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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眼瞧了瞧正殿,将一干奴才皆遣了下去,只雁歌与芳尘二人,孟古青这才开口道:“钮祜禄福晋是中毒而亡,方才,宋太医与我言,是有人存了心思害钮祜禄福晋。那点心里并无毒,大约是钮祜禄氏素日里所用的膳食有异。”
顿了半刻,孟古青薄唇发白道:“我瞧着,钮祜禄氏如今这般,像极了我父王当年。”
闻言,雁歌一惊,颤颤道:“娘娘的意思是……”
孟古青轻抿了口茶水,随即起身朝着内殿而去,雁歌与芳尘赶忙跟了去。
掀开红玛瑙帘子,孟古青欠身坐于榻上,这才看向落于一旁的二人,声音全然不似素日里那般温和,稍稍严肃了些:“自打我入宫以来,你二人便跟了我,起起落落,皆是不离不弃。我感怀在心,当年我父王究竟是不是病故,想必你们心中皆有数。这回子,钮祜禄福晋中毒致死的模样,像极了我父王当年。宋太医亦说同我言,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此次钮祜禄福晋惨死,只怕,我这厢又脱不了干系了。”
“娘娘尽管放心,奴婢知晓如何做。”芳尘乃是宫中老人,见得倒也多了,孟古青此番一言,她即刻就明白了其用意所在。倒是雁歌,甚是茫然,全然不知芳尘在说些什么。
起身走到榻前,孟古青略有些乏意道:“芳尘,劳烦你费心了!估摸着天暗之时,皇上便得传我前去养心殿了。这宫中的人,你是最熟悉的,汉白玉耳坠,你可要好生查查。记住,万莫要打草惊蛇。我有些乏了,且先歇会儿。”
眼见孟古青躺下,雁歌倒是急了,蹙眉道:“娘娘,您怎的还有心思歇息啊!这……”
雁歌话还未完,便让芳尘拉了出去,听着步伐声愈来愈轻,孟古青这才拉了拉被褥,闭眼假寐。
翊坤宫正殿中,芳尘一脸厉色,盯着眼前一行太监宫女道:“静妃娘娘寻日里待你们不薄罢。”
见芳尘如此,跪地的太监宫女皆是茫然不已,掌事太监小春子愣了片刻后,甚是疑惑道:“芳尘姑姑,这是……”
芳尘扫了扫跪了一地的宫人,压低了声音,隐隐怒色道:“静妃娘娘今日一早放在镜前的玉钗子,怎的不见了!虽那是寻常人皆可见的普通货色,可到底是皇上赐的,我只消说是放错了地儿。娘娘今日受了惊吓,现下还歇着,趁着娘娘还未察觉,赶快放回去,如此,我且瞒着,不告知娘娘。若是娘娘察觉了,定当重罚。”
言罢,芳尘便转身朝着内殿走去。芳尘此番厉言,跪地的太监宫女们皆是面面相觑,大约心中皆在揣测着是谁。
听着踏入内殿的脚步声,孟古青微微睁眼,见是芳尘,便悠悠道:“好生盯紧着,本宫倒要瞧瞧,是谁将本宫害得如今这般的。”
素日里孟古青从来不曾有个如此让人不寒而栗的神色,芳尘亦明白,换作是谁,也会这般恨的。
稍稍走近了些,芳尘悄声道:“雁歌已跟了去。”话毕,又附于孟古青耳边私语。
榻上的孟古青一惊,道:“竟然是……!这个狗奴才!且要盯紧了,本宫先躺着,捉贼拿脏。你先出去,万莫要走漏了风声。”
芳尘点了点头,眸中似有深意道:“奴婢明白。”言罢,便转身朝着外殿去。
天色渐晚,孟古青依旧躺在榻上假寐,隐约听见碎碎脚步声,若是芳尘,亦或是雁歌,她自是听得出的。朱唇微勾,瞬时起身,冷眼看着握玉钗的人,怒道:“来人!将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给本宫抓起来。”
着一身太监服的小林子还未明白过来,就让小春子及旁的几名太监擒了起来。冷色瞥着跪地惶恐的小林子,孟古青悠悠走至殿内主座上,欠身坐下。
小林子一脸煞白,惶惶看着孟古青,甚有些茫然,他终究是不明白,怎的旁人就发觉是他了。
眼见小林子如此,孟古青冷笑一声,悠然道:“本宫丢的根本不是什么玉钗!而是平西王进贡的汉白玉耳坠!想必你也知晓,若非做贼心虚,你又何故会中计。小林子,自打本宫入紫禁城以来,你便同小春子一道儿分来本宫这里,到如今亦有六七个年头了!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何要合着旁人来害本宫!她是给了你多少好处!”
