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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又是一宿,鹅毛大雪簌簌落落一整夜,紫禁城覆上白雪,银装素裹的,衬着后院中那寒梅景色倒是极好的。晌午过后,雪依旧未停,海棠院里几名太监正扫着那厚厚的积雪。
一名面貌娇媚的太监急急朝中翊坤宫去,走至外头,稍稍抖了抖满身的积雪,这才踏进,先朝中主座上的女子行了一礼,呼静妃娘娘吉祥,便一脸急色道:“静妃娘娘,昨日杨福晋刺杀了宁福晋,竟说是您主使的,皇上宣您去重华宫。”
孟古青脸色一变,沉沉道:“备轿辇。”
簌簌大雪让人冷的发颤,踏入重华宫之时却是不觉寒冷,只见得一起子妃嫔皆在此,受宠的不受宠的,见过的没见过的皆在此。
远远的便闻得一声冷笑:“不过就是刺伤罢了,弄得这样大的排场。”
抬眼望去,一身艳红的袍子,说话的乃是陈福晋,一旁的瞧着有些眼生的女子有些惶恐道:“你可不要胡说,当心皇上听了去,你自己没了性命倒无碍,若是连累了我们可不好。”
“静妃娘娘到。”随着小德子尖细的一嗓子,殿中一干妃嫔忙散开来,屈膝行礼道:“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孟古青微微扫了殿中妃嫔一眼,环肥燕瘦,桃红柳绿的,个个是花枝招展,就连现下如今境况也前来争夺宠爱,心下不免一丝冷笑,后宫的争斗真真是永远无休无止的。
正殿上,皇帝沉色端坐,皇后落座在侧旁,殿中女子瑟瑟发抖,苍白的容颜隐隐见血红指印。步履轻盈的踏至殿前,莞尔端庄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又朝落座在皇帝跟前的董鄂云婉行了一礼道:“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眉目严肃道:“起来罢!来人,赐坐。”
皇帝如此举动瞬时便遭的殿中妃嫔议论不止,然因着皇帝一记冷眼,皆慌忙闭嘴。
灵犀赶忙扶着孟古青,欠身落座在红木椅上,与董鄂云婉相对而坐。皇帝沉色看着跪地的女子道:“杨福晋,你言是静妃主使你谋害宁福晋,可静妃为何要害宁福晋。”
杨绾离目光涣散,微有闪烁,惧色望了董鄂云婉一眼,望向皇帝道:“回皇上,皇贵妃将将入宫之时,静妃用麝香谋害皇贵妃,还嫁祸与宁福晋,幸得皇贵妃求情才保了性命。宁福晋因此便与静妃结仇,平日里言语多有得罪,前些时日还至静妃宫中冷眼奚落一番。静妃怀恨在心,以皇二女羲和的性命威胁妾身,让妾身要了宁福晋的命,莫不然,便要让妾身和羲和一道去见阎王啊!”杨绾离言语间是愈发的悲切,还真真是煞有其事的模样。
孟古青眉目一冷,只觉这宁福晋真真是厉害,竟用羲和的命来威胁,也难怪杨福晋会有了这番说辞,倒也是可怜人。
不过,她并不因着她可怜便会轻饶。只冷笑道:“杨福晋,你倒是有一番说辞,你有何证据,说是本宫主使你的,还有,本宫从来不曾害过皇贵妃,你这般信口雌黄,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杨绾离眼中惧色,然瞬时又恢复方才那般的神色道:“宫中之人皆是这般说的,就是静妃你陷害了宁福晋。”
“本宫主使你害宁福晋,也是听旁人说的。”孟古青冷笑一声,言语竟有些咄咄逼人。
福临并不言语,看着这般的孟古青却是心下一寒,这还是当初那个善良天真的静儿么,如今还真真是愈发的像静妃了。
杨绾离脸色一白,恶狠狠道:“就是你主使我的,你这厢不承认没关系,旁人皆知晓是你主使我的,兰儿姑娘也知晓。”
皇帝脸色一沉道:“把兰儿带上来。”
一会子,便见云碧莲步而来,娉娉婷婷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道:“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声音沉沉道:“免礼罢!”
