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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灵犀……”随着步伐声,韬塞的声音越来越近。
灵犀很是焦急,只听骨头的响声,女子痛苦道:“十爷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朱慈焕满脸吃惊的看着灵犀:“你……”
灵犀额间冒着冷汗,大约是太疼的缘故,月光下女子盈盈汗珠,看着朱慈焕道:“你今日若是不走,死的便不止是你我,恐怕还有随你而来的兄弟们!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你还想让其人也来送死么?你做的事,四皇兄不知道罢!”
朱慈焕怒气冲冲的瞪了灵犀一眼,转而消失在林中,韬塞赶来之时,灵犀整个瘫坐在地上。
“灵犀,怎么坐在地上。”韬塞方才与灵犀分头行动,走了一会儿,担心灵犀,又折回,往灵犀的方向去。
灵犀痛苦道:“我……我的脚……”
韬塞闻言,立马走到女子身前,蹲在女子跟前,焦急道:“怎么了!”
说着,赶快将女子抱着,急匆匆的便往林子外去。
待近营帐之时,灵犀忽道:“十爷,放我下来。”
韬塞满脸奇怪道:“你这脚都骨折里,放你下来?放你下来,你走得了么?”
灵犀摇摇头,拽了拽韬塞抱着她的手臂,低声道:“你我这般模样,若是让旁人瞧了去,必定会传出些风言风语的,指不定要怎么谈论你,只怕没有的事,也会泼你一身脏水的。”
“总有一日,我是要娶你的,你何故在意这些,况且,你这脚,能走路么?”韬塞显得很霸道,语气不容拒绝。
闻言,灵犀不再说话,只静静在韬塞怀中。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寻常女子,自然希望有个人对自己好。韬塞这样的语气,让她觉自己是个女子,是个可以柔弱的女子。
果然,将将走到营帐外,大臣亲王的都朝着他们瞧来,各个面露异色。约莫是不曾想到不近女色的韬塞竟会抱着个女子。常舒倒是不觉奇怪,俊朗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
原本灵犀和雁歌是在孟古青跟前伺候着的,但因灵犀受伤的缘故,便自己睡在另一间营帐,还将在乾清宫伺候的宫女派去伺候她。
两日后,皇帝带领众大臣,启程回宫。风言风语自然是少不得,只是,这回是说灵犀的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想往上爬的,见着灵犀这般得韬塞青睐,背地里自然是少不得一些戳脊梁骨的话。
不过,这些个风头却不及承乾宫。将将回宫,便闻得承乾宫偏殿的唐璟福晋殁了。
将将自承乾宫请完安,孟古青便往着永寿宫去。将将坐下不到一会儿,清霜便来了。
三个女人坐到一块儿,自然少不得那些话茬。清霜居东六宫,自然是灵通些,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似乎幸灾乐祸道:“静儿姐姐,你可不晓得,你与皇上去狩猎这几日,承乾宫闹得可厉害了!”
孟古青对唐碧水的死,丝毫不惋惜,若她再不死,也不知要怎的变着法子害人。笑着问道:“呃,怎么个闹腾法?唐璟福晋死了!难不成,此事与皇贵妃有干系?”
