的恶毒,让他难过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挥手朝着那一起子太医道:“你们先退下。”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一起子太医自然当自己是池鱼,闻皇帝此言,皆急忙退了去,唯恐多留一时半刻的。
吴良辅依旧落在皇帝身旁,心中是诚惶诚恐的,更是为静妃捏了一把汗。皇帝和静妃的感情,许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明白,若是静妃懂得温柔些,莫要如那罂栗那般伤人,约莫这后宫里再没人能代替她。偏生她这性子就是倔强,即便是经历起起落落,那傲气的蒙古郡主依在骨子里。
此刻,几名妃嫔,以及皇后皆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皇帝,似乎生怕他开口便会要了静妃性命。吴良辅扫了扫孟古青,和声朝皇帝道:“皇上,不如,先将静妃娘娘禁足宝华殿,待事情查清再说。”
吴良辅劝言之时,亦是惶惶不安,也就是暗衬着皇帝信佛,才敢出此言语,想必皇帝因着那佛门,许会对静妃从宽处理。
福临现下心中是乱如麻,若是杀了她,他怎下的去手,她腹中还有自己的孩子。可若是不杀她,她方才已然是承认,四阿哥就是她下的毒手。即便自己违背了心,去饶恕了她,可董鄂氏一族,必定不会放过她,难平众人之愤。
闭了闭眼,冷声道:“将静妃带去宝华殿,没有朕的允许,一步不许踏出,直至事情查清,若胆敢踏出一步,赐死。”
踏出承乾宫之时,孟古青身子有些发颤,她将将欲放下仇恨之时,便遭人如此陷害,呵,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一口咬定是自己毒害了四阿哥。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终究是帝王,要的是迎合他的女子,想来是数月前的冷漠,让他的柔情已然耗尽罢,因而如今没了信任,没了柔情,只得是靠着吴良辅说情,才得以留了她性命。
夜色渐临,女子独坐在房内,宝华殿虽处皇宫中,却也算的是佛门净地。步出房门,踏入宝华殿正殿中,烛火摇曳,高高在上的金佛笑的很是慈祥和蔼。充满杀戮的紫禁城里有这样一方净土,可真真是算得皇宫里头的世外桃源了。
跪在蒲团上,佛前女子闭眼,只求得安生平静,远离这纷扰俗世之地。在科尔沁之时,她素来只信长生天,每每求庇佑之时,也是求长生天庇佑,还不曾求过观世音,如来佛的。
“主子,回去歇着罢,这大殿里头空荡荡,若是坏了身子可不好。”背后传来雁歌的声音,让孟古青从思绪中抽出身来。
睁眼之间,依是在紫禁城里头,不曾踏出一步,回眸只见雁歌和芳尘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灵犀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手中竟捏着匕首。
有些发白的面容浮上牵强微笑:“你们莫要瞎担心了,本宫无碍,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罢了。本宫,亦不会寻短见。”
听得此言,芳尘和雁歌依是忐忑不安,嘴上是这样说的,可想不开,却是一瞬间的事。
漫漫长夜,这厢悲凉,那厢泪雨。承乾宫中,女子面无表情的躺在榻上,泪珠连连,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摇篮,一句话也不说。
皇帝坐在榻前,亦是一脸悲伤,良久之后才道:“婉儿,莫要难过,孩子,往后还会有的。”
“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她若是恨我,恨我抢走了你!大可要了我的命,偏生为何要毒害我的孩子!她怎的这样恶毒!”董鄂云婉素日里皆是温婉贤德,从来不曾如今日这般歇斯底里。
皇帝抬手轻抚着女子青丝,悲声:“她恨的是朕,不是你。”
“娘娘真可怜,不受太后待见,好容易有了个孩子,却叫人害死了!”落在殿外的碧水,抬手抚泪,极其悲切道。
颖儿似是叹息,喃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害人之时,怎的就不曾想过会落得如此下场。”
“啊?什么?”闻颖儿此言,碧水忽抬眸,眸中些许泪光。
“呃,没,没什么!”颖儿似乎发觉说错了话,急忙捂嘴道。
碧水在颖儿面前素是单纯无邪的模样,声音故提高了些:“我方才明明听见你说……”
