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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薄唇微勾,含笑看着孟古青道:“静儿,你这是在怪朕么?”
许是发觉说错了话,暴露了心中所想,孟古青神色间有些心虚,但依旧故作镇定,温和道:“臣妾失言了,请皇上恕罪。”约莫是这些年来经历得太多,纵然是故作温婉,却还是透着隐隐寒气。
福临神色一冷,只觉好似跌入了万丈冰湖,声音转冷道:“朕还有事要忙,改日再来。”
闻言,孟古青只微微朝福临行了一礼道:“臣妾恭送皇上。”言语间凉凉,让人觉寒到了骨子里。
朱色菱花门摔得嘭响,一袭明黄愤愤而去,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如今的自己是这样容易动气。
眼见福临出了翊坤宫,雁歌慌忙踏进寝殿,蹙眉看着依旧愣在原地的女子道:“主子,这是怎的了,方才还好好的,怎的才一盏茶的功夫,皇上便……”
“雁歌,你先出去罢。”雁歌话还未落,芳尘便踏进寝殿,将孟古青扶着道。
芳尘乃是翊坤宫中年岁最长的,心思亦是最细腻的,瞧着孟古青这般,大约已经猜到了两三分。
雁歌抬眸看了看雁歌,便转身朝着殿外去。轻坐于软榻上,孟古青神色温婉的看着芳尘,似是在宽慰芳尘,却是在宽慰自己道:“芳尘,你不必担忧,本宫无碍。”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芳尘的声音中略带几分心疼,到底也是跟了孟古青有六七个年头了,自家主子是怀了什么心思,她亦是知晓的。
第十一章 相思劫
转眸看着芳尘,孟古青苦笑道:“到底还是让你瞧了出来,如今我不过是求个生存罢了。我一切皆如了他的意,可却还是免不得遭旁人迫害,险些便丢了性命。如此,倒不如失宠,虽是委屈了些,却也不至遭人处处迫害。”
芳尘神色间甚是心疼,只在一旁静静站在,却不再多言。心中觉自家主子委屈得很,年少之时便被迫来到紫禁城,身居高位,却遭人处处迫害。爱上了皇帝,却只得来伤害。
“若非因着我父王,我想,我早便不在这人世间了。”孟古青这般似是叹息忽出了一句,让芳尘心中一紧,甚是后怕,当年自家主子便轻生过一回,若是她再起了轻生之心。
想到这里,芳尘心中是愈发的害怕,眉头紧蹙道:“娘娘,你可晚莫要想不开啊,到底太后娘娘还是关心你的。”
闻言,孟古青眉目间几分哀伤,郁郁道:“我倒是希望她的真心待我,到底我得唤她一声姑姑。当年初来紫禁城,我举目无亲,原也是姑姑护着我。”
芳尘轻拍了拍女子肩道:“娘娘,原宫中就是如此,你是知晓的。旁人皆是趋炎附势的,如今你若失宠,只怕往后日子不好过。”
坐于软榻前,孟古青只摇摇头,似是有些无奈,却不言语。
许是早便习惯了自家主子的沉默,芳尘叹了口气,宽慰道:“如此也好,免得遭了旁人的迫害。”
诚然面上是这样说,然芳尘心中亦是担忧得很的,当年自家主子受的那些个罪,她不是未曾瞧见。说是静妃有罪,然纵还了清白,却还是只得是静妃,而不得是从前凤座上的皇后。说到底,原就是存了心思将她从后位上拉下来。帝王凉薄也就是如此。
眼见芳尘神色间透着隐隐担忧,孟古青轻握着她的手,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道:“芳尘,你莫要担心。诚然我失宠,可我到底还是太后的亲侄女,如今我是还了清白的,出于我父王临终所托,我不去插手后宫之事,姑姑还是会保我性命。也不会容旁人随意欺辱了我的,如此,总比成为众矢之的好。”
孟古青如此一说,芳尘心中总算是放心了,含笑点点头道:“奴婢多虑了,还是娘娘想得周全。可不管如何,你可莫要委屈了自己。”
闻言,孟古青娥眉间几分笑意,望着芳尘道:“望眼翊坤宫,原也就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思。”
