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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她性命,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到底,她也遭了罪不是。”
福临的性子她是知晓的,若说是不恨,佯装得满不在乎,似乎全天下人皆可原谅那般,他必定觉她虚伪无比,即便表面上不说,然她在他心中只怕便会愈发的不堪。
福临拉着女子,眸光温柔,略有几分忧色:“静妃之罪,死不足惜,可她到底是科尔沁的郡主。到底还是朕的表妹,朕希望,你往后莫要为难于她,她如今那般,也做不出些什么事来。”
说出这般的话,就连福临自己也震惊,曾经他为了眼前的女子而去对另一名女子温柔,如今却恩威并施的同她说,让她莫要再为难另一名女子。
这厢同董鄂云婉这样说,然他自己偶时却也故意为难静妃,想来也就是君王罢了,他的东西,只有他能动。
董鄂云婉心中一冷,眼中噙着泪花,顿了片刻才道:“臣妾虽是恨她,可皇上既然说了,臣妾必定不会再为难于她。”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心中却恨不得就将静妃碎尸万段。
董鄂云婉是聪明人,自是知晓福临所言之意,若是不去承认,硬生生是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只怕福临往后便会愈发的冷落她。
如今福临知晓她派人行刺于静妃,却只得是说了几句,并未怪罪,可见福临心中还是有她的。
福临点了点头,温柔道:“朕是皇帝,总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你素来知朕心,好了,早些歇息罢,日日操劳后宫之事,你也累了。”
闻言,董鄂云婉并不再多言,只乖乖与皇帝踏入内殿。碧水端着一盆子水,朝着里头走去,眉目间的笑意愈发的浓。
然董鄂云婉却丝毫未曾察觉,躺在皇帝身旁,心中只盘算着如何对付孟古青。
翌日,天将将大亮,皇帝便起了来,董鄂云婉为其更衣,动作娴熟,很是贤妻良母。
皇帝素来是勤政,梳洗完毕便踏出承乾宫,御辇上,只觉身上有些不对劲,动了动,竟有纸团从袖间落出。帝王的疑心戒备,福临先是一惊,眉间疑惑,赶紧将再纸团塞入袖中。
至乾清宫之时,小心翼翼展开来看,原本一筹莫展的面容,渐渐浮上笑意。喃喃自语道:“是谁?倒是有胆识。”
晌午后,清宁轩些许暖和,灵犀蹙了娥眉道:“主子,主子,不好啦!今儿个早朝,遏必隆禀内监勾结外庭一事,皇上下令,将吴公公斩首。”
雁歌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然孟古青却不以为然,反之露出笑容道:“放心,吴良辅死不了,没想到,皇上动作这样快。”
顺治十五年三月,帝提审内监吴良辅交结外官,受贿钻营,拟斩。
暖阳微微,御辇穿过隆福门,至于养心殿。皇帝落座在桌案前,朝一旁碧蓝衣衫道:“子衿,斩吴良辅,你定要前去监斩,你可明白。”
子衿自是知晓皇帝所言之意,他铁面无私,声名在外,即便他是福临身边的人,但若是让他前去监斩首,旁人必定不会起疑。
冷面应道:“微臣明白。”皇帝挥了挥手道:“先去罢。”
子衿行了一礼,便踏出养心殿。皇帝展开手中薄纸,只见薄纸上寥寥几字:李代桃僵,一石二鸟。胜者为王,风声逆转。
薄纸上隐隐香味,福临心中赞叹这女子好胆识,且如此聪慧。以李代桃僵,让吴良辅诈死,但可以另一个身份回来。替身,必定是旁人的眼线。