孟古青猜着此事就与董鄂云婉有干系,一颗弃子,再无用处,留着只得是包袱罢了。况且,唐碧水恐也知晓董鄂云婉一些个见不得光的事儿。趁着皇帝出去狩猎,便取其性命。原也是摸着皇帝有心杀唐碧水,想必不会追究的。
清霜像说书的一般,有些津津乐道:“听说啊,是皇贵妃让人给她下了药,原本就生了孩子没多久,用了那些个药,便没了性命。病恹恹的几日,昨儿个皇上回宫前,就断气儿了!死的时候,听承乾宫的宫女说啊,死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了!直瞪着承乾宫的正殿,想是死不瞑目。不过,唐璟福晋也算是个可怜人,原出身不好,好不容易当上了娘娘,却要作践自己,生是丢了性命。”
琼羽淡淡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若懂得安分守己,少害些人,也不至于这样就丢了性命。”
“你说,她夜里会不会……”清霜是比从前要聪慧些了,但依旧改不了胆小的毛病。
琼羽蹙眉道:“瞧你说的,哪还能真有鬼了,也就你会信!若当真有鬼,皇贵妃害了那么多人命,她早不得吓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清霜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倒也是。”
“皇贵妃禁足,还能兴风作浪,可见其手段甚是厉害。你们定要谨慎小心些。”对于唐碧水的死,孟古青倒是有些后怕,今日死的是唐碧水,明日死的,指不定就她身边的人。
清霜满脸不屑道:“唐璟福晋那般的位分,就连那拉贵人也在她之上。我虽不受宠可到底也是四妃之一,她若要害我,也不那么容易。”
琼羽也浅笑安慰:“你别瞎操心了,她如今禁足,即便是使坏,也是指使那拉贵人去的。那拉贵人,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来害我,我也会防着的,你尽管放心便是。”
孟古青眉间些许愧疚:“若非因我的干系,你们也不会惹祸上身的。”
琼羽轻握住孟古青的手,柔声道:“怎的还说起这样见外的话来了,我只希望咱们姐妹,都能平平安安的,相互扶持。”
这般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孟古青便往养心殿去了,福临受了伤,她每日都会去伺候着。同福临说说话,倒也舒服。
董鄂云婉禁足,倒也消停了些时日。十二月,皇帝定世职承袭例,加公主封号。
匆匆几月,便又过去,日子倒还过得安宁。转眼便是阳春三月,御花园中又是一片美景,桃红柳绿的,百花齐放。
皇贵妃禁足自然也解了,闲来无事,后宫妃嫔便放起风筝来。
春日繁花间,一抹青衣,手中拉着风筝线,欢愉的在御花园中跑着,眼眸宛若勾。
身旁着杏色衣袍的女子往着天上飞着的风筝道:“静儿姐姐,你瞧瞧,咱们两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放得高。”
碧蓝的苍穹中,偶有大雁飞过,青鸟风筝飞得不算高,隐约可见。蜻蜓风筝在其一旁,高度也都差得不远,独独是凤凰飞得高出了一大截。
玄烨笑呵呵道:“额娘,您瞧,玄烨的凤凰飞得好高好高。”
话将将落,却见风筝坠地,玄烨急道:“额娘,我的风筝。”
说着,便朝着风筝落下的方向去。清霜连连喊了几声,也叫不住,急吩咐翠浓道:“快去跟着三阿哥。”
“呜呜呜!额娘!额娘!我的风筝!”一会儿的功夫,见玄烨抱着破烂不堪的风筝,哭的涕泪纵横的朝着清霜奔来。
跟在其身后的翠浓脸上赫然的一个巴掌印,也是一脸委屈。
见这模样,不用想也晓得是让人欺负了。清霜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怒气冲冲道:“翠浓,怎么回事?”
翠浓哭着道:“是……是皇贵妃。”
“哼……明明是只鸡,却还要妄想当凤凰。”随着女人的尖酸刻薄的声音,见浅浅紫衣莲步而来。
跟在董鄂云婉身后的还有那拉氏和董鄂若宁,俨然一副奴才样。
清霜见玄烨受了欺凌,心中很是不舒服,但还是随着孟古青和琼羽朝着董鄂云婉行礼:“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还未等董鄂云婉开口,清霜便起身来了,董鄂云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阴阳怪气道:“有其子,必有其母,一样不懂规矩。”
“规矩?请问娘娘懂什么是规矩么?背着丈夫偷情?这就是规矩。”清霜本就生气,被董鄂云婉这么一说,更是来气,当下便反唇相讥。
董鄂云婉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恶狠狠的瞪着清霜:“康妃此言何意?”
清霜悠悠含笑道:“娘娘以为臣妾是什么意思便是什么意思。”
董鄂云婉凤眸怒睁,咬牙切齿道:“康妃这话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去,辱骂皇上,罪名可不小呢?”