“娘娘,您该用药了。”二人正说着,便见珠玑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宛若银铃脆声道。
浓浓的药味儿扑鼻而入,让孟古青忍不住娥眉一蹙,但还是接过药碗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净。瞧着孟古青如此,珠玑忙关心道:“主子,您慢点儿,若是呛着了可不好受。”
孟古青轻放下药碗,抬眸望着珠玑道:“苦口良药,可这药苦,就得一口气喝了去。长痛不如短痛,亦就是如此。”
说到这里之时,孟古青眉间闪过一丝自嘲,她的性子素来是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快到斩乱麻。何时,她竟变得如此犹犹豫豫,如此逆来顺受,这般的委屈自己。
还真真是今非昔比了,连性子也变得愈发的不像是自己了。眉目如画,声音温和道:“珠玑,去将小春子传来。”
走出房门,珠玑迈着小碎步朝着正殿中踏去,远远的便瞧见一袭宝蓝靠于殿中雕栏玉柱,昏昏欲睡的模样,眸中一怒,狠狠的便是一脚。“哎哟!”只闻一声惨叫,小春子迷迷糊糊的还未睁眼便摔倒在地。
大约是这一下子摔得太狠了,瞬时便清醒了,慌忙从地上怕起来,扫了扫殿中一干憋笑着的宫人,有些恼羞成怒道:“笑什么!”
然又哭丧着脸望向珠玑道:“姑奶奶,你能轻点儿么!好歹你也是个女子,怎的下手这般没轻没重的。”
“大白日的睡觉,你倒也长本事!娘娘传你。”珠玑这字眼大约是学着芳尘素日里训人的模样,倒也学得是有板有眼的。
小春子憋笑着看了看珠玑,神情怪异道:“知道了知道了!小丫头学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什么小丫头,再胡说我便不客气了。”说来珠玑还真真是小丫头,但却不喜欢旁人这般唤她。
话还未落,小春子便一溜烟儿的朝着内殿奔去。走至菱花扇门外,稍稍理了理衣冠,这才掀开暗红玛瑙帘子踏入殿中。
一袭宝蓝,躬身朝软榻上的女子行了一礼,甚是恭顺道:“娘娘有何事吩咐。”
孟古青神色一如素日里那般,绝色容颜透着隐隐清冷,凉凉道:“闻言重华宫的昨夜遭了刺客,说是伤的不轻。本宫身子不好,不便前去,小春子,你便代本宫前去瞧瞧。让御膳房备些胡桃枸杞粥一道儿送去,你可明白。”
诚是不想再插手后宫之事,但就是做个表面功夫,也理当前去瞧瞧,也顺道儿去探个虚实。
“奴才明白了。”小春子一改素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素色道。
“去了重华宫,待会儿便去请宋太医,就说本宫用了药,身子依旧不见好,传他前来瞧瞧。”孟古青神色严肃的交代道。
主子交代之后,奴才自然便应着前去。一袭宝蓝穿过红墙宫巷,过了崇敬殿,辗转便到了重华宫。到底小春子是翊坤宫的人,正殿中宫人并未通报,便因其朝着里头走去。将将走至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悲泣,甚是委屈得很。
细细一听,这声音好似是沁雪阁的巴福晋,沁雪阁落得偏僻,巴福晋昨夜也受了伤,怎的跑到宁福晋这厢来了。
“宁妹妹,定然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唆使了她那姘头前来害咱们,你想想,怎的谁都不害,偏偏就是害了咱们,她……。”乌尤的声音中愤愤不已,全然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小春子手中的呈盘微微一抖,他自然知晓乌尤口中的贱人便是自家主子,心中甚是愤怒,明明是自己害了旁人,却还装的一副委屈得很的模样。
“宁福晋,巴福晋,静妃娘娘闻重华宫昨夜遭遇刺客,听闻二位小主皆受了伤,便命奴才送了些胡桃枸杞粥前来,说是补血的。”小春子突然的出现,将乌尤还未说完的话生生打断。