“你,你听错了!”颖儿神色很是难看,眸中慌乱,更是飘忽不定,似乎生怕碧水瞧出些什么似的。
碧水继续故作天真,蹙眉道:“我方才明明听你言,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别胡说!”碧水话还未落,便让颖儿捂住了嘴。
走至院落,眼见无人,颖儿这才道:“这话可莫要让皇贵妃听见了,莫不然,你我都会性命不保。”
初入宫闱,即便如今碧水知晓些事情,又同皇后有所勾结,这才得以为她姐姐报仇。可终究到底,不敢是一介奴婢,自是要打听得那些个禁忌的,以防日后遭的旁人算计。安知,过河拆桥,指不定日后此事水落石出了,皇后一道儿的将罪过往自己身上推。
便拉着颖儿,嗲声道:“颖儿姐姐,你也知晓,我初入宫闱,若是不慎触了禁忌,只怕会死于非命的,你就同我说说罢。”
颖儿四下望了望,低声道:“如今的静妃,也就是从前的皇后。也是可怜人,初入宫闱那回子,不得皇上喜欢。说来,她自己也不懂得讨皇上欢心,明明知晓皇上不喜奢侈,偏生还日日用那金碗,金碟子的。后来啊,遭了旁人陷害,道是她害死了妃嫔子嗣。皇上一怒之下便将她废后,险些要了性命,幸得是有太后在,才得以贬为静妃。自那以后,静妃便是性情大变。也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静妃。自此,静妃过的日子,就连宫人亦不将她放在眼中。皇贵妃娘娘入宫以后,她便与其交好,才得以重新获宠。可这一山哪能容二虎,你看咱们皇贵妃表面瞧来温婉贤慧,柔弱得很,玩起手段来,可真真是狠辣得很。两宫势同水火,静妃没少受她的罪,就连那宁福晋,也不得不对她唯命是从。想必,是与静妃积怨太久,现下报复,只可怜了四阿哥,身子骨原就不好,如今却做了这些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唉,牺牲的也不只是四阿哥。紫禁城里头,就是这般。指不定,那四阿哥不是害死的,唐时武媚为了争权,亲手害死自己的女儿。”
言至于此,颖儿微微叹息。
碧水嘴角掠过冷笑,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大了道:“怎会这样可怕,若当真是如此,岂非……”
颖儿四望须臾,道:“你听了便是,可莫要多言。在这宫里头啊,多做少言,嘴皮子的功夫,指不定哪日便祸从口出。近日伺候着皇贵妃,可得小心些,万莫要提及静妃,提及四阿哥。走罢,咱们快进去,若是让人发觉咱们偷懒,那可有罪受的。”
碧水乖巧点了点头道:“谢姐姐提点。”
细碎的步伐,二人急急离去,黑漆漆的院落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然此刻,西苑却是灯火通明,言是便于太后。这几日伺候太后,宝音来去自如,亦无人通报。走至寝殿外,闻得里头有些声响。听去像是兰妃的声音,宝音步伐逐渐轻了下来,附耳倾听。
“太后娘娘所言之意,是在那宝华殿里头点上掺加麝香的香火?若是如此,岂非……”
“哀家是答应了她父王会保她性命,如今这厢,也要不了她性命,如今她对皇帝怨恨颇深,若是再诞下个皇子,那这大清的天下便由她主宰了。”
“可是……”
“你放心罢,哀家必定会保你,你去做便是。”
“皇后娘娘,您怎的站在外头不进去。”背后传来苏麻喇姑的声音吓得宝音一颤,里头似乎有所察觉。
只闻太后道:“苏麻喇姑,你在与谁说话呢。”里头传来太后有些疲惫的声音,似是疑惑,但分明已经听到了苏麻喇姑那一声“皇后”。
宝音脸色煞白,本是无意,却听了去。掀开帘子,步入寝殿,朝着榻上略显病容的太后施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尽管宝音故作镇定,依是素日皇后端庄姿态,现下对上太后锐利的眸光,却也是慌乱不已。心知太后狠厉手段,却不知竟可狠到要了自己亲孙子的命。
乌兰落在一旁,神色间显然十分慌乱。太后并未理会宝音,沉了脸:“苏麻喇姑,你方才去哪儿了。”
想来,原是让苏麻喇姑在外头守着的,以防有人擅入,然不曾想到,皇后竟在外头。即便皇后是随附太后的,可太后疑心重,自是怕她同孟古青说了去。
许,苏麻喇姑是唯一不惧太后的宫人,依是平静如水:“奴婢方才出去倒了些药渣。”
“这些个事,让旁人去做便是,你一大把年岁了,也不嫌累的慌。”太后显然有些不悦了,似有责怪之意。
宝音低眸跪地,没得太后允准,是动也不该动,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乌兰亦是噤声屏息。
苏麻喇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