大约小春子从来不曾想过,老实巴交的小林子竟能做出这般吃里扒外的事儿来,亦有些怒气难平的狠踹了小林子一脚道:“娘娘问你话呢!平日里瞧着你倒是安守本分,憨厚得很,没想到,你竟合着旁人来害娘娘。”
小林子只低头,一脸的犹豫,却也不肯说了来。眼见如此,芳尘朝孟古青道:“娘娘,奴婢瞧着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的不肯说了,莫不然,交由尚方院。”
看了看小林子,孟古青似笑非笑道:“也好,当年本宫遭人陷害之时,倒也进过那尚方院,如今能活着,也是本宫的万幸。”
闻孟古青此言,小林子身子一颤,立即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她,是她逼奴才的!奴才与景仁宫的涟儿私结为对食,不慎让其瞧见,她说只要奴才帮着将那汉白玉的耳坠偷了出来,便不将奴才与涟儿对食之事说出去,日后还会求皇上让奴才和涟儿结为对食。”
方才小林子还不肯招来,一闻要将他打发去尚方院,便吓得什么都招了。想来也是,尚方院那般的地方,孟古青能活着出来,还真真是万幸了。
孟古青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抿了口,瞥着跪地惶惶的小林子,不冷不热道:“她倒也会算计,那汉白玉耳坠是皇上赐给本宫,宫中人尽皆知,便想借此害本宫。对食?若是她得逞了,你以为你这性命还保得住么?”
孟古青如此一言,小林子才恍然大悟,忙叩头求饶:“娘娘饶了奴才罢!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古青只冷瞥着他,并未言语。雁歌却怒言斥责:“娘娘!定要重罚这狗东西!奴婢瞧着,他就是瞧着娘娘失势,攀附于旁人!她不过是瞧见了,仅凭一面之词,谁会相信她。你若无心背叛娘娘,大可将此事告知娘娘,娘娘的为人,你不是不知晓!然你却合着她来算计娘娘!”
雁歌此番一言,是一针见血,小林子瞬时低眸道:“奴才,任凭娘娘处置!”
“处置!本宫处置你作甚,你且先下去,此事,本宫自会与皇上交代。你该怎的做,芳尘会与你说!你可明白。”言语间,孟古青依旧是不冷不热。如今的她已不似从前,诚然是当真受了惊吓,但也绝然不似从前那般极不镇定,若是如此,那便是给了旁人机会来害她。
闻言,小林子赶忙哭道:“谢娘娘不杀之恩。”
“静妃娘娘,皇上传话,让您去养心殿。”正说着,宫女幽儿便进殿禀道。
大约是早便料到的缘故,孟古青起身朝芳尘道:“劳烦你了!芳尘。”
芳尘只低眸笑了笑:“原也是奴才该做的,娘娘请放心。”
踏出翊坤宫,坐上已经备好的轿辇,穿过高挂灯笼的宫巷,款款踏进养心殿,眸中一愣,还真真是热闹,皆到齐了。还真真是高看了她,为了陷害她,排场也颇大了些。
随意的扫了扫周围正襟危坐的众妃嫔,个个脸色都不大好,陈慕歌更是梨花带雨,那神色好似要将孟古青碎尸万段一般。娜仁似乎是幸灾乐祸得很,宝音与清霜琼羽三人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孟古青朝着殿上面色沉沉的福临屈身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福临并未言免礼,只猛的一拍桌案,怒道:“静妃!你是越发狠毒了!竟做出这般恶毒之事来!”