身为静妃身边的奴才,见着这些个位分低的庶妃,原是不行礼,旁人也是无可奈何的,纵然如此说话,董鄂若宁和乌尤也说不得什么,到底她们不过是庶妃,若是不济,只怕连个奴婢也不如。譬如那杨福晋,一夜芙蓉帐,不出几日便让福临抛之脑后。
说来这二位原也没受什么伤,也就是些皮外伤罢了,多也就是受了些惊吓。
赶忙起身,跪地行礼道:“谢静妃娘娘。”
瞧见她们如此,小春子忙道:“二位小主快些请起,静妃娘娘原是要亲自前来的,但因着身子不济,便派了奴才来,这胡桃枸杞粥奴才放这儿了。奴才先行告退。”言罢,便退出殿去,踏出了重华宫,便随即朝着太医院去。
一袭宝蓝,身后跟着一名侠气男子,二人急急踏入翊坤宫,踏进正殿,朝着主座上着浅浅黛色的女子屈膝行礼道:“奴才/微臣见过静妃娘娘。”
孟古青神色淡淡,轻瞥着跪地的二人道:“免礼罢。”
闻言,宋衍和小春子从容的起身,小春子退至一旁,宋衍则将素白绵绸覆于孟古青宛若莲藕雪白的手腕上,号脉片刻,神色间忧忧道:“娘娘您这是心病,按微臣开的药方,您这些时日身子便该好的。您身子本就不好,可万万不能日日郁郁寡欢的,若是长此以往,只怕是好不了的。”
“宋衍!你胡说什么!咱家主子明明好好的,怎的就好不了!”孟古青还未开口,珠玑便一脸怒色道,眸中熊熊烈火,好似要将宋衍烧成灰烬一般。
大约珠玑已然将前些时日那尴尬之事忘了个干净,如今又同宋衍吵闹上了,然宋衍却是记得,扫了扫珠玑,微微有些鄙夷之意道:“珠玑姑娘,静妃娘娘的身子原是要好生伺候着的,如今这般,想是同你的伺候是脱不了干系罢。”
“罢了罢了,莫要吵了,宋太医,本宫这身子,究竟何时才能痊愈。”诚然这二人的吵闹孟古青已然习惯,但她原是要问宋衍正事的,便有些不耐烦道。
宋衍原也知晓,甩给珠玑一记白眼,又朝孟古青道:“静妃娘娘,您这身子的好坏,许是同所歇之榻脱不了干系的,微臣冒昧,不知可否前去瞧瞧。”
闻言,孟古青神色间故作犹豫,片刻之后才点点头,又朝芳尘道:“扶本宫进去,雁歌,随来侯着。”
有些蹒跚踏入内殿,孟古青欠身坐下,娥眉微凝,朝宋衍道:“宋太医,你可知重华宫昨夜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宁福晋和巴福晋伤势如何。”
宋衍朝外觑了觑,眼见雁歌在外侯着,这才放心道:“原也不是重伤,可却让人毛骨悚然。”
孟古青眸中疑惑道:“如何说起?”
宋衍微微抬袖,从袖中摸出暗红相思豆,肃色道:“宁福晋和巴福晋皆是受飞刀利器所伤,那飞刀上沾染了相思子之毒,此毒除食用会致命,若是融入血液亦可毙命。那刺客只在飞刀上染了相思子之毒,发出飞刀之时,却故意将那有毒之处避开,并未存心要她们性命。”
闻言,孟古青一脸惊色:“又是那相思子!”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死于相思子之毒,背后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宋衍眉头紧锁道:“自打钮钴禄福晋因此毙命之后,宫中便再不允相思子毒,然却也有人和着红豆鱼目混珠。”
孟古青眉间微凝,看向宋衍道:“这些个吃穿用度的素来是由内务府负责,吴良辅虽是趋炎附势了些,却也断然不会容那些个人鱼目混珠的,如今宫中是禁相思豆流入,能将其混如宫中,可见此人在宫中地位不凡。然受伤的又是重华宫的,只怕旁人皆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宋太医,你可细细瞧过,那飞刀出自何处。”
宋衍眉头紧锁,思衬片刻后,神情肃色道:“依微臣看,该是江湖中人所为。”
“江湖中人!”孟古青眸中一惊,睁大了双目道。
宋衍点点头,声音依旧是温文儒雅中,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