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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长的宫巷,走了好些许时辰,这才到了慈宁宫。款款踏进慈宁宫中,朝着主座上的太后行了一礼:“臣妾叩见皇额娘。”
“静儿,起来罢。”太后的声音极其慈祥,眼眸看了看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会意的将孟古青扶起,随着太后走进内殿。
掀开帘子踏进内殿,太后温和握住孟古青的手,拉着其坐于自己身旁,脸色有些不大好,似是下来很大决心般,良久之后才道:“静儿啊,你可知哀家今日传你前来所为何事。”
孟古青心觉原是因着今早在坤宁宫之事,但依旧一脸疑惑道:“臣妾不知。”
太后眸中微微泪光,悲切叹息:“是因珠玑的事儿。”
心中一颤,眼前瞬时便浮现珠玑她笑魇如花的模样。片刻之后才道:“皇上答应臣妾,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抬眸看着孟古青,颤颤道:“定然要查个清楚,珠玑她不是外人,她……她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姑姑!你说什么!”孟古青睁大了双目,惊讶道。
抬手轻抚着孟古青发丝,太后悲伤道:“你额吉当年诞下你便走了,你父王虽是有妾室,然他心中却只有你额吉,因此悲痛欲绝,大醉几日。那年,你父王出征,掳获一名汉人女子,原是要丢了性命,然却因着其容貌同你额娘生得相似,便留了下来,因而便有了珠玑。然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那女子竟是,竟是前朝皇族之人。原是存了心思想要了你父王的命,可因着珠玑的缘故,最后割腕自尽了。便留下了珠玑,先帝容不得这小丫头,因她身上是有前朝皇族血统的。你父王怕养在身边,她迟早会丢了性命,便将她交给了哀家,哀家一养,便养了十六年。许是哀家将她保护得太好,让她处深宫还那般不谙世事,许,哀家原就不该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世的。”
孟古青此刻已是泪雨连连,初见珠玑这丫头之时,她便十分喜欢,原也是有原因的。她也不疑是太后欺骗于她,原也没有这必要。
梨花带雨的望着太后,哽咽着道:“父王将她托付给您,您为何,为何还要让她到臣妾身边来?”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提起珠玑,太后泪珠滑过,闭眼道:“是她自己要去的,这丫头好动,无意间便听了哀家与苏麻喇姑谈话。闻言提及她的身世,便哭求着哀家同她说。哀家没有法子,便同她说了。此后,她便同哀家说,她要去你身边伺候你,说什么,见着姐姐受了旁人欺负,要保护姐姐。哀家原想着,她吃不得苦,去了几日,便会自己回来的。哪知,一呆便是两三个年头,如今……如今竟连性命也丢了。”
呆愣了片刻,孟古青眼中的泪水更甚,悲声道:“这个傻丫头,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你要如何保护姐姐。”
此刻孟古青心中更是难受,珠玑原是那般的心直口快的丫头,然却一直隐着身世伴在自己身边,就因要“保护姐姐”。
回到翊坤宫之时,已是傍晚时分,孟古青呆坐在殿中好些时辰。许是有些不愿相信,雁歌不明白是怎的一回事,只静静落于一旁。
若非福临前来,也不知她还要坐多久,白日里在坤宁宫的事,福临原也听说了,但也不曾想多问。只今早上早朝之时,静儿还好好的,怎的此刻就这般了。
许是太过入神,福临踏入寝殿中,已然坐到她身旁,她也未曾发觉。直至男子忽将其揽入怀中,这才慌乱的欲起身行礼。
福临拉住她,温柔道:“无须行礼了,怎的了,今早还好好的。”
泪珠滑过,只抬眸看着福临却不言语。福临心中疑惑,更是心疼,她素来不爱掉泪,近些时日却掉了好些许泪水。
抬手轻拭去女子脸上的泪,更是温柔道:“静儿,怎的了,有什么便同我说。”
孟古青心中甚是犹豫,她是同他说还是不说,他说了如今以真心待她,到底是真是假,此事合着白日里坤宁宫的事儿,许能一试真心。
“珠玑,珠玑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女子声音中悲伤不已,泪眼朦胧的望着男子。
福临眼中一惊:“什么!”