清霜神色已经微变,带着讥讽的笑容:“呃,娘娘欺负一个孩子,若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去,只怕,娘娘的罪名也不小罢!”
董鄂云婉轻蔑的瞥了玄烨一眼:“哼,欺负?康妃哪只眼睛瞧见本宫欺负他了?倒是康妃,口出狂言,辱骂本宫与皇上!”
许是在宫里待久了,又得保护着自己的孩子,清霜在外人面前,也算是能克制,早已不似从前那样冲动。嗤笑道:“娘娘又是哪只耳朵听见臣妾辱骂皇上了?”
清霜越是平静,董鄂云婉便越是生气,怒色道:“你还不承认,你方才明明说……”
“臣妾只是问娘娘什么是规矩?背着丈夫偷情?这就是规矩。可未指名道姓说是谁?是娘娘自己要想岔了的。”董鄂云婉话还未完,便让清霜打断。
董鄂云婉气的说不出话来,那拉氏见状,急忙帮衬:“康妃娘娘虽未言明,可却字字讥讽,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了,只怕康妃娘娘的罪过不小啊。”
清霜笑意甚浓的瞥着那拉氏,悠然自若道:“哟,那拉贵人倒是有脑子的人了?有脑子的人会帮着欺负一个孩子?那可真是有脑子的人能干出来的!”
“你莫要信口雌黄!可没人欺负三阿哥!风筝是他自己弄坏的,娘娘可别为了找事儿便无赖到旁人身上!”那拉氏被清霜一番讥讽,怒言辩驳。
“呃……本宫有说那孩子就是三阿哥么?那拉贵人何必急着承认!”清霜字句之间满是讥讽,谁敢欺负她儿子,她必定让那人不好过。
那拉贵人一脸窘迫,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出话来。董鄂云婉本就被气得不行了,此刻怒瞪着那拉贵人,大约是责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清霜冷笑着扫了那相视的二人,将身后抱着风筝的玄烨拉到身前,温柔道:“玄烨,告诉额娘,是谁弄坏了你的风筝?”
玄烨今日着了一身碧蓝的袍子,指着董鄂云婉,颤颤巍巍道:“是……是皇贵妃娘娘,她说玄烨不配拿凤凰,非要玄烨给她,玄烨不给她,她就……她就把玄烨的风筝弄坏了。”
“三阿哥,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这风筝明明是你自己弄坏的!”方才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董鄂若宁开口道。
许是因有清霜在,玄烨底气也足了很多,信誓旦旦道:“就是皇贵妃弄坏的!她非得和玄烨抢,风筝就坏了!”
“康妃娘娘也听见了,原是在争抢中坏了的,怎生能说是皇贵妃娘娘弄坏的?”董鄂若宁趁机道。
清霜一双杏仁眼怒瞪着董鄂云婉,似乎很生气,董鄂云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孟古青捏了捏手中的风筝线,青鸟风筝已经落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收好之后。孟古青不冷不热道:“与一个孩子抢夺风筝?这就是皇贵妃所为?皇贵妃娘娘可知……皇上最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么?”
董鄂云婉原本笑着的脸,又绷着了,扫着孟古青道:“不过是瞧瞧罢了,哪知这孩子这么小气。”
“小气?娘娘与一个孩子计较,这就是您的大度?”孟古青盯着董鄂云婉,声音冰冷的质问着。
董鄂云婉被孟古青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撒起泼来:“若非那个贱婢以下犯上,本宫又何故大动肝火!”说着,董鄂云婉恶狠狠的瞪着翠浓。
“翠浓以下犯上?不知翠浓如何以下犯上了?不过,即便是翠浓以下犯上了,娘娘掌嘴了!”孟古青扫着翠浓脸上的巴掌印道。
没等董鄂云婉开口,那拉氏便抢先道:“翠浓以下犯上,掌嘴是便宜她了!皇贵妃娘娘的度量,岂是旁人所能媲美的。”
那拉氏方才说错了话,此刻俨然一副将功补过的模样。孟古青冷笑一声道:“娘娘既然对一个奴才都这样宽容,却何故要与三阿哥过不去?因着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