福临未多言,孟古青自是不得起身,只跪着,甚是委屈道:“皇上,何出此言,皇上的意思是,臣妾害了钮祜禄福晋。”言语间,低眸垂泪,甚是楚楚可怜。
尽量压着心中的怒火,福临冷笑一声道:“吴良辅,呈上来,将那狗奴才一并带上来。”
滑落,便见吴良辅将朱色御呈盘端来,里面的不是别的,正是她丢了的汉白玉耳坠。
娥眉微蹙,孟古青一脸惊讶道:“这是皇上赐给臣妾的汉白玉耳坠,怎会在此。”
福临冷眼看着孟古青,沉沉道:“把苏和带进来。”
话落,便见两名侍卫将一名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男子带了进来,瞧着该是御膳房的。
“苏和,你告诉静妃。”福临尽隐忍着道,明黄袖下双手紧捏。他原也不愿相信她会做出这般事来,可证据在此。再而,当年为除多尔衮余孽势力,他费尽心思将她废后。终却累的她父王病情加重,撒手人寰,她若是恨他,那也是不无可能。
苏和?孟古青亦有些迷茫的望向那男子,浑身无一处是好的,脸上更是布满血痕,可见是受了严刑拷打的。
苏和朝前几步,看着低眸垂泪的孟古青,声音颤颤道:“就是她,是静妃娘娘,她赏了奴才汉白玉耳坠,要奴才在钮祜禄福晋的膳食里下了毒,只消下一点,日积月累,便会不知不觉的要人性命。见有效,便命奴才在各个娘娘膳食里皆下了毒。奴才害怕,不愿了,她便威胁奴才,若是奴才不肯继续为她效劳,她便会要了奴才全家性命啊!静妃娘娘乃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奴才害怕,所以……奴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
福临素来是温文儒雅,即便是发火,亦不会大声斥责,只冷看着孟古青道:“静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旁人便罢了,可洛湘她才将将入宫,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要害了她性命!”孟古青还未言语,一身朱红妆缎的陈慕歌便扑了上来,似要与孟古青同归于尽一般。
旁的侍卫赶忙将其拉开,福临看着孟古青,冰冷道:“静妃,你真是叫朕失望,竟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来。”
素色衣袖下,孟古青双手紧捏,抬眸看着福临,眼中含泪:“臣妾没有害过谁,亦未赏过苏和汉白玉耳坠,旁人皆知那汉白玉耳坠乃是皇上所赐,臣妾纵然是赏,也断然不会蠢到赏它。再而,那相思子之毒,就连宋太医也言是极为少见的,少有人知,臣妾素来不懂医理,怎会用来害人。”
方才一直默不言语宝音咳了两声,开口道:“臣妾自小与静妃一同长大,她却是不通医理,臣妾亦相信,她是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再而,方才皇上已暗中派人搜过,静妃宫中并无那,相思子之毒。”
宝音此言,让孟古青心中一震,眼眶中泪水连连,并非佯装,而是真的流泪。
坐于殿尾,一身明艳的乌苏敏慧忽冷笑道:“皇后娘娘与静妃情义深重,自当是护着她,可咱们方才皆让宋太医查看过了,姐妹们皆染了毒。唯有皇后娘娘,淑惠妃娘娘并无异样。且还有苏和这证人,还有那汉白玉的耳坠,若是皇后娘娘不信,便让宋太医前来为静妃把脉,一试便知。”
福临冷瞥着孟古青,一字一顿道:“传宋太医。”
一会儿的功夫,宋衍便随吴良辅踏入养心殿。面庞俊朗,带着几分侠气,眉目间与宋徽颇为相似。娜仁心中一颤,他们太像,太像。纵然举手投足间全然不似宋徽那般文气,却还是让娜仁心中微微涟漪。
恍然间,好似瞧见了宋徽沐浴春风般的笑容,蒙蒙细雨中,他对她言,总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的。宋衍似察觉到什么一般,有意无意的朝着娜仁看去,娜仁一震,立即收回了目光。
走至孟古青跟前,宋衍将素色白缎放于那冰肌玉骨的手腕之上,号脉半响,起身朝福临道:“静妃娘娘,除身子虚些,并未有中毒的迹象。”