福临从来未曾想到,珠玑那丫头竟是……竟是吴克善的女儿,孟古青同父异母的妹妹。
孟古青原也料到了福临的惊讶,莫说是福临了,就连她自己也惊讶。垂眸微微点头,带着悲泣:“姑姑今日才与我说,她,她原是来我身边保护我,才遭此横祸的。”
福临甚是疑惑,但也未曾多言,只将女子拥入怀中宽慰道:“你放心,我定然会将那凶手绳之于法的。你也万莫要太过伤心,珠玑若是看得见,必定不愿你这样伤心。”
闻言,孟古青止住了泪,轻靠在男子怀中,声音有几分悲切道:“你待我真心,可是当真。”
约莫是未曾想到孟古青会忽然这样问,福临稍稍愣了愣。明黄的衣袖微抬,落在女子青丝间,甚是深情:“自然是,往日是我伤你太深,你心中有所戒备原也是自然的。”
轻拉开福临,孟古青柔声道:“皇上所言可当真?”
眼见孟古青还是如此,福临无奈叹息,握住女子纤纤玉手,深情对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静儿,你莫要怕,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让你流泪。”
然又抬袖拭去女子脸上的泪痕,温柔道:“你瞧瞧你这泪眼婆娑的样子,真是叫我心疼。罢了,今日那般折腾,你也累了,早些歇着罢。我在这里,不用怕。”
言语间,已命人端来水来,梳洗过后,孟古青便躺了下来。依旧是背对着福临,一句话也不说,诚是没睡着,也闭着眼。
轻将女子抱住,福临心中自嘲,大约是从前自己将她伤得太深,以至如今她如此不信任自己。还真真是报应,得了天下,却失了真心。
虽静妃同他说话时甚是温柔,可他却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畏惧,有些时候甚至是恨意。就是温柔,也是一闪而过。已然没了从前那般情意。
含笑看着女子,无碍,从前是他推开了她,如今他再不会让她离开。
“皇上,臣妾觉,臣妾父王的死,有些蹊跷。”女子突然其来的一句话,将福临吓了一跳,额间竟冒了冷汗。
说出此话之时,孟古青心中是害怕的,害怕如此便会引得他勃然大怒,言她疑神疑鬼,唯恐天下不乱。
福临稍稍定了定神,声音平和道:“想是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你有些多想了。”
“臣妾没有多想!”女子的声音提高了些,似乎是有些生气。
若是换作从前,定然是惹得他怒不可遏,有哪个女子敢在他面前如此的。然此刻他却轻拍着女子道:“我会派人去查的,别生气了啊。”
孟古青微有些愣了,她原就是故意如此的,未曾想到,福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这般温柔的哄她。沉默良久之后,才恢复了素日里温柔的声音道:“你……不生气?”