兰儿微微瞥了董鄂云婉一眼,便起身来。皇帝眸光沉沉的看着兰儿道:“杨福晋说方才言,是静妃主使她害宁福晋,你可知晓。”
兰儿眸中恨恨的看着孟古青道:“是!奴婢原也是看不过眼了!静妃素来狠辣,对着皇上之时温柔善良,可背地却没少虐待咱们这些奴才。前些时日还扬言要了奴婢的命。”
“本宫怎么记得,是你目无尊上,欺辱静妃呢!说得什么来着!你兰儿姑娘,是皇上的人,只伺候皇上!呵,怎的,生怕被拆穿了,便伙同旁人一起诬陷静妃么?”兰儿正是义正言辞之时,却让乌兰悠悠打断了去。
皇帝脸色一变道:“兰儿,欺辱静妃!以下犯上!”皇帝声音听上去很是生气,眸中寒光。
乌兰眉目含笑,微微瞥了兰儿一眼,自红木椅上起身来,微微行了一礼道:“回皇上,却有此事。臣妾那日前去静妃姐姐宫中,恰好便瞧见了,想来也不是一两回了,也唯有静妃这般宅心仁厚才容得了她。若是换作旁人,只怕这般的目无尊上的奴才早便没了性命了。”
昨日兰儿见得皇帝对孟古青温言细语,生怕静妃会同皇帝说了自己以下犯上之事,心下是害怕得很,然就在此时重华宫的云碧便来了。思来想去,是害怕得很,不然同那宁福晋一道的诬陷了静妃,以除后患。
当下便哭道:“兰妃娘娘,你怎的可以这样冤枉人,皇上,皇上,奴婢从来没有做过那般的事。是静妃,静妃她太恶毒,皇上不来她宫中,她便拿咱们这帮奴才撒气,就连杨福晋偶时前来也遭她毒手。宁福晋原就与她结怨至深,随皇贵妃一道前来,见着多言两句,她便威胁杨福晋去谋害宁福晋,还是,还是奴婢报的信。”
琼羽眉目微凝,这样嚣张的奴才还是头一回见,如今还信口雌黄,心下想着愈发的生气,便开口道:“兰儿姑娘说静妃恶毒,动手打了你们是么?”
闻言,兰儿更是佯装得一脸委屈道:“是,静妃打我们这些个奴婢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可怜大家都害怕,不敢多言。”
琼羽眉目一笑,看着兰儿道:“既如此,那你身上必定有伤罢!玉枕,你去瞧瞧。”
玉枕诺诺道:“是”然便朝着兰儿去,皇帝并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兰儿瞬时一脸慌张,怒色看着玉枕道:“你凭什么,凭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岂容你随意动我的衣衫,皇上,皇上。”兰儿哭的梨花带雨,一脸可怜巴巴的望向皇帝。
然皇帝却是冷声道:“带进去,脱。”
兰儿慌乱道:“皇上,皇上,玉枕是石妃的人,众人皆知石妃与静妃感情甚笃,她必定会冤枉奴婢的啊,皇上皇上……”
“那便在这里脱!”皇帝声音冰冷,生便将其打断道。
乌兰心中一笑,果然,静妃在皇帝心中就是与旁人不一样,若是往日,皇帝哪能让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宫女受了这样的侮辱,到了静妃这里莫说是侮辱,就是要了性命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
董鄂云婉则是一脸惊愕,本想开口,但只怕会露馅,便闭了嘴。
兰儿脸色发白,一脸不可置信,皇帝眸光冰冷道:“你是要在这里脱,还是进去脱。”
兰儿浑身颤颤,便随玉枕朝着里头去。
一回子的功夫,便见二人从里头走出来,玉枕屈膝回道:“皇上,兰儿姑娘身上并无一点伤痕。”
皇帝脸色铁青,道:“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何罪名。”
重华宫外甚是热闹,外头却是大雪纷飞,反差极大。兰儿身子颤颤,泪眼朦胧的望着皇帝,却是说不出话来。
皇帝见着兰儿不言语,冷冷道:“你倒是大胆!朕指派你去伺候静妃,你竟敢对她不敬,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么。”
原就泪雨连连的兰儿更是害怕,亦是不敢相信,四个丫头里皇帝素来宠着她,怎会为了个静妃,便要了她的命。
眼见兰儿如此神情,福临已将她心思看了个透彻,沉声道:“你记住,奴婢再得宠也只得是奴婢,不要妄想爬到主子头上。”
兰儿脸色发白,紧咬着唇却不敢在言语。
孟古青眸中淡淡,默默不言语,将这说话的机会给了乌兰。
乌兰微微扫了杨福晋一眼,问道:“杨福晋,当真是静妃主使你去害宁福晋的么?还是兰儿姑娘传话的?”