然宫中大多人皆是识得吴良辅的,若是要瞒天过海,那必定是不能的。胜者为王,皇帝若是有心封嘴,旁人也只得是私底下说说。身为皇帝,再去造些旁的什么事,那是信手拈来的,风声一过,便无人再多言多。
福临曾想过让常舒在朝上为吴良辅求情,但想来,若是那般,恐怕常舒亦要遭的囹圄之灾,吴良辅内监勾结外庭,已涉及干政,论罪当诛,唯有诈死才能保他性命,亦能保自己名声。
闻了闻手中薄纸,福临眸中隐隐含笑,宛若深潭的瞳似有深意。
顺治十五年,帝斩杀吴良辅,皇帝得宠的太监唤德公公。如今的德公公便是吴良辅,而原来的德公公让皇帝打发去了尚方院,也有人说是打发回了老家。但这些个话,众人皆不过就是私底下说罢了。
慈宁宫的老太后气得半死,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竟有了新宠,先前得宠的皇后和皇贵妃皆被抛之脑后。
清宁轩还是老样子,四月之初,天儿逐渐转暖。孟古青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农家小院里。
雁歌自外头踏来,福身道:“主子,皇上封了那唐碧水为唐璟格格,道璟为玉之光彩,且赐居于承乾宫偏殿,一下子派了六个宫女去伺候着。承乾宫的气坏了,日日寻了法子对付那唐氏。”
“主子,您可真真是神机妙算,这二人,如今还当真是斗的你死我活的。”话毕,雁歌又继续道,略有些喋喋不休之意。
孟古青抬眸望着碧蓝苍穹,淡淡道:“她从小德子那里得来了计策,必定是要借此得荣宠的,自然也会将小德子除去。毕竟小德子是知晓内情的人。而皇上,则以为那计策当真是她想出来的,但身为皇帝,九五之尊,又怎会让旁人知晓那计谋是一名女子想出来的。皇上身边就那么几个人,小德子总没个定性,胆子小,贪婪,墙头草,若是说同外庭勾结,他必定也少不得干那些个勾当的。往日皇上是用得着他,如今他成了阻碍,自然要将其铲除,所以他只得代吴良辅死了。宫中之人皆是认得吴良辅的,皇上自是要做些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事来。皇上素来不是纵情声色之人,现下却夜夜宠幸于唐氏,恩宠其一,利用其二。”
许是怕雁歌喋喋不休的问,孟古青干脆一道的说了来,雁歌一脸恍然大悟,片刻后又满脸不悦道:“可那计策明明是您想的,如今却白白的便宜了唐氏。”
“谁想出来的又如何,救了吴良辅便是,再说了,即便唐氏没有如此,皇上也会宠幸别人,做出点儿什么事来。唐氏得宠,总比旁人得宠要好,到底,她是敢和皇贵妃抗衡的。呃,往后,咱们都得唤唤吴良辅德公公了。”孟古青依旧是望着天儿,有些懒洋洋道。
雁歌虽还有些不解,但却未再多问,自家主子算不得是什么惊世才女,但若是有心,也不会随意遭人残害。如今这般做,必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正说着,只见灵犀推门踏入,清冷的眉目比素日看上去温和些。孟古青眸光落在灵犀身上,和声道:“回来了。”
然又将朝着那腰间碧玉看了看,笑容温和:“十爷送的罢。”
灵犀微微低眸,粉面微红,并不言语,这些时日与韬塞的相处让她有些糊涂了。原本她不过是想着美人计,封了韬塞的嘴,又能从他那里打听些事来。但近日她是愈发的不镇定了,尽管在韬塞面前她还是能佯装。
可今日韬塞将这玉佩赠予她之时,她竟当真有些高兴。“灵犀还害羞了呢!”雁歌见状,笑意打趣儿道。
孟古青动了动身子,正襟坐着,一脸肃色:“这几日,皇后可有什么动静?”