福临微微一笑,早便猜到她是故意如此的,甚是宠溺道:“静儿,你用不着千般万般的试探于我,我发誓,若我欺骗于你,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言,孟古青心中一惊,看来,他如今当真是用了真心的,瞬时翻了个身,捂住福临的嘴。福临顺势将女子拉入怀中,轻抚着其青丝道:“你大可放心,我言了真心,自然便是真心,好了,睡罢。今日那般折腾,你不累么?”言语间,微有些调侃。
“你不问我为何那样做?”与福临如今的不相问,孟古青是愈发的不敢相信。
福临淡淡一笑,不过是以丈夫同妻子说话语气道:“你那般做,定然有你的道理。身为丈夫,自然是相信妻子的。”
听了福临这番情真意切,孟古青心中甚是乱得很,只靠在福临怀中,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
次日,东方一抹红光,红日冉冉升起。四个太监抬着撵轿,匆匆朝着翊坤宫外去。
因知晓珠玑乃是孟古青同父异母的妹妹,福临便特允了孟古青去宫外祭拜,还派了御前侍卫辛子衿一路保护。因着珠玑身份特殊,便不能大张旗鼓的,宋衍亦是一路随行,言是引路,却也是为了早些将凶手绳之于法,好为珠玑报仇。
雁歌和芳尘及着小春子亦是一路跟着,但亦不明白,皇帝怎的忽然便如此宠爱着自己主子,心中甚是怕自己主子再受伤。雁歌这样想,原也是情理之中的,虽是贴身宫女,但孟古青亦不会将珠玑的身份告知雁歌。
许,如此对她亦是好的,若她知晓了,指不定哪日便丢了性命。
荒草萋萋,新立的墓碑显得很是孤单,略有几分凄凉。淡望了雁歌一眼,孟古青眸中哀伤的看着墓碑道:“本宫有话要同珠玑说。”
闻言,随行的三人便退了去,只剩下孟古青独自落于墓前。看着周围萋萋之色,到底是自由了,可却这样孤单。
将手中的祭品放于目前,素装女子点燃了纸钱,温柔道:“珠玑啊,你这傻丫头,怎的就这样走了,若你当真在天有灵,定然要助姐姐抓住凶手,好为你报仇。”
“你说你那般心直口快的性子,竟能藏着这么久,真真是苦了你了。若是去那边见到了父王,就同他说姐姐很好。姐姐……可以保护自己。你到了那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言语间,孟古青愈发的悲切,眼前又浮现珠玑那音容笑貌。
苍穹一道闪雷,只见乌云密布,瞬时便落起了大雨。眼见如此,雁歌赶忙从一旁的林中走了出来,担忧的催促着孟古青道:“主子,下雨了,还是快些回去罢。”
顾不得主仆之分,雁歌慌忙从一旁的林子中窜了出来,身后的几人也赶忙跟了上去。
芳尘忙抬袖为孟古青遮雨,关怀道:“雁歌说得是,娘娘的身子才转好,可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眸中悲伤的瞥了那墓碑一眼,孟古青自觉还芳尘说得也是,她身子若是好不了,还要如何为珠玑报仇,如何为她父王报仇。
约莫是习惯了,辛子衿眼见这般大雨,欲将孟古青拥住,然将将抬袖,又收了回去。只将碧蓝的衣袖遮挡在上空,也算是为孟古青遮了些雨水。
迈了两步,女子落泪道:“珠玑啊,这般的天儿,你却要在这里受苦。到底是谁害了你,若你在天有灵,倒是给本宫托梦也好啊。”
芳尘轻拍着孟古青,温和宽慰道:“娘娘,您就莫要太伤心了,珠玑那般善良的姑娘,老天定不会让她枉死的。”
“哎哟,哎哟。”正说着,一旁的小春子忽捂住肚子,一脸痛苦。
宋衍一脸莫名的看着小春子:“你怎么了?”
小春子更是痛苦,一脸为难道:“奴才,奴才好像是吃坏肚子了。”言语间,微微看向孟古青。
孟古青娥眉一蹙,沉沉道:“若是不舒服,便随后再来。”
得了应允,小春子一溜烟儿的便跑得没了影。辛子衿脸色微变,眉头紧锁道:“这奴才,怎的这样没规矩。”
宋衍神色间微疑,朝着孟古青道:“静妃娘娘,小春子好像很是不适,微臣还是前去看看罢,可万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闻言,孟古青点了点头,淡淡道:“去罢,珠玑已经没了,翊坤宫再少不得任何人了。”
素白的衣衫,俊朗的眉目有些阴沉沉,匆匆便朝着墓地的方向去。
淅沥大雨中,一袭宝蓝跪在墓前,悲痛欲绝:“珠玑妹妹,是我对不起你!可为了主子,可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若要索命,便冲着我来罢,可莫要去找旁人啊。……你这般善良的丫头,怎的就生在了宫中,我明明……你怎的却死了……”
小春子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