杨福晋有些呆愣,甚是坚决道:“是,是静妃派兰儿姑娘,是静妃。”杨福晋素来胆子小,眼下觉是死到临头,更是害怕得很。
乌兰疾言厉色道:“你胡言,兰儿时常对静妃不敬,更莫要说亲近了,试问,这般重要的事,怎会派了兰儿来,可见,是你勾结兰儿一道陷害静妃!”
杨绾离现下更是害怕,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
“皇上,臣妾记得,前些时日,宫中讹传静妃害死巴福晋之事,似乎就是自杨福晋的贴身宫女纯儿那里传出的。”琼羽见状,柔声道。
皇帝眸光落在琼羽身上,疑惑道:“你是何从得知的,此事朕也觉奇怪,派人去查,也未曾查出些什么来。”
琼羽微微瞥了瞥杨绾离,继续道:“那日臣妾与佟妃妹妹一道去静妃妹妹宫中,走至宫巷中闻得两名宫女谈论,觉奇怪,便将其叫来问。她们言是储秀宫的纯儿所言。当时臣妾只觉这些个奴才搬弄是非,亦并未多想,可才不到几日,便闻言纯儿死了。如此看来,是有人故意灭口啊。”
言至于此,琼羽娥眉微凝,落在一旁的清霜亦道:“是啊,当时臣妾听见她们胡言乱语,气坏了,不曾想到,没几日纯儿便死了。”
皇帝脸色更是难看,眸光如剑般的看着杨绾离道:“杨福晋,你最好是与朕说实话,朕姑且还留你一条性命。”
杨绾离四下望着,迎上的却是董鄂云婉刀剑目光。默然片刻,抬眸看着皇帝,面如死灰道:“是,是妾身,是妾身诬陷了静妃!可,可这都非妾身所愿啊。是宁福晋逼妾身的,妾身若是不从,她便要了妾身的命,要了妾身全家的命!宁福晋说自己身后有皇贵妃,妾身位分低,只得从了。”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眸光落在董鄂云婉身上。董鄂云婉摆摆手,一脸无辜道:“皇上,皇上臣妾不知啊!这是,这是怎的一回事!杨福晋!这到底怎的一回事!你害了本宫的姐姐,怎的这厢又成了本宫的姐姐派你害人了。”
杨绾离眸中泪水,看着皇帝道:“皇上,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宁福晋也不是妾身伤的,是她自己伤的。宁福晋处处加害静妃娘娘,威胁着妾身帮她做事,更是逼死了纯儿,妾身没有办法,只有听她的。宫中的谣言亦是她命纯儿传的,想来是怕用了她自己宫中的人会引人怀疑。谣言四起,朝中大臣亦道静妃娘娘是妖女,故以此引得皇上厌弃静妃娘娘。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后来宫人皆道是宁福晋故意传出谣言陷害静妃娘娘,太后娘娘也彻查起了此事,宁福晋便,便逼死了纯儿!妾身无用,连自己身边的奴婢也保不住。昨日她闻得皇上陪静妃娘娘过生辰,心知皇上不曾厌弃静妃娘娘。生怕事情败露自己会丢了性命,便故意刺伤了自己,言是舍车保帅,更是倒打一耙。”
话毕,便只低眸,浑身颤颤。乌兰故一脸恍然大悟道:“呃,如此说来,兰儿是生怕静妃姐姐在皇上面前言她不敬大罪,便先下手为强,合着旁人泼静妃姐姐一身脏水。”
“皇上,皇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素来心比天高的兰儿此刻是慌乱了,更是生怕皇帝要了她的性命,亦或是将她打发去那辛者库。
皇帝眸光微扫,落在临近的孟古青身上,沉沉道:“静妃,你说。”
如兰儿这样的奴婢,自然是留不得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