灵犀蹙眉道:“倒不曾有什么动静,似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淑妃还是那般郁郁寡欢的么?”说起淑妃,孟古青的声音稍稍温柔了些。
灵犀点了点头:“淑妃近日很少出钟粹宫,就是出去,也只得是去南三所。”
“宋太医可真奇怪,有什么事,怎的回回都让淑妃前来。”雁歌不如灵犀那般洞察,对于宋衍的举动,总觉是奇怪。
孟古青含笑道:“宋太医此举并不奇怪,我如今虽不如从前,只得是个落魄郡主,但往昔却是闹得满城风雨的,稍有些什么动静,旁人必定会起疑心,之前那拉氏还诬陷我与宋太医有私情,他自是不得前来,这宫里头是哪般,你又不是不知晓。淑妃往日虽是跋扈,可并不受皇上恩宠,也威胁不到旁人,自是无人去盯着她。即便是她与宋太医有来往,也不易让人察觉。”
宋衍更多的是,因娜仁是宝音的妹妹,因她曾是痴心爱着宋徽的女子,因她能更有利查出宋徽当年送命的真相。
太医院药香浓郁,一名小太监踏入,朝宋衍道:“宋太医,淑妃娘娘这几日病得厉害,皇后娘娘传您前去。”
宋衍眸光永远那般平静,不慌不忙的提着药箱,赶往钟粹宫。听闻淑妃这几日皆是闷闷不乐的,前些时日来同他说皇后有些异常,脸色亦很难看,想必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俏脸煞白,眸中爱恨交织,似乎很痛苦。
那一刻,他忽然不似从前那样厌恶淑妃,性子虽是跋扈了些,到底也不是什么工于心计的人,自小不得双亲喜爱,喜欢的人喜欢的是自己的姐姐,为帝王妃,皇帝却连碰也不愿碰一下。华丽的宫殿,堪比冷宫。
踏入钟粹宫,正殿的主座上,一袭蟒缎,妆容略显浓艳。宋衍中规中矩的行礼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自打方才传了宋衍,宝音便是忐忑不安,她生怕见着这么一张与宋徽相似的脸,害怕对上宋徽那深不可测的眸子,此刻掌心已然湿了一片。
然表面却依旧是泰然自若:“宋太医免礼罢,本宫听闻宋太医医术高明,淑妃已经病了好些时日了,别的太医也来瞧过了,也不见好转。宋太医且快些瞧瞧。”
钟粹宫的陈设和别宫有些不一样,一眼瞧去,便知蒙古姑娘所居住的。内殿的帘子也不似旁的宫殿不是珠帘,便是些瞧着极为名贵雅致的。只得是布帘子,色彩浓郁,很是有蒙古的特色。
掀开布帘,踏入内殿,半透白帐幕,和殿中陈设很是不搭。帐幕后的女子静静躺着,神情黯淡,听着有步伐声,冷冷道:“本宫说过了,不许任何人进来,怎么又进来了!”
“娜仁,姐姐传来宋太医前来,让他好好给你瞧瞧,你若是再这般下去,身子会更加糟的。”宝音和宋衍一道踏入,身后杏儿和绿染跟着,最后面的便是朱格。
朱格一脸的为难,她家主子这些时日不想见皇后,她是心如明镜,其中缘故亦是明了。
闻言,娜仁动了动身子,回眸隔着帐幕看了宋衍一眼,淡淡道:“臣妾没什么大碍,劳烦皇后娘娘关怀了,臣妾只想歇息。”
宝音心中知晓,娜仁必定是知晓当年的事了,宋徽的死,是她设计的,只因着她的家族,她容不得任何污点,爱情,只得一时罢了,宋徽的存在,始终是个威胁,威胁着她,威胁着她的妹妹,威胁着她的家族。想起那床榻上,曾有个她与他欢好的痕迹。她便愈发的害怕,更是害怕失去眼前的殊荣,害怕宋徽做出什么事来,害怕孟古青会与娜仁多言。
杯弓蛇影的,鬼使神差之下,她答应同他私奔,原就是为了取他性命,嫁祸于孟古青,欺骗孟古青。然如今娜仁却这般态度,显然是孟古青告知了娜仁。
想到这里,宝音心中愈发的恨,恨不能取了孟古青性命,留至如今,反倒成了挑拨她姐妹感情的祸害。以至于娜仁如今对她这般。
向前走了几步,宝音温和道:“娜仁,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的还这般任性!且莫要因着旁人几句风言风语,就连自己的身子也不当回事了!”
“不是我任性!而是你!太虚伪!博尔济吉特宝音!你太虚伪!你此刻一定希望我早点死,希望姑姑也早点死!”方才宝音所言,意有所指,娜仁自是听得明白。她近日郁郁,对宝音冷漠,原也是心中挣扎,然此刻宝音做贼心虚的说出这番话来,她瞬时便歇斯底里的怒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